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皱着眉头,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了?”任云起从浴室走了出来,见到她闷闷不乐地坐在床上。“心情不好吗?”
她摇摇头,然后又低下头来,不知想些什么。
“羽青。”他坐到她身旁,长手一伸,便将她搂在怀里。“什么事惹你不开心了?”
“没有……”她的语调仍是低落。
“没有?”他压根儿不信她的话。“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她抬起头来,水漾的双眼里净是疑惑轻愁。
“云起,我问你……”她欲言又止。“如果我……我……”
“你怎么?”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想我?”这话一出,她的声音已是哽咽。
任云起一听,脸色大变!
“这是什么话!”他不爱听这种话。“以后不准说这种话!”
“我知道……你根本不爱我……所以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想我……”
想到这种可能性,她的眼睛立刻泛红,不消几秒钟,眼泪已经潸然落下。
“我爱你!”他气急败坏地说:“我爱你爱到心坎里了,都已经和你说过不晓得几次了,怎么你还不相信我!”
看到他着急的模样,她的眼泪暂时止住。
“可是你都不说你会想我……”想到这里,她自觉十分委屈,鼻头一酸,眼看泪水又将落下。
为了避免自己再让她耍得团团转,任云起选择以最快最有效的方法来让她闭嘴。
一个长吻过后,他顺过了气息,十分严肃地看着她。
“我不说是因为那种事根本不会发生!”光想像这种情境都教他心魂俱散!“现在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看着他一副认真的模样,倒让岑羽青自觉心虚、无理取闹。
“我……这几天都不太舒服!”她开始叙述自己的症状,“每天早上起来都会觉得头晕、想吐……而且常常觉得好累……就连月事也好久没来了……”
任云起听到她所说的症状后,脸色凝重。
“羽青,你换件衣服,我带你去看医生!”
“看医生?”他的举动反教她吃惊,“现在都快十一点了,哪里还有医生可看?”
要做完整的检查也要等到白天嘛!
“放心,会有的!”
就算得把全台湾各大名医给吵醒,他也会做!
穿着白袍的医生忍着想扁人的冲动,将检验结果拿到焦急的任云起面前。
至于“病人”岑羽青,已经不敌周公的召唤,早已枕着任云起厚实的肩膀而沉入梦乡。
“任先生。”医生在任云起面前坐下,“恭喜你,你要当爸爸!”
任云起听他这么说,不但丝毫没有喜悦的神色,反而沉着脸,很是不高兴地说:“我要知道的是我太太为什么身体不舒服,跟我是不是要当爸爸有什么关系!”
医生听到这话时,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不过他随即克制了想拿起眼前的盆栽砸昏任云起的冲动。
他轻咳了一声,“任先生,尊夫人之所以觉得身体不适,是因为她怀孕了。”
既然浅白易懂的话任云起听不懂,医生只好将岑羽青怀孕的事直接说出来。
“你说……”这个答案着实震撼了任云起。“你说我太太会头晕、想吐、疲累,全是因为她怀孕了?”
“没错!”医生在心里暗骂眼前这个没常识的男人。
就是因为半夜求医的是鼎鼎大名的任云起,否则他也不会在睡到九重天时接到院长本人的来电,要他到医院待命,等一个“急症”病人。而在问诊时,他便百分之百肯定岑羽青是怀孕,而不是什么要人命的疾病。
“由于尊夫人现在正是怀孕初期,胚胎才刚着床,为了母亲及胎儿着想,头三个月内绝对不能行房!”
通常医生只会建议“最好不要”,而不会用像“绝对不能”之类的强烈字眼,但是半夜被人自温暖的被窝里挖起来,却只是为了个没常识的男人,这好梦被打醒的怨恨自是深了!
“三个月?!”
任云起一听到这期限,脸色立即一变。以他目前“需要”羽青的程度,三个月……这……
“没错,至少三个月内不能行房!”医生看到他骤然失色的表情,心里一阵畅快。“还有,怀孕的第六个月起也严禁行房。”他决定让任云起多过几个月禁欲生活。“虽然怀孕中期是可以行房的,但是切记次数不能多,程度不能激烈,一个礼拜只能一次!”
“什么!”任云起大叫!为了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儿子或女儿,他居然得做这种牺牲!
“没错,这是为了安全起见。”医生拿出专业权威。“你也不希望母亲和小孩子出意外吧?”
医生觉得自己行医多年,就属今晚最快活!
“好了,如果没别的问题,你可以带尊夫人回家了。”
“医生说我怀孕了?”
岑羽青对于任云起说的话显得有些不敢置信。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很难相信在她的子宫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没错。”任云起没好气地说:“那个医生说你这一、两个月最好别做太激烈的运动!”包括做爱!
