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米娜夫人特别打电话告诉我们,由你代表她来标得红色小提琴。”
“红色小提琴要重新招标?”她好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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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上一次得标的是一位有名的指挥家,不过,也有谣传说,他得到的那把琴是赝品。如果今天拍卖的是赝品,那可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是的。”
经理的话才说完,立刻看见一名工作人员匆匆走进来,“对不起,打扰你们,马克林先生……也就是为我们展示红色小提琴的提琴手,在赶;来途小出了车祸,右手指……断了,所以没法拉琴。”
经理马克林立刻看了手表一眼,急道:“只剩下一个半小时,现在到哪里去找一个娴熟小提琴,又会拉奏变奏圣母颂的人?!更何况现在是许多音乐家休长假的时间!”
安琪拉站了起来,“我会拉小提琴,也会拉变奏的圣母颂。如果你们真的临时找不到人,也愿意给我机会,我可以先拉给你们听听看。”
马克林转过身子,看著她晶莹的双瞳,没有半点虚假,片刻後,像是下了重大的决定——
“嗯——谢谢你。就清跟我来先试一下琴吧”
“是我该谢谢你及米娜祖母。”还有老天!她在心里这么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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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的拍卖会开始了!宾客云集,会场的四周摆满了一台台连线的电脑与电话,以便远方贵客下单。
“今日压轴珍品,便是红色小提琴。”
马克林这句话一说完,全场灯光瞬间暗了下来,聚光灯打向一身雪纱礼服的安琪拉,她缓缓拉起变奏的圣母颂,而旁白也开始解释红色小提琴的由来——
“红色小提琴足西元1684年,天才小捉琴师傅布梭提为了爱妻即将临盆,所献的至高礼物。他期望他的子嗣能够用这把名琴学习音乐。
当小提琴制造完成,准备上色时,却传来布梭提妻儿命在旦夕的讯息,布梭提迫不急待地赶至助产士家中,谁知晚了一步,母子已回天乏术,了无生息。
布梭提葬了幼子之後,旋即抱著妻子的遗体,在雨中一步步走回几哩远的工作室。
他以妻子的血,合入原木准备上色的小提琴的颜科中,从此,那把琴就像天使之翼般地令人著迷,一代传一代……”
配合旁白者的陈述,圣母颂的乐音也拉至最高潮。
这时,门外走进一名高挺的男子,静静听著安琪拉的琴声,缓缓走近她安琪拉看得不是很分明,只知有个人走近她,耳边忽然响起米娜在她临行前说的预言——
当小提琴响起时,你生命的佳偶将走向你。
是他吗!?是吗?眼前的人影究竟是梦境,还是幻觉?
由於聚光灯的照射,她无法看清走近自己的男人,但她的心却跳得好快、好快。
一个影像突地跑进了她的脑门——她希望自己的佳偶是阿其顿·哥罗!
真正的阿其顿!
旋即,她的双颊有著羞涩的脸红,阿其顿看见了。
他的灵魂在一瞬间,彷佛与布梭连接上。
他终於了解布梭提用妻子的血,为红色小提琴上色的心情。他的爱、灵魂,将与他的妻子永不分离。
木槌的声音开始响起,最後的得标者,安琪拉没听清楚,而原本站在她不远前方的男子,也消失无踪。
她感到有些失落,但马克林的声音却将她唤醒,“如果你愿意将这把红色小提琴,交给今晚的得标人,对方承诺你将可以得到全世界琉璃最佳之作——天使之翼,”
“什么!?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第九章
安琪拉站在蒙特娄华丽缤纷的饭店大厅里,身边还跟了四名保护红色小提琴的保镳。
他们看著迟迟不肯上楼送货的她,感到不解,但仍安静地等待,不发一语。
另一头,有一名刻意乔装成普通妇人的女子,躲在一旁监看安琪拉,满脸的怨意。
在阿其顿的古堡时,她使出浑身解数诱惑阿其顿,谁知这死丫头却意外闯了出来,破坏了那个美丽的夜晚,也破坏了她成为哥罗夫人的美梦!
她原本不把安琪拉放在眼里,因为说美艳,安琪拉是完全无法与她相提并论,但这个丫头在演奏圣母颂时,却有著惊人的魅力,让她不得不赞叹。
想必一向挑剔成性,对女人的身家清白与才华极为重视的同其顿,也是因为这样而深受吸引。
想当初,她是受雇於一家知名艺术鉴定公司,因其专业才与阿其顿在加拿大的拍卖会上相遇,进而成了他的情妇。
本以为她的忠贞与美貌,会让她登上哥罗夫人的宝座,谁知却杀出一个程咬金,坏了这桩美事。
不成!这是她盼了好久的事,怎可让这死丫头抢走!
