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的唤你一声『应夫人』。」
「住口!我家少爷岂会娶这不知羞耻的女子为妻。」一道身影平空飞身而下,他正是应府的总管应中天。
「我道是谁,原来是应总管,失敬失敬!」佟大海躬身道。
「哼!」应中天冷哼一声,径自转向应禁慕道:「少爷,老夫人听说你在迎亲途中结识了一名低下女子,心急之余要属下前来一探究竟,想不到──」
「不用说了!我与她毫无瓜葛,你回去请娘放心,再过几日我便可抵达孟府,定会将孟姑娘带回。」应禁慕沉声道。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毁损了我的名誉,就想与我撇清关系。想都别想,我可是嫁定你了,你别赖帐!」开玩笑,好不容易找了个靠山,怎能轻易放人。
「好个无耻的姑娘,你别再紧缠着我家少爷,少爷即将要娶名门山庄庄主孟云飞的掌上明珠为妻,你别妄想了。」应中天不屑的道。
「好啊!原来你早与那什么狗屁庄主的女儿有染。我们还没成亲,你就想纳妾,我……我不要活了。」装也要装像点,干脆闹他个惊天动地,怎么样也不能平白便宜了别的女人。虽然看这臭木头不怎么顺眼,但百坏总有一用,况且这一用又是大大的有用,怎么也不能让别人先用了去。
孟欣嫱主意既定,便寻死寻活假意要去撞树,心想应该会有人拦着她才是,于是她头一低便往大树撞去。哪知居然没人拦她,就这么让她撞得头昏眼花的,早知道就不要使这么大的力。
「姑娘,你还好吧?」佟二海上前低身询问。
「我──」她快痛死了!
佟二海伸手及时捂住她的嘴,以防她又大声乱叫。他倾身附耳说:「姑娘,你就假装一撞不起,想那应大侠也不可能就这么放着你不管。」
孟欣嫱明白他的意思,立即全身乏力的瘫在地上呻吟,一副痛苦难当的模样。
「应大侠,这位姑娘好像撞得不轻。」佟二海朝女娃儿眨着眼,假意道。
应禁慕一脸不耐的走上前,见孟欣嫱头上确实肿了个大包,此刻好像失去意识的倒在地上,一股未曾有过的心疼自心底升起,他倏地低身将她抱起,飞身离去。
「少爷,你不能忘了老夫人的交代……」应中天焦急的大叫。
「放心,十日后我定将孟姑娘带回府,你请娘安心等候。」树林中早已不见应禁慕的身影,却传来他清晰有力的声音。
空峒二老心下一惊,想不到应禁慕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如今又贵为武林盟主,若再得「烽玉昭」,放眼江湖有谁是他的对手。
「空峒二老,别妄想找个低下女子就想阻止少爷迎娶孟姑娘,以取得烽玉昭,少爷不会轻易中你们的圈套的。」应中天心想那低下女子一定是空峒二老所派来的。
「哼!应总管,你此言差矣,我们与方才那位姑娘素昧平生,你可别胡说。」
「是不是你们自己心里有数。我警告你们,别试图破坏少爷和孟姑娘的婚事,否则我应中天不会放过你们的。」说完,立即纵身离去。
「好狂妄的小子。」佟二海怒道。
「当然狂妄,他虽是应府的总管,却也曾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鬼面杀手,要不是应老爷失踪前有恩于他,他又怎会委身于应府为仆。」佟大海说道。这应中天武功高强,日后定是他们兄弟夺取烽玉昭的一大阻碍。
第二章
「你该醒了,别再装了。」应禁慕突然出声。
他抱着孟欣嫱连夜赶路,找到了一家客栈,将她安置在床上。
这丫头还真能装,他抱着她狂奔了一夜,她倒舒服的在他怀里睡大觉。
孟欣嫱这才不好意思的睁开眼。「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他真精明,她还以为自己装得天衣无缝,心里正兀自暗喜呢。
「哼!就凭这点小伎俩也想瞒骗我。」他冷声道。
「既然知道我是装的,为什么你还……」她期期艾艾的道。
应禁慕皱起眉。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见她倒地呻吟便一时心软,现在才懊恼自己的莽撞。这下要摆脱她,怕是更麻烦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见他皱眉不语,孟欣嫱好奇的问。
「等你休息够了就离开,我还有事不能奉陪。」还是早早打发她走好。
「喂!说来说去你就是要去找你那相好。」她嘟着嘴不悦的说。
应禁慕转过头去懒得理她。
孟欣嫱见状,更觉一股气直往头上冒。「你难道没听过『一代没好妻,三代没好子』,可见这妻子是多么的重要,你怎么可以和那个没人要、丑得不象话,而且一点妇德都没有的什么狗屁庄的庄主女儿成亲。你这么做误了自己一生不打紧,还拖累了后代子孙,简直是大大的不孝,你对得起你的列祖列宗吗?」她又开始胡言乱语。
「你见过孟姑娘吗?否则你怎么知道她缺乏妇德,又丑得不象话?」应禁慕好笑的看着她。这姑娘愈来愈有趣了。
「我虽然没见过她,但我知道要人家盯着去娶的姑娘定是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我劝你最好别赶着去娶那什么孟姑娘,搞不好她还是个麻子呢!不过她还有一点好,就是跟我同姓。我看这样吧,你不如娶我,我色艺双全,又同样姓孟,也不嫌你是个木头,你就别再想她了,免得将来后悔。」为了日后能在江湖上逞威风,她极力推荐自己。
「哦!你倒说说看你是如何的色艺双全?」应禁慕双手环胸,瞅着她直想发笑。想不到他居然捡了个宝!
