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梦月看着冷宇辰的迟疑不决,心里升起了一股报复的快感。他终于也尝到被整的滋味是如何了。
虽然她拿自己宝贵的初吻当赌注是有点冒险,但她敢打包票他一定不会吻她的,所以她不用太担心自己的初吻会被夺走。
冷宇辰的双手突然贴住她的脸颊,将她的头固定住。
现场又是一阵鼓噪。
“你要干什么?你该不会真的想……想吻我吧?”她被他的举动吓着。
“有何不可?”他露出有趣的微笑。
这……这声音……她好像在哪里听过。谭梦月努力思索着,但还来不及有所反应时,厚实的唇已覆盖上她的唇。
这一幕拥吻之举,造成全场惊声尖叫。
当谭梦月回过神时,才发觉冷宇辰正气定神闲地吃着她嘴里的海苔片,完全不把她的口臭当一回事。
“走开,不要碰我。”她用力将他推开,狼狈地逃出舞会现场。
她一边跑一边掉着眼泪,没想到自己的初吻竟然毁在那只癞虾蟆的嘴里。她不甘心地猛擦嘴唇,直到嘴唇破皮疼痛了才停止……
谭梦月赴约的消息马上传遍整个校园。六月二日是毕业日,也是许多同学的落难日,因为他们为这场赌局赔上了一大笔的积蓄,而惟一的赢家却独占赘头,获得一笔意外之财。
“梦月,你昨晚真的有赴冷宇辰的邀约吗?”邓郁苓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以为谭梦月会半路打退堂鼓。
“有。”谭梦月答得很干脆。
“这么说那个丑女人真的是你?”邓郁苓不敢相信外面所传的谣言都是真的。
“是的。”谭梦月显得很得意。
“天啊,你真天才,竟然想得出这种方法来整冷宇辰,我想他现在一定恨死你,并且后悔惹上了你。”邓郁苓拍案叫好。
是吗?她现在已经不确定后悔的人该是谁了,毕竟那只癞虾蟆只是损失一点点颜面,而她却牺牲了最珍贵的初吻,那原本该是属于……
“怎么啦?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又想起那个灰王子了?”邓郁苓心有灵犀地问。
一提到灰王子,谭梦月就有气,都是他让她心神不宁,才会失去宝贵的初吻。
“说也奇怪,校园就这么大,灰王子却好像消失般地令人再也找不到他的踪影。”邓郁苓惋惜的说,其实她也想见见那位让冰山美人魂牵梦萦的大帅哥。
谭梦月颇感失落地走出教室。
“喂,你还没有告诉我那笔钱该怎么处理。”邓郁苓跟着追出去。
“你把一万元留下来,其余的就捐给慈善机构吧!”谭梦月边走边说,一不小心便与一个疾步而来的冒失鬼撞个满怀。
她抬起被撞疼的头,当看清楚来者是何人时,所有隐藏的怒气全都浮现,她不满地推开他,“怎么又是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冷宇辰一出现,外文系的走廊马上挤入围观的人潮,不到三分钟的时间,方圆三十公尺的地方已经人满为患,盛况毫不输给汤姆克鲁斯来台时的轰动。
对于周遭的嘈杂声,冷宇辰不悦地抬起森冷的眼扫向四周,不一会儿,围观的人群马上作鸟兽散。
“你到底想干什么?”谭梦月对他这样明目张胆的来找她感到十分不悦。
“我要毕业了,我是来向你道别的。”其貌不扬的他发出富有磁性的声音。
又是这个声音,谭梦月的心差点漏跳了半拍。为什么他的嗓音和灰王子的如此相似呢?她赶紧摸摸自己的额头。没有发烧啊!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错觉?
“今天将是我在学校的最后一天。”
“恭喜你了。”她高兴地脱口而出,因为所有的梦魇都会随着他的离去而消失。
“我暂时会离开你三年,等你大学毕业后,我会娶你为妻的。”他语出惊人地说。
冷宇辰的话像一颗炸弹,把谭梦月炸得哭笑不得,他简直是在痴人说梦话嘛!
