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妳自找的?」他敛眼直瞅着她今儿个异常漂亮的装扮。
她的头发特地盘上,更显妖媚撩人,身上穿的中空小礼服,更将她所有的优点都表露无遗,自然也包括她那双姣美的长腿。
如此精心的打扮,如果不是为了迷惑人而去,会是为了什么?
「喂,你是故意来惹我生气的吗?」于曦又蓦地转过身,尽管头晕得有点想吐,但失焦的水眸依旧直瞪着他。「也不想想,我今天会这样子,是谁害我的?」
「又是谁害妳了?是妳自己喜欢这种生活的,不是吗?」到底是谁才该要火大?
他特地去接她,而她呢?竟然接受了其他男人的邀约。
当然他也没想要特别为她庆祝生日,他只是想尽个朋友的本分,替她热闹热闹罢了。
「我哪有啊……」于曦又有点大舌头地吼回去。「喂,你很过分哦!有人要帮我庆祝生日,我没有不去的道理吧,你凭什么把我说得好像……很随便?我是那种人吗?」
不安慰她、不给她惜惜就已经很没人性了,居然还骂她!
也不想想她很累,累得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就算想训话,也等到她睡醒再说嘛。
「不随便吗?要是不随便的话,怎会让人随便一邀,妳便跟着人家走了?」她好歹也先搞清楚对方的底细再去嘛,她这么随便地跟着人家跑,天晓得一个不小心,她会落得什么下场?
也不想想上一回在招待所里要不是凑巧遇见他,她能够全身而退吗?
「我才没有!」她咬咬牙低吼。
「妳还敢说!那个人不是妳在代理权庆祝会上认识的吗?」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狡辩?
「呃……」哇咧,为什么他连这种事都知道?
他该不会是跟踪她吧?
「妳连对方到底是谁都搞不清楚,就这么草率地坐上人家的车走了,妳怎么会连最基本的防备都没有?」愈说他愈恼。
对他,她防得像什么一样,反倒是对那种危险人物如此轻忽!
不管是参加上流宴会,还是别人帮她庆祝生日,说穿了,她原本的目的就是钓凯子。
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清白,她在乎的是她能不能挑到一个可以供她吃喝玩乐的男人!
第十章
「我……」于曦又委屈地抿紧唇。
拜托,不要把她说得很笨可以吗?
她只是有点贪玩,觉得日子应该再缤纷一点,不要把她说得好似没脑袋一样,这样很伤人耶。
瞧于曦又安静抿唇的模样,高克勤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无误。
「哼,是我想太多,其实妳的目的就是要赖上那一群人,不是吗?再多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他可没忘了,她是有心要走上情妇一途的,她……有天分得很!
于曦又听得一愣一愣的,蓦地咬牙低吼道:「你说够了没啊?你到底想怎样?管我那么多,你又是我的谁了?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很多管闲事吗?」
怪了,这家伙的嘴巴不甜就算了,居然还愈来愈臭!
听了就教人觉得火大极了。
「妳以为我很喜欢管吗?」高克勤恼火地大声咆哮。
天底下为什么会有这么不可理喻的女人?
他是眼睛瞎了还是脑袋坏了,不然怎么会对这种荒唐的女人情有独钟?真是见鬼了!
「不喜欢管就别管啊,谁要你跟踪我的?」于曦又让他气得酒意消退不少,索性坐起来与他对战。
「谁跟踪妳?」高克勤无奈地闭上眼。
「说!你要不是跟踪我,怎么会知道我上哪儿、怎么会知道我跟谁出去、又为何会在我家门口等我?」于曦又瞇起眼,觉得头有点晕,但无妨,这不会影响她质问的能力。
「谁跟踪妳了?我、我只不过是想要给妳一点惊奇,特地等妳下班,打算要接妳去……」高克勤顿了一下,爬了爬头发,有些焦虑地道:「那都不重要,反正我恰巧见到妳坐上那个男人的车,而那个男人是什么货色我清楚得很,他能玩的花样我就算猜不到百分之百,想要拿捏个七八分也绝对不是问题;只是我没想到,妳居然蠢得只想要坐上男人的车,却一点也不想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底细!」
这女人简直是笨得可以,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是她运气太好,每一次都没让她捅出楼子,不然她以为自己能承受得起一次的意外吗?
「我怎么会知道他是什么底细?我想他可以参加庆祝会,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呀!」不要再骂她蠢了,就算不蠢也被他给骂蠢了。
咦,等等,他刚才还说了……他要来接她?
「他会将『坏人』两个字写在脸上不成?妳不会笨得以为会出现在那种场合的人全都是好人吧?」高克勤怒不可遏地瞪着她,虽然她是毫发无伤,但是下一回呢?天晓得她下回还有没有这么好运!