看着他一脸不悦的模样,岑羽青心里老大不高兴。“我怀孕了,难道你都不高兴?”
她肚里的小孩有一半可是来自于他的“贡献”,怎么他的表情好像这小孩不知打哪儿来,害得她初为人母的兴奋心情也跟着DOWN到了谷底。
“我怎么可能不高兴。”有了两人爱的结晶,他当然是高兴的。
她压根儿不信他的话。“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你这个‘高兴’的表情!”哪有人高兴是皱着眉头的。
“我有别的事心烦。”
“那是什么事?”
“因为那个医生说你现在是怀孕初期,所以严禁做爱!”
虽然他不是医生,但是他明明记得禁止行房的时间应该没那么长。老天!要真照那个医生的说法,那他在她怀孕的这几个月里,岂不是要过着完全禁欲的生活!
“哦……这个啊……”她看了看他,终于了解他为何如此心烦。“嗯……那就忍一忍好了。”
为了孩子好,这种牺牲是必须的,虽然她也觉得有些可惜……不过她可以接受就是了。
“忍?”听到这句话,任云起立即说道:“我现在已经在忍了!”
天可怜见,他还有半年以上的时间必须要忍!
“不行!我不相信那个蒙古大夫的话,我们明天再去找别的妇产科医生!”
“等等!”岑羽青突然想到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你不觉得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先做吗?”
“什么事?”还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重要?
“我不要当未婚妈妈!”她郑重说道。
“你当然不是未婚妈妈,你是我孩子的母亲,也是我的老婆啊!”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是啊!我是你孩子的母亲、你的老婆,可是这件事只有你自己知道,别人又不知道!”
虽然她不需要昭告天下,说她岑羽青的丈夫就是鼎鼎大名的开云集团董事长任云起,可是她连婚都还没结,要是孩子在他记起他们连结婚手续都没办之前就落地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任云起一听,恍然大悟。
“该死!我怎么都忘了!”
原本他打算利用那次带她去看亚利克时,利用媒体宣布他们的婚期,但却被她的“临阵脱逃”打乱了计划,然后这几天他又特别忙,看来他要是再不快点行动,羽青真的会带颗大球上礼堂。
“我们下个礼拜结婚!”
他决定了,明天要叫整个公关部到他办公室开会,非要在明天将所有婚礼的细节给搞定!
“下个礼拜?这会不会太赶了?”
虽然结婚这事拖不得,可是她的肚子也不可能在一个礼拜之内突然膨胀啊!再说她记得结婚好像有很多事情要准备,如喜帖、场地、喜饼……一堆事情要做呢!
“不赶,就下个礼拜结婚!”
任云起已决定明日筹办婚礼事宜,敲定下个礼拜完成他们俩的终身大事。
第十章
婚礼正如任云起所预期的,在一个礼拜内,他动员所有能调集的人员,举办了场盛大的婚礼。
会场里冠盖云集,几乎台湾政商界里所有叫得出名号的大老全都齐聚一堂,成了座上宾。
虽然所有人都对任云起这个不知来历的新婚妻子感到好奇,不过任云起的高压措施,让那些有心想探查岑羽青背景的记者知难而退。
婚礼进行得十分顺利,当新人向所有宾客敬完酒后,便带着大家的祝福离开会场,当然,任云起是不准有人闹洞房的。
带穿着大红旗袍的岑羽青回到天母住所后,任云起迫不及待地褪去两人身上的衣物,想一解这些天来的性饥渴。
“你在做什么?”当他的手覆上她嫩白的胸部时,她轻打他的大手,想要阻止他的动作。
“你说呢?”欲情正炽,他只想抱着她温存到天明。“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说我想要做什么?”
“你……”红潮布满岑羽青的肌肤,气息也因他挑逗性的动作而紊乱。“你……不可以。”
不知为了什么原因,自从怀孕后,她发现自己的欲望比起之前要明显增加许多,每当他吻着她、轻柔的抚摸着她时,她总感到有股熟悉的热流将她紧紧地缠绕、包围……
“为什么不可以?”
他们已经整整一个礼拜没能在一起了,要是他再继续忍下去,那么他铁定成为史上第一个死于欲求不满的男人!
“因为孩子……”
这就是她犹豫、拒绝的原因,因为有个小生命正在她的腹中成长……
“我们昨天不是才去做过检查,医生说孩子对我们正常的生活没影响的啊!”
上次他带着羽青到医院“急诊”,才知道她不是生病,而是怀孕了,结果那个庸医居然告诉他得知怀孕后的三个月内与怀孕末三个月绝对不能行房,而中间的三个月一个礼拜也顶多只能一次。为了这一点,他特地找来国内知名的妇产科医生为羽青来个大会诊,美其名是检查胎儿状况以及母体健康,实际上是他要确认那个庸医说的话是真是假。
在他听了所有妇产科权威医生的建议后,他发誓要是再让他遇上那个庸医,非得给他点教训不要!
