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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夺豪娶 page 3 作者:楚妍

  那皮包里放着她的提款卡、信用卡和所有的证件……思及至此,她的心再度跌落谷底。

  “怎么脸色忽然变得这么难看?”他的笑颜越深,犹如一种嘲讽。

  “谁能要求一个饥寒交迫的人,脸色不苍白憔悴?”

  楚佑宁胆颤地走上前,企图取回她的东西,陆昊天却已主动递上。

  “下次要小心一点,别又弄丢了,吉野小姐。”

  吉野?

  他果然翻阅过她的证件,卑鄙小人!

  吉野是她在日本的本姓,她一直刻意隐瞒的姓氏。

  和她相处多年的人都没能得知,竟在短短几天内,就教他给戳穿了。

  “多谢了,陆先生。”她顿了下,咬着唇说:“下次在捡到别人的皮包时,记得千万不要侵犯别人的隐私,那是很不道德的。”

  “不打开皮包查阅,怎能物归原主?”陆昊天身体依然文风不动,只嘴角微微上扬。“你害怕泄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我……”棋逢敌手,这一着她只怕要屈居于下风了。“算我失言,我跟你道歉。”

  “言不由衷,碍难接受。”他的故意刁难令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风雨持续摧打着她,恶寒狂袭而来。再这样耗下去,她铁定要生病的。

  “接不接受随你,再见。”一转身,他已拦在前面。

  “你想做什么?”

  “给你一个台阶下。”他说:“既不是真心要走,就跟我回去吧。”

  正中下怀。但,她却一点欣喜的感觉都没有。

  这个男人比她预期中的还要阴沉狡诈,机智多疑,她得小心应付。

  楚佑宁尚在考虑该如何回应他这个丝毫不具诚意的邀请时,他已拉着她的手径自走往公园外。

  一部黑色轿车停在那儿,引擎发动着,似乎相当笃定它的主人很快的就会折返。

  “这个拿去。”陆吴天掷了一条毛巾给她。原还欣慰他刚冷的外表下,尚有一颗怜香惜玉的心,怎知他却接口说:“擦干净点,别弄脏了我的车。”

  楚佑宁没好气地望了他一眼,才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发梢上的水珠。

  陆昊天将车子驶向东区,和她住的地方正好背道而驰。他无意送她回去.想带她到哪里去呢?

  内心忽尔升起莫名的惶恐。这人做事难用常理推论,他该不会……

  胡思乱想之际,蓦然接触到他投来审视的眼。

  “忧心忡忡?”陆昊天冷冷低笑。“犯不着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样有着一副坏心肠。”

  “请收回你恶意的批评。”楚佑宁很少这么生气,一向淡漠面对世间事的她,听到坏心肠三个字,竟肝火大动,怒不可遏。

  “我说错了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或许没能完全猜中她的心机,但会成为陆常风的义女,且混迹美洲豹的人,怎会是个纯真善良的好女孩?

  “当然错,而且错得离谱。”连续打了三四个喷嚏,欲裂的头疼随之而来,楚佑宁难过得揪着心。“既然认定我不是个好女人,就让我走吧,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连救命大恩也一笔勾销?”他又不是慈善机构的义工,冒着风雨赶来,就为了日行一善?

  “你有求于我?说吧。”方才的盛怒害她差点忘了身上背负的“神圣使命”。“但凡我能力所及,绝对义不容辞。”

  一下子又显得正义凛然了?

  善变的女人十之八九绝非善类。

  不过既是好意,就没有不接受的道理。“我今晚请一名日本客户到家里吃饭,需要一个女主人。”

  “凭你陆大老板,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选上她?

  “的确,”陆昊天同意地点点头。“但要找一个既漂亮,又懂得交际手腕的女人,可不容易。”

  原来如此。

  楚佑宁慷慨应承。“今晚几点?我回去准备一下,你派车来接。”

  “不必费事,你直接到我住的地方梳理打扮即可。”

  他的座车已缓缓驶进一条外人很难注意到的幽静小巷,霍然出现在眼前的日式瓦屋前,竟约有否来坪的草地.左侧一棵长须飘荡的老榕树,少说也有数十年高龄。

  陆昊天尚未停妥车子,屋里已经跑出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为他开启车门,附着他的耳朵不知低声说些什么,好一会儿发现驾驶座旁的楚佑宁,不觉大吃一惊。

  “带她去找欧巴桑,三十分钟之内再带她到客厅。”

  回头盯着楚佑宁,权威的叮咛着,“记住,从现在起你必须扮演四个钟头的陆太太,一点纰漏都不能出。”

  见他昂首阔步径自走向大门的傲慢背影,楚佑宁相信她的头顶一定烟火缭绕了。

  “楚小姐,这边请。”阿飞很客气地领着她从右侧门拾级来到二楼,交给一名看来十分友善名字叫雪姨的欧巴桑。

  “我等你好久了,快,先进去洗个澡,瞧你都湿透了。当心着凉。”

  没想到雪姨已放好了一缸热呼呼的洗澡水,正好可以洗涤去她满身的污泞和寒意。

  陆昊天算准了她非来不可,所以事先把什么都安排好了?

