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到我和别的女人一起,不会藉机哭闹吵着要我送花送礼认错,她竟像个受了惊吓的孩子踢我两脚跑得不见踪影。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如此与众不同呢?”
成恩整个人僵住了。她从不知宇默观看她的角度。
“她有耳水不平衡的毛病,我却不确定她究竟有没有随身带着药?我的手机我拿回来了,我联络不到她,我怕她有事啊!”
温柔和善体贴的男人让她怎生招架呀?眼里收入他眉端的拧紧,她柔声道歉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担心了。我没事,我很好很好。”
“如果早让她知道我会担心,会整晚坐立难安,她就不会发小辣椒脾气,不跑走了吗?”宇默以手背游走于她的细颊边。
“我还是要走,因为你还有别人。”声音盈着苦不溜丢的涩味。
唉,明明冰雪聪明的女孩,偏偏这方面呆得让人想一拳捶下去。舍不得把她捶疼了,就弹一下她的耳朵了。
“哟!”成恩呼疼了。
他眯紧眼睛,热切地看着她。“别人?我又不喜欢穿黑色内衣的女人!”
不喜欢?那他还碰了那个女人?她可是瞄见的喔!
“咻”地一声,宇默拉高成恩的毛衣,露出大截胸衣。“纯白的?我喜欢这种。”头颅俯下来,他亲吻上她胸前柔嫩的肌肤,印下一个又一个齿印。
“不,不要这样。”
“我要。”他继续勾舔着柔软,沉醇的声音掠过她的肌肤,进入她的耳音鼓。“解释不曾发生的事情没有意义,但是我还是被你逼得解释了。”
时间倒回洪经理第一次进入他办公室的时刻。洪艳嘉,如果他的记忆还值得信赖,她是他四年前的月租情人。如今她已洗去交际花身分,嫁给一个媒体制作公司的老板。
今日她以另种身分来找他洽广告公事。那家公司提出的企划案实在不行,他将她打了回票。五分钟后她又二度进入他的办公室,套关系使女色。
“我拿着一只金笔点着她的胸脯,正在研究如果把笔尖戳下去,三十六D的矽胶乳会不会流出来。”
“你没有那种坏心眼!”成恩脱口而出。
“这么了解我?所以你更该知道我对别的女人没兴趣!”手指勾缠着她一头长发丝,原始欲望的热焰燃烧在他凝视她雪胸的每一道火光里。
从她站在门口的角度,她是可能看花了。真丢脸,摆这种烂乌龙!好惭愧的心底却浮现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成恩心儿扑扑跳,忍不住编织梦幻了,这一个月还没划下句点,两人能回到从前吗?
“你下次如果想喝酸醋,记得要戴上眼镜看清楚,别抓错瓶子。”
“好嘛好嘛,我会拿放大镜啦,对不起嘛!”
“小恩,有女人想挑逗我,不是我的错。”宇默笑得好不野性邪气。
小手爬上他的臂腕,轻轻扯着他的毛衣。“宇默?那……”欲语还休。
“嗯?”
“如果我想挑逗你呢?”
说出来了,她真的厚颜大胆说出来了!脸蛋儿热辣得想敷冰块,身子有地洞钻躲更好哇!
“欢迎!”
他脱去自己的黑色毛衣,手一扬,毛衣盖向前脚搭在小纸箱边缘的两颗好奇小脑袋。接下来的,不适合你们,回去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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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忐忑的心,她轻扣情欲关卡──
吻着他、碰着他,唇片或手指亲到摸到的障碍物,把他们全部拨除就是了。瞧,一点都不难,一切都显得如此自然。精练的躯干赤裸地展露于她眼前……
那个雄风大展的昂扬物让她猛抽一口气!
看看自己一身的娇弱,瞧瞧他满体的矫健,她承受得住吗?男女合欢……怎么让自己和“它”合欢呀?这个有点难度了耶!
她轻呢着,“宇默,我不知道……”
他侧身打开长沙发边的小几,取出一个小小的铝箔包,捏在手中。
“你来还是我来?”眉际跳跃着诙谑。
“我……”她四下寻找着。“我那几本书呢?”买了参考书,还没讨教两招,居然就上战场了。现在赶快翻两页吧!
他捏捏眉心忍着笑意。“小恩,等你恶补完毕,我就‘趴睡’着了。算我吃亏一点,示范一次啰。”开始带上配备。
成恩膝跪在沙发上,红着脸蛋屏着气看着。“我什么都不必做了吗?”
