钻石在她掌心忽然迸射闪耀出炫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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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渐笼罩大地。
两栋带着花园的白色欧式建筑隔着一条路相互守望。晕红的夕阳下,两个花园里的花草都被染上温柔的色彩,轻轻吐着芬芳。
当裴优将车泊好,准备回家时,看到邻居家的大门半开着,而里面却阴暗没有灯光。
裴优敲门而入,边走边问:“尹妈妈?曜?谁在家里?”
没有人回答。
客厅里静得好像没有人一样。
当裴优的眼睛终于逐渐适应了昏暗的环境,他看到尹堂曜正在闭目坐在宽大的法国牛皮沙发里。
裴优走过去,坐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喂,想什么呢。”很少见到曜这么怔怔出神。
尹堂曜被惊醒,睁开眼看到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裴优,勾一勾唇角算是打招呼。然后,他又开始恍惚出神,帅气的面容忽然有种孩子气的无助。
裴优细细打量他:“听任院长说,今天你去医院了?”
“嗯。”
“呵呵,希奇啊,”裴优摸着鼻子笑笑,“你不是打死都不进医院的吗?怎么今天自己跑过去了。”
尹堂曜动动身子,表情有点尴尬。
“听说,你是抱着一个女孩子进去的,神情很紧张,大喊大叫命令院长亲自为那个女孩子看病。”裴优笑起来,“曜,是不是恋爱了啊,恭喜恭喜。”
“任院长真多嘴!”尹堂曜低咒,脸色涨红。
“那女孩是什么人?改天一定要介绍我认识啊,呵呵,能让我们的曜少爷这么紧张。”裴优打趣地说,脸上却都是柔和的笑意。
“不是。她只不过是个疯子。”
尹堂曜的声音闷闷的。
“疯子?”裴优更好奇了。是个什么样的疯子,能让曜这么别扭害羞又紧张。
尹堂曜又开始沉默。
他的脸上有种奇异的神采,眼底象是有东西在闪光,可是又混着困惑、挣扎和不知所措。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揉着什么。
裴优看去,只见那是一颗小小的钻石,在尹堂曜指间不断闪光。
“咦,你的鼻钉怎么拿下来了。”曜戴它好久了,裴优甚至觉得那颗钻石已经成为了曜身体的一部分。
尹堂曜凝视钻石。
钻石的光芒在满屋暮色中闪啊闪。
良久——
尹堂曜闷声问:“优,如果有人告诉你——她喜欢你,只要你开心,什么都肯去做。而且,她真的什么都肯做,再过分的事情都做……”
“就是那个女孩子?”
“嗯。”
尹堂曜仰头靠在沙发背上,闭住双眼,他将钻石握进掌心:“可是,为什么呢?一直都对她很凶,对她很恶劣,应该没有道理……”
裴优静静听他说。
“优,我不知道……”
“你喜欢她吗?”裴优微笑。
尹堂曜想一想。
“不知道。只是每次她对我笑,我就想对她凶。我对她凶,她还是对我笑。然后……我就想对她更凶……”
“曜你个白痴!”裴优哭笑不得。
尹堂曜深吸气,睁开眼睛,眼底的光芒轻轻跳:
“她是个疯子。”
“嗯,白痴和疯子是天生一对。”裴优很严肃地说。
“优!”
尹堂曜的脸涨成通红。
“去恋爱吧,”裴优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都这么大的男孩子了,也该好好谈一次恋爱。”
尹堂曜推开他:“说话老气横秋,不过比我大两岁而已。对了,你怎么不恋爱?”
“我?”裴优摸摸鼻子笑,“我还在等生命中唯一的那个女人。”
尹堂曜受不了地看他。
裴优大笑起来。
两人笑得很开心,房间里顿时充满友情的香气。
过了一会儿,苦恼又慢慢爬上尹堂曜的脸。
“优,我担心……”
“怎么?”
尹堂曜沉默。
裴优微笑,看着他:“你现在的身体是健康的,只要小心些,什么都可以。如果她真的是个好女孩儿,就不要再别扭了,好好去恋爱吧。何况……”
“嗯?”
“你已经为她动心了。”
“我没有!”尹堂曜差点跳起来。
“好,好,你没有,”裴优忍不住轻笑,“那就当给她一个机会吧。”
真的——
可以吗?
冰冷的钻石被掌心的体温熨烫。
……
“一万米,是吗?我替他跑。”
长长的红色的跑道。
她的身影融在黑夜里,只有跑到路灯下时才能隐约看清她苍白的脸苍白的唇和雨水般虚弱的汗珠。
……
“论文是尹堂曜的!”
她“霍”地站起,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充满急切。她剧烈咳嗽,脸颊咳得潮红,身子也颤抖起来。
他看到那双眼睛——
清澈如水黑白分明,带着些沮丧、虚弱,和撞上南墙也不回头的倔强!
……
“找到钻石,你会开心吗?”她的身子在轻轻发抖,咳嗽压抑着自唇角逸出,脸色苍白如纸,只有颧骨有两抹病态的潮红。
她静静躺在病床上,短发还有点湿漉漉的,脸色比枕头还要苍白,嘴唇有点发紫。她沉沉地睡着,左手握得很紧。
“我找到了。”
钻石在她掌心忽然迸射闪耀出炫目的光芒!