  楚佑宁光裸着身子躺进浴缸里,却定不下心思好好享受这一室的温馨。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处心积虑所谋划的,突然之间都成了多余。

  霎时,她竟分辨不出自己的处境。从算计者,成了被算计的人,她怎能不心慌!

  雪姨在门外提醒她,时候不早,陆先生在楼下焦急的等着呢。

  匆匆擦干身子。里着一条浴巾走出浴室,雪姨立刻将准备好的套装,为她一一穿上。

  合身极了,就是她自己亲自到专柜买,也不一定能买到这么恰到好处。

  “你怎么……”

  “陆先生叫人送来的。”雪姨望着她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迅即接口说。“坐下来,我帮你把头发盘起来。”

  雪姨的手很巧,三两下,已将她的长发绾成一个非常贤妻良母型的发髻。

  当她素淡着白皙的脸庞,出现在一楼的客厅时。

  包括陆昊天在内的五名男子,俱皆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一个女人可以彩绣辉煌,烟视媚行;也可以雅净温婉,宜室宜家。

  这个楚佑宁的确令人叹为观止。

  “陆哥,客人到了。”阿飞进来知会众人。

  原来这名六十开外的日本企业家也带着妻子一道来。据说思想老旧的日本人,很重视家庭生活,认为一个男人要是连一个家都经营不好,可想而知其事业也必定很难掌理得宜。难怪陆昊天要她充当他临时的太太。

  表里不一的男人。

  “山本先生,这是我妻子佑宁。”陆昊天在说谎的时候,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那么的自然泰若。

  “晚安,一路辛苦了。”楚佑宁字正腔圆的日语,不仅让陆吴天一愕,连山本夫妻都大表赞叹。

  “陆太太的东京腔,真是好听。”山本太太问:“在学校学的吗?”

  “不,在日本,我妈妈是日本人,我在东京新都厅住了七年。”

  “真的?我的娘家也在那儿。”

  两个女人竟像多年不见的知己好友,热络地交谈着许许多多琐碎的家常,无形地让陆昊天和山本先生的合作计划,极顺利的展延开来。

  这顿饭局持续了三个多钟头,山本太太临离去时还紧紧握着楚佑宁的手,要她无论如何都得到日本一趟,让她有机会作束,回请他们。

  “等回到日本太久了,”山本先生说:“不如明天吧。我知道喜来登饭店有很道地可口的料理,不知道贤伉俪愿不愿意赏光?”

  “哪儿的话,我们高兴都来不及呢。”演戏,楚佑宁比谁都在行。瞧她巧笑倩兮的模样,既娇柔又妩媚,轻咬着下唇时,又像个惹人怜爱的小女孩。

  山本夫妻结缡三十几年,膝下犹虚,她这副逢迎的姿态,正好打动了他们思女若渴的心。

  陆昊天冷眼旁观,终于明白,为何那老头子会破格收她为干女儿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中午十二点见。”

  山本夫妻依依不舍地走了,沈忌和庞杰、阿飞也识趣地先行离去。

  大厅上只留下他们“贤伉俪”俩。

  轻松愉悦的气氛一下子冻结了起来,两道星芒各怀心事地追逐了起来。

  “明天?”陆昊天没头没脑的问。

  “你将欠我一个人情。”她的头一个计谋,就是要和他牵扯不清,这样她才有机会进行下一步棋。

  “目的呢?”

  楚佑宁一笑,她笑起来比不笑的时候更美,更能触动人心。若非她有着复杂的,教人捉摸不定的意图。

  陆昊天也许对她会有不同的想法。

  “非得要条件交换?我不能只是单纯的希望和你结个善缘……”楚佑宁突地凄婉旋身,险些就扑倒在地。

  “怎么了?”陆昊天不明所以,本能地伸手相扶持,惊觉她手心正冒着冷汗,脸上血色陡地褪得一千二净。

  “先上楼休息一下,我请医生过来。”

  顺水推舟,她得把握机会。虽然确实是受了极大的风寒,刚才要不是靠着一股意志力强忍住,她早就不支倒地了,但能因祸得福,顺利住进陆昊天的“家”,倒是意外中的收获。

  楚佑宁被安置在方才那间装璜得相当雅致的卧房,雪姨熬了碗姜汤,劝她多少喝一点好怯怯寒。

  十五分钟后,一名姓纪的医生仓皇赶至,先帮她量体温,测脉搏,忙乱了一阵,要她服下五、六颗药丸,嘱咐她必须乖乖的修养一两天,才能下床。

  出到门口,楚佑宁听见他跟陆昊天说——

  “这女孩子的身体很弱,一不小心恐怕会引发肺炎,要是到今晚十二点以前烧没全退,最好赶紧送到大医院挂急诊。”

  又是另一个意外,意外中的灾祸。

  楚佑宁将被子拉紧些,严密地盖住周身,只露出一张我见犹怜的俏脸。

  陆昊天转回到床前,睇着她,面上的神情阴晴不定。

  忽冷忽热,她开始冒汗,豆大的汗珠从光滑的额际顺淌而下,瞬间濡湿了两边的花枕。

  举棋不定的陆昊天,从浴室里拎来一条毛巾,有一下没一下的替她拭着淋漓的汗水。

  “你出去吧,我没事的。”饱受煎熬的她,眉头都没皱一下。

  “不许逞强。”她的额头热得发烫,怎能说没事。

  “我现在就送你到医院。”

  “不要,我只需睡一觉就好。”一旦住进了医院,她的全盘计划就泡汤了。

  陆常风不知道还能拖多久,万一不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陆啸天交付的工作,损失可是相当惨重哩。

  “在我的地盘上,我的话就是命令。”任何人不得违背。

  “我的身体当然由我做主,难不成你怕我死在这里,害你无端受到牵连?”

