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许华倚连接了十几声门铃都无人应门。
“书平不可能不在的……”许华倚不死心的又按了十几分钟,就在她打算放弃时——
“干嘛啦?!”赵书平粗暴的打开门,迎面扑鼻来一阵沧浓的酒臭味。
“我……我有话想跟你说。”许华倚怯怯的说。
今天的赵书平头发蓬乱。满脸胡渣,甚至还满身酒臭;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向来衣着整齐、烟酒不沾的新好男人怎么会搞成这样呢?
赵书平一言不发的转身走进去,许华倚连忙跟上。
“你还来干嘛?”赵书平口气僵硬的问,眼神盯着天花板,正眼都不瞧许华倚一眼。
“我想跟你谈谈关于之前我提出分手的事。”
“然后呢?”赵书平目光突然转向华倚,冷冽的眼神令人发寒。
“我们一起解决问题啊!”
“你不是都打算好了吗?那好、我成全你们!”赵书平冷冷他说。
“成全我们?”许华倚感到莫名其妙。
装傻?!赵书平打算戳破许华倚的论言,“你别再演戏了!我亲眼看见你神情愉快的提着行李上一个男人的车,以你的个性,若不是那男人跟你有很深的交情,你怎么可以搭他的车,还带着行李?!”
“你误会了,听我解释好不好……”
“不用解释了,我亲眼所见还会有错吗?”赵书平气愤的打断许华倚的话。
许华倚着急的快哭出来了,她试着跟书平解释:
“我跟殷大哥只是朋友,我们是清白的,你别误会!”
“其实你只要告诉我你另有所爱,我就会识相地离开,你何必编那么多藉口呢?”赵书平觉得很痛心,事情都摆到台面上了,许华倚仍不肯认错,他真是看错人了!
“不是的,我和殷大哥真的没什么嘛!不信找他来问话。”许华倚急坏了,没想到那天书平在场,没想到书平竟误会那么深!
“你可以走了。”赵书平背过身,不再面对许华倚。
“书平——”许华倚情急之下,拉住赵书平的手臂,试图挽回些什么。
赵书平毫不留情的甩开许华倚,他闭上双眼,“出去!”
许华倚被赵书平的绝情震撼出而行清泪,她知道赵书平处于盛怒状态,再怎么解释也没用,因此只好默默地转身离开,期望改天书平气消了再向他解释。
第五章
许华倚坐在客厅,抽抽噎噎的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李佳元和王又琳。
“太过份了!平叔怎么可以那么不讲理啊?”王又琳激动的拍着桌子。
“将心比心,换成你是书平,你也不可能讲理的。”李佳元说。
“唉,说的也是,不过事情真是一发不可收拾,不知道何时平叔才会消气。”王又琳忧愁满面。
“你这步是真的走错了。”李佳元表情严肃的对许华倚说。
“那现在该怎么办?”许华倚无助的问。
“先搬回来吧!反正你也没必要再住在殷家了。”李佳元说。
“对呀,赶快搬回来吧,免得平叔再次误会就槽了!”王又琳附和。
“也只能如此了,真是一步错,全盘皆输啊!”许华倚黯然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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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华倚怀着跟离去时信心满满完全不同的沉重心情回殷家,她试着露出开朗的笑容,但她办不到。
按了门铃,前来开门的殷母竟然也是面带愁容,“华倚,你回来得正好,我们一块儿去医院,浩儿下午被送进医院了。”
“什么?殷大哥怎么了?”许华倚觉得自己快晕倒了,所有坏事都挤在今天发生了。
“据说浩儿练琴到一半,正打算休息,一站起来就突然晕了,工作人员就赶紧送他去医院,你殷伯伯已经带盼盼先过去,咱们也赶快去吧!”殷母急忙拉着许华倚往外走。
搬回家的事也就暂时搁着,这种时候,许华倚也不好意思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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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母和许华倚赶到医院时,殷之浩正躺在病床上休息,一只手打着点滴。
殷父将殷母和许华倚带到走廊上说话,怕在病房内会吵到殷之浩。
“浩儿怎么了?”殷母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
“浩儿的脊椎好像出了问题,刚刚推去照了调光片,详细情形我也不清楚,等会儿大夫会来说明病情。”殷父面色凝重的说。
“怎么浩儿的脊椎会有问题呢?又没出过车祸或是摔下楼梯的。”
“你冷静点儿,等大夫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殷父安抚着妻子的情绪。
许华倚静静的站在一旁,她心里虽然也很担心殷之浩的情况,但她不是殷之浩的亲属,没有插话的份。
不久,主治大夫带着几个实习医生出现了。
“大夫,我儿子情况如何?”殷氏夫妇连忙询问殷之浩的情况。
“进去看片子吧!令郎大概也该醒了,我希望你们一起听。”主治大夫请他们到病房内。
殷之浩正好醒来,挣扎的坐直身子,等候主治大夫。
实习医生将调光片挂在墙上的灯箱上,主治大夫用笔比着脊椎的位子说:
“殷先生有严重的脊椎测弯,因为殷先生的职业习惯长时间维持同一姿势坐着,情况轻微时顶多觉得腰酸背痛,但长期未治疗,导致坐骨神经发炎,还蔓延到骨盆腔,今天殷先生晕倒只是个警讯,他现在下半身麻痹,无法使力,必须要开刀治疗了。”
闻盲,殷之浩努力想抬起右脚,试了很久都没反应,换左脚,依然无力,殷之浩气愤得捶了一下床垫。
而殷父。殷母和许华倚面色十分凝重,没想到殷之浩情况居然严重到要开刀。
“闻刀就能治疗得好吗?”殷母关切的问。
“成功机率五成左右。”主治大夫宣布。
“五成?”殷母身体晃了一下。
“大夫,若失败会怎样?”殷父眉头深锁。
主治大夫清了清喉咙,“成功了,就可以恢复原本的功能;如果失败……恐怕无法再站着或走路了!”
