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夫妻再一次带著子女、媳妇与江柔母女握手。华翰故意只与江柔握手招呼,而忽略明明。此举看在江柔眼里,她内心很纳闷,也证实自己前些时的猜测。
华翰取来—杯酒,站在—旁角落,他自忖,原来明明母女是陈长峰的妻女,这世界怎么这么小?不久前才听地诉说她对家庭的憧憬,今天她的愿望就已实现,似乎幸运之神满眷顾她的。
「老弟,正点吧?陈长峰的女儿。」堂哥自强朝他使了个眼色。
华翰狠狠的瞪堂哥一眼。「你少胡来!」
「我又怎么了?」自强莫名其妙走开了。
而华自从看到明明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了,因此,她往年轻人那一堆里挤去,再一次向明明介绍自己。
明明也十分欣赏清纯率直的华娟,明明心想,徐华翰那种人竟然有如此坦率的妹妹!
不久,侍者快速的退掉放置餐点的桌子及摆设,前头舞台上不知何时已有—组乐队奏起音乐,客人三三两两找伴跳起舞来。徐自强丝毫不考虑的来到明明身旁,请她跳舞。两人舞技都相当高超,连跳两曲之後,哥哥文治来到他们身旁,礼貌的拍拍自强的肩後又点点头,兄妹就此在舞池中婆娑起舞。此时,徐太大正与江柔注视著场中一对对跳舞的年轻人。
「真杰出,陈太太,你那一对儿女好俊啊!」徐太太由衷的赞叹著。
「您太客气了,孩子不懂事,今後还请您不吝指导。」
兄妹舞罢回到一旁,明明取来饮料躲到一旁,才喘口气,华翰却来到身前。
「清高的女孩,我们可以跳支舞吗?」
不容她有所反应,他紧紧地抓紧她的腰,往场中带。
「徐大律师,今天怎么纡尊降贵来到我们这里,不怕失掉你大律师的身分?」明明咬牙恨恨说著。
「因为我要看那高贵的天鹅到底要清高到几时!」华翰故意嘻皮笑脸的。
「你无赖!」明明气愤莫名,挣脱他,迳自回到妈妈身边。
江柔以了然的眼神看向女儿。「明明,看你热得一身是汗,到外面阳台吸吸新鲜空气去。」
害怕面对母亲那了然的眼光,明明开侧门走出阳台。不久,有—位高大的人影也随後闪出阳台。
明明在围栏角落站了一阵子,梢稍平息激动的情绪,待整个人冷静下来後,她似乎有个感觉,身边好像有什么声音,急速转身,只见—堵人墙杵在她左侧不知已多久了,吓得她捣住嘴巴,急退向墙,适时,—双温热的大手掌及时稳住她的双肩。
「明明,是我。」那熟悉又可恨的声音一出,惊魂甫定的明明,慌乱的看向那对深邃的深眸。
「我……」明明说不出话来。
俯下头,他吻住她的眼,像催眠似的轻点著她。
「明明,你折磨我折磨得好苦啊,明明。」说著复又重重地吻住她的唇。
此时,明明像著魔似的,全身的神经随著他的唇在颤动著,他的舌更大胆的深入她嘴里,充满占有和需索。
「明明,你到底对我施了什么魔咒?让我日夜的想著你、渴望著你……」他拾起头,双唇又覆向她那低胸礼服的胸线边缘,左手紧抱住她的腰,右手伸入她的左峰,又捻又捏的,教明明颤抖不已。「明明,救救我,只有你……只有你能救我!」
听到他那充满需索的话语,突然她整个人醒了,她很生气自己刚刚向他投怀送抱。用尽全身力气,地推开他,华翰在毫无预警之下倒退数步,待回过神来,已不见她的踪影,他若有所失且懊恼的回到会场。
会场一角,把前後状况看在眼里的徐自强傻了眼,他满怀疑问的来到堂弟身边。
「老弟,就是她对不对?你们早就认识了,对不对?」
「徐自强,闭上你的嘴!」
「啧啧!拿我当出气筒!」自强悻悻然。
「我拜托你好不好?不要开口可不可以!」华翰懊恼极了。
自从看到陈家的女儿之後,徐家二媳妇曼俪就打定主意想凑合小叔华翰与明明,因此,整晚曼俪的—对眼睛—直在观察著明明,她在研究著小叔与明明合不合适。当她发现华翰去邀舞时,她深怕华翰太不自重,更担心他像过去一样不太认真,随即看到两人跳舞时的表情,曼俪有一个感觉,似乎两人早已很熟了,待看到两人前後出回廊,曼俪已肯定他们两人绝不是今日才认识!不久後再看他们那种表情前後进门,曼俪暗自捏把冷汗,暗忖,怎么会这样?
