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摇头苦笑,「妳并没有失去这段记忆,是我帮妳做了『潜意识催眠』,将这段记忆从深层记忆中『删除』,所以妳的记忆只有认识阎苍拓之前,及伤愈之后的事。」
「什么叫『潜意识催眠』?」迷迭问道。
专攻心理治疗的二哥说:「这种深层意识的催眠法,是一种修正人类内心深层记忆的心理治疗,通过催眠师的叮嘱或暗示,可将潜意识中的精神创伤经历部分或全部遗忘;唉,当时我和大哥是把妳救活了,妳的意识稍恢复时,就不断的被恐惧侵袭,每天都活在混乱的意识中,有时甚至连我们也不太认得,我看到妳那么痛苦,才决定对妳这么做,然后带着妳远离阎苍拓的势力范围。」
「难怪迷迭再见到我时,一直说不认识我,却又坚持自己的记忆没问题。」阎苍拓终于解开心中的疑惑。
「被深爱的未婚夫谋杀,精神陷入崩溃是可以理解的。」四哥斜睨着他,嘲讽的说。
他霍地站起,吼道:「你们想想,如果我真的要杀迷迭,何必等到现在?早在我遇见她时,只要我一开口,就可以叫人下手了。」
唔……蔚家兄弟看着阎苍拓,发现这男人哪需要开口,光用眼神就可以指使人去替他杀人了。
大伙都迷糊了,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毕竟他们都不愿意拿迷迭的安危做赌注,但迷迭却握住他的手说:「我相信你,凶手一定另有其人。」
「迷迭?!」兄长们惊叫,不禁为她担忧。
「我一定会把凶手揪出来。」阎苍拓坚定的说,紧拥着迷迭,在前瞬间,他真的以为会迷迭会因此而害怕他、疏远他。
迷迭对哥哥们说:「我相信他,他绝对不会伤害我。」
大哥立刻喝阻,「不,我们不会随便把妳交给别人。」
阎苍拓面色凛然,下颚紧缩着,不满的对蔚家兄弟说道:「我不是别人!是她的丈夫,如果我想对她不利,何必在这儿争取你们的同意呢?」
四哥一脸严肃,「你说的话很合理,我暂且相信凶手是另有其人,但这件事让我有股不祥的预感,迷迭一向单纯,不会与人结怨,所以想杀害迷迭的人很可能与你有关,这教我们如何放心她和你在一起?」这才是五兄弟最担心的事。
「我发誓绝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我会保证迷迭的安全,相信我,我不会比你们少爱迷迭。」阎苍拓紧握双拳,眼底流泄着肃杀之气,恨不得将伤害迷迭的凶手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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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尽管阎苍拓对迷迭的心意表露无遗,但蔚家兄弟仍然觉得一只傻傻的小绵羊爱上一头狂狮,是件危险的事,但是却又无计可施。
两个月后,阎苍拓与迷迭将正式结婚,婚礼虽然简单,但事先媒体发布的消息却喧腾一时。
婚礼当天,新娘休息室设在饭店的最顶楼,安全人员进驻饭店内外,以确保安全,严密得连宾客都必须过滤。
新娘休息室的门被打开,阎苍拓缓慢的走进来,迷迭转过身看他,「你怎么还不换衣服?」
「嗯。」阎苍拓走过来,黑眸盯着迷迭。
「你脸色怪怪的,不舒服吗?」她伸手摸摸他的额,手腕却被他握住。
奇怪,他双手戴着皮手套干么?
