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之……”
“离这里远一点,我不想看见你。”
“介之,我好想你,一直在找你!”
因为距离很近,所以她听得见美人的说话声,可是她仍在心底一再强调:这不是我爱偷听,是你们讲话太大声了。
耿介之狠狠的甩开神田丽子的手,冷淡的说:“神田丽子,不要再对我卖弄你的演技,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季筱双终于知道那个美女叫神田丽子,可是她怀疑自己看错,他眼中竟闪过了恨意,即使他总是不怎么把她这个邻居放在眼里,但是他看她的眼神也还不至于带有恨,可是她现在却很清楚的看见他眼中的恨。
“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介之……”
任凭神田丽子苦苦哀求,耿介之还是铁了心把她赶走。就在转头间,他看见站在树后的季筱双。
“你躲在那里干么?偷听?你到底想干么?”他两步上前,揪起季筱双的手愤怒的质问。
有片刻的时间,季筱双被他的怒火吓住,但只需一下子她就回过神了。
“你凶什么凶?这是大马路,我不能站在这里吗?我偷听?你以为我爱听啊?拜托!要怪就要怪你们自己讲话太大声,经过这里的任何人都听得见你们如雷贯耳的叫嚣!”她连珠炮似的反击回去。
对!她说的都对,这是大庭广众之下,他没权利质问她,往常他也不至于这样失态,要不是神田丽子突然出现,他也不会忘记场合。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笑话,开餐厅就是给人吃饭的,我朋友请我到这里吃饭,可是我事先可不知道你在这里,请不要想太多!”
为了在他面前争得一点面子,越过自己内心的恐惧,季筱双迈开大步走进潘朵拉的大门。
第五章
耿介之的生活足以用忙碌两字来形容,所以一忙完,他只想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倒头就睡。但是忙了一整天回到家,却在夜色中看见不想看见的人,耿介之的火气再度冒了上来。
“你又来做什么?”
“白天你在工作我没法和你多谈,现在可以给我点时间吗?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神田丽子幽柔的说着,完全一改办公室内SM女王的形象,变得温柔婉约得好像掐得出水来。
过去的神田丽子是如此,但耿介之很清楚那是她的假面具,真实的神田丽子是个以吸男人血维生的魔女,她靠着美貌换取物质的享受,以及荣华富贵。
“我说过和你没话可说,很晚了,我要回去睡觉。”
他越过神田丽子,准备进公寓,却被她给扯住了手臂。
她苦苦央求着,“请给我一点时间向你解释,当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必了,我有眼睛可以看,我有耳朵可以听,你不要把我当傻子,也不要把我当三岁娃。”拨开她的手,他冷冷的说着,“我耿介之不是傻瓜,被骗一回不会被骗第二次。”
“我没有骗你,当时我身不由己啊!”
“身不由己?”耿介之冷哼一声,苦笑着,“要我把当时的状况描述一遍吗?我深信你的记忆应该不至于那么差,那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尤其是在订婚前夕发生那样的事情,传出去,是丑闻吧?”
“介之……”
过去他确实曾拜倒在她美丽的外貌下,但现在的他已经不可能再被她的泪眼攻势折服,“不需要再对我泪眼婆娑,那只会令我更加唾弃你而已。”
“啊——”神田丽子说不过他,索性扑上他的胸膛哭了起来。
“不要再对我演戏!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了,而且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什么?!”
抬头正巧看见探头出来看天的季筱双,他便胡乱的扯谎,“你没听错,我也说得很明白,我已经有女朋友,就是她,看见了没有?”
“不……”
“我毋需骗你。”
“我不相信。”
“你凭什么不相信?”
神田丽子得意的笑说:“凭你餐厅的名字,我就可以断定,你从来没有把我忘记。”
潘朵拉,她的英文名字,也是潘朵拉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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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名字让耿介之掉进了记忆的洪河。
他一直都不能苟同父亲的经营方针,豪华的奢侈只属于上流人士,美食是属于有钱人的,而平民百姓没有资格享受美食,这一直是他那自认为伟大的父亲的人生观。
中山集团所经营的国际饭店是世界数一数二的,可是外界也很清楚中山集团唯一继承人的他,和他的父亲两人的理念并不相同。
他一直认为,美味就是要让所有人都可以享受得到,让世界人屈指道好,那是身为厨师的一个荣幸,而吃饭是不能分等级的,豪华太过于狭隘,平价才是大同。
所以他一直拒绝继承家族集团,为的是有朝一日可以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你和你母亲一样的不知好歹,不肯嫁入豪宅,让你成了我最大的笑柄!”
