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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日志 page 16 作者:朱若水

  “真的?”好出罗沙的意外。她看了看被咬去一块不再成“心”的巧克力,觉得心头一甜,一口一口地把它吃下去。

  “喂!巧克力是我买的,留一半给我!”速水真澄把巧克力抢去。“还好!差点全被你吃光!”

  罗沙又把巧克力抢过去。这样抢来抢去,害她吃了他不少口水。

  “我有样东西给你。”速水真澄把最后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礼物。

  包装得很精美。罗沙拆开看,是一瓶香水。

  她擦了一点在手上,味道很香,不过,有点浓郁野艳。

  速水真澄也倒出一些擦在她耳后,感觉凉凉的,空气突然变得很香。他的手在她耳旁触得好痒,还恶作剧地把香水延擦到她脖子上。她缩了缩脖子,冷飕飕的。

  “你今天不是和艾波约好了吗?”罗沙轻声地问,脖子的感觉还很凉。

  速水真澄只是微笑,没有回答。

  他既然沈默,罗沙也就不好再多问。速水真澄很少主动跟她提起他跟祝艾波的事;他不提,她也就不想知道了,免得自己听了难过。

  “我该回去了。”天色比染的还黑了,罗沙起身准备要离开。

  速水真澄突然把电灯关掉,玻璃窗透露出灯海神奇,一整片璨丽的夜景就完全裸出在他们视线下。

  那光景真的好美!罗沙看呆了。速水真澄拢了拢她的双臂,低头看着她。

  凝视让人屏息和脸红心跳。速水真澄举手撩开罗沙的头发,手指轻轻划过她的嘴唇,低声问:

  “可以吗?”

  她以为他是在跟她开玩笑或者恶作剧,一本正经地回答说:“不可以。”

  “为什么?”

  为什么?罗沙傻傻地答不出话。心跳明明泄露出了秘密,可是──唉!还是不要回答!

  速水真澄莫名其妙地叹了一口气。窗外灯海,却还是那么瑰丽。

  ☆★☆

  “艾波,你自己作决定,是要跟爸爸还是跟妈妈。”

  方形桌正摆在客厅的中央,祝艾波临门位而坐,左右的桌边各坐着她的父母;顶上的灯光晕黄地失去光亮。

  祝艾波双手用力地绞卷着桌巾,嘴唇因过度用力咬切而血紫淤青。她低着头,不肯回答她父母的问话。

  “艾波,别这样!”艾香显得很冷静。“都已经决定的事了,已经无能为力了──你跟妈妈一起住好吗?”

  “艾香,说好让艾波自己决定的!”祝艾波父亲微辞道。

  祝艾波抬起头,哭着大喊:“我不要!我谁都不跟!谁也不跟!”

  “艾波!”

  “你们都太自私了!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祝艾波竭尽气力喊出这些话后便跑出家门,泪水随着奔行的去处反向而飘滴,一路迤逦到速水真澄的画室门口。

  正在作画的速水真澄,开门惊讶地问:“怎么了?艾波?”

  祝艾波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他们还是离婚了!我恨他们!我恨!”

  “冷静点!艾波,别哭了!”速水真澄轻声安慰。

  “我恨!我恨!”祝艾波哭泣仍不停,哭得很凄惨。

  速水真澄轻轻搂着她,微叹了一声。他就知道会变成这样!祝艾波平时姿态高昂,遭遇打击也就比别人脆弱十倍。她父母的离异,对她造成了不少的伤害。

  “艾波,别再哭了!把眼泪擦一擦。”速水真澄递了手帕给祝艾波。

  祝艾波擦了泪,却仍缱绻在速水真澄的怀里。

  “他们从来没有为我想过,”祝艾波语声仍残有哽咽。“分居、离婚都只是顺自己的自私,丝毫没有考虑到我的感觉。我是他们的女儿啊!他们这样做算什么!”

  “别这样说!他们是你父母,一定都很爱你!”

