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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得太傻 page 7 作者:楼心月

  琬凝恍然大悟地轻笑,抚着可怜丈夫的头安慰道:“别这样嘛,让我把话说完,我任你处置。”

  和老婆亲热还要附带条件?他觉得自己好悲哀。

  “有何高见,但说无妨,为夫洗耳恭听便是!”他没好气地答她。

  “我只是要向你招供人家不小心闯的一点点小祸而已,毅翔现在恐怕是欲哭无泪了,我想问你,我需不需要面壁思过?”忏悔的话语,却搭配着不怎么诚恳的表情和语调,不晓得用显微镜能不能观察出一丁点儿愧疚的细胞?

  宸轩警觉地抬起头:“你到底又干了什么好事?”他这老婆!一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就开始“为非作歹”、“无法无天”了!

  琬凝瞧了下他板起脸、皱着眉的凝肃表情,小小声地说:“也没什么啊!就是、不小心、抱了毅翔一下,又、不小心、亲了他一下,然后、不小心、让莫筠庭看到……”

  “最后、不小心、让人家喝了一大缸冤枉醋?”宸轩面无表情地接口。

  他生气了吗?脸部表情好像不怎么好看!琬凝怯怯地想要道歉:“宸轩……”

  “琬儿,你实在……”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聪明!”

  “呃?”那句“对不起”卡在喉间,差点噎死她。

  琬凝茫然不解地望着他。

  “好个攻心为上!我的琬儿好棒喔,居然能想到这么聪明的法子,如果他们真如你所说的在乎彼此,这正好可以逼出他们的真心,看他们还怎么逃避,不乖乖面对自己的感情才怪。”他一副以妻为荣的骄傲模样。

  “喔!原来你不气我的胆大妄为?”

  “生气?不会呀,只可惜我没有当场看到你杰出精湛的表现。”

  “老公,你真好!”她开心地用力啄了一下他的唇。

  宸轩乘机吻住她,诱惑地抚弄着,火热的舌探进她口中,渴望地需索。

  他就不信撩拨不了她!

  “你自己说的,你任我处置,为了别人的事,我们浪费太多时间了,该是你补偿我的时候了。”他那似有煽情魔力的指尖轻刮琬凝白里透红的肌肤,所到之处,引起她阵阵酥麻,娇软无力。

  “宸……宸轩,你——”她虚软地娇喘。

  “闭嘴,如果你又要问我在做什么,我会回答你,我准备制造女儿,这是开幕典礼,你要说是暖身运动也行!”

  “可——”接下来的话消失在他的口中。

  “你不需要说话。”因为他知道,只要她一开口,所有的旖旎气氛铁定全毁了!

  “唔……”她努力想发出抗议,却挡不住宸轩激情的诱惑。

  “我很高兴你的回应,你可以抱我的腰、我的脖子,甚至任何一个地方,但是没必要抱我的腿吧?”他吻着琬凝光滑的颈间,语音模糊地说。

  “我没有,是你儿子!”呼——终于让她说出口了。

  “我制造我女儿,儿子来搅什么局、插什么花、凑什么热……儿子?!”他猛然惊醒,见鬼似的大叫,转身死盯着黏在他腿上的翔翔。

  “陆、纪、翔!他懊恼地喊,“你不回房睡觉,跑来我这做什么?”

  “要和妈咪睡!”翔翔开心地宣布,而后研究似的来回瞧着衣衫不整的两人,宸轩才突然忆起自己正赤裸着上身,和琬凝同时手忙脚乱地整理衣着,偏偏,小家伙还无视父母的尴尬,提出他所知道的理论:“不穿衣服会病病!”

  宸轩简直想哭了:“爹地知道,你可以回去睡了。”

  “不要,”翔翔用力摇着小小的头颅,“要和你们睡。”

  “不行。”宸轩板着脸拒绝。

  “要!”小家伙倒是挺坚持的,硬是坐上琬凝的大腿,“妈咪!”他撒娇。

  “不、可、以!”宸轩斩钉截铁回道。

  琬凝看了于心不忍:“好啦,宸轩,就这一晚。”

  “琬儿——”唉,宸轩万般无奈,只好认了,“好吧,翔翔,以后别抱怨没有弟弟或妹妹陪你玩,你是罪魁祸首!”

  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不过翔翔也明白耍赖成功,开心地挤进父母中间,像只无尾熊般紧攀住琬凝的腰,看得宸轩猛翻白眼,怄得差点吐血!

  “喂,太喧宾夺主了吧,这是我的权利——”

  “小声点,翔翔要睡了。”琬凝不理他的抗议,小声哄着儿子。

  宸轩能如何?除了仰天兴叹!