「首先说起我的美色,可不是我自夸,我是眼媚鼻翘,嘴朱耳聪,天生的美人胚子,这可是有目共睹的,相信不用我多言,你也看得分明。」她脸不红气不喘的自我吹嘘。
「是吗?」他打量了她一番。美人胚子她是构不上边的,不过倒还有几分俏丽,尤其是那双大眼十分灵活有神。
「当然是,我的美色在山上可是无人可匹敌的。」她得意洋洋。
「哦?敢问那山上有几户人家?」
「有……有……一户。」就是她和老爹这么一户,她有些尴尬。
「一户!」应禁慕忍不住大笑出声。真有她的!她是第一个能让他控制不住情绪的人。
看他笑得张狂,一点面子也不留给她,孟欣嫱不满的说:「喂,你别再笑了,一户又怎么样,真正的绝世美人通常都是隐居在深山,难免也有蒙尘的时候。」
「我明白了。」他发挥所有的自制力忍住笑意。
「明白就好,再来就得说说我过人的才能。我是无所不通、无所不能,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在武学上的造诣可说是小有成就,平日我当然是不轻易示人,因为高手总要留一、两手,所以你千万别教我现场耍两招,万一教你偷学了去,那就不叫独门绝学了。况且我才在江湖闯几日就小有名气,日后名声恐怕会更响亮。唉!想想我还真是文武兼备,你不娶我要娶谁呀!」她大言不惭的说。
应禁慕再也忍不住了,扶着桌子狂笑不已,娶她也许真要比娶孟庄主的千金有趣多了,要不是这段婚姻非成不可,他还真会好好考虑,因为她总能教他卸下盟主的面具、高手的包袱,令他不禁想再逗逗她。
「如果真是这样,在下配你只有自惭形秽的份,怎敢奢望能得姑娘青睐?」
糟了!吹过头了,他铁定自卑得认为自己配不上她,她得赶紧安抚他一下,免得真把他给吓跑了。
「不不不,有道是『瓜无滚圆,人无十全』,我也不是十全十美,你不用太自卑,将来我们若是成亲了,我绝对不会锋芒太露让你难堪的。」
「我不会娶你的,你不用再多费口舌了。」应禁慕已恢复漠然的神态。他意识到自己放纵了太多的情绪,他有太多的责任要负,容不得他纵情。
「什么话?!我说了一堆,你居然还是执意要娶那个丑女。」这人也太善变了,方才还跟她有说有笑的,这会儿又冷得要死。
「没错。」他得尽快摆脱她,赶去名门山庄迎娶孟家千金。
「你见过那什么孟姑娘的?」难不成那位孟姑娘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美女?
「没见过。」
「那你干嘛非她不娶?!还是她家财万贯,你必须娶她以解家困?」肯定是这样的,她就知道这男人没骨气,还说什么迎娶,八成是去入赘。
「荒谬!」想他应家富甲天下,他又贵为武林盟主,此话分明是在侮辱他。
「看你的样子也不像。那你为什么放着眼前的美女不娶,非娶她不可?」
「这不用你管。」应禁慕不想再跟她耗下去。
「好!走就走,谁希罕你,哼!」孟欣嫱也火了。好说歹劝他还是非娶那姓孟的,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害她费了那么多唇舌,说得好像自己是没人要似的,非巴着他不可。哼!天下男人又不是全死光了,要不是看在他顶着武林盟主的头衔,她才懒得理他。
她气冲冲的下床打算离去,以表明是她不要他的。
「慢着。」应禁慕出声唤住她。
哈!她就知道没人抗拒得了她的魅力,瞧这木头不是打算求她了吗?
「还有什么事?」她故意装得一脸不耐。
「这银两是我上回给你的,别忘了带走。」他将一包不轻的银两丢给她。
孟欣嫱接住银两,一肚子火直往上窜,这家伙真是欺人太甚,不娶她就算了,还用银两打发她。她一气之下将银两丢还给他,「我不希罕!」说完就冲了出去。
应禁慕看着手中的银两,竟不觉有些担心。她身无分文,又性喜托大,此去不知又会闯出什么祸事来。
「喂,木头,你那位孟姑娘叫什么名字?」孟欣嫱转了一圈又绕回来问道,心想改天定要去瞧瞧这木头究竟娶了个什么样的庸脂俗粉。
应禁慕微征一楞后,才说:「我也不知道。」说起来他并无心娶那位孟姑娘,要不是事关烽玉昭,他又怎会去迎娶一位从未见过面的姑娘,所以当娘要他到名门山庄迎娶孟姑娘回府时,他连对方的闺名都懒得问。
「不知道?不想说就算了。」她光火的对他做个鬼脸,转身一溜烟跑开。
望着孟欣嫱离去的背影,应禁慕心中突然有些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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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山庄
「什么?孟姑娘失踪了!」应禁慕甫至名门山庄便得知孟姑娘已于半个月前失踪,他大吃一惊,莫非有人捷足先登,先将孟姑娘绑走,好阻止应孟两家联姻?