……
尹堂曜深呼吸,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砰!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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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
第一节课前。
“喂,你的烧还没有完全退呢,来上什么课啊!万一病加重了怎么办?!”戚果果坐在跟小米相邻的位置,瞪住她。真是搞不懂,缺课就缺课嘛,反正医生都开了病假条,应该不会被记旷课了。
小米轻咳,打开课本:
“老师上课的时候会补充很多其他内容,单靠自己看书会漏掉一些知识。”
“哈,是课重要啊,还是你的病重要?”
“我没事啊,体温只有38度,马上就好了。”
戚果果翻个白眼:
“拜托,学习好不好有什么关系,你肯定可以及格的。”
小米微笑摇头:
“只有努力用功、学业出色的人才可以做天使。”
“天使?”
什么东西?
“为什么你要做天使?”
“人和人在一起,花和花在一起,鸟和鸟在一起,天使也只跟天使在一起。”小米边看书边说。
越说越听不懂了,戚果果两眼迷茫。
教室门被踢开!
同学们惊得望过去——
一脸冷冷酷酷的尹堂曜,他穿一身黑色紧身衣服,肩上一只大大的nike背包,眼睛里没有表情,门在他身后晃来晃去。
“又是他啊,真讨厌!怎么最近他天天来上课呢?还不如象以前一样逃课,大家还清静些。”戚果果小声嘀咕。教室门整天被他踹来踹去,后勤处已经来修了四五次了。
尹堂曜站在那里,冷漠的眼睛在教室里一找,然后直直走过来。戚果果睁大眼睛,惊住。什么?他正朝自己和小米的方向走!
“小米!”
戚果果低喊。天哪,尹堂曜又想做什么,他还嫌害的小米不够吗?
当小米抬起头的时候——
尹堂曜刚好走到了小米课桌前。清晨的阳光从他身后照射而来,长长的影子将座位上的小米包围住。
“你来干什么!”
他的声音又凶又冰冷。
小米微怔,咳着站起:“咳……我来上课啊……”
“尹堂曜,干什么对小米呼呼喝喝的!你害她害得还不够啊,今天又想用什么花样来折磨她!告诉你——”戚果果连珠炮一样的说着,班上的同学们全都望过来。
“医生要你好好休息!”
尹堂曜没有理会旁边义愤填膺的戚果果,声音还是很凶。
小米怔住。
戚果果张大嘴,还没说出来的话卡在喉咙里,表情变得很滑稽。
同学们也全都惊呆了,一时间搞不清楚发什么了什么状况。那个……那个尹堂曜是在关心小米吗?
“不要上课了,回宿舍!”尹堂曜从课桌里掏出小米的书包,粗手粗脚将她的课本、笔记本、文具往里塞,错将戚果果的书装进去了也不知道。
“我……我想上课……”
小米的手抓住自己的包,轻声说。
白色的书包上,尹堂曜的手,小米的手,相距不到两公分。他想将书包夺走,她却用力抓着。
尹堂曜皱眉,不耐烦地低吼:
“喂!你——”
小米对他微笑。
她的眼睛弯弯的,眼睛里好像有月夜的薄露,嘴唇还有些苍白,笑容却很有精神。
“……我真的不想缺课……”
尹堂曜瞪她半晌。
终于——
他闷声说:“随便你!”一把将她的书包甩开!
“谢谢。”
小米的声音好轻好轻,轻得像一声耳语。只有旁边的戚果果听到了,也只有戚果果看到尹堂曜的脸颊突然好像红了一下。
尹堂曜起步要走。
忽然,深吸一口气,他的表情好像在挣扎什么。低咒一声,他又站住转身,把肩上的nike背包取下,从里面掏出——
一瓶药!
一纸包药!
一盒药!
又一纸包药!
……
最后是一只保温杯!
小米和戚果果错愕地看着桌上魔术般变出来的大大小小瓶瓶包包的药,她们两个傻住了,全班同学也都傻住了。
“把它们全都吃掉!”
尹堂曜硬邦邦地说,转身大步走到教室最后面偏远的座位。
全……全都吃掉?
尹堂曜是不是把药店所有的感冒药都搬来了,全部都吃掉的话,会出问题啊。
戚果果趴到桌上大笑。
小米苦笑着将保温杯拧开。
热气冒出来。
戚果果惊奇:“咦,尹堂曜同学居然还会细心一次!”
小米握住保温杯,忍不住扭头看向坐在教室最后面满脸冷漠望着窗外的尹堂曜,她心里软软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撞了一下。
这几天的天气真的很不正常。
按说五月底应该很热了,而这股冷空气却已经足足逗留了三四天,教室里清寒清寒的。
老师在讲台上讲课。
小米边认真听边做笔记,她身上有点冷,想要咳嗽又怕打扰了其他听课的同学。
“你没事吧。”戚果果小声说。
小米摇头,微笑,硬是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既然是自己决定要听课的,就不可以因为一点点病打扰别人。
强忍着咳嗽。
强忍着身上的寒意。
强忍着头晕。
笔在纸上沙沙做着笔记,小米集中起全身的力气去忘记那些不舒服,努力要听清老师在讲什么。可是,因为拼命不让自己咳嗽,肺里难受得要炸开了,呼吸也变得急促,她的脸涨得潮红潮红。
“砰!”
