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短暂的不知所措,「什么?」
「你不也没戴结婚戒指?」她冷静的反问。
「我跟妳不一样。」他强词夺理的说。
「哪里不一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结婚戒指从婚礼之后就没看你戴过,如果你刚才对我的指控有理,那么相同的,你不戴戒指也是因为想要吸引你们引些仰慕者,让她们对你仍抱着婚娶的希望。」
要算总帐是不是?好吧,她也有一本委屈的帐要跟他算!
他顿时为之语塞,「我是男人,跟妳们女人不同。」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要抱着贞节牌坊是吗?」她自嘲的看着他,该是让他知道她的不满的时候了。
「现在全世界的人谁不知道我结婚了,戴不戴结婚戒指根本不重要。」想不出大道理的他要嘴皮的说。
「是吗?因为不论已婚与否,都不会阻止你的那些爱慕者接近你。」
他瞇眼看着她,突然明白了一些东西,「我懂了,妳吃醋了对不对?妳因为吃醋所以想以不戴戒指来气我。」
「我没有吃醋,我为什么要吃醋?」她不肯承认自己和普通女人没两样。
「妳没吃醋吗?」他取笑的问。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他很喜欢逗她,她困窘的表情让他觉得她很在意他。
「我不吃醋的……尹墨,你很讨厌耶,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奇怪的话?这不像是你,你从不注意这些小细节……」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抓过她,将她搂进怀里,既野蛮又温柔的吻上她的唇,喃语的最后一个音节迅速消失在她的唇上。
灼烫的吻再次攻占她的心,他靠得好近,近到她可以嗅到他淡淡的香皂味。
他的体温暖热、力量强悍,他的吻充满诱惑力。
一阵不可遏阻的欲望颤抖的往她的背脊窜下,他的吻有些霸道,甚至带着挑逗的意味,一点一滴的侵略她的灵魂深处。
他不知道自己的反应为什么这么激烈,远比他事先预想的更激烈。
他的舌舔着她的红唇,大掌在她身上游移。
该死的!他要她,疯狂的想要她,焚着欲火的面庞犹如嗜欲的野兽。
他拼命的寻求理智,不能……他不能在这里要了她,那会吓坏她,纵使这家医院是他的,他也不能在这里胡作非为,他霍地松开她。
她微喘着,星眸微张,无法从方才的激情中回过神来,她的心整个被他占据住,除了他再也不会有别的男人可以挑起她的欲望。
她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一直知道,因为深深爱着他的她,一心一意就是想要得到他的眷恋。
她的投入带给他满足感,他的深眸锁住她,微微一哂,笑容里含着欲望。
「不能在这里……虽然我真的很想,可……不行,要是让有心人拍到会成为明天的大头条--三鼎医院的院长和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衣不敝体的嘿咻!这会是多么醒目的标题,我知道妳害羞,不会愿意我们的闺房私密被公诸于世。」
她心跳飞快,满脸羞红,她这一生从没想过会在这里做那件事,他的说法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重新将她搂进怀里,用暖暖的深情护卫着她。
他们忘了原来是为了什么事而争执不休,言语在此刻显得多余。
第十章
尹三鼎夫妇回到台湾,家还没回,便先到医院看儿子。
陈香兰见儿子一只眼睛因为受伤将永久看不见,忍不住哭了起来。
那天爱见她真情流露,心想,要说尹墨的生母另有其人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真的治不好了吗?」陈香兰问那天爱。
「妈,能治早治了。」尹墨替她回答。
「那些歹徒实在太狠心,他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地开枪?如果不是你尽力抢救的话,孩子母亲的命恐怕也不保,他没感激你,反而对你施加报复,天理何在?」她哭着说。
「妈,别哭,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天爱,妳带妈出去透透气,她一见我就会哭,所以我说别说出去的,都怪鹏程多嘴,」尹墨心疼母亲的泪。
「怎么可以不跟我们说,事情发生了这么久才告诉我们已经太晚了,你妈难受得睡不着也吃不下东西。」尹三鼎说。
尹墨是幸福的,生母和养母都为了他吃不下、睡不着,那天爱心想。
「就是怕你们担心,所以才不想让你们知道。」尹墨说道。