他露出阴沉的微笑,将她拉进怀里,迷迭突然双肩颤抖,猛力推开他,盯着眼前的人问:「你是谁?」
「嘿嘿!妳说呢?」他拉了拉手上的手套。
从他的气息、身形,以及拥抱的方式,她可以确定他不是阎苍拓,
迷迭颤声的说:「你……你不是阎苍拓,你是--」
她只觉得头晕目眩,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脑中乱窜,这个人、这个情景就像电影画面重播,但影像支离破碎,教她难以拼凑起来。
那人却狰狞大笑,「妳记起来了吗?三年前我还以为杀死妳了,没想到妳命不该绝,今天,我只好重来一次。」
「你为什么要假冒阎苍拓来杀我?」迷迭抚着头,终于想起一些惊悚片段。三年前的那个夜里,和现在的情景一样,他戴手套的手扼住她的脖子……让人怵然心惊!
「嘿嘿!想要妳死得痛苦。死不瞑目啊,而且这样也没人知道我是谁。」假阎苍拓说着,双手掐上迷迭的脖子,目光比刀刃还锋利可怕。
「救命啊--」闻言,迷迭失声呼救,被扼住的颈项让她几乎无法呼吸,难过的涨红了脸。
「不用叫了,外面的保镳都被我解决了,至于妳那个准老公,嘿嘿!正在接一个重要的电话,没空呢!」当然,这个电话是他安排的,只能拖延几分钟,他必须速战速决,手劲又加了几分。
「你还跟她啰唆什么?快点下手!他们就要回来了。」门外有个穿侍者制服的女人走进来喝道。
假阎苍拓暂时对迷迭松了手,不太高兴的粗声回应,「妳不去把风,进来做什么?」
「嘿,这次我要亲眼目睹蔚迷迭死得彻底!」那女人的目光充满了威胁。
迷迭因对方松手而得以喘息,开始挣扎道:「放开我!」
「我们会放开妳的,不过--是等妳死了之后。」那女人瞪向迷迭,脸色变得狰狞恐怖,令她觉得毛骨悚然。
「妳认识我?」迷迭隐约觉得她面熟,却想不起她到底是谁,脑海不断的搜寻对这个人的记忆。
「妳不记得我?我是丁艳!」丁艳伸手揪着她的衣服,将她的脸拉近,似乎想确定她是不是真的不记得了。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咳!要杀我?」迷迭开始觉得脖子被勒得越来越紧。
「因为是我先认识苍拓、先爱上他的!是妳,妳抢了我的男人!」她又指着一旁的假阎苍拓说:「三年前我告诉他,妳是阎苍拓的『弱点』,杀了妳比杀了他还要教他痛苦,为了报仇,他果然毫不迟疑的找妳下手,可惜他运气不好,没杀死妳。啧啧,到底妳是命大还是运气好呢?」
「这要怪就怪姓阎的好了,阎帮本来是我的,全被他抢了去,所以我要把妳毁了,教他活得痛不欲生,就是对他最好的报复,如此一来,才能消我心头之恨!再见了。」他双手用力扼紧迷迭的脖子,她因缺氧而意识涣散,身子逐渐瘫软,再过几分钟她就会昏厥休克而死。
砰!一声巨响,门突然被踹开,凶手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个高壮的身影踹飞出去。
一切在电光石火间结束,迷迭安全的重返阎苍拓的怀里,她喘息着睁开眼睛,瞪视着摔跌在地上的凶手,脸上的面具被鬼戟扯了下来,露出一张陌生的中年人的脸孔,而丁艳已被幽剑逮住。
中年人在地上滚了一圈才爬起来,手中拿着枪指向阎苍拓,存心置他于死地。
「啊!」迷迭惊骇喊出声来,一颗心险些跳出来。
对方的枪还没能瞄准,阎苍拓即迅捷的窜上前,一记流畅的手法抢过枪枝,眨眼间,枪口已经转了方向,塞进对方的嘴里。
「弘叔,久违了。」阎苍拓森冷的双眸淡淡一瞥,表情残酷冷肃,令人相信他会毫不留情扣下扳机。
弘叔一脸死灰与惋惜,因为只差几分钟就可以报仇得逞,然后远走高飞。
「唔唔唔……你们怎么这么快……」枪枝塞在口中,令弘叔的话含糊不清。
「弘叔,结婚消息大肆宣扬,就是要引你出来啊!」阴斧用力朝他小腹踹了一脚。
