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巧,我买的票好像是和妳同一班飞机耶,那我们就机场见啰!」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票亮了亮,然后在她惊怒的神情中笑着走出办公室。
她瞪着他堂而皇之来去自如的身影,紧憋着的怒气终于爆发,将手中的资料重重摔向桌面。
为什么她非得忍受司徒炼这个男人不可?她明明和他没任何瓜葛,可是他却像是故意找碴一样,从一开始就对她百股挑衅无礼,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难道……
和她的背景有关?
她敏感地揣测着,毕竟祥和会馆的名声太响,容易树大招风,她不是没遇过冲着这点而找上她的人,不过,经过「神话」事件之后,祥和会馆势力更加惊人,真的有勇气找麻烦的已不多见,更何况这些年来她尽量低调,和祥和会馆保持相当的距离,已经鲜少有人会将她和祥和会馆联想在一起了。
只是,摒除了这一点,她就想不出司徒炼是为了什么目的接近她了……
拧眉沉吟了好半晌,她拿起手机,突然很想拨通电话请弟弟方阔帮她调查司徒炼这个人的身分,以祥和会馆的能力,要查出司徒炼是何来历绝不是问题。
可是,骄傲的自尊阻止了她,为了一个男人而向祥和会馆求援,这一点也不像她的作风,如果她连区区一个痞子工头都应付不了,那她还谈什么能力表现?
将手机塞回口袋,她决定靠自己来解决司徒炼,她就不相信她会拿他没辙,他如果敢再得寸进尺,她绝对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等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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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 台北
方垠脸色难看地快步走向机场大厅,恨不得赶快远离司徒炼,那家伙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划到头等舱她身旁的座位,害她整个飞程都得被迫和他坐在一起,忍受他的骚扰。
真是够了!她简直快被他搞疯了,虽然他并未做出任何无礼的举动,但他却老是找她聊天,谈些无意义的事,不然就是问东问西,让她不得安宁,更令她不悦的是,高大的他总会不经意地碰触到她的肩膀或手臂,睡着时,头还会可恶地靠向她,逼得她不得不缩向一旁,十几个小时下来,腰酸背痛不说,还无法安心入眠……
是啊,一路上她几乎都没睡,司徒炼坐在她身边就是会让她神经紧绷,即使确认他已经熟睡,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就伯他趁她睡着时不规不矩。
要不是这班飞机客满,她真想请空服员帮她换个座位。
不过,她认为和他坐在一起是活受罪,可是那些空姐好像还挺喜欢他的,经常找机会和他聊天,而他也都热情而风趣地回应她们,看着他和其他女人愉快地谈笑风生,她不禁在心里冷笑,要是她们知道他骨子里是个动不动就想占女人便宜的色鬼,大概就会全吓跑了吧?
好不容易,飞机终于飞抵台湾,她再也不愿在他身边多待一秒,迫不及待地抢在他之前下机,匆匆走出空桥,只想快点到大厅与前来接机的台湾建商碰面。
但是,司徒炼人高腿长,一下子就跟了上来。
「方垠,走慢一点嘛!喂……」司徒炼在她身后叫着。
他因为忙着和几个漂亮的空姐道别而稍微延迟,没想到一转眼方垠就跑掉了,害他不能一一记下那些空姐的手机号码。
听见他的叫喊,方垠走得更快,只想快点脱离他,不料他却一个箭步冲到她身后,一把拉住她。
「喂,我在叫妳妳没听见吗?」他略带责备地低头看着她。
「放手!」她甩开他的手,压低声音怒斥,强烈意识到周围的人都在盯着他们。
高大修长,一身狂放不羁的司徒炼似乎很容易引起旁人的侧目,在机上她就听见有女生悄声讨论他是不是明星,甚至还认为他的打扮很帅气……
她听了差点翻白眼,他不过就是穿得稍微整齐一点而已,哪里帅了?
还是一条洗白的牛仔裤,唯一的不同就是破洞少了点,上衣则换上了一件黑色短袖T恤,头发是修剪了些,不过也有点乱,整体看来只能说普通,根本称不上俊挺。
依她的想法,男人在职场上还是得穿西装才算正式。
「干嘛这么急着走?也下等我一下。」司徒炼埋怨道。
「你忙着和空姐们搭讪,我为什么得浪费时间等你?」她瞪他一眼,再度举步往前。
「咦,妳的口气听来好像有点吃醋哦……」他挑了挑眉,笑着跟上她、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司徒炼,你以为我会为你这种人吃醋?」她不屑地冷笑。
「那可不一定,也许妳对我已经有了好感而不自知呢!」他双手插在口袋,潇洒一笑,
她以一记能将人冻结的白眼当作回答。
「好了,我只是开个玩笑,不过,妳还真没幽默感。」他耸耸肩。
她没再理他,抬头搜寻着接机的人群,其中有不少人拿着接机牌,不过在众多的牌子上并没有方垠的名字。
看了看腕表,她有点不悦,明明已经通知台湾的建商富国建设她飞抵的时间,怎么接机的人却迟迟未出现?