背包扔在课桌上的声音。
同学们扭头望去,只见尹堂曜板着脸从座位上站起来,把背包背在肩上。他冷冷地从裤兜掏出一只mp3,按下录音键,走到讲台,把它拍到讲桌上,对老师说:
“下面的内容对着它讲,声音大点!”
老师错愕,还没来得及说话,尹堂曜留给他的就只有背影了。
尹堂曜表情阴郁地走到小米面前。
小米慌忙想说什么,可是他的表情那么冷漠,一时间她想不到要说些什么。
尹堂曜也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略微弯腰——
左臂箍住她的膝弯,右臂托住她的背,象一阵风卷过,小米凌空被横抱进他的怀里!
“做什么——?!”
小米惊呼,在他怀里使劲挣扎,一急一羞之下,咳嗽再也无法忍住,她呛咳得仿佛喘不过气,身子虚弱的颤抖。
“去医务室。”尹堂曜勾一勾唇角,抱着她边走边说,“给你录了音,不会耽误你听课!”
“咳!咳咳!放我下来!快……”小米咳嗽着喊,努力想挣脱出他的怀抱。
“闭嘴!”
尹堂曜低吼!
他右臂使力,她的脑袋“砰”地一声被重重箍进他的胸前!唔……她的脸埋在他的衣服里,死死的,嘴巴被堵住、张不开、喘不过来气、抗议的话更加是说不出来了。
老师和同学们早已惊得呆若木鸡了。
就这样——
尹堂曜面无表情抱着小米大步走出了教室!
第五章
医务室的门“砰”一声被用力踹开!
巨大的声响使校医杨润手中的针管一抖,险些扎进患病女生血管旁边的位置。他轻皱下眉头,不理会那些动静,继续扎针。
“喂!你过来!”
一个凶巴巴的声音在医务室咆哮。
杨润将针管推完,用酒精棉球为患病女生擦拭好创处,淡淡说:“下午再来打最后一针。”
“校医!叫你过来听见没有!”那个声音中带上了戾气。
“谢谢医师。”患病女生忍不住向门口看去,看到一双喷火的眼睛,好像要杀人一样,可怕!她吓得赶忙逃离了医务室。
杨润将针头、棉球扔进废弃箱。
“你是聋的?!”
咆哮声在杨润身边震耳欲聋。
杨润没有抬头,他右手一指,顺手指看去,雪白的墙壁挂着一个牌子——
“请勿大声喧哗”。
尹堂曜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如果不是手上还抱着小米,他的拳头早就挥出去了!
“噗哧!”
小米在他怀里偷笑,自打来到圣榆,还是第一次看到尹堂曜吃瘪。从教室到医务室的一路,他抱得好紧,她的骨头都快被抱得碎掉了,好痛。
“笑什么?!”尹堂曜怒瞪她。
“呃……”小米努力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咳嗽一声,“终于到了医务室,我很开心,呵呵。”
尹堂曜恶狠狠继续瞪她,怎么觉得她眼底仍然有股奇怪的笑意。
“咳,你刚才那样说话不太好,校医他……”
“闭嘴!”尹堂曜对小米吼,“你因为他而教训我?!你不是说你喜欢的是——”
他忽然不说了,脸板得象死人一样,嘴唇抿很紧。
杨润收拾完手边的工作,转过身子打量那个说话很大声的男生。
男生身材高高帅帅,头发是阳光般的亚麻色,鼻翼闪着一颗钻石,五官帅气俊美但是带着强烈的桀骜不逊。男生双手抱着一个女生,他抱她的姿势有点僵硬,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笨拙的男孩子不知道怎样对珍爱的洋娃娃才是好。
“你是尹堂曜?”杨润问。
尹堂曜挑眉:“我不认得你。”以前,他从来没有踏进过医务室的门。
“裴优是我师弟。”大学的时候杨润和裴优交情很好,曾经好几次在裴优的钱夹里见到过他和这个尹堂曜的合照,也听裴优大约说起尹堂曜的一些事情。
“哦。”尹堂曜闷闷说,原来是优的朋友。
“有心脏病的人,脾气太大不是很好。”杨润淡淡说。
“见鬼!”
尹堂曜低咒,这个臭优!气恼之下,他的手臂收紧,小米的骨头隐约“咯咯”作响。
“痛……”
小米轻声呻吟。
“还不把病人放床上,她会被你勒死。”杨润摇头。一向温和体贴的裴优居然会和如此莽撞别扭的尹堂曜成为朋友,世间真是无奇不有。
尹堂曜怔了怔,低头看一下怀里的小米,见她面颊潮红咳嗽得有点喘不上气,皱眉诅咒一声,大步走到病床前,将她放下。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