「我们早就料到你会动手,事先已经布下不少监视据点,你的一举一动早已被我们掌握住,你还妄想用谈判电话困住老大?」冥刀好心的为他解答。
「弘叔,同样的事做第二次,就该料到会有什么结果了,你以为我们会上第二次当吗?你的脑子就跟你的组织一样,不堪一击!」幽剑嘴角一扯,绽出让人心惊胆战的冷笑。
这时国际刑警队的同仁进来接手,阎苍拓收起枪枝,将弘叔交给他们。
横竖都是死路一条,弘叔决心放手一搏,他暗中往鞋底摸去,抽出一把短刀,展开反扑突袭,目标就是脆弱的迷迭。
反应敏捷的阎苍拓冷笑,迅速抡起拳头重击弘叔,一路将他逼到墙角,他狂乱的往窗外张望,想要找到一条逃生之路。
「弘叔,这里是第三十六层顶楼,希望你有带降落伞。」鬼戟嘲讽的说道。
「你要找我报仇可以,但千不该万不该找我的女人下手,尤其在我的面前!先前你对付她的方法,我会加倍奉还给你!」阎苍拓伸出手扯住弘叔的颈项,慢慢地收紧指节。
「对,勒得他半昏迷,再砍断他的手脚!」冥刀恶狠狠的说道。
阴斧则阴沉的补充,「然后把他吊起来,用火烤干!」
闻言,弘叔忍不住剧烈颤抖,瞠着的双眼彷佛已看到死神逼近,禁不住嘶哑狂喊道:「不要……杀我,我不想死……啊!」
不知道他们是说真的,还是故意吓人,迷迭急促的奔上前,扯着阎苍拓的手臂失声喊道:「不要!不要杀人--」
阎苍拓阴惊的黑眸瞥向她,落在她脖子上的红痕,手劲不自觉又加了几分。
「够了!这样就够了,把他交给警方吧!我不要你杀人。」她语气坚持,固执的看着他。
愤然的黑眸看着那张焦虑的小脸,终于松开指节,「好,我饶他一命。」
他手臂一扬,将弘叔重重用落墙角,昏厥过去,让刑警们收拾他。
迷迭松了一口气。刚刚的血腥场面惊险得吓人呢!
阎苍拓的目光缓缓移向被幽剑箝制住的丁艳,厉眸一瞥,吓得她惊骇到极点,看着面色阴沉的他说不出话来。
「妳也不想活了吗?」只见他冷笑一声,朝丁艳猛挥一拳,听她痛得喊不出的闷哼,就知道那拳的力道有多强。
迷迭瞪大眼睛,开始怀疑说不打女人的阎苍拓,此刻根本就是想要亲手打死丁艳。
「你说过你不打女人的!」她慌忙的提醒他。
「这次我很乐意破例!」想到迷迭差点没命,他的拳头握得更紧,其实他心底还在颤抖,只因他从未如此恐惧过。
「阎苍拓,你言而无信!」丁艳激动的大吼道:「你答应我父亲什么的?现在还为了一个女人打我,你无情无义!狼心狗肺!」
「够了!从妳十四岁开始,我就照顾妳的生活,包括供妳念书,直到妳成年,妳父亲能做的也只是这些,妳还要我怎样?」他紧绷的身躯进发着压抓的力量。
「我……」丁艳突然哭了,「我要你爱我啊!」
「不可能!」他下颚绷得死紧,要他爱别的女人,连下辈子也不可能。
「好!我杀了她--」丁艳不要命的朝迷迭冲过去,发了狂的只想伤害她。
为了迷迭,阎苍拓很乐意再次破例,他搂着迷迭的手分毫未动,另一手轻易的一挡,反手一拍,没有半点怜悯的将她击昏在地。
紧绷的手臂肌理因愤怒而债起纠结,随时都可能要人的命,迷迭害怕他的理智会被愤怒吞没。
「没事了,瞧,我真的没事了。」她柔软的手掌拍抚着他,让他镇定下来。
尽管她已安然无恙,他还是感到恼火,迷迭遭遇惊吓危险全是因他而起,半晌之后,他的怒气才逐渐平息。
幽剑提起昏过去的丁艳问:「她怎么办?」
「送她进牢房陪弘叔。」他言简意赅的回道,然后把迷迭抱得好紧好紧。终于往后可以高枕无忧了!「走,我们回家吧。」
「咦……这婚不结了?」她疑惑的问。
「今天这种场面妳还想结婚?这么急着要嫁给我呀?」他眼底换上了笑意,薄唇旁若无人的轻啄她。
「呃……那就算了。」她羞怯得不敢迎视他的目光,转头一瞥,瞧见四大护卫忍着笑,很卖力的伪装成隐形人,她更加尴尬了。
真是的,警告他多少次了,不要在人前跟她亲热,就是听不懂!
