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哲诺德出于本能地往旁边闪开,却忘记背后就是楼梯。
「小心!」只见苏雨苹整个人往楼梯摔下,他情急地伸出手想拉住她。
为时已晚,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摔到楼梯中间的平台上,一动也不动。
他错愕地呆在原地,几秒钟后才想到该去看看她的伤势。
来到她的身边,他还来不及查看,便有一个人从他身后的楼梯冲下来,极粗暴地推开他。
「混帐!别碰她!」来人竟是宁则轾。
他的话,伤了雷哲诺德的心,他被推倒坐在地上,眼看着方才还抱着他的男人,极小心的扶起苏雨苹,满脸担忧的观察她的伤势。
「她……没事吧?」雷哲诺德紧张地问。
「你该庆幸,她只有左手骨折,否则我绝对不会饶过你!」南则轾冷冽地说,眼里除了对他的鄙夷和不屑,再也没有其他感情。
雷哲诺德杏眼圆睁,天!他该不会以为她是他推下楼的吧?
他慌乱地起身走到宁则轾身边,摇头解释,「不,我什么也没做……」如果他有错,也是错在他出手太慢,来不及拉住她。
「你没做什么?那她怎么会受伤?」宁则轾放下昏倒的苏雨苹,起身瞪着他。
雷哲诺德离开没多久,他来到楼梯边的饮水机想倒杯白开水,意外地听到他和苏雨苹二人在争执。
他只听到后半段,也就断章取义地认为,雷哲诺德一心只想拿到药回到美国,也因为苏雨苹要他放过他,才会恼羞成怒地把她给推下楼。
他后悔自己怎么会让这个表里不一的骗子待在身边,甚至还和他发生关系。
然而他心里却只是想着要回美国,要离开他的身边。
雷哲诺德更用力地摇头,「不!不是我,是她自己摔下来的!」
他急着想跟宁则轾解释,然而一记清脆的巴掌声,直接将他打入地狱。
火辣辣的耳光落在他的脸上,雷哲诺德瞬间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你还想狡辩!把全部的错都推到雨苹身上?你还是不是人啊?更可恨的是我居然会忘记你是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卑鄙小人!如果我不让你有机可乘,今天雨苹也不会受伤。」宁则轾抓住他的领口怒吼。
雷哲诺德只是冷眼睇着他,他知道说什么他也不会相信。
呵,哀莫大于心死。连心都已经死了,他也不想在为自己澄清什么。
「是,是我做的又怎样?」他挥开宁则轾的手,「我无耻、下贱,为了利益我不择手段!怎么,你到今天才认清我的真面目?还是你的下半身让你变笨了?」
「你……」宁则轾羞怒地扬起手又要赏他巴掌。
「宁医生,雨苹她没事吧?」突然出现的医护人员打断他的动作。
一群人拿着担架围过来,也隔开了他们。
雷哲诺德瞥了宁则轾一眼后,不愿多作停留,转身就沿着楼梯走下楼。
他好累,身心俱疲的他,不在乎宁则轾会不会以为他是畏罪潜逃,他只是好后悔。当初没听威尔的劝,非要执意拿到那个人的药!
结果呢?别说是药没到手,他不仅赔上身子,还差点……连自己的心也给赔上!
第九章
一月底,夜里虽然冷冽的北风无止息地横扫着,但是大街上因农历年将近,街上一波波采买年货和逛街的人潮络绎不绝。
独自走在街上的雷哲诺德,觉得自己是这热闹气氛中最突兀的人。
以他外国人的容貌,不论走到哪里都吸引着路人的目光,加上他穿着单薄,双手抱胸在冷风中发抖的狼狈样子,任谁也不敢随便接近他。
他跑出医院后,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晃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夜慕低垂,他冷到受不了,想要买件外套来穿时,才发现自己的皮包还遗留在医院中的夹克里。
甭说他想回美国,连护照和行李都还放在宁家,可说什么他也不想再见到那个人,连提到他的名字都不愿提,更遑论他还会回医院和宁家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经意地,便利商店外报架上的晚报吸引他的注意。
他失了魂地钉在原地,直看着晚报头版上的大标题和旁边的照片上,那个令他感到心痛的男人。
原来今天中午那家伙已召开过「末世纪」新药的发表会。
看照片中的他笑得多么完美、灿烂。
哼!他一定是在庆幸自己的新药没被他给夺走吧!
还说他是卑鄙小人?
他不也一样,一直瞒着他,连记者会的事也没告诉过他。
他恨自己的愚蠢,那个人不过给了他一点甜头,他就昏头忘了自己来台湾的正事。
现在可好了!他要想从他那里拿到药,比登天还难!
他裤子口袋里的手机蓦地响起,打断他纷乱的思绪。
「是你!」接起电话,他没料到会是那个和他水火不容的继兄打来的?
