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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靓女 page 9 作者:林水漪

  爹……

  齐雪妍在心中低喊了声。

  即使相隔十年,但年幼的她早将爹爹的面容深刻于心,虽然床榻上的人略显憔悴衰老,两鬓已白,仍与她的印象十分吻合。

  蓦然,床上的人翻了下身子,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稍后咳了起来,愈咳愈剧烈,最后成了挖心掏肺的干咳,咳嗽声在宁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她不忍心地伸出手,忽地想起目前的情况,一只手迟疑地停在半空中。

  突然,床上的人睁开眼,咳声未停,身子随着咳嗽而震颤。

  她飞快地闪到罗帐后,静观其变。

  齐大坤没有发现她,只是一直咳着,许久之后咳嗽才止住。他费力地坐起身,气喘吁吁地唤着,“春娘?”

  没人回应,他再次唤道:“春娘,可是你吗?”

  依旧没有回声,他又说:“是谁……在那?”

  齐雪妍一惊,被发现了?

  她从罗帐后走出,立于他身前直视着他。

  “有人吧?”无视于她的存在,齐大坤再问。

  听到此言,她略觉疑惑,对上他的眼,才发现他双眼无神,没有焦距……他看不见她?!

  “可否帮我倒杯茶?”他径自请求,又轻咳起来。

  齐雪妍按捺住讶异又哀痛的心情,走到桌旁为他倒了杯茶。

  她扶他靠坐在枕头上,并将杯子放入他手中。

  “谢谢你,小姑娘。”齐大坤唇边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喝了口热茶后,他喉咙霎时舒服许多,才又开口,“你一定很疑惑,为何我知道房内有人?”

  她没有回应。是父女连心,连她心中所想都能猜个正着。

  “瞎子的感觉一向灵敏,只要空气稍有不寻常,大多能察觉。”

  她点点头,原本还以为是因为太久没当杀手,功夫退步了。

  “我叫耿妍,您不问我为何会在这?”她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合着苦涩。

  爹对陌生人一向这般没有戒心吗?如果今天站在这儿的人不是她,而是想对他不利的人或盗贼官小,那他老人家的安危岂不堪虑!

  “你想说,自然会说。”齐大坤试着微笑,但又是一阵剧咳阻挠了他。

  齐雪妍走到他的身旁,一手扶住他,另一只手轻拍他的背,助他顺气。

  在她的协助下,他感觉到胸口的确舒畅了些,不再闷塞。

  “你真是好心肠啊,小姑娘。”

  “并非所有人都有副好心肠。”齐雪妍的话语中带着轻责。

  爹还是老样子,老是认为人性本善。

  闻言,齐大坤笑了,但眼中的孤寂和脸上的笑容着实不相称,并且若有所思的蹙着眉。

  她也不再说话,陷入沉思中,房中的两人就这么静默不语。

  片刻后,他突然问道:“入夜了吗?”

  “是。”

  “今晚月色可好?”

  “圆月高挂,繁星万点。”

  “我似乎闻到花香和青草味。”

  “是啊,外头的花开得很美。”

  “那么,陪我这个老头到中庭赏月可好?”

  “好?”齐雪妍搀扶他起身,为他披上外衣。

  下了榻,他在她的扶持下蹒跚的走着,因为太久没活动,走得十分吃力,但面容上始终有着掩抑不住的兴奋。出了屋子,她领着他朝凉亭走去。

  “前头有阶梯,小心点。”她出声叮咛。

  他点头,小心翼翼地走进凉亭。

  “老夫已经许久不曾到过屋外,花香虫呜真像是奢求。”齐大坤仰起脸,享受着晚风拂面的触感。

  她面色凝重的看着他。

  今日的齐府家财万贯,奴仆千百,就算调十几二十个人来照顾她爹也是应该的,为何没有一个奴仆伺候?而且就算爹体弱不管事,仍是一家之主,众人怎会当他不存在似的?她娘呢?为何也坐视不管?

