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这几日急得活像是只热锅上的蚂蚁,兜兜转转得几乎要跳脚,偏生他家那个十格格不知从哪听得洋房商行的盛况,直闹著说哪天要去转转瞧瞧。
天啊,若是让那两个女人见了面,只怕他的命也剩不全了。
“最近市井传出了一些对咱不利的流言,这几天几乎都没客人上门了。”
“怎麽会这样呢?”罗歆心不在焉的落坐。
“还不就是那洋房商行那贱蹄子吗?”
一提到了爱爱,罗歆的心就整个提了上来,瞪著邢贵天,要他说个清楚仔细。
“她啊,“两天到处说咱们卖的是假洋货,所以那江南首富龙天行这才不愿和咱合作,而一些富商显要一听咱们的货是假的,再加上那龙天行的护持,全都跑到她那去捡选洋玩意了。”
“可恶!”一掌重重的击在他身旁的几上,罗歆低咒。
爱爱那女人倒好,坏了他的计画,他都还没找她算帐,她竟然还敢先下手为强。
“我说罗兄,那贱蹄子只怕终究是个祸害啊!”邢贵天和罗歆的交情可是打自他还没当上额驸就开始了,所以o自然知道他和爱爱的纠缠,甚至就连当年的事……嘿嘿嘿!
他也曾出了一份力,谁知爱爱的命凭大,他也真怕哪天若是算帐算到了他的头上—倒也是倒楣事一桩。
所以现下自然亦不愿爱爱坐大,否则到时若是东窗事发,连他也逃不得。
“那又能怎麽办呢?”邢贵天说的那丁点儿道理,他会不知道吗?“那些个什麽福晋、格格的,没事全往她哪儿跑,能一把火烧了洋房商行吗?”
可问题是,现在要动爱爱已经不是这般简单的事了,毕土见她早已攀上了许多达官显要做後盾,轻易动不得啊!
“倒也不是真不简单,反正这世道,要钱不要命的人多著。”
“你的意思,是你有法子?”
“法子是有、路子倒也不缺,可就怕你不敢二邢贵天的语气里难掩一丝轻蔑,毕竟眼前这个男人是依靠著女人往上爬的,只怕就连大奸大恶的勇气都没有。
“我怕什麽,反正现在是豁出去了,否则那容爱爱哪天将事儿一摊,大夥儿不全都没好日子过。”
“有你这句话便足了!”他脸上倏地浮现一丝狞笑,他等著收拾那个嚣张的娘儿们已经很久了。
做生意抢不赢,那就乾脆一翻两瞪眼,让她两腿儿一伸,他倒要瞧瞧,到时京城里洋行仅剩他独大,钱财哪怕还不滚滚而来!
“你到底有啥法子?”
“先来明的,再来暗的。”
“什麽是明的?”罗歆问道。
“凭你”个额驸,要想动用官府的力量并不难,随便栽他洋房商行一个罪名,更是不难。”
“的确是不难!那暗的呢?”他点头,再问。
“杀人放火、烧杀掳掠!”短短的八个字,谅那娘儿们没有九条命,插翅也难飞。
“哼,最好再连龙天行也”起做了,咱们再从他那不成材的兄弟下手,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听说那个龙天问是个十足十的纨绔子,找些大烟、美人的,还怕不好控制吗?
那时龙家那大把大把的银两,就让他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喽!
歹念既成,两人对视一眼,然後抚掌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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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男人,怎麽追?
一手支著额,一手玩弄著桌面上的小玩意,爱爱的头痛死了。
为什麽痛?
还不就是龙天行那个死人头,把人吃乾抹净,然後毫无诚意的扔下了一张合同,便拍拍屁股走人。
害得她立誓非得要把他拐来做她的男人不可,可要怎麽做呢?
爱爱左想想,右想想,怎麽想都想不出来。
毕竟她这辈子还没追过男人呢!
就算与罗歆的订亲,那也是父母在世前订的,对他倒也没有多大的感情,只是自古以来,婚姻多凭父母媒妁,所以从有记忆起,她就认定了罗歆是她未来的夫婿,未来的天。
怎知那罗歆後来金榜有名,再加之爱爱父母骤亡,罗家两老便嫌弃她贫穷寒酸,另外替儿子找了门天大的好亲事,和皇帝爷结成亲家呢!白痴也知道该怎麽选。
本来她也不以为意,毕竟男婚女嫁本该心甘情愿,她愿意大方成全,可那罗歆心眼凭小,不但态度恶劣的驱赶她们两姊妹回乡,还凭地凑巧地让她们姊妹在半路上遇著了盗匪,她们本是弱女子,自然不敌那些豺狼虎豹,为保清白只好跳崖。
本来在那奄奄一息之际,她还以为自己命已该绝,谁知却碰上了桑老大,让他给咬上了一 日,这才让阎王老爷收回了成命—不让她们姊妹成为他跟前的小鬼。
重日人间,爱爱虽然怀疑自己遇匪之事大有蹊跷,但重生的她也懒得计较那些前尘往事。
谁知那罗歆却做贼心虚的处处刁难,又使尽了下流的手段,这才让她起了一争长短的心,惹上了龙天行那个她命里的煞星,让她破了绝情断爱的念头。
唉!忍不住低叹了一口气,她的头痛死了—可偏生这时却还有人要来找骂挨!