  “爱我?”祝艾波冷笑道:“爱一只狗也没有像他们对我般的那样廉价。他们如果真的为我想过。就不会这样把我丢下。他们说得多简单!‘要跟爸爸还是妈妈’!我是他们的女儿咄!又不是猫,也不是狗!可是他们说话的语气,就好像我只是一个麻烦。”

  “艾波,你想太多了……”

  “没有,我很冷静。”祝艾波吸了吸鼻,突然抬头。“速水真澄,你会爱我吧?如果你爱我,他们不要我也无所谓。”

  “别胡说!”速水真澄斥责了一句,想推开祝艾波。

  “我没有胡说!”祝艾波搂着速水真澄的脖子,把热情注入吻中,脸颊犹留有泪痕。

  “真澄!我──”门开着,罗沙清柔的声音才扬起,立刻夭断在空气中。

  “对──对不──起!”她低下头道歉。“我不知道──我──”她觉得喉咙有东西在哽动,鼻头也好酸。

  “你也来了!”祝艾波眼神冷冷的。

  “我──”喉咙像是被锁住。罗沙强笑着说:“我只是顺路经过,就上来看看。没什么事,我要走了。再见!”

  她赶紧转身离开。速水真澄却在后头急声叫住她:

  “等等!我送你下楼!”

  还好楼梯间很暗,她不用立刻面对他。速水真澄伸手想打开电灯,罗沙失声叫出来──

  “不要开灯!”

  一出声,眼堤就溃决了。

  走到楼下,速水真澄停下来,没发出警告就把灯打开口罗沙反射地蒙住脸,虽然眼泪已干。

  “那块巧克力呢?你是不是买了巧克力?送人了吗?”速水真澄突然问些不着边际的事。

  “我自己吃掉了。”她还记得,薄荷巧克力的味道,甜甜凉凉。

  速水真澄“哦”了一声。“你刚刚是不是哭了?”

  “没有。”

  “没有”以后就沈默。

  “再见!”罗沙把门打开。速水真澄突地把门关上,把电灯关掉。

  黑暗中,她突然全身发抖起来,眼泪声音全都不听使唤。速水真澄轻轻搂着她,她反身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胸膛闷声地哭泣。

  “别哭!”他亲着她的脸颊。

  “对不起!”她勉强收住哽咽,抬离了速水真澄的胸膛。速水真澄却紧搂着她,迟迟不肯放开。

  如此这般,又牵引出罗沙难过的眼泪。她微仰着头不想让泪流下来,却反倒又叫泪水吞没。

  楼梯上,祝艾波被黑暗遮影的身形,像幽灵出没。

  “对不起!”罗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说一次抱歉。她打开门,由门外窜进来一线光。

  回到家时,罗母正在忙着包水饺。罗爸在一旁帮忙,面粉糊了一身一脸。罗爸叹气说:

  “唉!要吃顿饺子大餐还真是不容易啊!”

  罗母嗔了罗爸一眼说:“你现在该明白我每天忙着家事和三餐有多辛苦了吧!”

  “知道了!”罗爸谄媚的笑着,还殷勤地帮忙罗母提这拿那的,惹得罗母嫌他碍手碍脚,喝令说:

  “算了!你到客厅休息吧!别越帮越忙!”

  罗爸对罗沙眨眨眼,“惶恐地”洗手离开厨房。

  罗沙笑了。“妈,难道你不知道爸‘殷勤’的居心吗?”

  罗母也笑了。“怎么会不知道!你爸那点小伎俩那瞒得了我。十几年的老夫老妻了,他肠子里有几条蛔虫,我可是一清二楚。我只不过是假装不知道,让你爸拥有那种窃喜与陶醉罢了!”