他跪在她面前,将慌张得好可爱的丽人儿轻轻拥近。“要。”
还要呀?“什么事?”小眉心轻靠。
“不要喊疼!”含住软软玫瑰唇瓣,他挺身进入瑰丽的天堂。
“噢。”她浅吟一声,当成为他的女人的时候。
接下来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自然,当男人遇上了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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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肌玉肤上,浮满了斑斑红痕,是他不知怜香惜玉的证据。
刚矫硕健的胸膛上枕着软绵绵的娇躯,是她被恋过的事实。
天篷撤开,月光流泄,走过极致的欢快,宇默在成恩额心落下眷宠的吻,一记又一记。恋着她的身子,恋着她的灵气,感觉他的心灵与她的好贴近。
暖气调出一室舒服的温度,他的声音极遥远又近腻--
“我的旅程总没有停止,从罗马开始,到台北结束,明年又买同样的飞机票。从落矶山开始,飞到过阿尔卑斯山,停留过安地斯山,世界千山留下足迹,从最高处仰视不同的星空,却有着同样的心情。
人从成长过程中,明了世界不是绕着自己而旋转,人也在成长阶段逐步忘了童真与梦想,这种心路历程随便问问哪个成年人都知道。
我在世界各处有十二间这样的房子,每个客厅天花板都镶着一片强化透明玻璃。我常常在晚上时分,与女人温存过后,一个人斟一杯红酒,想像着每个球体几亿万年来的孤独,到底可以累积到多惊人的能量。
很奇怪吧?我可以在商场呼风唤雨,我却唤不到一颗流星坠落到我的玻璃帏幕窗上给借一点热亮……”他轻嘎笑了笑,“我居然说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小恩,你听得无聊吧?”
不是,只是不想言语。
“困了?”
不困。只是想静静地依恋着你。
腰枝上环绕着他健实的臂膀,像只撒娇的猫儿蜷进他的胸怀,让他如吟唱诗人一样,念着叙述诗的醇醇声音吹拂入心坎,吹走这些日子以来总盘据的惨澹涩怆,只留下双人舞之后的平静与满足。
四肢缠绕,十指紧扣,原始的火花燎原后被情人呵疼着,就是这种感觉呀,她终于知道了。宇默呵疼着她呢!
宇默,宇默,这个名字一个星期前还没有任何意义,而今,她会记得,直到她还能记得的那一秒为止。
“不舒服吗?”他担心地又问。
她轻晃一下脑袋。
“我抱你去泡个温水澡吧?”
她又做同一个动作。
“小恩?很痛吗?”她果然是第一次,明知她的脆弱,而他却缓不下节奏,要她又得又凶又猛,真是该死!
还是摇头。
“一定是不舒服了。不然你怎么老不说话呢?”他懊恼了。
“谢谢你。很美很美。”轻如精灵的柔声。
“什么?”他讶然。
她更讶然,“你不觉得吗?糟糕,是我表现太差了喔。”
一个大转身,宇默吻住自怨自艾的小嘴。“我太满意了,你买的那些参考书可当资源回收了。”
“真的?”骤睁的眸心亮晶晶。
“你真的没有舒服吗?”他弹回老调。
那种成为女人的必要疼痛呀?她轻啄他的薄唇,带点俏皮说得保留。“也许,以后多练习几次,就可以完全克服了喔。”
多练习?好提议!“你很肯定你现在不想泡澡吗?”给她最后选择机会了。
“我喜欢靠着你呀!”她这才发觉他的眸光热烈得不像话,不、会、吧?又、发、作?
他吐逸出饱含情欲的声音,“热情又大胆的小恩呀,你知不知道你不着吋缕贴着我,除非我是根木头,否则我哪能不想一直做呢!”
什么?原来做完爱得穿上衣服呀!“我去穿衣服。”
“太晚了!你这儿好美,粉嫩嫩的一大片红晕,尝起来刚好满满的一口。”他含住一朵诱人的粉樱。
很敏感的地方被吮得涨疼了。“你这样子,我只会更大胆更热情……”情欲就像吗啡,试了一次就想再来一次,只要他起个头,她只怕是戒不掉了。
“毫无保留的来吧!给我──”
沙沙、沙沙……小纸箱中足掌刨骚着。外面的人,记不记得我们呀?肚子饿了哪!有没有人听到呢?沙沙、沙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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缱绻过后,他将她抱回楼上大卧房中,两人躲在被窝里如交颈水鸟依偎着。
忽尔间,有鸟展翅而欲飞──
“你去哪里呢?”成恩合著眼睫摸到了他的手。
“房门口来了访客,我想弟弟妹妹肚子饿了。我去附近便利店给他们买点罐头。”他转回身亲亲她的额心。“你好好睡。”
他也疼爱着她的宝贝呢!成恩弯着眉微笑着。“除了出了状况的X路那种不好之外,随便哪个牌子的都可以。”
“好,我知道了。我很快回来。”他又起身欲走。
睁开眼追寻着他整装的身影,呼出个懒洋洋的大哈欠,她心里头搁着的几句话不吐不快了,“宇默,你不喜欢当个大总裁吗?”
心思细腻的女孩哪,她听进他有感而发的那一番“胡言乱语”了。“这是家族的事业,我若不接,我的父母会很头疼,我的祖父也无法退休。”
她拍拍床边,让他坐回来,小脑袋枕上他腿怀。“你很疼你的家人,可是你喜欢做什么呢?”
拨开她覆颊的几丝长发,他深凝着善体人意的小脸,道出埋在心最底层的声音。“我也不知道,我兴趣很广,可以做很多事,只是我从很小就知道七海运通是我的事业,也就不多想其他了。不过,我不能否认我也享受赚很多钱的成就感。”
“你不知道呀?”她偏着脑袋瓜子,好玩地朝他眨着倦眼。“我却知道了呢!”