「怎么可能不担心?妈就你一个儿子。」陈香兰的泪没停止过。
「好了,天爱,带妈出去走走,她在这里哭得没完没了,要淹大水了。」尹墨摇摇头。
那天爱扶着陈香兰去公园走走,留下尹墨和父亲单独在病房里。
「什么时候出院?」尹三鼎问。
「随时都可以出院,我已经躺得不耐烦了。」
「心理建设做好了吗?从此少一只眼睛,能不能适应?」他务实的问。
「爸,我想离婚。」有的时候男人之间比较能够彼此理解。
「天爱同意吗?」
「她不同意我也要离,婚姻不是人生的必需品。」尹墨认为有外遇的父亲应该可以理解他的想法。
尹三鼎并不直接回答儿子的问题,「还是老问题吗?因为你不喜欢天爱,所以要跟她离婚?」
尹墨避重就轻的回答:「我们的婚姻本来就不是因为相爱才结合,今天正好是一个说再见的好时机。」
「现在先不谈离婚的事,至少不要在你妈还留在台湾时谈,她会伤心,我不希望看到她伤心,她年纪大了,不能常常哭。」
尹墨犹豫着该不该问,「爸,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问吧。」
「既然爸这么怕妈会伤心,那么爸爸有没有做过让妈伤心的事呢?」
尹三鼎答得巧妙,「你知道妳妈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我尽可能的避免让那种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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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墨出院了,除了一只眼睛看不见,其他地方和他受伤前并无二致。
出院的那一天,碰巧何驭把欠那天爱的尾款送到尹宅。
因为男主人的眼神让他如坐针毡,何驭坐了一下即离开,不敢久留。
尹墨不信任的看着那天爱,她也没多作解释,因为事情太复杂,她不知道该如何说清楚。
由于父母住在家里,尹墨和那天爱不得不同房而居,同榻而眠。
晚上,洗澡后的她拘谨的钻进被褥里,她轻咬着下唇,慢慢调整自己的身心去适应他躺在她身边的事实。
半夜,一道阴影狂压下来,她惊慌莫名,尹墨的舌尖不客气的探入她幽甜的小嘴内,逗引着她的欲望。
这是两人之间的第二吻,她从来不曾如此敏锐的感觉到他的存在,他的手指撩拨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迷人而具有弹性。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意志,所有的感觉全停顿在他触及的每一面上,灼烈的占据她的心:他狂暴的吮咬着每一寸可以到达的地方,留下一处处的红痕。
她被他撩拨得嘤咛出声,似是痛苦又似欢愉,娇软无力的她任由他开启蛰伏二十三年的女性柔情。
两具赤裸的躯体缠绵的拥滚着弄乱才铺好的床铺,也弄乱她被拘禁已久的心。她的雪白肌肤在月色与激情之激荡下泛出粉色的光,灵魂也不设防的被入侵……
结婚三年多的夫妻直到今夜才被彼此所拥有,激越的进行着属于男与女的交流仪式,痛苦也快乐。
一个自称不爱处女的男人,在这个绮丽的夜里终结了他妻子的纯真。
不论是那天爱也好,尹墨也罢,他们并未预期会在今夜……
尹墨出院的重生日,成为尹墨占有她的日子,一切皆因何驭的出现。
没错,尹墨吃醋了,那天爱很快的这样下结论。
自己的灵魂正进入另一个人的灵魂里,生命不再孤冷,她成为他的,他也成为她的,互相依属。
许久之后,粗喘的声音渐渐平息,夜也恢复了静与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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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之后,有些事好像改变了,有些事好像还是没变。
尹墨对那天爱不再漠不关心,可是他还是不肯告诉她,她是不是已经得到他的爱。
她越想知道,越是不得而知,他把自己的心保护得很好,她想靠近却又不得其门而入。
她知道他还没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所以她也不逼他。
性爱之于她是美好的,他是个中高手,在这一方面她还有许多要学习,每一回当他进入她体时,她都得到很大的满足,一种欲仙欲死的感觉。
只是,她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从她的身上得到满足,她不敢问,生怕他并不满意。
一个习惯于和欢场女子在一起的男人,对她会是什么感觉呢?