“你别浪费时间了,我不可能会嫁给你的。”她不屑地转头准备走开。
“三年后我会证明给你看,到时候你会嫁给我,而我也会得到你的。”他就地立誓。
“就算我会嫁人,新郎也不会是你。”她恼怒地回头给他一记白眼。
“除了我,你不会再有其他的男人。”他自信满满地说。
虽然他的声音很好听,但谭梦月却听不进任何话语。她气他的自不量力,也气他的执迷不悟,她不愿再继续留下来多听他说一句话,于是拂袖离去。
第二章
三年后
在毕业典礼上,窜入谭梦月耳里的不是讲台上滔滔不绝的演说词,而是冷宇辰在临别前对她所说的话语。
你会嫁给我,而我也会得到你的……你不会再有其他的男人……
这些话在她的脑海里萦绕了三年,而这三年里果然也没有其他的男人敢再接近她。
“梦月,在叫你了!”邓郁苓用手肘撞了她一下。
“啊?什么事?”谭梦月一脸茫然地问。
“现在正在颁发学业成绩前三名的奖状,快上台去领呀!”邓郁苓一边推一边说。
“你帮我领好吗?”她没有心情上台去面对群众。
“不好。”邓郁苓拒绝。“这个奖状你要自己去领。”
谭梦月在好友严厉的监视下,硬着头皮走上台去。她一上台,果然引起台下一阵骚动和欢呼。她木然地站在台上接受一连串的表扬,过程虽不到五分钟,但喧嚣的环境对她来说,仿佛煎熬了五个小时之久。
“恭喜你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邓郁苓对领奖回座的谭梦月衷心祝贺。
“谢谢。”谭梦月报以一笑,“其实你也不差啊!一毕业就找到一张长期饭票,我才要恭喜你呢!”“还说呢!要不是三年前那只癞虾蟆对你下了诅咒,害你到现在一直没有人追,不然我敢打赌你一定会比我早嫁人的。”邓郁苓打抱不平地说。
“你太抬举我了。不过这样也好,倒还落得一身清闲,反正我对那种天崩地裂的爱情不感兴趣。”谭梦月觉得自己是因祸得福,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纠缠。
“算了,别谈他,毕业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先到英国游学半年,充实一下自己的语文能力。”
“半年?那要花很多钱耶!”邓郁苓杏眼圆睁,英国的物资可是出名的贵。
“我知道,所以我在那边必须半工半读才行。”谭梦月把前一阵子收到的游学资料拿给她看。
冷鹰集团英国分公司
免费提供游学者来回机票、食宿、交通工具。
限女性二十三岁以内,必须签约半年。
限A大外文系,毕业成绩优等。
身高一百七十公分以上,长头发。
每天工作四小时,处理公司文件资料。
回国后安排就业。
“这么好康的代志,为什么我没有收到?”邓郁苓垂涎三尺地问。
“大概是补习班漏寄了吧!”
“不会吧!我也没听到其他的同学谈起这件事啊?”
邓郁苓的个性和谭梦月截然不同,她是个交游广泛、人脉极广的人,所以有很多人喜欢委托她办事,或向她请教一些事情,自然而然她就成为消息最灵通的收发站。
“这……我就不清楚了。”谭梦月一脸无辜地耸耸肩,她也不知道为何只有她收到这份资料。
“你有没有觉得这封信有点奇怪?”邓郁苓疑惑地问。
“什么地方奇怪?”
“它看起来好像是一则征婚启事。”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看你是想结婚想昏了头。”谭梦月取笑她。
“才没有呢!难道你不觉得那些条件好像是专为你量身而订的?”
“怎么可能!符合这条件的人多的是,我会不会被录取还得靠运气呢!”
“那你告诉我,二十三岁以内的A大外文系女学生里面,身高超过一百七十公分的有哪些人?”
“有你、我和……和……”谭梦月想了老半天,就是想不出还有谁。
“我告诉你答案吧!就只有我和你而已。”邓郁苓身高一百七十一公分,谭梦月比她高两公分,是A大外文系女生里面最高的两位。
“哦。”谭梦月应了一声,好像真的是这样。
“你再看看,在我们两个之中哪一个是长头发的?”邓郁苓再问。
谭梦月望着邓郁苓留了四年的俏丽短发,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我。”
“本来就是你,还有,在A大要拿个甲等的毕业成绩已经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更何况是优等,这摆明了非你莫属。依我看,你是惟一被锁定的女主角。”邓郁苓抽丝剥茧地分析。
“这……怎么可能?”虽然邓郁苓分析得很有道理,但谭梦月仍不敢相信那份广告函是针对她而来的。
“我想这个人对我们学校一定非常了解,尤其对你,‘他’更是了若指掌。”
“他?你的意思是……有人假借冷鹰集团的名义来从事诱骗的不肖行为?”谭梦月吃惊地问。这该不会是色情集团布下的桃色陷阱吧?