  吃饭时,罗爸一迳地称赞水饺好吃;罗母听得眉开眼笑,心花怒故,高兴得不得了。

  罗沙瞧着好笑。想来她父母相处的哲学就建立在这种“相敬如宾”的‘心照不宣’上。可是她还是瞧得好羡慕,觉得他们之间那种气氛很幸福。

  幸福?她想起速水真澄,本是笑开如花的脸,黯然地一片片凋谢下来。

  青春虽依然是一场盛宴,身畔却没有对饮的人。

  x月x日   剪不断理还乱

  幸福可以是执意要讬意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幸福可以是拥有一份平静的感情;

  幸福也可以是情愿孤独,守住一室寂寞的阳光;

  幸福更可以是自在潇洒,走游千山万水不受羁绊。

  那么,我的幸福是什么?

  而幸福,会是青岛制造的假象吗?

  真澄。真澄。真澄……

  “啊!”罗沙把手记丢开,喃喃着:“世界这么大,想想,该有多少才子和美男?何必单恋一枝花!──不!我只喜欢他!我只爱他──”

  “唉!”她轻叹了一声。

  迷迷糊糊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罗爸罗母早都出门去了。罗沙急忙下床换衣服,穿到一半又颓然生了下来自语说:

  “算了!反正已经旷课了。”

  罗母不在,她也懒得自己弄饭吃,便又躺回床上睡。

  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觉得特别累──无关心情,累而已。

  被电话吵醒时,她正想接,它就停了。她看了看时间,才三点而已,就又回房蒙头大睡。

  再次被电话声吵醒时,已经六点了。罗沙皱眉地按住太阳穴,想揉掉因为睡眠过度所引起的头痛。

  “喂?”睡眠过多并没有使精神变好。罗沙觉得身体反而有种很虚的感觉,步履轻飘飘的,几乎站不住。

  “罗沙?我是妈妈,今天晚上我和你爸要去听音乐会,晚一点才会回家,你自己记得到外面吃饭,知道了吗?”

  “知道了。”

  头越来越痛了。罗沙换好衣服,正想出门时,速水真澄打电话进来。

  “今天没看到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话筒传来的声音很温柔,却只是让她听见了觉得更难过。

  “我很好,没事,只是有点累。”

  沈默了一会,连水真澄说:“我现在人在附近,你方不方便出来?我想见你。”

  “我──不行。”罗沙回答,没有解释为什么。

  挂断电话后,她发呆了大概十分钟,才开门准备出去。速水真澄赫然就站在门外,她对他笑了一下,嘴角扬得有点牵强。

  “小骗子!”速水真澄站在门外,微倾着身子,伸手挡住门扉。

  罗沙答不出话,然后很突然地说:“我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东西,肚子很饿了。”

  他领地出门,街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细细长长。速水真澄拉起她的手比了比,握住它,然后指着影子问:

  “你说,我们这样看起来像什么?”

  “像劳莱与哈台。”

  速水真澄轻声笑起来。罗沙赶紧缩回手。他又把它握住,她想挣脱,他握得更紧。

  啊!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难道他不知道,他这样做会更加地让她情不自禁?!

  “对不起!我得走了!”罗沙挣脱了速水真澄的手,颤着脚步跑开。

  “罗──”速水真澄的叫声被祝艾波幽灵随形的魅影卡住。

  祝艾波仰上前,像蛇一样地缠绕住速水真澄的腰和胸膛,吐着舌信舔着速水真澄的嘴唇说:

  “为什么还要来找她?你不是答应要爱我的吗?”