在方垠的工作守则中,迟到、不遵守时间等于是要命的缺失,她对富国建设的观感突然变差了。
司徒炼看她一脸不耐,嘴角神秘一勾,笑道:「别看了,妳在等的接机的人不会来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眉心一蹙,抬头瞪着他。
「我事先就通知富国建设,妳到台湾来的这段期间,一切由我来接待就行了,不需要他们费心。」他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狡狯。
「什么?」她脸色一变。
「我说过要好好带妳参观一下台湾的啊!妳忘啦?」他笑着伸手替她拉起皮箱。
「你别闹了!」她气愤地抢回自己的皮箱,接着又怒道:「我可不是来游玩的,你竟然未经我的允许和富国建设联络,真是太可恶了!」
「妳难得来一趟,我当然得尽尽地主之谊……」笑意不断在他脸上扩大。
「够了!我懒得再和你多说什么,接下来的行程我自己处理,你离我远一点。」她恨恨地喝斥,转身就头。
「这恐怕由不得妳了,方垠。」他在她背后轻笑。
她还没搞清楚他的意思,赫然发现两名壮汉朝她走来,堵在她面前。
「你们想干什么?」她惊斥一声,不自觉后退一步,可是这一退却正好撞上了司徒炼,她大惊,霍地回头,只见他双手往她的肩上一搭,脸上噙着那种捕获猎物的微笑。
突然间,她心头一凛,有种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
她怎么会这么大意?司徒炼从一开始就不安好心,她明明知道,却还以为一个人就能对付得了他,结果独自来到台湾,来到这个司徒炼的地盘,正好自投罗网。
「放轻松点,方垠,就把这次当成度假,这样妳会自在些。」司徒炼凑近她耳边,恶劣地笑着。
一股怒火陡地窜向她的脑门,她几乎是反射性架开他的手,咬牙厉声斥道:「你到底想怎样?」
「别紧张,我只是想单独和妳相处几天,在美国,祥和会馆派来保护妳的保镖虽然没跟在妳身边,不过还是让人觉得烦,所以,我才想趁着到台湾的时候,支开一些不必要的人,好好培养一下我们的感情……」他戏谑地拥住她。
她全身一僵,拚命扭动想挣开他的手臂,可是他的手就像钢筋一样坚固有力,竟把她困得动弹不得。
「放手!」她气得大吼。
「嘘,小声点,引起别人注意可不太好。」他将她搂得更紧,悄声劝道。
她瞥了四周一眼,果然有人对他们投以好奇的眼光,心思一动,陡地出声大喊:「救命!有色狼--」
「喂喂喂,妳别乱喊……」司徒炼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吓了一跳,直接就伸手捂住她的嘴。
她乘机狠狠咬住他的手指,他痛得惊呼松手,她随即抓起肩上的皮包,猛然朝他的脸上挥去,他一怔,急忙闪开,她则利用这空档,转身拔腿就跑。
「Shit!」他低咒一声,揉着被咬出两排齿痕的手指,瞪着她的身影在人群中消失。
那两名壮汉噗哧一笑,双双走近司徒炼,捧腹道:「司徒老大,没想到你这个万人迷也有被当成色狼的时候啊……」
「呿,不准笑!去把车开来,我非把那个臭丫头抓回来不可。」他说着立刻追了过去。
方垠飞快地跑向另一方出口,心里着实懊恼没带着保镖同行。
从小到大,方家都会派个保镖跟在她身边,只是她非常不喜欢那种整天被人盯梢的感觉,数度要求父亲把保镖撤回,方家敌不过她的坚持,只能退让,不过方腾并未召回保镖,而是让保镖与她保持一段距离,随时待命,以备她需要时可以随时保护她。
这趟来台湾,她怕司徒炼骚扰她,原本想叫保镖随行,但一来觉得麻烦,二来又不想让司徒炼嘲笑她胆小,终究还是作罢。
没想到这一念之差反倒让司徒炼有机可乘。
她拧着细眉冲出出口,正巧一辆计程车载客抵达,她急忙冲出玻璃门,正准备跳上车,司徒炼强而有力的手臂便攫住了她,她大惊失色,转身出拳,只是她的准头还没打中司徒炼的脸就被扫住,接着,整个人被强拉进他怀中。
她的心莫名战栗了一下,奋力挣扎,嘴里不停大嚷:「不要碰我!放手!放开我--」
他没让她有太多机会胡乱吶喊,捏住她的下巴,直接便封住她的嘴。
「唔……」她惊骇不已,傻了。
这家伙……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吻她……
那些原本好奇地睁大眼睛打量着他们追逐争吵的往来人群这下子全都释然了,把他们当成了一对吵架的情侣,连原本等着方垠上车的计程车司机也摇头偷笑,径目载着别的客人离去。