「是啊!贤婿,老夫对不起你。」孟云飞感到十分愧疚。
「别这么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回孟姑娘。」应禁慕沉声道。
「是啊,禁慕说得对,咱们得赶紧找到欣嫱这疯丫头,否则她不知道又要闯出多少祸。」贺照圭担心的说。
乍闻未婚妻的闺名,应禁慕心头一惊,连忙问:「前辈,你方才说孟姑娘的闺名是?」不会这么巧吧!
「那丫头闺名叫欣嫱。咦,你不是早知道了吗?」贺照圭疑惑的问。
「呃……是啊,我只是想再确定一次。」应禁慕有些心虚的回答。想不到那丫头居然就是他的未婚妻,但看她的言行举止根本不像是出自名门的闺秀,倒像个江湖小无赖,也许只是碰巧同名同姓罢了。「不知两位前辈可否描述一下孟姑娘的长相,也好方便在下寻找。」
「这个……说来惭愧,老夫生下这个女儿十七年了,但为掩人耳目,至今父女还未曾相见。老夫不配为人父,还是由贺老来描述吧,因为欣嫱可以说是由他一手带大的。」孟云飞惭愧的摇头。
「庄主,你千万别这么说,你会如此做也是迫不得已的,说来说去全是为了保护那丫头。」贺照圭安慰道。
「别再说了,是老夫没有能力,才会落得父女相见不相识的悲哀。」孟云飞忍不住老泪纵横。他对不起欣嫱,从没尽过一天做爹的责任,更对不起欣嫱的娘,要不是他的无能,她又怎会正值青春年华便香消玉殒,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唉,一切都是命啊!」贺照圭想起往事也不禁落泪。
「两位前辈莫再自责,眼前还是先找到孟姑娘要紧。」他见两老径自沉浸于悲伤愧疚中,不得不出声提醒。他急于得知孟姑娘和那丫头是否为同一人。
孟云飞抹去泪水,「禁慕说得对,咱们净说些于事无补的话,反而耽误了寻找欣嫱的时间。贺老,你就快对禁慕描述一下欣嫱的长相、身形,也好方便他寻回欣嫱。」
「好。欣嫱长得俏丽,尤其那对大眼十分灵活,这儿有幅画像原本是预备托人带给你的,现在你人既然已经到了,正好当面交给你。」贺照圭将一卷画轴交给应禁慕。
应禁慕展开画像后吃惊不已,果然是她!这下糟了,他与她分开至今也有两日了,她身无分文如何度日?当初真不该狠心放她一人离去。
贺照圭见他神情有异,小心的探问:「禁慕,你可是对欣嫱的长相不满意?」不然怎会一见到画像便皱眉头,一脸懊悔的模样。
应禁慕一听连忙解释:「前辈误会了,是在下一见这画像便知日前已见过孟姑娘了。」
「什么?你见过欣嫱?!什么时候?为何不将她带回?」贺照圭闻言,吃惊的嚷道。
「在下当时并不知道她便是孟庄主的千金,所以……」应禁慕感到心虚,谁教他出府时连孟姑娘的闺名都懒得问,否则怎会造成这种阴错阳差。
「你确定你所见到的人便是欣嫱?」孟云飞也急着问。
「我确定。」错不了,她的样子与这画像确实是同一人,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这两日来不知折磨他多少回。
「你知道她上哪去了吗?」贺照圭焦急的问。疯丫头这回偷溜下山一定如脱缰野马,若无人制着她点,她铁定玩疯了,而若让人得知她的身分就糟了,得赶紧找到她不可。
「我……不知道。」应禁慕更懊悔了,当初也没问她欲往何处,只怕现在要找到她得多费些工夫了。
「这要如何是好?」孟云飞急坏了。
「两位前辈先别急,在下会尽全力找到孟姑娘的。不过我有一个疑问……」
「贤婿有话不妨直说。」
「孟姑娘为何会离开名门山庄?」
「这……」孟云飞看向贺照圭。
贺照圭有些汗颜的说:「实在是因为老夫教导无方,将那疯丫头宠坏了。半个月前她趁我下山与庄主会面时,不顾我平日的警告,也随后偷溜下山。总归一句话,她贪玩成性,有时连老夫也拿她没办法,日后你娶了她,还望能多加包涵,多教着她点,千万别教她给爬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