  第十二章

  闲梦远,南国正芳香。

  罗沙静看着春光,眼底却恍然无神。

  这样的日子再过下去,她真的会慢慢地死去……

  那一晚她折回去,看到了──看到祝艾波和速水真澄……她含着泪跑开。

  她是那样地对他思慕着啊!可是──

  很悲哀,也很无奈,心痛和眼泪轮番交织成度日的索炼,锁得她一颗心再也不是自己的……

  她管不住自己的心情,大脑纷乱地疏于主宰意志的行动,天天去找速水真澄。他却一反往常的温柔,不是把门关了不理她,就是忙自己的事当她不存在,或者对她冷言相待。

  这些冷漠深深伤害到了罗沙,令她愕然了好久。但是尽管如此,她对速水真澄的钟情与思慕,却仍如烈火燃烧。

  “思慕啊!你为什么不了解我对你的思慕?”罗沙哀哀地哭了。

  她忍不住又走到速水真澄的画室。玻璃窗依旧透明得那么闪亮,而他还是不理她,相看如陌路。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声叫出来:

  “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喜欢你喜欢得那么苦吗?”

  两个人同时楞住了。速水真澄像化石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罗沙。

  罗沙扑在他身上,厚颜地搂着他亲吻着,眼泪与鼻水激落地分不清彼此。

  “我知道你和艾波……我不会跟她争的,我只希望能这样陪着你就好。”

  速水真澄闭上了眼睛不看她。

  她这样赤裸厚颜地表露了自己的心情了,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她?难道真的不行吗?……

  她哭得很伤心,速水真澄终于叹了口气,扶起她,轻轻将她搂进怀里。

  祝艾波突然进来,撞见了一切。

  “你──无耻、下流、不要脸!勾引人家的男朋友!”祝艾波愤怒地拿起桌上的石膏像砸向罗沙,雕塑撞上墙壁,砸碎了。“不要脸!小偷!愉别人的──”

  “艾波,住口!”速水真澄制止她。

  祝艾波却变本加厉地辱骂,什么难听的字眼都出口了。

  罗沙无言以对,无法为自己辩驳。一开始她就知道祝艾波和速水真澄的关系的,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她喜欢他啊!

  如果这份感情是条错误的岔路,也仍是她唯一的一条啊!

  隔天祝艾波一整天都不跟罗沙说话,每当她试着想向祝艾波解释或道歉,祝艾波总是用一种最不屑、冷漠的眼光刺伤她。

  马琪看了不满说:“艾波,你干嘛阴阳怪气的!你的态度太过分了!”

  “过份?谁过份?”祝艾波眉毛一扬,打破沈默,指着罗沙尖声说:“你问问她自己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不要脸!狐狸精!她明明知道真澄是我的男朋友,还无耻地投怀送抱,勾引他,想抢走他!你问她啊!看她敢不敢承认她做的这种下流、不要脸的事!”

  祝艾波的话,句句像刀,尖利地刺进罗沙的心脏。可是她只能沈默地垂着头。

  马琪、胡书玮、林子倩听了都很惊讶。除了马琪,其余两人都对罗沙露出不谅解的眼神。

  她们离开后,空地上只剩马琪和罗沙,马琪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喜欢艾维特吗?”

  “是我不对,我不该喜欢上真澄。”罗沙凄楚地微笑。“马琪,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真澄那一天,你用手肘撞我时说过的那些话吗?──这么些日子过去了,许多的漩涡在转动,而我只捕捉到风。”

  马琪叹了口气说:“你这是何苦!好男人那么多,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非要他不可!”

  “我也不想要这样啊!可是──”罗沙禁不住哭了。

  马琪搂住她。“别哭了!让它顺其自然吧!要哭泣或者要烦恼,都等以后再哭再难过,现在就不要想太多了。”

  罗沙眼泪又簌簌地流。喜欢上一个人竟是这样地无能为力。

  放学后,人潮散得差不多了,罗沙才从顶楼下去准备回家。祝艾波一个人在课室,垂着头。

  罗沙走过去道歉着。“艾波,对不起,我不该喜欢上真澄。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不会改变喜欢他的心意。”

  祝艾波猛然抬头,掴了罗沙一巴掌,用仇恨的眼光射着她。

  “无耻!下贱!不要脸!偷了别人的男朋友还敢那么理直气壮!”祝艾波的声音充满了恨。

  那一巴掌打得罗沙脸红肿了起来,她却只是垂着脸,没有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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