  “唉,这把病骨头已经拖了四、五年,治不好的,再这样下去也是拖累大伙,任谁都会觉得照顾我太累了吧!”像是回应她的心思,他说得轻松。

  “别这么说,您一定能长命百岁。”与其说是安慰他,不如说她想说服自己。

  她一向孤单,除了舞儿姐姐她们之外,爹算是她最亲的亲人,就算十年没见,也无法割断他们血脉相连的事实。即使明白人终究逃不开死亡,但总会期盼那天不要来,她无法想像,当爹真的离开人世,她会如何?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有生必有死,活到这个岁数,我早就看开了。”

  “别尽说这些了。”她不爱听。

  齐大坤笑了笑,“我可曾对你说过,你说话的口气真像老夫的女儿?”

  “那您女儿呢?她怎么没待在您身旁照顾您?”她明知故问,口气中透着严厉的指责。

  他的眼神变得飘忽。“是老夫太懦弱,没能力保住她,让她被赶出家门。”他幽幽地道:“别怪她,她身不由己。”

  闻言,齐雪妍哽咽不语。

  “算一算,也十年光景了,时间过得真快……不知道她人在哪里?是否安然无恙?”他的眼角闪着泪光,神情邑郁不乐,“老夫一直有个心愿,希望能够找到这个失散多年的女儿,可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恐怕……这希望要变成遗憾了。”

  “我替您去探听吧,”齐雪妍不想看到他这般不开心。

  “小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他面容一亮。

  “是。她唤何名?”

  “她叫齐雪妍,现在约莫十七、八岁了……”

  “我替您去探听,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您。”

  “谢谢你啊,小姑娘,你真是太好心了。”齐大坤又咳了起来,瘦削的脸上带着疲倦。

  “您别这么说。”

  她赶忙扶他进屋躺下。

  第一声鸡啼响起,惊断了他们的对话。

  “我得走了。”齐雪妍站在床沿,有些不舍的说。

  齐大坤点头,闭上了眼,脸上浮现久未出现的安详。

  她转身离去的一刹那,他忽然又开口,“有空再来陪陪我这个老头子聊聊吧!”

  潜回所居的客院,齐雪妍仍处于与父亲相逢的复杂情绪中。

  她轻轻吁口气,进入屋里。

  黑暗中,她准备脱下夜行衣,突然觉得身后有一股不寻常的波动,正想警戒,不料一只手早一步捂住她的嘴,她一掌欲劈向来人,但那人反应更快,反扣住她的手,熟悉的男性气息传入她的鼻中,惊讶和愤怒让她忘了挣扎。

  在她停下所有动作之后,她的嘴得到了自由,但手则被来人反制在身后,两人身躯相贴,没有空隙。

  “你疯了啊!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杀了你?”齐雪妍的声音从齿缝中迸出。可恶!她居然没察觉到房内有人。

  耿毅桓仰头朗笑。“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说的人。”一弹指,室内大放光明。

  他知道杀手阎王武功高强,不容小觑,但他不是因为对手是女人就心生轻视,同样身为习武者,他只是对自己的武功更有信心。

  “你是在嘲讽我?”她不悦的问。

  她讨厌人们总认尢女人手无缚鸡之力,需要人保护,天生矮男人一截,难道他也是这种死板的男人?

  “不,只不过我对自己的武功更有信心。”看她眼神一变,他就知道她误解了他的意思。

  “哼!自大。”就是有人这么厚脸皮。

  “不,是自信。”耿毅桓又纠正她。

  “放开我!”不理会他的自吹自擂,齐雪妍开始挣扎。

  她的挣扎增加两人肢体碰触的机会,而她身上特有的香味也正侵袭着他的感官。

  他总可以在她身上闻到一股淡雅的清香,舒服且能镇定人的心绪。她入罗刹盟,却没染上杀手的血腥味,这是可喜之处。她是个好女孩,值得让人好好珍惜。

  “不放,除非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紧身的夜行衣下包着凹凸有致的好身材,令他忆起那夜为她运功疗伤时所见的凝脂玉肌,加上阵阵处女幽香袭来,撩起了他的情欲。

  “什么问题?”