站在安琪拉身後的一名保镳——黑雨,提醒她:“安小姐,抱歉,我必须提醒您,买主已等您许久,不知现在是否可以上楼?”
安琪拉彷佛受到,惊吓地转过身子,“呃,对,谢谢。”
但才跨出脚步,她却又停了下来,“你知道今晚标到红色小提琴的买主是谁吗?”
她之所以磨蹭这么久,实在是因为害怕和一个陌生人独处。她不了解这人为何如此大方,竟愿将天使之翼送给她……这会不会是一场骗局?
“很抱歉,通常购买这种几近天价商品的买主,都不希望别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分。所以,我不清楚。”黑两诚实答逆。
“呃,不好意思。”其实她真正想知道的是,这个买主如何弄到阿其顿的非卖品——天使之翼。
突然间,她有种预感,觉得是阿其顿本人已经来到这里,也许他就是那个买家!
如果她的感觉正确,那他为何会将自己最爱的作品送给她?
她会将自己最珍贵的作品送人吗?
不会!
但那人若是阿其顿呢?
会的!因为他足将她从警局、从金丝笼解救出来的男人,也是将她从深冷的威尼斯河救上岸的勇士。
刚刚在演奏圣母颂时,她一度将那个走近她的修长身影看作是他。她苦笑了下,不,应该不会是他,不会的。
她真的希望米娜所预言的佳偶是阿其顿,但,阿可其顿会要她吗?他不是常常说她没见识吗?
握住提琴的手显得异常沉重,她不断在原地打转,就是没走近电梯。
“安小姐,请上楼吧。”黑两再次提醒她。
“……好。”反正一手交琴,一手取得天使之翼,何乐不为?光是站在这里忐忑不安,或是臆测任何事是没有意义的。
电梯一路往上攀升,直至抵达最高楼层的总统套房。
叮当!黑两按下门铃、
应门的管家一打开门,便对著四名保镳说道:“主人说,东西交给我,并请各位迅速离开。至於安小姐,有劳你留下来,主人有东西要交给你。”
“呃……”她站在门外往里探,想看看这屋子的主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管家接过小提琴,便邀安琪拉入内,四名保镳则训练有素地退出房门。
她显得有些不安地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往外眺望,必须承认这里的视野真好。
“美吗?”浑厚的声音在她的身後响起。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声音她永远忘不了,也不会错辨!
可是她不敢转过身子,因为她怕不是他!
“需要一杯天使之翼压压,惊吗?”阿其顿为她凋了一杯酒名正好为天使之翼的鸡尾酒。
“我不喝酒。”她转过身子的同时,意外地弄翻了酒,洒了阿其顿一身。她慌乱地以手拭著酒汁,“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相信你。”他抓住她慌乱的柔荑,贴在他已被染黄了的白衬衫。
透过薄薄的一层布,她可以明显感受到他的心跳与厚实的胸肌。
她羞涩地低下头,喃喃自语:“我不是故意的……”
“你这话说了好几遍了。”他笑道,没有半点责备之意。
“什么?”她已无法思考。
“第一次是你在我家说的。那时马丽亚正在为我‘按摩’,却因你的偷窥而被打断。”他附在她的耳际说道,弄得她浑身一阵痒。
“我不是故意的。”她又说。
“我知道。但是你还记得吗?我说下次换你表演给我看。”他故意逗弄她。
“你——怎么可以!”她举起被箝制的手掌,准备捶打他。
“只要我愿意娶你,就可以。”
“你……你说……只要你愿意……娶我?”她结结巴巴地将话说完。
“嗯。”他神态自若地说。
“你……你怎么会想……”她问得结结巴巴。
“你吓坏了,还是太感动?”他在一旁大笑。
“我……我……我们怎么可能在一起?你是……”她还是结巴。
“花花公子。”他代她回答。
“嗯。”她的头只敢轻轻点下。
“但那是假象。”他澄清。
“可是你还是个……骗子!你说自己是亚顿,还带我在义大利东南西北绕了一大圈。”
“你也是骗子。乔装孕妇,唬弄我半天。”
“那是我怕别人将红天使抢走!再说,我是要和阿其顿谈生意的,不是亚顿。你这个‘亚顿’在我家左拥右抱,大口喝酒,吻著……那些女人,我怎么可以和这样的人淡事情?”她解释道。
“原来你就是那个蒙面的小提琴手!?”他终於将她的话,与先後拉提琴的画面联想在一起,恍然大悟地辩解:“因而误判我。”
“我没有误判你!”
“那是演戏!顺应令尊的‘期盼’。”
“我爸?”