可恶,她一定是听错了。于曦又懊恼地暗自咬了咬牙,假想着自己正咬住他那张聒噪的嘴。
「我……」气势略逊了一些,但不打紧,她还有反击的空间,「我当然知道出现在那种场合的男人大概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毕竟我眼前就有一个嘛,看起来人模人样,却强奸我!」
「谁、谁强……妳了?」他怎么也不愿意拿如此耸动的词汇形容他曾犯下的错误。「妳不要忘了,是妳先挑衅的,我只是以为……」
「以为怎样?错就错,你不敢认错啊?」
「我不敢认错?」高克勤目眦欲裂地瞪着她。「我要是不认错的话,我为什么要拿出两百多万帮妳解决那些债务?妳以为赚钱很容易不成?」
就算赚钱很容易也不是这种花法!
「哼!」就知道他是为了弥补过错才对她好。
「但是话又说回来,那一夜妳到别墅去,原本的用意不就是打算要拿清白换取一笔钱吗?我只不过是倒楣地成了替死鬼罢了。」他甚至怀疑她根本是蓄意挑衅,但该怪的还是自己,谁教他沉不住气,居然被她的三言两语给激起怒意。
「高克勤,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于曦又抓起枕头就往他身上丢去,根本不管自己冲动之下会砸中哪里。
「我哪里说错了?」高克勤抬手挡下暗器。
「你!」她气得咬牙切齿。
「说穿了,庆祝会不过凑巧成了妳布线设局的踏脚石,妳利用庆祝会来扩展妳的人脉,更利用我带妳参加庆祝会。」
「等等,你现在在说什么鸟话?明明是你自己说要带我去的,又不是我硬求你的,你干嘛把我想得那么邪恶啊?」她是那种人吗?可不可以不要以为她任何行动都是有企图的?
「我怎么知道妳居心不良,是为了找替补男人而去那里的?」他要是早知道还会这样放任她胡作非为吗?「反正男人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妳就会尽可能地谄媚;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男人就得拿着热脸贴她的冷屁股,就像他今天做的蠢事。
说好了不再理睬她,是因为她生日他才勉为其难去接她,可她到底是怎么对待他的?
「哇靠,我不跟你计较,你说起话来倒是愈来愈没分寸了。」可恶,枕头全都死哪儿去了?
「妳这张嘴就不能干净一点吗?」高克勤皱眉。
「想要我干净一点,你自己要不要先去刷牙?」他们俩彼此彼此,不用五十步笑百步。
「于曦又,妳给我滚!」他气得直指门外。
于曦又一愣,黑白分明的大眼转了一圈,狐疑地睇着再熟悉不过的房间摆设。
「高克勤,我要是没记错,这里应该是我家吧。」
他猛地回神,随即咬了咬牙,往外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她道:「以后不准再打电话给我,至于那十堂要送给妳的财经课程也全部取消。」
「哈,我求之不得!」看着他走远的背影,于曦又忍不住再逞口舌之快。
神经病,明知道她醉得要死,不给任何安慰就算了,居然还出口伤她、莫名其妙地骂了她一顿;是他自己不找她的,还怪她……王八蛋!
于曦又直挺挺地倒向软床,一阵唇枪舌剑之后,她感觉酒意退去不少,但是取而代之的却是浓得化不开的睡意。
明天,明天再好好找他谈……不,她非骂他一顿不可,要不然她这一口气会憋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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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曦又的确快要憋死了。
高克勤那个王八蛋居然不接她的电话,不管是打他手机、打他家里电话,甚至是打到他办公室,他都一律不听;她以为他是在闹别扭,所以也由着他,可谁知道这种情况竟接连了好几天!
真是够了,到底是谁的错?
明明是他臭骂她一顿,她虽然被骂得一头雾水,但也乖乖地挨骂了;如今想要反击,他却不理她。
哇咧,天底下有这种道理吗?
混蛋,那她憋在心里的这一口气要怎么发泄?
他的反应害她没有半点外出玩乐的心思,只能天天窝在家里看着枯燥无味的电视、瞪着连开机都不会的电脑……
去他的,没认识他之前,她的日子不是也挺优闲惬意的吗?怎么认识他之后,日子变得这么无趣了?
难得想到外头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却又怕他来电,错失了臭骂他一顿的报仇机会;然而要她每晚都待在家里吃泡面,她实在会疯掉啦!
高克勤那个混蛋到底是想怎样啦?居然不接她的电话、销声匿迹不理她,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他可真行,把她的生活搞得一团糟,害得她心神不宁,就连跑去散心的心情都没有。
她好闷、好难过,她的心好像教他给戳破了一个洞,从洞里头不断地溢出吐也吐不掉的苦液,既苦且涩,侵蚀得她好痛好痛;可是他还是一样不理她,根本就是心胸狭窄的小人。
他对她发什么脾气,而且径自发完脾气又不理睬人,这天理何在?