  “为何又不告而别?”耿毅桓强迫自己忽略脑中的遐想。

  “我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我的行踪。”她骄傲的抬起下巴。

  “原来我仍是‘任何人’!”话中无力感十足。

  “我……”怎么了?她不是一向以冷血自傲,怎么这会儿居然心生内疚?是因为他失望的表情令她不忍吗?

  “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偷用我的姓?”口气一转,他又露出贼笑。

  她神色一凝,真是死性不改,下次她再也不相信他!

  “怎么,这么想快点冠上‘耿’这个姓吗?”

  “笑话,全天下又不是只有你一人姓耿!”

  他一手勾起她的下颚,深情款款的注视着她,令她头皮发麻,心中警铃大作。

  “可是,姓耿的就只有我一人对你如此死心塌地。”

  话毕,他如鹰紧盯住猎物一般,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掠夺她的唇。

  齐雪妍的脑袋在他温热的唇贴上的那一刻炸得一片空白,心跳几乎停摆,忘了挣扎也乱了方寸。

  四唇相贴让两人的身躯更加贴紧,他光明正大地扶住她纤细的腰,趁她还未回过神,舌头滑入她的口中,品尝诱人甜美的蜜汁。

  突然间,齐雪妍在他仍沉浸在激情的漩涡里毫无防备时,一掌直劈他的胸口,拉开两人的距离。

  耿毅桓不敢实信地望着她,一手捂住胸口,忍住疼痛。

  他忘了她非一般女子,出手绝不留情。

  “你……你竟敢……竟敢……”她羞怒交加,在他的盯视之下,一张脸愈来愈红。

  他竟敢吻她!

  一只信鸽停在窗前,祈冷光取下信鸽脚上的纸条,看完内容之后唇畔扬起了睽违多时的笑。

  露江县,终于让他找到了。

  房门在此时被推开,一个红色身影端着饭菜笑嘻嘻地走进来。

  “阿哥,用饭了。”蛇艳邀功似地说:“我特地向店小二借厨房,为你炒了几样你最爱吃的小菜呢!”

  “蛇艳,”祈冷光敛起面容,将手中的纸条握紧,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阿哥,什么怎么样?”她佯装不解,一边放下手中的饭菜。

  “你为何要一直跟着我?”

  “我只要你跟我回克札。”她直视他的眼。他难道看不出她有多么爱他吗?

  “别老像个孩子似的这么任性!”

  “我不是孩子了!”她不平地叫屈,“在克札有那么多人上门跟阿爹提亲,他们才不把我当孩子看呢!只有你,老觉得我还小。你看看,我已经是女人了,名副其实的女人……”她的手指摸上腰间的系带,毫不犹豫地解开,接着褪下外衣,到最后仅剩一件肚兜,玲珑有致的胴体霎时呈现在他眼前。

  “蛇艳,你这是在干么?”他怫然变色。

  “阿哥,蛇艳是你的,一直都是。”她走近他,素手贴上他的胸膛,一脸崇拜地献上她的红唇。

  “别这样!”祈冷光嫌恶地推开她。

  “你……”她跌落于地,一脸不敢置信。“一定是那个叫阎王的妖女迷惑了你,你以前不会这样对我的。”蛇艳指控着。

  “不许你污辱她!”他大发雷霆的怒吼,“把衣服穿上,马上回克札,我不想再见到你!”说完,他拂袖而去。

  望着气冲冲离去的背影,蛇艳涌起满腔怒火,烧红了她的眼,她疯狂地把桌上的饭菜扫落地面,不停咒骂,“阎王,我与你誓不两立!”