十点多,客人玩得都尽兴了,陈家在门口送客,明明闪在父母的身侧後面站著,她也像母亲一样微笑著,但无论如何佯装,总掩饰下了一脸的僵硬,她的表情根本瞒不了在场的有心人的眼光,像是母亲、徐自强、曼俪。明明她心里好恐慌,她的世界好像再已无生趣。此时有—双温暖柔和的手握著明明那冰冷的小手。
「明明小姐,谢谢你,希望马上可以再与你相聚。」是徐家兄弟的太太,明明强装微笑并点点头。
「明明,有空来我家玩,我们再联络。」华娟热情的抱抱她。「天啊!你怎么这么冰,冷吗?」
听到华连珠炮的叫声,华翰转身离开现场,没有再与家人说半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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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下班前,明明去电告诉姑姑。自己星期日无法给宝宝上课。但将于下周二晚上亲自到姑姑家给宝宝补课。此刻的心情,她深知自己难挨周末,第—次,她想利用酒来麻醉自己。
从西餐厅回到青祥的家,青祥已睡了;她走到另—个小房间,从提包里取出预购的酒,到厨房取来玻璃杯,就这样喝起来。生平第一次没命的喝酒,喝到最後不知不觉的昏睡过去。
第二天过了中午才从头痛欲裂的困境中醒来,她燠热难当,坐起身,又不支倒在床上。此时,音祥端—杯冷饮在房门口探头。
「醒了?吓死我了!半夜又吐又哭的,你喝太多了,来杯冰红茶吧。」
地下语地接过红茶,「音祥,几点了?」
「中午一点十分。」音祥看向腕表。
「对不起,让你麻烦了。」明明感到非常内疚。
「朋友当假的吗?妄n祥取来凉毛巾。
「对了,音祥,电话借我一下,我得打个电话给我妈妈。」
「免了,江老师来过电话了,我骗她说昨晚我们聊到天亮才睡,你还没起床。」
「谢谢!」
「明明,你有心事?」音祥轻问她。
「我心里难过。」明明喃喃的说。
「是他?」音祥听过明明谈华翰。
「音祥,我心里好苦哇!」
「他对你,并不如你对他?」音祥追问。
摇了摇头,她不愿多说。
「是不是他有老婆了?或是——」音祥拉长声音。
「都不是,音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告诉你,不是。」明明痛苦的将脸埋入手掌心。
「没有被欺负最好,其它—切事都可以慢慢恢复。」
「音祥,这几天我住你这里,好吗?」明明无助的眼神看著好朋友。
「可以,我还巴不得有人同居呢!」
「我实在怕孤独。」明明十分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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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音祥家寄住的那段时间里,她照样每天与母亲通电话,母亲学校已开学,明明从母亲口中知道爸爸对於母亲回台南的难舍,所幸,台北和台南间,飞机只要三十分钟,还算方便了,对於父母的恩爱,明明感到十分欣慰,而每天地仍强装一副平静的脸庞出门上班。
这一天收工後,在长廊尽头楼梯口看到华翰与金咏薇从前门弯入,虽然戴著墨镜,明明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她迅速闪入对面电梯,由地下停车场走出去。走在路上,她忘了坐公车,只是心乱如麻的走著。也好,徐华翰,你够彻底、也够狠了!说什么想念,说什么折磨,原来仍敌不过女色!罢了,从此自己可以死了这条心。可是,自己为什么这么痛苦呢?
她怨叹自己:「明明啊明明!你上辈子负了人家什么?为什么现在会受此折磨呢?」泪流满面的她,漫无目的的在大街小巷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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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同事一同步出地方法院大门,在停车场分手,华翰不愿回去那孤寂的住处,他郁闷的只想找人倾吐一番自己的心事。来到自强住处,他开门入内,自强尚未回来,他疲累的脱下外衣,把自己抛上床,但是他睡不著。
自从那晚从国宾饭店回来以後,他一直处在失眠与精神恍惚的状态中,这辈子活到三十二岁,第一次他觉得做人很痛苦,被江明明否决一事对他打击很大,情场常胜军的他,首次被否定的痛苦,吞嚿著他每一寸的心。昨天藉送咏薇到电视台之便,来到她工作的楼层,她已下班,那种从期待到失望的心情,让他顿觉整个世界在他面前垮了……
半睡半醒的模糊间,仿佛听到自强进门,但是他全身虚软无力,他太累了,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醒来时已夜晚十—时半,自强在他自己房内看新闻的电视声音,隐约可闻,他起身冲澡,然後换上自强的衣裤,走出卧房。
「饿不饿?」自强在厨房忙著。
「有什么吃的?」华翰可有可无的问。
「来碗绿豆汤,要不要?」
「好,冰不冰?」华翰自己开冰箱取绿豆汤。
连暍三碗绿豆汤後,舒一口气。「好过瘾!」
「说老实话,江明明是不是就是那个她?」
「如果你是要问缠在我心中的魔鬼,那么我告诉你,是她!」
「你那一次喝醉酒也是因为她?」
「是。」
「那这次又是怎么了?」
「她拒绝我。」华翰喃喃道。
「哦?堂堂大台北市最有价值的男人被拒绝了?」自强夸张的怪叫。
瞪堂哥一眼,华翰迳自诉说:「因为我告诉她,自己曾想要放弃她,自己尚没有把握能给她什么责任。我是坦白地对她,我是怕伤害到她,你知道吗,老哥?」
自强很严肃的看向华翰,他知道这—次华翰是来真的。
「我真的在乎她,我不希望拿以前和别的女人相处的态度对待她。谁知她却愤怒的骂我自私,骂我只懂女色,不懂责任!」
「老弟,依我看,你陷进去了,只是你下意识里不敢承认自己已臣服於她罢了。而她显然也在乎你,只是她亦害怕你会把她当做你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般地交往,所以嘛,依我看,你们两个都陷进感情的泥沼里了。」
华翰看向自强,自强朝他点一下头。
「嗯!就是这样。」
华翰此时的心情豁然开朗,原来明明并没有骂错,她是该生气,自己过去是怕被束缚,是怕从此就要负责任!