什么绝对不可以行房!根本没这回事!
那些妇产科权威医生告诉他行房与否,端看孕妇个人状况,也许有某些时段不适合行房,例如怀孕的后期,但是其他时间只要注意“姿势”就不会有问题。
而他一心只想将她弄上床,完全不想去理会那个还没出生便让他头疼的孩子。
“这样会伤害到孩子!”岑羽青有点担心地说着。
“宝贝,”他捧起她的臀部,让两人下身不断摩挲。“你也听到那些医生说的话了,只要我们注意姿势就不会有问题。”
“可是……”她还是有些害怕,要是一个不小心伤到了孩子,那可怎么办才好。
“亲爱的,若你怕伤到孩子,我不介意接下来的几个月让你骑在我身上。”
事实上,他发觉自己还满能享受那种“被驾驭”的感觉,他能看到她在高潮时整身泛红的娇俏模样,也可以随意抚摸任何一处他想碰触的部分。
“你说什么嘛!”她害臊地低下头来。
“你也想要的,不是吗?”他打算以她自身的喜悦引诱她。
“啊……”
轻柔的娇喘自她的樱唇逸出,他见状,将头靠了过去,以唇封住她的娇吟。
“告诉我,你喜欢我这么做吗?”他的另一只手爬上她的蓓蕾,不停地轻捻着它,直到它绽放、挺立,似乎在无言需索着他的抚触。
“嗯……我喜欢……”她声若蚊蚋地回答着,脸上的红晕更显她娇俏模样。
“说你要我进去!”任云起要亲耳听到她的渴求。
“我要你进来……”她忍住羞怯,将这句令人面红耳热的话说了出来。
“如你所愿!”
他邪邪一笑,腰身一挺,正准备进入她时,突然听到她说——
“云起,我看……还是再等等吧!”
“等?!”都这种地步了,她竟然要他等?!
“是啊!”她回过头来,有些抱歉地看着他,“孩子才一个多月而已……我们再等几个礼拜好了!”
她记得母亲曾经告诉过她,当年为了怀她,怀孕的头三个月都躺在床上不敢动弹,为的就是安胎。如今她怀孕才一个多月而已,要是有什么闪失,那她怎么对得起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孩子!”任云起俊脸满布乌云。“孩子都还没出来,你嘴上说的、心里想的就都是他,那要等他出来了,你岂不是连我这个丈夫都不要了!”他嫉妒他尚未出世的孩子,谁教她现在做的任何事都是以孩子为优先考量。
“你怎么这么说嘛!”她有些委屈地看着他。
若是在平常,她肯定会大声回话,可是怀孕让她变得多愁善感,让她在听到这类的话时只能泪眼以对。
任云起见妻子又流泪了,态度立即一转,自责地说:“好了,羽青,你别哭,你一哭我就跟着难过。”
“谁教你要凶我……”她抽抽噎噎地说:“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要不是你没做好避孕的工作,我也不必让你凶……”言下之意都是他的错。
“好、好、好,都怪我不好!”
她的眼泪真是最佳的武器,让任云起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直接弃械投降。
“本来就是你不好!”听到他认错,她这才止住眼泪。
任云起这时不禁想起不久以前背过一首词中的一句——种了芭蕉又怨蕉。
如今这孩子影响到他与羽青的生活,自己又怨起了孩子,唉!真是无奈。
“羽青。”他此时在心里作了个重大的决定。
“什么事?”
“你喜欢孩子吗?”
“嗯。”她点点头,脸上透露出为人母的喜悦。
“那我们如果只生一个小孩,你觉得如何”
“为什么?”她觉得小孩子要是没有兄弟姊妹作伴,可是相当寂寞的。“我们不能生两、三个吗?”
两、三个!听到她如此回答,任云起觉得自己额际的青筋已经开始慢慢浮现。
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就教他快抓狂了,这种不人道的虐待,要他再忍个两、三回?!
“不能,我们的孩子就这么一个!”他决定这孩子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可是……”她还是觉得孩子应该有兄弟姊妹啊!
“羽青,如果我们只有一个孩子,那么他可以得到我们全部的爱,不必担心有人会抢走我们对他的爱。可是如果我们有两个孩子,要是我们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对哪一个偏心了,那么另一个孩子不是很可怜吗?同样是我们爱的结晶,却要忍受如此不公平待遇,是何其无辜?再说,要是只有一个孩子,那么我们才能将所有的心力放在他身上,教他成为一个有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