「什么算了?」他浓眉一皱,托起她的小脸,「我已经安排好,下个月在撒丁尼亚岛举行婚礼。」
「啊,那个充满柠檬香与橙花芬芳的南欧小岛!」她笑得眼神发亮,可见有多开心。
第十章
经过婚礼上的意外事件,蔚家兄弟更认定阎苍拓是个危险人物,于是要求迷迭回台中的家,理由是妹妹要出嫁,也得从娘家出嫁;尽管阎苍拓不想放人,却敌不过迷迭的眼泪攻势。
她用迷蒙的泪眼盯牢他说:「他们是我的亲哥哥耶,而且我回去也是想跟他们说清楚我们的事,你不让我回去,难不成是想跟他们闹翻吗?那不是故意要我为难、让我难过……」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唉!好吧!妳早上回去,晚上我来接妳。」他忍痛的妥协。
「呃?!」她不可置信的瞪着天花板,喃喃道:「一天来回?可是哥哥要我回去住,说我们还没结婚不能同居的。」
「他们管的也未免太多了吧!就一天,不然拉倒!」他突然不讲理起来,就像个孩子在闹脾气。
罢了,一天就一天吧,她得快点出发才行,「那我走喽!」
「等等,」他一把拉住她说:「我送妳去。」
「你不用上班了?」她诧异的瞠大眼,还以为他下班后才去接她。
阎苍拓黑眸炯亮的注视着她,轻声说道:「我得看紧妳才行。」
「神经!」她嗔道。
当他送迷迭到家后,要迷迭先进屋里,他则去停车。
大哥一见到迷迭回来,欢天喜地的把她拉进屋里说:「进来,妳看看是谁来了。」
迷迭一看到来人,意外道:「咦,怎么是你?」
三哥笑说:「可不是吗?张士辉特别来看妳,还带了很多礼物来。」
之前张士辉与迷迭的相亲被阎苍拓破坏之后,他原以为自己没什么希望了,个料蔚家兄弟却跑去找他,对他颇为热络,甚至表示希望他去追求迷迭,才令他重新燃起希望。
今天,蔚家兄弟邀张士辉前来蔚家做客,确实是想撮合他与迷迭,希望给宝贝妹妹多一个选择。
「迷迭。」张士辉见到迷迭立即站了起来,再次被她清纯、柔弱的模样给迷住了。
二哥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故作轻松的说:「士辉,你不是有两张音乐会的票,不如跟迷迭一起云吧!」
他一说完,马上有人跟进劝说:「今天天气很好,去逛逛街也不错。」
「对啊,迷迭最喜欢甜点了,这家店的地址给你们,是我同事介绍的,听说很棒的喔!」
「哥,我这次……」迷迭想说话却又被打断。
「还有,这里有电影票,本来我约了人去看的,可是临时有事不能去,票给你们算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