方垠的意识空白了好几秒还迟迟无法回笼,直到司徒炼将舌尖探入她口中放肆地挑逗,直到他用那种令她惊悸的方式占领她的唇问,她才从空茫的窒愣中醒来。
用力推开他,她想出口训斥他一顿,却发觉自己居然喘不过气来。
「你……你……」声音被怒火和震惊的情绪压抑,她久久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怎么样?这个热烈的欢迎之吻妳还满意吗?」他嘴角带点恶作剧的笑意,嘲讽地问。
她气极了,想也不想便伸手掴向他那张可恶的脸。
他很快地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眉一挑,冷哼道:「妳这动不动就打人巴掌的习惯不太好哦!」
「你这个令人作呕的混蛋……」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生气过。
「过几天,我相信妳会更改这些对我的形容词。」他看着她着火的容颜,没来由地胸口一荡。
方垠真的很美,尤其在发怒时,她没有温度的眼眸会绽放出璀璨的光芒,那始终冷傲的嘴角也会松开,这一刻,她才会从一个女强人工作狂变回一般的女子,才能让人感受到她也会不安、会恐惧、会着急……
所以他总是想惹她生气,像个坏心眼的孩子老是恶整可爱小女生,只为满足自己这种难以解释的心态。
「对,我会更改对你的形容词,如果我想出更烂的词汇的话……」她恨恨地瞪视着他。
「唉!看来我用错方法了,不过没关系,接下来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彼此适应。」他将她拉近,意有所指。
「你最好想清楚,如果我不见了,会引起什么后果。」她冷言警告。
「放心,不会有人发现妳不见的……」他嘴角勾勒出一记谜样的冷笑。
他话中的玄机令人不安,她正觉得纳闷,只见一辆黑色豪华轿车驶到他们身边,那两名壮汉就坐在前座,而后座,则坐着一个穿着和她一模一样衣服的女子。
她瞪大眼睛,仔细一看,赫然发现,那女子不只衣服和她一样,就连身形及外貌都与她非常神似!
她惊愕地倒抽一口气,一股怪异的厌恶感打心里窜起。
那女子微探出头,诡异地对她一笑,才对着司徒炼眨着眼道:「阿炼,我这样还可以吗?」
「太完美了!小野,接下来就交给妳了。」司徒炼笑道。
「没问题,一定不会有人发现我这个『方垠』有哪里不一样。」那女子拢了一下头发,瞄向方垠。
方垠后退一步,霍然明白这根本是个陷阱!
司徒炼居然想得出这种伎俩……
「从现在起,有人代妳的研,妳就可以好好陪我度个假了。」司徒炼拉开后座车门,笑嘻嘻地强拉地上车。
她脸色惊变,立刻握住皮包里的手机,只要按下那个事先设定的按键,手机就会自动传送讯号回祥和会馆。
不过她的手很快就被司徒炼扣住,他对着她摇摇头,笑了笑,然后迅雷般一掌砍向她的后颈,顿时,她眼前一黑,昏迷倒下。
司徒炼迅速抱住她,滑进后座,低头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方垠,坏坏地撇着嘴角,「来到我的地盘,就得按照我的规则来玩游戏了,方大小姐。」
随着他沉沉的笑声响起,车子迅速离开了机场,消失在被灰云掩盖的暮色中。
第四章
「当心哪!妳今年犯火刑,千万离火远一点……」
「是吗?那我不就一整年都别在家里开火?」她讽笑道。
「这里所谓的火,不单指一般的火,还包括属火性的人,尤其是男人。」
「属火性的……男人?」
「对,命格属火相的男人,对妳不利。」
「光看外表,我又怎么会知道别人的命格是什么?」她虽然在建筑上笃信风水,不过一扯上自己的事就有点不信邪了。
「妳根本不用知道,火相命恪的男人会主动接近妳,他是个凶星,妳最好小心……」
「那我不让任何男人接近我就没事了。」她不以为意。
「妳别小看这件事,妳命中属木,而火相的人是个火种,轻易就会将妳烧焚……」
「放心,我周围没有这种男人,就算有,我也不会让他有机会点燃我。」她冷笑。
「事情并不像妳想的那么单纯,妳刚才抽的卦笺显示了『飞蛾扑火』的运势,可见妳会不自主地被吸引,难以抗拒……唉!小姐,妳似乎在劫难逃啊……」
在劫难逃?这句话彷佛她将会遭遇什么灾难似的,听来备觉刺耳,从不算命的她偶尔心血来潮,让一个在路旁摆摊卜卦的老头批流年,没想到却批出了灾相,这老头是铁口直断,还是危言耸听?
正困惑着,突然,一道压力压上了她的胸口,她急着喘气,嘴又被一股火热的东西堵住,令她无法呼吸,令她濒临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