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不说完整,我自有门路弄个水落石出。」
倪骧期提供的线索已经够多了,剩下的部分,她准备往司马浪身上下手。
但是……他会告诉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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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红的落花、凉爽的天候,时序已悄然迈入初秋。
扬扬对新生活采取全然接受的态度,没有任何适应不良之处,他和春蕾相处得尤其融洽,几乎将她当成亲娘般看待。
「春蕾姨,带我去鲜鱼记好不好?」他说。
「鲜鱼记人来人往可是很吵的,你去那里会不习惯。」她微笑地道,其实她真正怕的是扬扬在鲜鱼记里把个性给玩野了,万一收不回心读书,司马浪肯定会把她骂惨。
「不会的,春蕾姨,扬扬好喜欢热闹,让我去好不好?」
春蕾瞧他一脸盼望的模样,不忍心泼他冷水。「那好吧,让你去看看也好。」
「我最想念鲜鱼记的鱼汤了,上个月凤凤表姨特地替我盛了一碗回来,我一下子就把它暍光了。」他呈现一脸的满足相。
「嘴巴真甜。」她习惯性地抚了抚他的头顶,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般疼爱。
「司马叔叔什么时候回苏州?」他仰首问。
司马浪到江西去了,说是去谈生意,算算时间差不多一个半月了,没有人告诉她他何时回来,她也没问,不是不想知道,而是拉不下脸。
倨傲的个性左右了她,她不想表现得过於在乎,在她心里在乎是示弱的表现,她这一生最怕与「弱者」这种字眼扯上关系。所以,她维持著强者的形象。
在众人眼里,力大无穷的她本来就是强者的化身,这是毋庸置疑的。
可在内心最深处,她亦有脆弱的一面。
她是他的妾,两人也有了肌肤之亲,虽然只有一次,但足以令她将自己视为他的女人,一辈子忠贞不栘。
当然,她清楚他未必真有把她搁在心上,这趟江西之行他很可能会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风流韵事发生。
知情又如何?身为女人,接受丈夫同时左拥右抱、三妻四妾是她的本分。
「春蕾姨!」
她回过神,看向扬扬。「扬扬长大後会不会有三妻四妾?」
「什么叫三妻四妾?」
「就是……算了,你还小,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同你解释。走吧,咱们去鲜鱼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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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进鲜鱼记,扬扬便张嘴大嚷:「好多人喔!」
坐满了人的鲜鱼记,在春蕾看来早已是稀松平常的事。
凤凤趋向前。「扬扬也来啦。」她打量了下店内。「全坐满了,要等一会儿才有位子喔!」
「我想喝鱼汤。」扬扬说。
「这样好了,我盛一碗鱼汤让你到亮亮叔叔的包子铺配汤包如何?」凤凤提议。
扬扬点点头。
一刻钟过去,贝晶晶脸色发白地冲进鲜鱼记嚷道:「不好了,扬扬被野狼咬伤了!」
春蕾一惊,放下手边的洗涤工作,无暇思考,脑中一片空白地赶到扬扬身边。
「大哥去请罗公子了。」贝晶晶愁著一张脸。
躺在铺子角落矮杨上的扬扬痛得哭嚷著:「好痛!好痛!春蕾姨,我会不会死掉?」
「不会的,大夫马上来看你了,你别使太多力,要保持体力。」春蕾看著扬扬血肉模糊的右掌,泪水不争气地淌下双颊,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凤凤问。
「我也不知道,扬扬好好地坐在这榻上吃包子,一头野性未驯的银狼突然从後门溜进来,许是饿坏了,一口咬掉扬扬手上的包子,我们是听见扬扬的惊叫声才知道出了事。都怪大哥,他应该把门闩上的。」
「银狼呢?」春蕾站起身,准备找那只狼算帐。
「跑了,速度快得令人咋舌。」一思及方才的恐怖画面,贝晶晶仍余悸犹存。
「这下子春蕾姐一定会被表姐夫骂死。」凤凤叹息道。
罗宪求人一到,立即将扬扬的伤口清洗乾净,并且上药包扎。
「罗公子,扬扬的伤要不要紧?」春蕾好自责,她应该让扬扬待在身边的。
「咬人的狼牙上有剧毒,扬扬的性命能保住已是奇迹了,至於他的右手,恐怕要废了。」罗宪求心情沉重地陈述。「这是续命丹,你们每隔一个时辰给他服一颗,连服十二颗。」
「罗大夫,难道没有别的法子可以补救了吗?」春蕾闻言,魂几乎飞了一半。
她完了,司马浪由江西回来不知会用什么残酷的方法来惩罚她!可怜的扬扬,右手要是废了这一生不是毁了一半吗?她成了间接伤人的刽子手。
「没有。凤凤,麻烦你喂扬扬服一颗续命丹。」