  *  *  *

  几家欢乐,必有几家愁。毅翔第N次望着筠庭冷漠的背影,懊恼伤神。

  唐琬凝!你真是害惨我了。

  他愁苦地想着。其实,他并不是很确定筠庭的冷战和怒气是琬凝造成的,他向来不是个自恋的人,当然不会自我膨胀地以为筠庭是在吃醋,她可能只是因为那晚他说的伤人言语而不能释怀,并没有感情的成分存在。

  而她表现出来的,好像也真是这么回事。

  她尽职地扮演好秘书的身份,其余的私人问题,一旦他提起,她便立刻逃避,不是扯开话题就是干脆闪人,甚至冷淡地告诉他:“很抱歉,我‘只是’你的秘书,除了公事外,我不想逾越本分,你的私人问题,我无权干涉,也不想干涉。”

  她将他曾说过的话如数奉还,将所有的歉然,毫不留情地全数扔回他脸上。

  当时,赵毅翔真的有拿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而且还是一颗不小的石头!

  僵局持续了一个星期,筠庭依旧待他冷冰冰的,一点解释道歉的机会也不给他,态度当然更不会有所软化。

  他被筠庭折磨到快抓狂了!

  为什么他总是扮演那个一头热的角色,而对方却毫不客气当头泼他冷水?碰了无数次的软钉子,就算他再有多大的耐性,也早快消磨殆尽了。

  已近下班时间,他数不清第几次放下自己的骄傲和尊严,起身走向筠庭,打开相通的那道门时,刚好听见她对电话的另一头说:“好,下班我会过去,拜拜!”

  “筠庭——”

  “有事吗?总经理。”她公式化、平板不带感情地问。

  “你下班后有事?”

  “嗯。”她头不抬,手没停过整理桌上的资料。

  “你去哪?我顺道送——”

  “不必。”她冷漠地回绝。

  “筠庭!”他满心挫败,懊恼地按住她忙碌的小手,“你非得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不可吗?”

  她淡淡抽回手,表情始终没多大的变化:“岂敢?”

  赵毅翔一窒,极力忍住狂吼咆哮的冲动,压抑住内心烦躁的情绪,他再度开口:“筠——”

  电话铃声适时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他顺手接起电话,尚未来得及开口,彼端已传来陌生的男音:“筠筠,刚才忘了告诉你——”

  “请稍等。”赵毅翔面色一沉,无声地将话筒递给一旁的筠庭,表情寒似千年冰霜。

  筠庭纳闷于他突然转为阴惊的脸色,一头雾水地接过电话:“喂,哦?想通啦?难得啊!”

  打电话来的人,是最爱给她惹麻烦,也是她惟一的同胞手足,他从不叫她“姐姐”,反而随母亲一样唤她“筠筠”,挺没大没小的,是不?

  这回的车祸事件,倒真的让他改头换面,有所醒悟,——向讨厌读书的莫昭庭,现在居然告诉她,要她下班来医院时,顺便将他以前的书本带来,他要重拾书本,用功读书,准备考大学。

  听了他这些话,筠庭心中真的有无限安慰和欣喜。“好啦,我一定记得。”

  “谢啦?筠筠,我爱死你了。”

  “少狗腿了,你以为我不了解你呀,每回有求于我,就说什么‘亲爱的’之类的话,现在居然连'我爱死你了’都搬出来,不怕谎话说得太过火,闪了舌头?”筠庭笑骂道。

  “实话嘛!而且你不也一直希望我继续求学吗?”

  “是啦,你说的都有理。不跟你扯了,到时再说了,好好休息,拜。”

  挂了电话,她才注意到赵毅翔的表情简直难看到不能再难看了!

  他什么也没问,她也什么都没说,就这样静静对峙着,任沉闷窒人的冷寂充斥在两人之间。

  他想问,对方是什么人?你的男朋友吗?为什么他叫你“筠筠”?你又为什么和他说话这么亲热?

  我爱死你了……

  这句话一直回荡在他脑际,格外刺耳、特别锥心!

  他—颗心没来由地沉重起来,怅然落寞的心情,连他都搞不清是为了什么。

  “筠——”他试着打破沉寂,尽管声音是这么不自然。

  “如果没事,我先走一步了,我还有事。”

  “是他?你是要去找他?”他的口吻有丝酸意、有丝愠怒。

  他?筠庭一时间会意不过来地眨眨眼,一脸的困惑。他说的可是昭庭?奇怪了,她去探弟弟的伤势,他生哪一国的气?这男人真是莫名其妙!

  “现在是下班时间,我去哪儿好像不需经过你的同意!所以呢——借、过!”

  “告诉我,我要知道!”

  他实在很霸道耶!但筠庭就有这种个性,他愈是不讲理,她就愈不妥协,他愈是想知道,她偏就不让他知道。“再说一次,让开!否则我要和你算加班费哕。”

  “除非你回答我。”他不为所动,坚定地站在她面前。

  “好吧!”她实在想不出这个答案对他有什么意义和重要性,“是的、没错、肯定、确定、Yes!这样你满意了吗?”

  “因为如此,所以你坚决不让我送你?”呵!他真是天底下最蠢的傻瓜了!

  筠庭瞠目结舌,去医院看昭庭,和要不要他送,两者之间扯得上关系吗?

  她实在很想大声提醒他——赵毅翔!我们在冷战,换言之,我在和你赌气,记得吗?凡是有点骨气的人,都不会让吵架的对象接送的,OK?

  然而筠庭的呆怔,却让赵毅翔误以为默认,于是乎——

  “你走吧,我不为难你。”他就是有这等成人之美的雅量,哈,该死的雅量!