“这就是做生意,投其所爱。我以亚顿的名义出现,你父亲自然以这种方式招待‘亚顿’。”他一点儿也不内疚。
”邢和那些丰满又赤裸裸地在你面前的女人调情,也是演戏?”她越说越激动。
“是啊!凤求凰的戏码。”
“鬼扯!别为你的下……风流找藉口!”她气得将头转到一旁。
他却将她扳正,“你在嫉妒。
“我……我怎么可能?我……不会。她的话一点可信度也没有。
“你不但有可能,而且非常可能。”
“我不会。因为你太花心。”
“安琪拉,男人的世界你不懂。”
“我是不懂,你明明可以拒绝,为什么不做?还有那个珍妮怫怎么说?”
她不自觉地像个妒妇,一再质问丈夫。
“我当然有拒绝她们,只是你还没从嫉妒的栓桔中跳脱出来。安琪拉,我现在百分之九十九地肯定你爱上我了,就和那些女人一样。”
“我才和她们不一样!我不要天使之翼了!你继续做你的花花公子兼才子的梦,我则回到我的家乡,永远忘了你!”
她试图甩开他的手,他却牢牢箝著她。
“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发现你是个迷路的天使,找不到回家的路,那双惹人怜爱的眼神,让我冲动地令司机掉头回罗马广场找你,即使那时你已‘身怀六甲’,我仍无法不这么做。
这种事我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人做过,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後一个。
既然你迷路了,就请接受天使之翼带你回家。没有双翼,天使如何返家?我就是创造天使之翼的人,只有我知道如何将那双羽冀重新安回你的肩上。你愿意和我在一块吗?”
“你……”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的。千真万确。”他将她的手再次贴上他的心口。
她的泪缓缓地溢出,“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说的……”
“你的唇有被男人采撷过吗?”他看著她的唇,近乎著迷地问。
她的双颊倏如番红花,火红成一片。
他立刻将她拉近自己,以他如灵蛇的舌直入芬唇,引领她进入成人的世界……
她的双手顿时软瘫,动弹不得,双腿也无力的往下滑。
他撑起她,并将她抱至床榻之上。覆上她的身子,他再度吻她。
他的舌在她的蜜唇里翻搅、吸吮,瞬间,只闻彼此急促的呼吸声在耳边此起彼落。
浑身有如通电般难耐燠热,她不断地扭动身体,低吟道:“我好热。”
他的吻往下滑,双手轻轻褪下她的胸衣,一口合下那未经采撷的蓓蕾。
“呃!”她吃惊地吟哦出声,双膝拱起。
他的大掌则灵巧地往下滑,扯高了裙摆,在外轻轻爱抚。
她再次激动地惊叫:“啊!”
他继续吻著她的双峰,大手粗鲁地扯坏裤袜,打算长趋直入。
“不!”身下忽然一阵冷凉,让她清醒了,她羞怯地抓起被单掩住裸露的上身。
她自小接受的教育,让她无法接受婚前性行为一事。
阿其顿眼中燃著欲火,直看著她,却不发一语。
“你……我……我们不该这么做的。我、我想,我该先离开。不管我有没有翅膀,都会找到回家的路。”
她又慌又羞,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索性躲进浴室里整理仪容。
一切就绪之後,她再次走出浴室,对著落地窗前直吸菸的阿其顿低语:“我走了。”
虽然经过刚刚羞人的亲密後,她不太敢面对他,但其实她的内心是希望他能够留住她的。
然而阿其顿只是看著窗外,没有说话。
他不懂,他都说愿意娶她了,为什么她还要离开?她是爱他的,不是吗?
见阿其顿并没有挽留她的意思,安琪拉的心抽痛了下。看来,是她自己会错意又自作多情。
他只说要娶她,并没有说爱她啊!
更何况,他是个“阅人无数”的情场高手,怎么可能只为她一人驻足?
他之所以愿意娶她,是因自己是红琉璃,可以为他带来无数的财富吧?
“我想……我真的该走了。”她语带哽咽。
他闻言,身子轻轻一颤,却仍没有回头。她还是决定要走……原来她并没有爱上他!
他强抑下纷乱的心绪,不带情感的说道:“带走你应得的奖励品——天使之冀,还有原本就属于你的红天使,我知道它是你的心‘血’之作。”
“你知道了?”她讶问。
“偶然得知的。”
“不用了,那就当我还您的救命之恩。她轻轻说完後,立刻逃出房间,掩面而泣。
阿其顿的心情也很纷乱,用力将烟蒂捻熄在那名贵的玻璃窗上。
原来玻璃和琉璃非无差异!真正的差异,在于创作者所花的心思。
如果巧手加上创意,琉璃将成为永恒的艺术品,若无,琉璃将永远是玻璃,不同等级的玻璃。
爱情又何尝不是?
没有真正用心,一个吻,一场蝶戏,不过是一场肉欲交流,但加了爱情及呵护,吻不再是吻,蝶戏不再是蝶戏,而是一篇哥德的情诗,一场生死相依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