(混帐!你跑到哪里去了?爸快死了你知不知道!亏我放弃和你争财产的事,回家照顾爸,等着威尔说你会带回来的新药,现在连药都发表了,那你人呢?)
「你说什么……爸快死了?」雷哲诺德脑中一片空白,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无力的身躯仿佛快瘫软在地上。
(没错!当初我放手让你管理帮上所有的事,是因为我相信你。可是现在呢?你待在台湾该不会早忘了爸的事吧!)
雷哲诺德睁大眸子,无话可反驳。
一切都是他的错!而且他错得离谱!
为什么要等到有人来通知继父快死了,他才发现到。
自己会执意要拿到宁则轾的药,并不是为了要得到继父的财产和位置,他单纯只是不想再有亲人离开他,
那一幕幕藏在他心底深处的可怕回忆,又再度上演,他那因车祸丧生的亲生父亲、难产而死的母亲,还有视为弟弟的小纬……许多他生命中所重视的人,都一个个被上帝夺走生命而离开他的身边。
所以他学会自私的只想到自己,把自己和外界隔上一道墙,这样他就再也不会失去,再也不会伤心。
如今,上天连把他视为己出的继父,也要夺走吗?
不!他不会再让它得逞的!
就算要他跪着求宁则轾,要他践踏自己的自尊,无论用什么方法,他一定要拿到末世纪的新药。
「你放心,我会带新药回去的,拼上我这条命。」雷哲诺德话说完,就挂断电话。
雷哲诺德往回跑,一心想去找宁则轾,和他谈判。
来到一处昏暗的巷子口,他不小心撞到迎面走来的流氓。
一群人围住他,存心要找他这个外国人的麻烦。
「先生,你撞到我们兄弟,拿钱来当医药费,我们才能放你走!」
「滚开!我现在没空理你们这群杂碎。」他喝斥,湛蓝色的眼眸泛起杀气。
「哦,中文说得不错嘛!不过你不想活了吧?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
一群人轻敌的看着他,瞧这外国肥羊长得细皮嫩肉,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没想到口气倒还不小,他们相互使了个眼色,靠向前想对雷哲诺德动手。
看出他们的企图,雷哲诺德面不改色的扬起嘴角,「哼!不想活的是你们,想打架?刚好,我的心情不好到想杀人。」
语乍歇,他奋力的一记拳击,把率先街上前的人给搏倒在地……
在宁家别墅的大厅里,宁则轾和宁则雅正坐在沙发上枯等。
宁则轾一脸阴沉,他正在自责,为什么自己会不听雷哲诺德的解释?
在苏雨苹醒来后,他才从她口中证实是她自己不小心跌下楼的。
他听到她的话时,只觉得天昏地暗,他恨自已居然不相信雷哲诺德,还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他一记耳光。
之后,他找遍所有地方,都找不到他的人影。
为何要等到他从自己身边消失,他才了解自己有多在意雷哲诺德?
说什么在新药完成前,他不会让它流出市面;说什么不会把药交给他那种自私自利的人……
承认吧!他只是想绊住他,不让他离开罢了!
然而,他除了一直羞辱他、贬低他,甚至误会他之外,他又曾为他做了什么?
他有什么理由可以留住他?宁则轾深深叹息着。
「则轾,你放心,雷哲他一定会回来的。」宁则雅关心的安慰他。她这个感情迟钝的弟弟好不容易开窍了,可千万别再让雷哲和宠恩一样,离开他呀!
「姊,我没事,时间很晚了,你先去睡吧。」
「可是,我……」宁则雅本想继续陪他等,但看他坚决的眼神,她只好说:「好吧,我先去睡了。」
她起身,才刚走上楼梯。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她兴奋地转过身,「快接!说不定是雷哲打回来的。」
「嗯。」宁则轾点了个头,快速接起电话。
「是,我就是……对,我是他的朋友。」
「什么?雷哲在警察局?」宁则轾倒抽一口气,脸色瞬间惨白。
警察说,雷哲诺德是因为把找他麻烦的流氓痛扁一顿,所以进了警局,听到这里,他才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我立刻去保他出来。」
宁则轾匆匆挂上电话,「我去接他回来!」他往大门口走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宁则雅忍不住地嫣然一笑。
嘿,看来她这个弟弟还有救嘛!
从他到警局将雷哲诺德保出来到回宁家的这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现下,他坐在床边帮雷哲诺德敷药,他双眼无神也没有感情的看着自己。
「好了。」宁则轾闷闷地说。明明有很多话想对雷哲诺德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那个……我……」宁则轾试着开口。
雷哲诺德还是无言睇着他。
「对不起,下午是我误会你,还打了你一巴掌,如果你想报复,尽量打我没关系。」
「打都打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没想到,雷哲诺德反应出奇的冷淡,要是以往他早扑过来揍他了。
宁则轾关心的问:「雷哲,你没事吧?」在他眼前的人,宛若是具空有躯壳却无心的美丽娃娃。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把末世纪的新药给我。」
「末世纪的药?」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提到药,难道新药比他们的关系还要重要?