他凭什么这样对待她?当天她也在等他,是他自己不来的,还敢怪她搭上别人的车;她要是知道他要帮她庆生的话,怎么还会这么做?
还不都是他的错,干嘛把脾气发在她身上,甚至还避而不见?
拜托,她真有那么唯利是图吗?她又不是每回瞧见他,便对他打坏主意,他怕什么啊?
都怪他莫名其妙的冷漠,害她心里头空空荡荡的,好像掉了什么东西,总觉得好空虚、好寂寞,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一样。
「喂,把这个酒鬼拉开。」于曦又的耳边突地响起一道不耐烦的男声。
「她是我妹耶。」啊,是姐的声音。
「那又怎样?把她的腿拉开,顺便帮她把裙子拉好。」男声益发不耐,好似早已逼近临界点。
「你到底打了电话没有?」于曙凡的声音又响起。
「打了!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在搞什么,一个失魂落魄,像是行尸走肉;一个却是藉酒装疯,像个疯婆娘一样,真是够折腾人的。」
感觉裙子真的教人给拉好,不再是觉得双腿凉凉的,于曦又不由得张开惺忪的双眼,狐疑地望向急得有点快要发火的姐姐;她正和一旁的男人在说话,而那个男人……啊啊,是那个小气男的总经理嘛。
「姐?」
「妳醒了?」于曙凡迅速转过头来,松了口气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于曦又揉了揉额头,想要坐起身,却发觉头依旧晕得厉害,不禁又软绵绵地趴向沙发。「我不是在夜店喝酒吗?」
她想起来了,在家里过了一段苦闷的日子后,她终于忍遏不住,彷若脱缰的野马般直奔夜店,像发了疯般地狂饮。
哼,是他逼她的,别怪她又跑去夜店喝酒,要是他肯理她,她又怎么会如此失常。
「妳自己跑来的妳不知道?咦,妳怎么又哭了?」于曙凡连忙替妹妹擦泪,见她一脸浓妆都哭花了,索性拿出卸妆油帮她卸妆,免得待会儿吓到人。
「都是他……」于曦又抽抽噎噎,像个无助的小娃儿。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于曙凡像是哄小孩般地拍着她的胸口。
于曦又狐疑地睇向她。「妳又知道什么了?」
「我当然知道,妳刚才花了两个钟头不断重复地讲着同一件事,我能不知道吗?」于曙凡不禁翻了翻白眼。
「是吗……现在几点了?」
「凌晨四点。」她这妹妹可真折腾人。
「看来,我好像喝得很醉。」噢,头好晕!
「不只是很醉,就连酒品也愈来愈差了;妳刚才还直拿腿骚扰我的男人,妳连自己穿着裙子都忘了?」展持翼就坐在她的腿边,她的腿一抬,他想不看见什么实在很难。
「有吗?」
于曦又看向不发一语的展持翼,故意又抬腿往他的大腿踢去;展持翼还来不及反应,于曙凡已经有些恼火地拉回她的腿。
「不准打他的主意。」她瞇眼威胁道。
「借一下嘛!」于曦又扁扁嘴,眼泪挂在眼眶快要滑落。「我的男人不理我,追给我跑,我……」
「这种东西能借吗?再说,妳借过的东西有还过吗?」于曙凡没好气地瞪着她。「妳未来的姐夫已经打电话给妳的男人,他应该差不多快到了。」
「我又没有男人,他是打给谁啊?」眨了眨眼,泪水翻落,于曦又却仍是一脸傻愣,卸下妆之后的面容也显得青涩稚气。
「妳刚才不是说了妳的男人是高克勤?」
「他才不是我的男人,他是个混蛋,莫名其妙地对我胡来,然后又……」
「好了,妳刚才已经讲了很多遍,我已经快要会背,不要再说了。」见她又打算要开口,于曙凡二话不说地打断她。
谁都看得出她百分之百是爱上了高克勤,要是她对他无心,她何必三番两次打电话给他,甚至在他对她不理不睬之后,又藉酒浇愁、跑到她这儿来当超级电灯泡。
瞧她说着满嘴醉言醉语,一句话都不知道重复了几遍,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时而昏睡时而清醒,而且一闹就是两个钟头……
高克勤这家伙怎么还不来啊?她已经快要受不了了。
好似听到了她的心声似的,门铃在此时急促地响起,于曙凡随即扬唇勾笑,催促着展持翼去开门。
「谁来了?」于曦又不雅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媚眸失焦地瞪着通往玄关的走廊,还没见到人,便听到展持翼的声音──
「你要是不搞定她和你自己,我就开除你!」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咦咦?这不是那混蛋的声音吗?
「你自己去看!」
不耐的嗓音伴随着两抹身影闯进于曦又的眼中,一个是她未来的姐夫展持翼,而另一个……哇,他在干嘛?不是跟他说过了,他一点都不适合走颓废路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