「野狼的牙齿上怎会有剧毒呢?」贝亮亮看向脸色泛青的扬扬,一脸疑惑。
「这也是我不解之处。」
「昨天我上山砍柴时,就听说那头野狼到处咬人的事,没想到它竟敢来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觅食。」贝亮亮转身走向後门,打开探望了下,野狼早已不知去向。
「春蕾姐,大少爷晚上就会到苏州,这下子咱们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不千你的事,大少爷要杀的人会是我,是我作主把扬扬带来鲜鱼记的,他不会迁怒到你身上。」
「不如我们亲自同司马公子求情去,何况扬扬之所以受伤是大哥的错,是他的疏忽,才让银狼有机可乘。」
「春蕾,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到我那里避避风头。」罗宪求提出建议。
春蕾左思右想。「该来的终究会来,我不想躲。」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
「春蕾姐力气大得惊人,大少爷不一定占得到便宜,也许我们不用太杞人忧天。」凤凤乐观地道。
是啊,她不像一般女人,纵使骂得赢男人却敌不过男人的蛮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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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蕾的一颗心忐忑不安著。
凤凤告诉她,司马浪现下正在扬扬的房间探视扬扬的伤。
天色黯沉,泛著一抹阴霾,像是要下大雨般。
她等候著,然後他终於来了。
他冷冷地睨著她,她咬了下唇,眉心一拧。「我不是有意的,扬扬让银狼咬伤,我也很难过。」
司马浪抡拳击桌,一声巨响震慑住春蕾的心魂,他沉声道:「你不是故意的,可扬扬却因此失去了右手掌!」
她望著神情冰冷的他,冒了一身冷汗。
「我承认这是我的错,我不该带扬扬去鲜鱼记的。」她已经自责得快要死掉了,面对司马浪森寒的目光,她真不知要如何平息这一切。
「认错不值几文钱。」他冷笑。
她僵住。「我已经无法可想了,请大少爷明示。」
「就算你赔上性命也换不回扬扬的右手!」他无情地说。
春蕾柔美的眸子噙著水花,悒郁的心情禁不住泛起一阵惆怅,一双纤细柔荑揪紧了衣角,她只能无措地咬紧唇,晶莹的珠泪滚落,悲伤地迎上他的寒目。
「我明白了。」
她转身就要离去,司马浪不假思索地伸出大掌擒住她的皓腕,将她拉入怀中。「不准走!」
她被他突兀的举措吓了一跳,却仍倔强地道:「我要赎罪。」
话甫落,她的身子即被他扳正,嫩唇让他封住,大胆放肆地侵入她的柔嫩,冲击著她的理智。
暖阁床榻上勾魂荡魄,长臂圈紧她细瘦的腰肢,紧密结合的两人互相厮磨著。
赤裸的身子似沸腾的水,他不想压抑,因为她是他的妾,不论她做错了什么,他还是想要她。
一别数十日,他对她有著激烈的渴望,回程里满脑子全是她的影像,他的心成了一团火球,只有她能熄灭。
她撩动他胯间的欲望。
他的吸吮、逗弄、掠夺,险些要了她的命、绝了她的气息,她只觉得心跳加快,娇喘连连。
许久之後,他的邪肆得逞了,但仍不满足,不断地按揉刺激著她的敏感地带,令她的身子泛起一阵难以承受的折磨痛苦。
理智早已溃散,想要抗拒已是不可能。
灵舌尝尽她的雪白肌肤,时而舔吮,时而吸弄。
她无措地扭动著身子,怕在他的狎戏中死去,可他就是不肯放过她。
老天爷啊,他从来没有过这种销魂的感觉,一种无法按捺的情潮驾驭著他。
而她早巳气息紊乱、无力招架,一双玉手握住他的肩头,妩媚的模样有说不尽的动人。
两人唇舌交缠著,意乱情迷。
春蕾只能抬起俏脸瞅著他,不发一语的他令她不禁泛起冷颤。
第七章
星光幽微,天将亮未亮。
他走了,春蕾薄唇上泛著浅淡的笑。这个男人,夺人心魂之後就走了。
她闭上眼,睡了一会儿;怱地,一阵敲门声惊醒了她,她应了声,起身著装前去开门。
「小雅出事了。」凤凤轻声说道。
「出了什么事?」她有不祥的预感。
凤凤深吸了一口气,眸中泛著泪痕。「她不知怎地被狼咬断了颈子。」
春蕾震了下。「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时辰前。大少爷正在处理,好恐怖呢!好好的人躺在床上竟然给狼咬了一口,鲜血直流。」
「又是那只狼?」
凤凤耸耸肩。「不确定,大少爷判断是同一群狼所为,但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只。」
狼群常常结群而行,有的时候数量大得惊人。
「为什么会找上小雅呢?」
「更奇的是,怎会没人发现园子里多了一只狼?」
虽然心中充满疑惑,但春蕾还是如常地开了铺子做生意。
「春蕾姐,司马少爷是不是气炸了?」贝晶晶趁闲过来鲜鱼记串门子。
「小雅死了,被狼咬断了颈子。」她拿菜刀切著鱼片边道。