“美人儿叹什麽气呢?叹气老得怏呢!”
轻佻的一”吉诺,轻佻的笑容—爱爱一看就有气,要不是他,她不会因为一场云雨而惊觉自己对龙天行异样的感觉。
龙天问那一 场该死的玩笑,不但叫她破了戒,还察觉自己动了心。
“你还敢来见我?”她眯著眼,锐利的眼神笔宣的射向龙天问。
“怎地不敢?”他反问。
他可是将她和大哥送作堆的大功臣耶,没道理不敢来见自己未来的大嫂啊!
“你真敢说,若不是你,我和你大哥怎麽会发生那麽荒谬的一夜,我又怎麽会发觉自己对他……对他……”
“对他其实有情!”龙天问的话倒是接得挺顺的。
“你……你别胡说!”心里的事被一个大男人这麽大刺剌地说出来,饶是爱爱这麽率性的女人也很难不脸红。
“我有胡说吗?”他挑着眉,睨著她的脸上尽是暧昧的笑容,那时日你听完我和大哥的故事後,便骂了我一句自私,然後就急呼呼的去找他,其实那时我就知道你对大哥有情了。”
“我....我....”是这样的吗?难道说那时候心里的疼,全是为他那不堪的遭遇和固执吗?
“你别再想要否认了,反正爱上了就爱上了,大大方方的承认不好吗?”虽然爱爱这个姑娘太特别也太精明,多了一个她,只怕又多一个人管自己,可是他却相信她会为大哥带来幸福,所以他倒也真心希望他们能成鸳鸯。
“我承认有个屁用,你那个大哥可是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耶!”不想不气,愈想愈气,爱爱说起话来甚是粗鲁。
“喔!”龙天问应了一声,但也不觉得大哥应这话有什麽奇怪的。
毕立见大哥一向正经八百惯了,遇上了爱爱这样大刺剌的姑娘,一时间要接受只怕还要点努力。
“所以你就放弃了?”请将不如激将,深谙这道理的他挑起了眉,语带轻蔑的问道。
“放弃?我长这麽大还不知道这两个字怎麽写!”果不其然,爱爱原本消弭的气势顿时昂扬。
“那……我可以认为他一定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喽?”他小心翼翼的确认。
果然,她立时豪气万千的拍著胸脯保证道:“当然!”
呼,那就好!龙天问高高提起的心顿时放了下,反正大哥那种人怕缠,只要爱爱的决心够,还怕缠不上吗?
“可是,怎麽做?”就是不会做才会在这和龙天问说著废话,要是她会的话,还轮得他说话吗?
一句话,龙天间放下的心又高*局的提了起来,为了留住他大哥,这会可直是要卯足全力了。
於是他弯身向前,一把抓过了爱爱,当场面授机宜了起来,就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爱爱听著直点头。
但有效吗?只怕只有天知道了!
第七章
手提精致食篮,向来价穿洋服的爱爱今日特地换上了套旗服,脚踩花盆底鞋,将原本艳丽的姿色妆点得更娇娇嫩嫩,摇曳生姿。
“咦,容掌柜的,你怎麽又来啦?”阿东一见她立时迎上前去。
毕竟那日容掌柜的舍身救了他家主子,这点他可是感怀在心的。
“我来找你家爷。”浅浅的一笑,软去了平日挂在脸上的精明。
自从和龙天问一席对话後,爱爱果真认真的实行起他为她拟定的倒追龙天行计画。
每日三膳,外加两次点心,她一日要到高升客栈个五日,来到阿东都几乎已经将她视为半个主子了。
“爷他正在看帐本呢。”
“那我自己进去了。”爱爱抬脚跨过门槛,望著那几乎人满为患的客栈,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
早就叫龙天行搬到洋房商行去了,毕竟这儿只是客栈,并非久住之地,可当她提出这个主意,那个死人头竟然只是懒洋洋的睨了她一眼,然後说了句:“於礼不合。”
就这麽短短的四个字,就将她的良善美立息全给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去,真个是气死人了!
什麽於礼不台,她倒要说他是食古不化。
都把她给吃了,还讲究那麽多的礼教,不只是她嗤之以鼻,就连龙天问都忍不住替她抱屈。
不过这样也好啦!
他愈恶劣、愈冷淡,就愈激起她的好胜心,反正她就是铁了心的要他,管他什麽自不自私,如果桑老大和囡囡行,那她也一定行。
更何况她的身边还有龙天问那个呆子军师,整日帮她想破了脑袋整治他大哥,以期她缠上了他大哥後,就能将他大哥、水远的留下来为他做牛做马。
只可惜,他是要失算了,不过她可不会傻傻的告诉他,等他大哥成为她的人以後,他们就一定要逐水草而居了。
呵!想到他那铁青的脸色,爱爱忍不住的噗一笑,而这不端庄的一笑,就让凑巧开门的龙天行给瞧了个正著。
“呃……”她一脸尴尬,而原本要出门的龙天行倒是一句话也没说的便踅回了房内,几个优雅的步伐後,他一屁股坐在书案前,彷佛当爱爱是空气似的,继续看起了帐本。
“该吃饭了呢,”反正已习惯他的冷漠了,爱爱对於这样的他倒也不以为意,她自顾自的走进房内。
穿过一道小小的拱门,来到与房间相连的小厅,将篮里的饭菜全都摆上了桌。
“该用膳了!”她轻喊。
他不理。
“天行,该吃饭了,”她再喊。
还是不理!