“这倒不至于,冷鹰集团在台湾也是个数一数二的大集团,我想还没有人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才对。”邓郁苓认为没有人会傻到要与冷鹰集团为敌。
“那这个人到底是谁?”谭梦月陷入苦思。
“我怀疑这个人是冷鹰集团里权高望重的人,而且跟我们学校有着某种关系。”
“可是在我的印象中,好像没有认识这样的朋友……”谭梦月在脑海中努力搜寻。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明天我们到冷鹰集团去问个水落石出。”邓郁苓建议。
“好主意。”谭梦月颇为赞同。
冷鹰集团
哇!没想到冷鹰集团有这么大,光是从守卫室到前厅就要走上十分钟。谭梦月和邓郁苓俩在守卫的带领下,有如刘佬佬进大观园般,看得是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两位小姐好,敝姓陈,有需要我为你们服务的地方吗?”服务台的陈小姐亲切地打着招呼。
“我们想请问这则文宣是否为贵公司寄出去的?”邓郁苓将信函递给陈小姐。
陈小姐在详细阅读文件的内容之后,拨了一通电话,与对方做了短暂的交谈后,和颜悦色地对两人说:“没错,这封信确实是本公司寄出去的。”
“可以请问是谁发出的信函吗?”谭梦月好奇的问,她想知道他到底是谁。
“艾瑞克先生。”
“艾瑞克……梦月,你认识这个人吗?”邓郁苓望着她。
“不认识。”谭梦月一脸茫然。
“小姐,你可以告诉我们有关艾瑞克的背景吗?”邓郁苓好奇地问。
“很抱歉,这是公司的人事机密,怨我无可奉告。”陈小姐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
“没关系,我只是不明白为何当事人只点名要A大的学生呢?”邓郁苓提出她的不解。
“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贵校名誉响亮的缘故吧!”陈小姐随意回答。
是这样吗?邓郁苓和谭梦月同时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
“你们尽管放心,本公司在国际上颇具知名度,绝不会做出违法的事情来。”现在的治安实在太坏,陈小姐能理解她们的顾虑。
“对不起,我们……”被看穿心事,邓郁苓和谭梦月感到十分不好意思。
“我们公司难得提供这么好的游学机会,而你又幸运地拥有这个条件,我希望你能好好把握,不要错失良机才好。”陈小姐羡慕地说。
“谢谢你,我会郑重考虑的。”谭梦月谢过陈小姐后,便和邓郁苓离开了冷鹰集团。
当然这一幕也全显示在冷鹰集团副总裁的监视器上。
谭梦月和邓郁苓走进临近的公园。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邓郁苓坐上木椅。
“我也不知道。”谭梦月耸耸肩,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去看看。”
“为什么?”
“为了一睹那位挑上我的人的庐山真面目呀!如果是个英俊的白马王子,也许可以来段异国恋情呢!”邓郁苓罗曼蒂克地幻想着。
“已经死会的人还做这种白日梦,小心别被杰克听到,否则他准会剥了你的皮,到时可别向我求救喔!”谭梦月好心地警告着,因为她十分了解邓郁苓的未婚夫是个醋劲十足的大醋桶,如果这些话让他听到了可不得了。
“谁说死会就不能活标啊!本姑娘天生丽质,条件又好,随便到路上一吆喝,保证有一拖拉库的男人等着……”邓郁苓的大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
“等着干什么?”杰克的声音突然在她们背后响起。
邓郁苓和谭梦月不约而同地回头。
天哪!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
“嗨!杰克。”谭梦月手心冒汗地打着招呼。
“杰克,你……怎么会在这里?”邓郁苓在心中暗自大喊:我惨了。
“你忘了我每天中午都要绕过这个公园到对面去吃午餐的吗?”
“啊……我忘了。”这叫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我刚刚仿佛听到你正在发表一篇精采的高论,不过太远了我没有听清楚,可不可以请你再说一遍?”杰克眼神严肃地直瞪着邓郁苓。
“我……我……”邓郁苓在杰克锐利的注视下害怕地语塞。
“我想你们可能有话要谈,我就不打扰了。”谭梦月看气氛不对劲,决定先溜为妙。
“梦月,等一下,我们一起走……唔……”邓郁苓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人给封住了。
杰克完全不在乎还有第三者在场,热情地拥吻着邓郁苓,阻止她欲开口的救援,并在她快窒息之前放开了她。
“梦月,你说得对,我们确实有许多话要谈,请你自己先回去好吗?”杰克客气地说。
“你们好好地谈,我先走了。”谭梦月在临走前抛给邓郁苓一记自求多福的同情眼神。
嗨!郁苓:
现在过着有老公疼爱的日子,一定很幸福吧,杰克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新好男人,你可要好好套牢他喔!
我已经安全抵达英国的伦敦市,一切情况比我们先前所想象的还要好。我住的房子是豪华的别墅,用的交通车是名牌的宾士轿车,招待我的是一位中年管家茱丽;她不但和蔼可亲,而且待我知己出,只是她刚见到我时的眼神有点怪异。
我来到这里已经三天,仍不见那位神秘的男主角出现。依常理判断,能有如此地位和财力的人一定是一位历经风霜、苦尽甘来、成就辉煌的老年人,说不定跟我爹地一样老喔!
当谭梦月将e-mail发出去的同时,在另一台电脑上也出现这封信的内容,不过她并不知情。
谭梦月关掉电脑,趁着朝阳初现、大地刚苏醒的清晨,她想到后花园的温水游泳池晨泳一番。
她换上邓郁苓送给她的性感泳衣,有些不自在地走出房间。如果不是很笃定现在绝对没有人会出现,她才不敢贸然穿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