「我真混蛋!看我把她伤得多重!」
「解铃还需系铃人。」
「过几天我要去香港洽公,这个案子偏偏又卡在这个时候,让我公、私都烦透了。」
「其实,大家都冶静一下也好,你们应该是互相爱著彼此的,这个时候最好两个人都静下来思考分析一下自己的感情。依我之见,你也不必急於现在去找她。」
「看来只有这样了。」华翰无奈的说。
「很高兴你能为一个你心仪的女孩而改变自己。
「老哥,谢谢你了。我该走了,该回去整理一些要带去香港的文件。」
「好,那就不再留你了。再见喽,等你的好消息。」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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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中午,明明回到父兄住处,因为妈妈上午从台南回来。
中午,爸爸和哥哥都有应酬,只有妈妈和明明在家用餐,佣人殷勤的服侍她们母女。母女都欣慰於长峰的用心,她们对下人也相当和气。餐毕,到爸妈的起居室休息,江柔趁母女聚会之便,把藏在心里一个多星期的话问女儿。
「明明,你和华翰还好吧?」
「还好。」刹那间,明明一脸的阴霾,回答得也不由衷。
「这个年头,能互相知心,且没有因为任何利害关系而能在一起的异性朋友不多了。在爸爸和妈妈那时就不多,更何况是现在!因此,妈妈希望你把握难得的知心朋友。」
「……」明明无语。
「华翰在知道你是爸爸的女儿之前已对你用情很深,这一点妈妈绝对看得出来。」
「但是,他是台北市单身贵族里的花蝴蝶!」
「正常的男人都—样,何况像华翰那样,学识、家世、外表、事业都那么突出的男人,即使他不主动,女人也会主动找他。」妈妈劝慰她。
「但是,我还是觉得没有安全感,总觉得随时可能要提防他风流。甚至有可能他只是把我看成他那些众女朋友中,稍稍重要一点的朋友而已。」明明嘟起嘴巴。
「我的看法和你不同。但是即使只是稍稍重要一点点,那也比别人强,是不是?其他的都要靠你自己去把握了。」
「谁比别人强?」长蜂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外。
「爸爸。」明明冲到门边,抱住父亲。
「女儿,应该是女儿比别人强。对不对,柔柔?」长峰宠爱的拍拍她脸颊。
「爸,你喝酒了。」不待父母进—步交谈,明明迳自责怪父亲。
「只喝一小杯。明明啊,你管起爸爸来了!」长峰溺爱的点了点她的鼻头,而明明却撒娇的亲了亲父亲的脸颊。
「明明,爸爸才回来,让爸爸休息一下。」
「是!还不是妈妈要和爸爸亲热,藉口赶我走!每次都这样!明明啊明明,你是讨人厌的小鬼。」向父母扮个鬼脸,溜入自己的房间,留下满脸欢喜的父母——
「柔柔,辛苦你了。」长峰拉著太大的手往卧室行去。
「还好,台南到台北飞机时间不长,你的司机李先生满客气的。」江柔感激丈夫的周到,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柔,要不要一起洗个澡?」
「不害臊!给孩子们知道了,多难为情!」
「他们看不到的!再说,孩子们都大了,才没有心思管老爸老妈的事呢!」
「对了,文治怎么没有回来?」
「他告诉我他有事,好像约会去了。」
「谁家的女儿,你知道吗?你这做爸爸的,好像无所谓儿子有没有女朋友似的!」江柔抱怨丈夫。
「孩子有孩子们的天地,我们最好少管,不过听继霞说文治约会的对象是徐傍青先生的女儿,叫徐华娟。如果真是她,那孩子不错,徐家孩子个个都很有教养,而且徐家夫妇家教好,家庭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