  第八章

  马车正走在往善元寺的路上,却比牛车还慢,原因无他,这条路人满为患,使得马车几乎难以前进。

  “耿姐姐,你瞧,好热闹呢!”赵月霓掀起布幔一角,兴奋的说。

  听说今儿个有庙会,一大早她就兴匆匆地跟姨娘说想出来逛逛。她一向知道分寸,而且姨娘向来疼她,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请求,几乎什么都依她,所以姨娘毫不考虑的答应,不过条件是要有师傅相陪。

  “这么慢,要多久才到得了善元寺嘛!”她的一颗心早飞到善元寺去了,一点耐心也没有。马车现在已经困在人潮中动弹不得,更让她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姨娘特地唤人驾车送她们到善元寺,在姨娘的坚持下,她不便推拒,现在盛情却成了一项阻碍,她真后悔当时没拒绝。

  “不如咱们下车用走的,耿姐姐,你说好吗?”她询问齐雪妍的意见。

  齐雪妍点头。

  “那好。”赵月霓示意车夫停车。

  “表小姐,”前头的家丁掀开了布幔,“善元寺还未到呢!”

  “无妨,我用走的便成。”她作势要起身。

  “但……夫人要小的送表小姐到善元寺。”家丁嗫嚅道。

  “人这么多,等你们送我到善元寺,天早就黑了!我自个儿去便成。”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但是夫人……夫人她……”家丁紧张的结结巴巴。

  出门前,夫人特地嘱咐他要将表小姐平安地送到善元寺,现今表小姐提出这种要求,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表小姐独自前往,路途上要是有什么闪失,任他十条命也赔不起!

  “你放心回去吧!”齐雪妍开口替家丁化解左右为难的窘境,“夫人问起,你就告诉她,有我陪着表小姐。”

  闻言,家丁松了口气。

  “那……好吧!”有人将照顾表小姐的重责大任揽下来,他也乐得轻松。

  家丁将她们扶下马车后,就同车夫掉头离去。

  “真是唠叨!”赵月霓哼了声。

  “他也是职责所在,别为难人家了。”齐雪妍淡淡地道。

  “好吧,就听耿姐姐的话,不跟他一般见识。”赵月霓淘气地说。

  她们跟着人群往前走,夹道两旁满满的摊贩,好不热闹。

  “耿姐姐,你看,这扇子好漂亮哩!”像是被关在笼里的小鸟初得自由般,她兴奋地拉着齐雪妍东瞧西看。“咦,这包子看起来似乎很好吃。”热腾腾、白嫩嫩的包子令人不禁食指大动。

  “小姑娘,不是我自夸,我卖的肉包子可是真材实料,大颗又便宜,你要不要买几个尝尝?”小贩有精神的声音让人听了十分舒服。

  “耿姐姐,你要吃吗?”赵月霓转头问。

  “不了,你自个儿吃吧。”她心不在焉的说。

  “那么小哥,给我两个包子。”

  “没问题,马上就好。”小贩一下子就包好两个热呼呼的包子递给她。

  接过包子,赵月霓趁热吃着,“唔,好吃……好烫!”包子的热气蒸红了她的脸。“耿姐姐,你真的不吃?”

  “你吃吧。”她依旧是毫无起伏的语气。

  赵月霓看了她一会儿,不解地问:“耿姐姐,你今天好奇怪哦!从一大早见到你就是这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齐雪妍一语带过。

  其实打从昨夜耿毅桓离开她的房间之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宁。

  昨夜的事带给她的冲击太大了。

  他……竟然吻了她!

  手指轻触着他在她唇上烙下的痕迹,昨夜的激情令她回想起来仍然不知所措,她从不知男女之情可以这么这么撼动人心。

  在她毫无防备之时,他温热的唇贴上了她的,也碰触到她长久以来孤独寂寞的心。

  从没人能这般亲近她,可是自从与他相识之后,身子被他瞧光,唇也被他吻去,现在连心都快要遗落在他身上,他并不知道,这些举动正慢慢融化她那冷若冰霜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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