  嘿,一语提醒梦中人。他是没想到这一点。

  “就冲着这个理由,我还真是非送你到医院不可。”

  弯身将她强行抱起,直奔楼下。

  接下来的事情,楚佑宁已经记不清楚了。她昏昏沉沉地,依稀知晓自己坐上了车,摇摇晃晃来到某家医院,然后脑中便一片空白。

  第三章

  躺在市立医院六。二号的特等病房里,楚佑宁感觉浑身像火煎火燎一样,热得整个人都要蒸发掉,身体不停地抖动;然后是冷,无边无际的冷,冷进她的骨子里,冷得她四肢百骸都要冻成冰棒。

  实在极度困倦,她陷入迷离恍惚的梦中,在梦里前尘往事一一浮现……

  她早逝的父母,误入歧途至今仍然执迷不悟的弟弟,以及自始至终,无怨无悔关爱他们的阿姨。

  阿姨又在数落她弟弟了,嗓门奇大的她,每骂一句,就要连她也牵扯进去。

  最后是吉野少夫,他站在远处默默的望着她,像一种期待,一种慌乱,为什么呢?

  楚佑宁努力看真切一点,呵!他望着的不是她,是她背后的人,那个人从黑暗处走来……竟是陆昊天!怎么会是他?

  荒诞无稽的梦,她费尽所有的力气,挣扎着醒来。

  “你怎么样了?”

  是陆昊天,他一直守在这儿?楚佑宁疑惑了,他不像陆啸天所形容的,是个无情无义,冷心冷血的人嘛。

  “我好饿,想喝一碗热热的粥。”她虚弱的说。

  陆昊天难得地现出一抹笑靥,“看来你是好多了。”

  随即叫人去买一碗广东粥。

  “不要广东粥,要燕窝粥。”即使在病中,她仍要求最高的享受,一如她过往极尽奢华的生活。

  他爽朗应允,“除了粥,还要不要吃点别的?”

  “不了,待会儿粥送来之后,你就回去吧,明早十一点半来接我。”病成这个样子,她仍没忘记和山本夫妻的午餐之约。

  “你需要多休养,明天我会打个电话跟山本致歉。”

  陆昊天似乎有话但又不便明说,只是蹙着浓黑的眉宇,若有所思的瞅视着她。

  “明天我就好了,这点小风寒伤不了我的。”她肯定的语调和她赢弱的外表实在不相称。

  陆昊天紧抿着薄唇,望着她故作无谓的脸,那两道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刺进她心里头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口问:“你喜欢玩命?所以即便拥有早稻田大学企管学士学位,也甘于到舞厅伴舞?纸醉金迷的生活是你所向往的?还是你迫不及待想把残余的生命挥霍完?”

  咦?他又查到她更多的“底细”了。真糟糕!

  “我有病得那么严重吗?”值得他用如此严厉的口吻来批判?

  “你有先天性的贫血和低血压症。”这才是可能危及她性命的主因。“不该找上你的,害我损失惨重。”

  “你不会在乎这一点钱的。”根据她在聚乐地的侧面观察,这男人慷慨大方,出手阔绰得像个暴发户。

  “我在乎浪费时间。”陆昊天不耐烦地自鼻翼下喷出浓重的气息。“你敢再给我出一点差错,我就把你丢到福德坑喂野狗。”

  “恩将仇报?”

  学得很快嘛,才多久的工夫,连讲话都有他的味道了。

  “对。”他堂而皇之的承认。“现在后悔了?”

  “感情的事,无关后不后悔。”她意有所指的说,这是挑逗十足的暗示。

  “感情?”孰料陆昊天竟暴跳如雷。“你敢爱上我,我就让你万劫不复!”

  “为什么?”真是一句傻话,人家都火成这样了,还自讨没趣的问。

  “因为你不是一个值得爱的女人,我不许你痴心妄想,在我身旁碍手碍脚。”

  他讲这话的时候,是那么的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会伤了她的自尊和颜面。

  楚佑宁嗤之以鼻地阖起双眼。狂妄自大,必有后患。

  “有很多女人爱你吗?”她们的下场是否跟她一样悲惨,或者她特别受到优待?

  “没有。”陆昊天斩钉截铁的说。“没有一个女人敢在认识我仅仅七天之后,就厚颜无耻的动了情,包括你。让我猜中了?是陆啸天要你使出的美人计?非常低劣的手段,如果他以为凭你就能让我昏头转向,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她静静听完他的讥诮,才懒懒地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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