「死了?又是野狼惹的祸?」贝晶晶知道小雅先前试图鱼目混珠替代春蕾的事,没想到野心不小的小雅会死於非命。
「也不知招谁惹谁了,小雅死得好冤。」
「怪了,狼怎会吃人吃到大街上,宅邸里,如入无人之境?现下又不是长年大旱、草木不生,狼要填饱肚子并不难,到底是什么因素造成狼性反常?」贝晶晶迷惘地道。
「以前曾发生这样的事吗?」
贝晶晶摇摇头。
「未曾听闻,老一辈的人也不曾听过。」
春蕾虽不欣赏小雅为人处事的态度,可在知道她死於狼齿之下,仍不禁掬了一把同情之泪。
「或许是有人控制了狼性。」她突发奇想。
「谁这么神,能控制狈性?」
她摇头。「我还没想到可疑之人,这话搁在心上就好,你别泄漏了,我担心打草惊蛇。」
「罗公子说过狼牙上拈了毒,咬死小雅的狼牙不知是否也沾了毒?」
舂蕾愣了下。
「得请罗大夫验了才知道。」
她把铺子交给凤凤和夥计,不管司马浪喜不喜欢她管这档事,小雅的死因她不能不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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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後,罗宪求至司马宅邸查视过小雅的尸体,眉头深锁地道:「不能确定是否为同一只狼所为,但狼牙上沾有同一种毒却是不争的事实。」
司马浪面色凝重地问:「什么毒?」
「异色花,此乃西域来的剧毒,扬扬被咬的右手幸好在一刻钟内处理得当,否则也得一命归阴。」罗宪求道。
「续命丹能解异色花的毒吗?」春蕾问。
「解是可以解,不过得在一刻钟内服下第一颗药丸,每隔一个时辰服一颗,连服十二颗。」
「所以必须迅速辨别毒性,服下续命丹才能救命?」凤凤接口问。
罗宪求点点头。
「没错,因为续命丹也有毒性,如果不是对症下药,反而会适得其反,所以那日我是经过一再确认之後,才让扬扬服下第一颗续命丹的。」 「异色花的毒很容易取得吗?」倪骧期间。
「只有懂得阴阳五行的人才能炼出异色花的毒,我想除非特意找来,否则应该不易取得。」
「李总管,查查方圆百里之内最近可有出现其他异色花杀人的事件。」司马浪立即下令。
「扬扬好些了吗?」罗宪求问。
「如果不是右手废了,他和之前没什么两样。」春蕾说。
罗宪求收起药箱,眸中带有深意的看向春蕾。「能借一步说话吗?」
两人走进右翼凉亭,春蕾迎上他款款深情的眼神。
「你真要一辈子跟著司马浪,做一名没有地位的小妾?」
她默然不语。
「他不会只有你一个妾,但我只会有一个妻,我爱的妻、情投意合的妻。」见她不语,他又说。
「我羡慕那个成为你妻的人。」
「你可以是那个人。」他直接向她示爱。
她一愣。「我没有那个福气。」
他握住她的手。「你有的,你想有这个辐气就能有这个福气,我的心意你不会不明白。」
「我明白,但不能回应。」她已是司马浪的人,生是司马家的人,死是司马家的鬼。
罗宪求心急地问:「为什么不能回应?司马浪绝不可能像我一般爱你。」
她小脸绯红,眨著星眸。
「谢谢你。」
「我不要你谢我,我要你接受我,我会待你极好、宠你宠上天,只要你肯离开他。小蕾,我对你是真心的。」
她自嘲地一笑,撩了撩耳际细柔的发,轻声道:「你应该能理解我的,我只是个丫鬟出身的普通女人。」
「不,你一点都不普通。」他反驳她。
她感激地点点头。「如果有机会,我愿意向别的女孩推荐你。」
这是事实,罗宪求是个难能可贵的好对象,足以吸引所有女人的目光。
她的确有过短暂的迷惑,怀疑自己舍下爱她的罗宪求,留在不爱她的司马浪身边是不是错了?
可她清楚的知道,只有司马浪才能激起她最深沉、最狂烈的情感。
是不是妾,已不再那么重要。
「为什么拒绝我?」他实在想不通。
一时之间,她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内心复杂的情绪转折,所以她只得心酸的回答他:「一女不事二夫,我既然先跟了大少爷,就不能再有其他男人。」
「我不在乎。」他深情地道。
她抬眼望住他。「但我在乎。」
他抬起她的手,放在唇边摩挲著。
「为什么不是我先认识你?」
「缘分是很玄的东西。」她随他的话道。
「小蕾,我要怎样才能得到你?」他负伤地喃语。
她很为难,不想有人为自己难受。「傻瓜,我们是朋友啊,朋友间没有得与失的问题。」
远处,一对冰冷的眸光朝亭子里的两人投射而去。
原来他的小妾还挺抢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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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隆重地替小雅办了身後事,司马浪从帐房处拨了银子请专人送去小雅在北方的家;有些事算是告一段落,但他得赶紧处理另外一些更棘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