  筠庭迟疑了一会儿,才挪动步伐,望了眼黯然落寞的他,带着满心的疑惑离去。

  赵毅翔颓然跌坐在椅子上,乍然涌起的空虚与疲乏淹没了他的心。他一直不知道,原来……他是那么地重视筠庭,重视的程度——令他心惊!

  *  *  *

  “筠筠,你是怎么搞的?”莫昭庭忍不住问了一句。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又来了!”莫昭庭翻了个白眼,“你今天好像魂不守舍,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有啊,怎么会!”筠庭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你看你的书,我没事。”

  “才怪!你今天好反常,一下子若有所思地发呆,一下子又哀哀怨怨地叹气……”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是不是因为我惹出来的祸?”

  “不,不是,你放心,这些事我会处理。”筠庭急忙否认。

  她的哀哀叹息、她的情绪纷乱、她的魂不守舍,只来自于他——赵毅翔。

  临走前,他那犹如失了魂般的落寞神情,深深地嵌在她心底,萦绕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关于这一点,她实在没脸再赖给唐琬凝了,因为她明白问题是出在自己身上。但,她究竟是哪儿惹到他了?

  坚持和他冷战、对他不假辞色,绝对只是因为不屑赵毅翔的没原则,绝对!

  人家唐琬凝婚都结了,孩子也有了,居然还对她难以忘情,那些亲密举动究竟算什么?难道爱一个人就可以爱到这么盲目、这么不顾一切?

  她气他的不明事理、不知轻重!更不屑他不顾礼教的约束对琬凝的盲恋……总之,她只是对赵毅翔的行径感到气愤、感到心灰意冷,如此罢了!

  她不断为自己不寻常的情绪反应找个合理的解释,然而,气愤之后的锥心痛楚又该如何解释?

  难道,她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

  噢,不、不不!绝不行,她不能、不行、不可以喜欢他,否则,唉,事情将如何了结?

  “筠筠?”莫昭庭困惑地叫唤,将她拉回了现实。

  “嗯?叫我?”

  “对不起,这回,我真的给你惹来太大的麻烦了。那女孩——现在怎么了?”他指的是被他撞伤的女孩。

  筠庭不想瞒他,据实以答:“现在还在加护病房观察,尚未脱离险境。”

  “那医药费……”

  “我说过我自有办法,你不要想这么多。”筠庭心烦意乱的,简直想失声大叫了。

  “对不起。”莫昭庭又重复说了一次。

  筠庭深呼吸,平稳杂乱的思绪,然后说:“真要是觉得抱歉,就专心读好你的书,明年参加联考,嗯?”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莫昭庭坚定地承诺。

  “我相信。”

  第六章

  凄清冷寂的街道上,只有偶尔飞掠而过的车辆及高挂苍穹、孤独散发着光亮的几颗星子,和——伫立星空下寂寥的颀长身影。

  他的神情,有着太多太多的落寞,俊挺的容颜,刻着明显的挣扎、矛盾、痛楚,最后只剩无尽的茫然。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像个傻瓜般,站在筠庭的家门前,痴痴地、苦苦地等着她,现在,他该是躺在温暖的被窝中休息,不是吗?但他就是无法装作若无其事,他就是忍不住想见她的冲动,他就是坐立难安,他就是——莫名地在乎她!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站了多久,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面色愈来愈凝重,他想,筠庭大概正和那个男人情意绵绵、难分难舍吧?思及此,清亮深邃的黑眸倏地闪现一抹深沉的痛苦。

  在分分秒秒皆如凌迟的煎熬即将逼疯他之际,折磨了他一个晚上的纤弱身影走进他的视线。

  “倦鸟终于晓得要回巢了吗?”

  冰冷的声音毫无预警地响起,筠庭吓了一跳,没拿稳的钥匙滑落地板。她惊愕地回过头,脸色难看得吓人的赵毅翔正站在她身后。

  片刻的慌乱过后,她立刻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淡淡瞥他一眼:“你吃饱没事做吗?我几时回家什么时候轮得到你管?”

  赵毅翔一窒,无言以对。

  筠庭疑惑地打量着神色阴郁铁青的他,不怎么肯定地问:“你该不会在我家门前站了一晚吧?”对这可能性,她几乎不抱希望,她不以为他会做这等毫无意义的无聊事,之所以问,只是想打碎不该有的希冀,提醒自己别对他存有太多幻想和希望。

  赵毅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用好深沉、好复杂的目光瞅着她,好一会儿才答非所问地开口:“你一整晚都去了哪里?”

  这是不是就叫做顾左右而言他?筠庭闷闷地想。

  “你管得太多了。”她淡漠而疏离地说,“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如果没别的事,我就不请你进去坐了,再见。”

  “筠庭!”赵毅翔在她转身前扣住她的肩膀,不厌其烦地重复一次,“你今晚究竟去了哪里?”

  “没必要向你报告吧?”他简直是无理取闹!筠庭忿忿地挥开他的手。

  “我要知道!”他锲而不舍地追问。

  “你莫名其妙!”筠庭也火了,她去哪里与他何干?他凭什么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好像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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