“笑柄?你竟然说我是笑柄?”哪个父亲会这样说自己的儿子?除非那个儿子非常的十恶不赦,但他不是。
“她说我世侩而不肯入中山家,却让我唯一的儿子变成私生子,想到这一点我就气!”
“人死为大,我不许你说我母亲坏话!”
“难道你不气?你该姓中山,这个姓氏可以让你昂首阔步。”
“我姓耿。”
“我不容许你继续姓耿,你母亲死了,你必须继承我中山家的事业,我要你正式认祖归宗改姓中山。”
“我不会答应的。”姓氏是他的母亲给他的,他不想忘记和母亲相依为命的那些日子。
“不管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你都不要忘记自己是中山家的后代,周末我会办个宴会,把你姓氏变更为中山的好消息昭告天下。”
总是如此的我行我素,不管他的感受和想法,这只是益发让他想到和母亲相依为命的那些日子。
他的母亲是个温柔的女人,带着他离开日本之后,就一直在欧洲靠着经营中国餐馆来养活他。他可以说是从小在厨房长大的,在母亲的厨房看着她做中国料理,后来在父亲的饭店看着大牌厨师做高级料理。
可是真正让他吃到温馨的,只有母亲的料理。所以从他开始握刀那天起,就处处和他父亲唱反调,大学那年甚至不惜和父亲反目,独自飞往第三故乡欧洲学习料理。
“若非你的人传真说你病危,我并不想回来,你安排的宴会我不会出席的。”
顿时间他有受骗的感觉,就像过去父亲用温情诱拐他上飞机,害得他从此见不到最爱的母亲。他常常有受骗的感觉。
当夜,豪华的宴会依然照常举行,他却一个人躲在天台上看星星。
“我可以加入你的观星行列吗?”
就在他专注的看着天上的某颗星星时,他的身后突然响起一个优柔的女声,当他转头看见对方的时候,第一眼就被她如星的黑眸给吸引住了。
看见她,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宙斯创造的第一个女人——潘朵拉。
她身材高姚、美丽出众,看着她会忍下住将她和完美画上等号。
在他不发一语时,她眨着她的明眸,无辜的问:“我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只是我以为看见从天而降的女神。”
“你说的该不是我吧?如果是,我真的会感到受宠若惊。”
“我说的正好是你。”
“唉!”
“为什么叹气?”见她叹息,耿介之有些纳闷。
“我最怕人家说我是红颜,因为自古红颜多薄命。”她幽幽的回道。
“别想太多,上天不可能妒尽天下红颜。”
“谢谢你的金玉良言,我叫潘朵拉,你呢?”
“我不是亚当。”他笑苦握上她伸过来的柔荑,顽皮了一下才又接口说:“耿介之。”
“耿先生是来参加宴会的吗?”
“嗯。”
“因为太闷了跑到这里来?”她走向天台边缘,看着底下的人潮鼎沸,“我实在不喜欢宴会,太吵杂、太虚伪。”
“那又为何参加?”
“因为我不参加,我的父亲就会失业,这年头是经济泡沫时代,任何的成功都可以随时变成海市蜃楼。”
看她说得无可奈何,耿介之忍不住对她多了一丝疼惜。
“但也有好事啊!”他忍不住安抚她。
“好事?例如?”
“如果你不来,我们就不会相遇。”
他的话换得潘朵拉一个笑,也换得他们往后的甜蜜恩爱和冲突。
过去的丑陋令耿介之不想去回想,他强迫自己回到现实。
“你走吧,我和你已经无话可说了。”
狠狠的甩开紧抓住她的手,耿介之不留情面的转身,关上公寓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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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终于停了,季筱双探着头看外面,看见耿介之一个人走出电梯,她忙开口询问,“刚是你在楼下和人吵架?没事吧?”
“承蒙关注,一点事情都没有。”神田丽子的出现让他整个思绪都乱了,现在他可没闲情逸致和她斗法。
“喂!你太冷淡了吧?好歹我们是邻居,我是关心你耶!”碰了一鼻子灰,季筱双忍不住抱怨。
这女人转性了不成?不然怎么突然对他这么关心?
“若我记得没错的话,我们两个是八字犯冲,从你搬来开始,我们没有一天处得好过,你突然对我这么关心,有什么目的?”
他的语气和态度令人不舒服,季筱双没好气的说:“你以为你是王永庆的儿子啊?我好意关心,你说我别有目的,你有什么好让我图的?就一家餐厅的老板?你省省吧!我季筱双的钱多到可以开十家餐厅,有必要图你那点钱吗?”