“什么?那不就得坐轮椅了?”殷母惊叫。
“是的,我们会尽快安排时间为殷先生动手术。”
众人皆处于震惊的状态中,迟迟不能自己。
“等等,让我考虑一下。”殷之浩突然开口。
“殷先生,动手术有五成的成功率,如果不动手术,一辈子就注定要在轮椅上度过了!”主治大夫尽责的劝道。
“浩儿,为什么还要考虑呢?身体要紧啊!”殷母强忍悲伤,劝导儿子。
“让我想一想。”殷之浩烦躁的按摩着太阳穴。
“好吧!明天你再告诉我你的决定吧!”主治大夫说,他用可惜的眼神盯着殷之浩,一个前途光明的杰出青年却在迈向事业高峰时遇上了大病,很有可能失去一切,怎么不叫人惋借呢!
主治大夫带着一群人离开了殷之浩的病房后,顿时安静许多,随之而来的,是沉闷的快令人窒息的高气压。
每个人的心情都非常沉重。
殷之浩紧抿双唇,不愿开口,殷父殷母虽然有满腹的话想说,一看到儿子烦恼的模样,也就不忍心开口,再增加儿子的负担了。
许华倚很想帮忙,但她的身份尴尬,现在做什么都不适合,只能站在角落。
而殷盼盼早已躺在殷之浩身旁熟睡,丝毫不觉刚刚大人受到的强烈打击。
过了好一会儿,殷之浩缓缓地开口说:
“爸、妈,麻烦您们先带盼盼回家休息,医院待久对老人家、小孩都不好,华倚,今晚可以请你留下来陪我吗?”
许华倚飞快的点头答应,既然有她帮得上的忙,她当然义不容辞答应。
殷母担忧的叮咛:
“如果医院的伙食不好,就麻烦华倚去给你买些吃的,明天妈会带补品来给你啊!”
殷父抱起殷盼盼,拉着殷母依依不舍的离去。
殷之浩的助理小伍接着进来关心殷之浩的情况,还有一些传播公司的同仁。
殷之浩交代他们取消演奏会行程、发布新闻稿及禁止媒体到医院采访的事项,讨论了近一个钟头才结束。
在一旁观看的许华倚十分佩服殷之浩,他在如此烦恼的时候,还能冷静的处理大大小小的事情,实在是大厉害了,这必须要有异于常人的忍耐力才可能做得到的。
好不容易,送走了公司的一群人,殷之浩深深的喘了一口气。
“辛苦你了。”许华倚关怀的说。
“啊!我不当超人也不行,不处理好这些事,会连累很多人,谁叫演奏会只有我一个人独挑大梁呢?”殷之浩自我解嘲:
“你累了吗?休息一下好吗?”许华倚寻找着调整病床高度的杆子。
“不用了。”殷之浩制止,了许华倚的动作,“我不累,倒是你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我看你一直站着。”
“好,谢谢!”许华倚找张椅子坐下,没想到殷之浩那么细心。忙碌之中还观观察到她一直站着的事。
许华倚静静的坐着,由于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凝滞不通。
殷之浩好整以暇的打量着许华倚,并未主动开口说话,令许华情感到非常不自在,忍不住挪动身子,试探性的开口问:
“你……还好吧?”
殷之浩闻言,呵呵笑道:
“怎么会不好?!老天爷看我太忙碌了,特地放我假让我休息啊!”
“你真是乐天啊!”许华倚也笑了。
“人生不就是如此吗?你可以把问题当成挑战,也可以当成阻碍,端看你的心态如何调适了,我呢是觉得,既然可以快快乐乐的过,为什么要让自己终日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呢?”殷之浩老神在在的说。
“说的也是。”
殷之浩的话让许华倚有茅塞颊开的感觉,善感多愁的她就是不懂该如何调适心态,才会一直活在忧愁中,老是烦这烦那的,看来她得好好效法殷之浩的乐观精神了!