雷哲诺德才顾不了其他的事,他只想着赶快拿到药回美国救继父。
「我知道你在记者会上已经发表了,我时间不多,快把药给我。」
「如果我说,我不给呢?」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给我药?」
宁则轾无言,他想跟雷哲诺德说待在他身边,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把药给他,就代表自己再也留不住他。
绝望侵蚀着宁则轾,让他只能选择把一切全推向疯狂的边缘。
「呵,很简单。」他失笑,手往雷哲诺德的脸抚去,「你知道我要什么的。」
雷哲诺德的身子震了一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当然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他只想从此各走各的路……但为什么还要逼他和他做那档子事?为什么要害他更难忘记他?
「你不要的话,我也不逼你。」宁则轾以退为进,他知道自己唯一可利用的价值,只剩下药还在他的手上。
雷哲诺德笑了开来,「有什么问题?反正又不是没做过。」
他一个深呼吸,开始褪去身上的所有衣物,直到赤裸的美丽身躯傲然地暴露在冷空气中。
「很好,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取悦我!」宁则轾目光邪佞地欣赏着他赤裸的身躯。
雷哲诺德咬着牙,心一横,偎近宁则轾身上,用不甚灵光的双手解开他的衬衫钮扣,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只希望这一切磨难能快点结束。
他生涩地在宁则轾结实、无丝毫赘肉的胸膛上轻抚着,同时凑上自己的唇瓣,以又恨又畏的心情亲吻着身下的人。
宁则轾知道他在委屈自己,配合他无理的要求,平时动不动就和他争吵的雷哲诺德,如今温顺地听令于他。
他一点也不感到快乐,反倒燃起无名的怒火!
「你这样就想取悦我?」他恼怒地低吼,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我……」雷哲诺德心急的想解释。他非得拿到药不可啊!
「把腿张开!」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宁则轾冷酷的命令,然后顶开他的双腿,抬起他的膝盖,接着他脱下自己的长裤,在没有前戏也没有任何润泽下,那昂扬的坚挺凶悍地挺入身下人儿的穴道中。
「啊——」雷哲诺德痛得尖叫。
昨晚的痛楚还未消除,干燥的肉壁再一次承受硕大异物的冲撞,令雷哲诺德苦不堪言。
宁则轾的欲望失控地在他体内抽送,一再地侵入他的体内,深入侵蚀他的理智,他只能痛得咬紧牙关,抓住宁则轾的手臂,想转移注意力。
雷哲诺德告诉自己,他不能沉沦在肉欲里,他不能忘了自己该达成的使命。
而宁则轾则强硬地托着他的腰,奋力地扭动着腰肢,忘我的占有他,幻想着这一刻即是永恒。
然而……身下人儿的强忍,却一再提醒他现实的残酷。
「出声啊!怎么像个哑巴!」宁则轾不满的喝斥,一手扯住雷哲诺德深棕色约头发,要他看他。
「不!我不能。」雷哲诺德摇头,他不能连最后的理性也抛弃。
「他妈的!」宁则轾不由得咒骂出声,更粗暴地在他体内律动,疯狂得像要把雷哲诺德深深贯穿似的。
「不……别这样。」雷哲诺德痛苦的哀求。
宁则轾全然不理会他,只管失控地发泄自身的欲火。
雷哲诺德沉痛地半眯起双眸,原来真正的绝望是连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事实上,他真能说离开便离开吗?
可是现实的无奈,让他不能软化,否则他就再也离不开宁则轾。
就这么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让他被他抱着,什么也不用再去想!
雷哲诺德伸出手摸上宁则轾的脸,想将他的容貌刻在自己心里;之后环着他的颈部,随着宁则轾的每一次冲刺,摇摆着身躯。
「则轾……」他忘情呼唤着他的名字。「啊……」
雷哲诺德放纵地逸出一句句嘤咛,不再违背自己的欲望。
宁则轾看在眼底,更放肆地以双手覆上雷哲诺德的火热,配合着每一个抽送的节奏套弄收缩。
他在他体内释放了热液后,藉着滋润更加张狂地侵入占有。
深夜的寝室里,只剩下最单纯的肉体撞击声,他们抛下一切,只对自己的欲望诚实,不计任何后果。
因为无论是谁,都晓得这是彼此的最后一夜……
早晨,窗外的下雨声吵醒了雷哲诺德。
他睁开眼,房内还是相当昏暗,而自己则睡在宁则轾怀里。
他静静地望着他的睡脸,多希望这一刻能够停止。
雷哲诺德摇摇头,告诉自己不能再眷恋,他不能做个不顾继父生命的不肖子。
他悄悄拿开宁则轾放在他身上的手,小心翼翼的走下床,开始环顾房间四周,寻找末世纪新药可能藏匿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