有时候,她仿佛感觉到爱就在不远的地方,可是当她要捕捉时却又一无所获。
尹家夫妇一早就出门访友,并未在家吃早餐,胡嫂将早餐准备好即开始打扫,留下两人坐在餐桌旁用餐。
「何驭那天拿给妳的东西是什么?」
她以为他已不在意那件事,不意他还没释怀。
「一些旧书。」她说。
她因为说谎而惴惴不安,可是不说谎她又该如何解释?还有茉莉女士一直问她何时可以和尹墨见面,尹墨是一个机敏的人,如果茉莉女士坚持一定要和尹墨说上几句话的话,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排这场母子会。
「什么旧书?」
她迟疑着并没有马上回答,「一些何驭用不到的旧书。」
「会有什么旧书是他用不到妳却用得到的?再说,我看那袋子里的东西体积并不大,何驭只为一本旧书跑一趟,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何驭是一个热心的人。」她怕他起疑心。
「什么旧书?」他又问一遍。
「是……一本小书。」
「一派胡言!」尹墨大咆。
那天爱吓了一大跳。
尹墨挑挑眉,震怒的问:「为什么要说谎?根本不是什么书对不对?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不能说。」那天爱喃语。
「为什么不能说?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他的怒气彻底的被挑起。
「墨,请不要逼我,我有不说的苦衷。」
他站起身往饭厅外走去,怒不可遏的说:「妳不说是吗?我去问何驭,由他亲口告诉我。」
她起身追上他,抓住他的手臂。「不要,不要这样,墨……请不要去找何驭,我跟你说就是了,里面是……一笔钱,是四十万现金。」
他倏地转身,立刻往不好的方向臆测,「四十万现金?姓何的为什么给妳四十万现金?是他付给妳的包养费吗?」
她看着他,用一种冰冷的声音说:「何驭给我的包养费?用四十万包养我?你把我看得太廉价了。」原来她在他的心里是那样的不堪?
「难道不是?不然他为什么给妳四十万?」
她松开他的手臂,微愠地道:「我不想说,你要去问何驭就去问吧。」
「我会去问,虽然我们就快离婚了,可是在此之前,妳还是我尹墨的妻子。」
她转身上楼,眼神呆滞的看向前方,他还是要离婚,不管她与他之间的关系是否改变,他要离婚的决心还是没变,他再一次的伤了她的心。
他说要去找何驭,那么他的身世不就纸包不住火了?不,她不会让他一个人面对这样的局面,不论他如何伤她,她都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
她奔下楼,急如星火的拦住正要出门的尹墨,「墨,不要去找何驭,我先跟你说一个故事,等你听完故事后,我再带你去找一个人。」她知道不能瞒下去了,尹墨迟早会知道的。
「我不要听故事,我要听真相,妳就说真相,不要拐弯抹角。」
两人在起居室面光的地方坐下,那天爱抿了抿唇。
「说吧,不管妳和何驭是不是准备双宿双飞,我都要知道真相。」
她不理会尹墨的胡言乱语,径自道:「这件事要从二十八年前说起,有一个不到二十岁的舞小姐因为未婚怀孕而生下一个男婴,而孩子的父亲被他的妻子由爱生恨给杀了,刚好孩子才满月就生了病,可孩子的母亲身无分文,没钱给孩子治病;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她遇到一对好心的医生夫妇,他们因为自己没有孩子,所以想要收养她的孩子,因此她便把孩子送给好心的医生夫妇。」她说到这不再往下说,星眸定定的审视他。
「这和何驭给妳的四十万有什么关系?」他盯着她看。
她吞了吞唾液,困难的道:「这个被收养的男孩,不是别人,就是你。」
空气在一瞬间完全凝滞,他不相信她,完全不信,「妳说谎对不对?妳刚刚说这是一个故事,所以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是真的,何驭的母亲何敏女士就是因为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所以她伪装成你的生母向我借了九十万,后来她承认自己不是你的生母,何驭拿给我的四十万正是他替他母亲还给我的钱。」
「说来说去就是没有这件事对不对?」他感到震惊。
「不对,这件事是真的,你的生母其实是茉莉女士,还记得你跟我说过关于你发现爸有外遇的事吗?」
「那又怎样?」他防卫的问。
「那个住在花莲的女人不是爸的外遇,她是你的生母,爸送钱给她是因为接济可怜的她,她千真万确是你的生母。她现在就在台北,因为知道你受伤,她很担心,所以想看看你,只是我没骗你,只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就怕你受不了。」她说完,突然有种解脱的感觉。
这个秘密她背得好累,说出来舒畅多了。
「妳开什么玩笑?我的父母是尹三鼎和陈香兰!」他一时不能接受,拿起客厅茶几上的车钥匙冲向车库。
她追上去拉住他的手,忧心仲忡地道:「墨,不要在不够冷静的情况下开车,你现在不能开车……」
他转身推开她,目光锐利的看着她,「为什么不能开车?因为我只剩下一只眼睛吗?妳不是告诉我,失去一只眼睛的我和一般人没有不同,我还是那个擅于控制全局的尹墨,原来妳只是安慰我。」
她放下阻止他的手,看着他开车从她眼前疾速离去。
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抬起眼,一片光明刺痛她含泪的眼眸。
「为什么会这样……」她低低的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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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那天爱拨了多少通尹墨的手机,话筒另一端传来的答案一径足收不到讯号,处于失联状态的尹墨到底到哪里去了?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