较为亲昵的呼喊和娇嫩的妆扮,并没有为她获得该有的注意,爱爱一股子的气上来,她瞪著他不再作声,歆摆轻移的步至他身侧,然後一把抄过了桌上的帐本。
“先吃饭,那些帐本晚些再瞧,它们不会长脚跑了。”
龙天行还是不理,彷佛打定了主意做著沉默的抗议。
爱爱俏眼儿微眯,盯著他冷默俊逸的睑庞,二话不说的一把扫开了桌案上的帐本,改以自己丰润的臀部替代。
此举果然叫他傻眼,因为她那还算丰满的胸此刻与他的双眸处於平行的地位,而她那较之现今礼教,几近於放荡的行为,更是叫龙天行不知所措了起来。
一嗯……”向来高高在上说话俐落的他,生平以来第一次的口吃,便在这个时候。
“吃饭了。”很是固执的,爱爱像是没有瞧见他眸底的不赞同,只是迳自捉过他的辫子,细细把玩著。
“别玩了!”为自己的心旌意动,龙天行恼极,怒瞪著她却又无计可施,只好一把粗鲁的抢回自己的辫。
她脸上顿时浮现一抹媚笑,她倾身将丰润的唇瓣移至他耳畔,轻喃道:一干麽不能玩,那日你不也是用你的手腕缠著我的发把玩著?”
她那温热的气息拂在他耳旁,接著轻缓地落在他那因为自制而略略浮著青筋的颈项。
啧,真想咬上一口呵!爱爱渴慕的眼光在他的颈项上徘徊著。可是不行,因为她要的是他的心甘情愿,这是她惟一的坚持。
而她的诱惑和气息,令龙天行刚硬的身躯不自禁的颤了下。
那夜激情的缓缓突地溜进了他向来以家业为重的脑侮中,让他的脸微微泛起了一阵的红。
她……她……怎能凭般不守妇戒,怎麽说她也算是个姑娘,勾引这种事却做得凭流利。
她这般勾引男人,不怕被人拖去游街吗?
“怎麽,忘了吗?”见他依然不为所动,她索性纤弱的身躯一滑,跟著便滑上了他的大腿,然後满大忌的感受到他身躯颤然一动。“既然忘了,那就让我来替你复习一番如何?”
今日的举动,可完全归诸於龙天问的面授机宜,正所谓“时而荡、时而纯善、时而大方、时而魅诱”,她可是将这四点发挥得淋漓尽致呵!
“不……不必……了!”当她的纤手缓缓爬至了龙天行伟岸的胸膛之上,饶是钢硬如他,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是吗?可是我想要呢。”
话声一落,爱爱的红唇便灵巧的落在他薄抿的唇上,辗转轻触,那柔嫩的丁香更是细细的描绘著他的唇型。
该死的,心旌意动的龙天行忍不住低咒了一声,恼极的他此刻心中正有两个极端的念头在拔河。
一是将她牢牢按在自己的大腿上,好好的教训一顿,让她知道男人是不能这麽撩拨的;另一个则是好好的将她爱上一爱,以平息胸臆中那鼓噪妄动的心跳与欲念。
“你……”他咬著牙,瞪著她,眸中的欲念渐浓,可是…
几许犹豫还在心间,爱爱已经化被动为主动,褪去了他的衣衫,柔若无骨的小手又攀上他的胸膛,画起了叫人发狂的小圈圈。
终於,龙天行再也抵受不住这等诱惑,低吼了一声,将她拦腰抱起,正欲迈向柔软的床榻,可这时爱爱却嫣然一笑。
“要吃我也没啥难,搬去我那里住可好?”双手继续画著小圈圈,脸上尽是柔媚的笑,可眸光中的狡黠却是怎地也掩盖不了。
“你……”这绝对是勒索,可已被撩拨的他却是箭在弦上,很难不发。他狠瞪了她一眼,然後默不作声的将她带往床榻。
他会让这个妮子知道撩惹他的後果的,绝对!
像是餍足的猫儿似的,爱爱慵懒的伸了伸懒腰,然後望向身旁的人,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自她心底窜起。
“呵,”她轻笑了一声,原来这就是情呵,难怪桑老大和囡囡会这麽乐此不疲。
“一大早的笑便这般轻浮,你究竟懂不懂廉耻两字怎写。”
轻浮?他敢说她轻浮,也不想想昨夜是谁放肆狂浪了一整晚,几乎折腾得她哀声求饶。
爱爱冷哼了一声,瞪了他一眼,“你可别忘了你昨天承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