“钱很多?”耿介之突然想起她的职业,所以反而转身走向她这边,“我倒是忘记了,你的收入应该不错。”
虽然最近他都靠耳塞帮助睡眠,可是他仍隐约可以听见季筱双这边传出的淫荡叫声,她每晚都叫着不同男人的名字,胃口也实在太好了。
“你干么?”怕他报复自己老是把垃圾丢在门口让他处理,季筱双节节后退。
“为什么老是把自己打扮得迈里迈遢?”他动手扯下她头上的必胜头巾,万分不解的问:“不是肃杀就是必胜,这就是你的噱头吗?”
在婚宴上看见她确实令他有惊艳的感觉,一个女人打扮前和打扮后真的可以说是天壤之别,谁也想不到现在这个看起来没有女人味的女人,摇身一变会变成风情万种的美女。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早知道他会发神经,她就不那么鸡婆去敦亲睦邻了,“闪开点!”
她已经很久没和男人这样靠近过了,或者可以说,她和男人从来没有这样靠近过,即使是那个忘恩负义的男人,她也没让他这样靠近过。
“离我远一点!”
“你应该很习惯和男人这样靠近才对的,不是吗?”
习惯?“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比我更清楚,不过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女人,我是男人,我们可以各取所需。”
“等等……”
“没什么好等的。”耿介之轻易的把她推向墙面,将她困在两臂之间,然后再她准备抗议之前,用吻阻止了她多余的话。
突如其来的冲击吓得季筱双瞪大了双眼,男人特写的脸和狂风暴雨似的吻,让她的血液一路逆流到脑部,她无法思考,只有怔愣。
不想想起的事,想藉由另一个女人来忘记,这是耿介之一开始的用意,他认为季筱双本来就是个靠肉体赚取所需的女人,他可以不需要有任何感情上的包袱。
可是一碰触到她柔软的唇,连他的热火都被挑燃起来了。
他不特别爱搞一夜情,但是女人的身体却也不会陌生,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对这个看起来有点缺失女人味的女人起了反应。
她抓住他不断入侵的手,低喊着,“不可以摸……那里不行……”
耿介之没让她如愿,伸手将她的手反扣到身后,“没问题。”
以为他把话听进去了,可是他、他、他……这都要拜A片所赐,看多了A片,写多了A书,光用想的也知道他腿间的硬挺是怎么回事。
推开他!推开他!她在自己的脑袋中不断的告诉自己要推开他。
可是他的身体好像铜墙铁壁,而身体莫名的热浪又让她感觉到浑身无力,想推开他,比登天还难哪!
“别这样……求求你……”
每天咬着笔杆写着入骨对白,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碰上。
她实在快被冲昏头了,可是潘朵拉门口那一幕,以及刚刚楼下那一幕跃进了她的脑海里,让她紧急踩住了煞车。
“你别搞错了,我不是别的女人的替代品!”终于明白他反常的因素,她绝对不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更不会认为这个长发男对她日久生情,在潘朵拉门口看见的那个美人绝对是重点所在。
这一说,耿介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无法否认,他确实有点找替代人物的消极想法,但这女人何必戳破他的伤疤?
“你有钱赚就够了,管那么多干么?难道每个上门的男人,你都要管人家的家庭幸不幸福?美不美满?”
季筱双越听越觉得奇怪,实在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有钱赚就够了?每个上门的男人?我听你在唱山歌,你哪只眼看见我这里有其他男人上门过?你说的赚钱又是啥意思?请你给我说清楚!”
“你的工作需要我做解释吗?”
“我的工作?你知道我的工作?”不会吧!她一直隐密到家的啊!“你怎么发现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每天的叫声大得像打雷,下过……”
“不过什么?麻烦你说清楚。”
“每天和不同的男人上床,会有感觉吗?”
终于听出端倪,却让季筱双的脸马上涨成了猪肝色,“你……把我当成……你竟然把我当成妓女?!”
搞不懂,她干么那么激动?
“既然是那个行业,又何必怕被人知道……”
没让他有机会把话说完,季筱双狠狠的赏了他一巴掌。
错愕之余,耿介之忙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继续行凶,“你为什么打我?如果你觉得我刚摸了你占你便宜,我可以付款……”
她使尽了吃奶的力气把他推出自己的公寓,在甩上门前对他诅咒,“耿介之,你去死!耿介之,我诅咒你下地狱!”
被推出门外甚至被诅咒的耿介之到现在还是不太明白,她为什么突然翻脸像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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