“凡事不要看得太重,打击就不会太大。”
“那动手术的事,你为什么还需要考虑呢?”许华倚不解地问。
殷之浩正色道:
“乐观的面对病魔是一回亭,决定是否动手术又是另一回事了!动手术是关系一辈子的事,我没有办法马上做出决定。”
“我觉得动手术比不动手术多了复原的机会,若是我就一定会动手术。”基于关心朋友的立场,许华倚建议道。
“说真的,我真的很难抉择动不动手术,我这辈子都与大提琴为伍,除了技琴,我没有其他的一技之长,如果。如果手术失败,我还能做些什么?”
殷之浩的声音闷闷的,但因为他仰头望着天花板,许华倚看不见他的表情,无法得知殷之浩心情如何。
“别这么悲观嘛!你刚刚不是说要快快乐乐的过吗?况且假如你真的不幸下半身瘫痪,只要你愿意,拉大提琴并不是难事。”
的确,技琴并不需要用到下半身的力量,所以即使无法站起来,依然可以拉出美妙的曲子;但是,殷之浩无法接受自己可能得坐在轮椅渡过余生的事实,这个赌注对他来说太大了,他无法非常干脆的放手一搏。
殷之浩突然握住许华倚的手,十分激动地说:
“华倚,嫁给我好吗?有你陪在我身边,我才有勇气动手术。”
被殷之浩吓了一大跳的许华倚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这太突然了吧?!”
殷之浩握许华倚的手握得更紧。
“不,华倚,你知道我一直爱着你的,现在遇到了这件事,让我更有动力去追求你,只要你肯陪着我。支持我,再大再困难的手术我也不怕。”
殷之浩突如其来的请求让许华倚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炽热、渴求的眼神更让许华倚心慌不已。
“你不用担心,动手术时,殷伯父。殷伯母、盼盼和我都会陪着你的。”
“你不答应我吗?你是不是不想在一个病人身上浪费时间?也对,我只是个生病的废物!”殷之浩像个孩子似的,带着点偏执的自暴自弃。
“我没说我不答应啊!”许华倚情急之下辩解道。
殷之浩表情马上转悲为喜,兴奋地说:
“那你是愿意嫁给我罗?太好了!”
这下可好了,说愿意也不是,说不愿意也不是,许华倚深怕她再说错话会害殷之浩钻牛角尖,只好使出拖延战术。
“让我考虑一下好不好?毕竟结婚是人生大事。”
殷之浩仔细想想觉得许华倚说得没错,只好答应:
“希望你明天能给我好消息!相信我,我会疼爱你一辈子的!”
得到殷之浩的应允后,许华倚拿起皮包,准备赶快逃离这个令她快窒息的地方。
不料,就在她打开房门时,背后传来了殷之浩坚决的声音:
“为了表示我爱你的决心,我决定除非你答应嫁给我,否则我是不会同意动手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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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这家伙是疯子啊?他动不动手术关华倚什么事?”王又琳愤慨的说。
离开医院后,许华倚不想回殷家,就回到了三人租的公寓,原本想要独自思考解决问题之道,但面对王又琳和李佳元嘘寒问暖的,许华倚忍不住将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全盘托出。
面对这一连串戏剧化的意外,王又琳一方面心疼许华倚,一方面生气殷之浩的无理及赵书平的无情;李佳元深蹙着眉头,努力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而当事人许华倚则蜷曲在沙发上,楞愣的发呆。
“他知道华倚心太软了,不会拒绝他的。”李佳元说。
“没错!他吃定你的善良了!你干脆不要管他嘛!要死要活都是他家的事。”王又琳附和着。
“可是……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朋友,他对我那么好,教我怎么狠下心不管他呢?”许华倚内心矛盾极了。
“因为你狠不下心,所以你决定牺牲自己来配合他?”王又琳简直快被许华倚给气死了。
李佳元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她语重心长的劝道:
“华倚,同情心也要看情形用,就为了一个朋友牺牲一辈子的幸福,不值得的!”
许华倚的心彷徨不定,,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皆大欢喜。
“那你们觉得我该怎么办?现在殷大哥根本不能受到任何刺激啊!”
“管他咧!”王又琳粗鲁地叫道,她已经气得失去理智了。
“华倚,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替殷之浩着想?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学着为自己多想一点吧!”李佳元苦口婆心地劝道。
许华倚为难的垂下头,她知道李佳元和王又琳都是为了她好才叫她不管殷之浩,她也觉得似乎这样比较好,但是她更担心殷之浩,殷之浩是个说到绝对做到的人,她不敢相信殷之浩若不动手术,情况会槽到什么地步,所以她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