“你知道?”且听她怎么发表高论了。
“台北有一栋101大楼,圣诞节的时候,你可以去九十一层观景台远眺夜景夜空,那么多人围在你周围,你只会叫着别把我挤扁了,哪有时间喊百年的孤寂!”
她完全懂他!
“小恩,小恩,你真是我最贴心可爱的小天使。”圣诞节,依他划好的机票,他早回波士顿了。可是,小恩的提议很吸引他。“你和我一起去人挤人?”
“好,我答应你。”圣诞节,落在十二月内,和他一起共度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呀!“只是……”
“只是什么?”他以指抬高睡意浓浓的小脸蛋儿。
“人家耳水不平衡,不能搭高速电梯喔。”她眨下俏眸,顽皮一笑。
“不然我们怎么上顶楼去?”
“你不知有一种通道叫做安全梯吗?”她槌槌他的大腿。
爬楼梯?双腿不报销了才怪!“成小姐,我发觉你开玩笑的功夫很高段!”
“多谢赞美。”她攀腻上他肩头,咭咭笑开了。“可是,我们还是要去人挤人喔!”
就这样的,轻言浅语中,他们定下了一个玩笑似的约定……
第五章
身边暖热的体温流失了,成恩伸手在空气中抓呀抓地。
小恩入眠得很浅吗?不然怎么每次他一有动作她就醒了呢?宇默边打着领带走过来,坐在床缘顺着她的发丝。“小恩,你继续睡。”
“不要走。”她握住穿过她长发的手。
“我得上班去了。”
她努力撑开惺忪睡眼,看到他深色西装下一身魅人风采,还有眼下的深色泽。“嘿,超人,你有熊猫眼喔。”
昨晚两人卿卿我我的聊了又聊,快到天亮才真的入睡,他的休息不够哪!
他压压眼眶四周。“是吗?我早点下班好了。”
她跪在床边替他按摩肩膀。“不好,你今天放大假吧!”
“小恩,你提议我翘班?”他眉头挑得老高。
“你是老板耶,谁敢说你翘班。”
“没错,我是老板,可是……”
“你少上一天班,这一区的业务也不会完蛋。”她继续游说。
业务是不会完蛋,只是等着见他签合约赚钱的一堆人会跳脚不已!
双手环住他的颈项,腻在他耳边撒赖。“责任责任,压垮人的责任,任性一次又何妨?你陪我好吗?然后我陪你好好休息。”
闹了半天也不过想关怀他而已。“没错,我是老板。”低笑声中撤开领带,他躺回床上了。
“太棒了!”她欢呼。
“你把我带坏了。”
呵呵,呵呵呵!“就今天嘛,我们睡到自然醒,然后去阳明山赏花好不好?”
大冬天的,阳明山上的杜鹃还待来春,只能希望樱花愿意提早露个脸啰。他半叠上她软软的身子,宠爱地说:“好,我打个电话跟江秘书交代一下。”
才刚取出西装口袋的手机飞走,被没收了。
“嘿,我只是打电话。”他瞪着天底下最美丽可爱的小抢匪。
“不要。办公室的事情江阿姨应付得来的。”她把手机关机,丢到床下去了。
“你哟,鬼点子愈来愈多了。”他对着她摇头叹气而微笑。
“说到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我是过来人,我最知道了。如果一心想躲,千万别给别人有机会逮住你。”她翻过身,更把床头柜上的市内电话线给拔了。
宇默把成恩拉回来,盯着她澄澈的大眼睛。“你躲谁?”
她垂下睫毛不敢看他,想到什么就说了。“仇家啦!反正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是吗?”他根本不信她的说辞。“你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她是有事,但不可能告诉他。“我知道了。”继续低着头。讲谎话好痛苦啊!
微眯着眼眸盯着不高明的小小撒谎家,他沉吟着要不要拆穿她……
“宇默,我先睡了。”一只大枕头啪地盖住小脸蛋。
呵,碰到精明的赖皮鬼了。不过,他不也赖皮了,否则干么兴起想追根究底的念头呢?遇见小恩后,他第二次自我矛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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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总裁──”江学芃完全失了庄重,电话中叫得像是撞到鬼了。
“是我。”谈宇默压低音量说。“我会自动解释为你很高兴听见我的声音。”
“我当然高兴!你去哪里了?不会又进医院拔牙了吧?”每个人都找她要人,天晓得她被不停嗡嗡叫的电话,轰得想躲进厕所了。
“我哪还有智齿可以拔。”他忍不住抢白一句。
“我的大菩萨,不然你今天什么时候进办公室来?”
“我就是打电话跟你说,我今天不进去了。”
“不进来?”她跳了起来,腰枝还撞到了桌边。痛哪!
这时,江学芃还听到电话里一个女子哇哇叫的声音:你怎么没把鞋子看好,给弟弟妹妹叼走啦,哈哈,如果找不回来,你只能光着脚ㄚ子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