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要这个孩子,就是不能!海晴!求妳,算我求妳好不好?我不能生下这个孩子!」说完徐曼华的眼泪又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总要有个理由啊!告诉我为什么?是什么原因呢?曼华,你不要哭了嘛!」说着海晴递给她一迭面纸。
徐曼华接过面纸擤了擤鼻涕,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泪水。
「我跟乔煜已经完了,彻彻底底的完了!那么你说我还要这个孩子做什么?我还留着他做什么?我……我不要!我不要在这种情况之下为人母,再说他跟着我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你们之间是怎么回事?前些日子不是还好端端的呢?为什么……」
「他……他根本就不是真心诚意的对我!他根本……根本从没有爱过我!」徐曼华一想起乔煜又是满脸的泪水。
「这话怎么说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都给弄胡涂了。」海晴可是听得一头雾水。
「还记得冯明吗?」徐曼华看见海晴点了一下头令于是继续说着,「他死了!车祸死了!而乔煜是他的好朋友,所以他……他根本是为了复仇而来的,你懂吗?他不爱我,他根本就从没有爱过我!所以你说,这孩子我还能留吗?我该留吗?」
「怎么会这样呢?」
「事情就是如此!所以这也是我坚持不要这孩子的原因。」
海晴试着为那无辜的小生命做最后的努力,「他还不知道吗?如果他知道你有了他的孩子的话,那么情况是不是……」
「你不许告诉他!」徐曼华截断她的话,坚决地说着,「他不会知道这件事的,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难道……难道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你说呢?如果今天换成你是我,还能指望事情有什么转圜吗?」徐曼华惨然一笑说。
海晴默然了,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这样的,她原本还为了眼前这位好友的感情能安定下来而欣喜着,可是谁知道……谁知道竟是人算不如天算呢?望着徐曼华那张苍白得不能再苍白的脸,海晴不自觉地心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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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飞下了班便随即赶往海晴住的地方,他来探视徐曼华,顺便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海晴一见是他便悄悄地把他推出房门,并且轻轻地把房门带上。
「她还好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乔飞关心的问着。
海晴皱着眉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她怀孕了!」
「是吗?」
乔飞一听是喜事嘛!这么说哥哥要当爸爸了!他暗自惊喜着,心里还盘算着:如果奶奶有了这个曾孙可忙,或许就不会这么在意他了!
「多大了?孩子的爸爸知道吗?」他问。
「两个多月了,可是这个小生命能不能保得住,就得全看孩子的父亲肯不肯要他了!」
乔飞给搞胡涂了,他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你的意思是……」
「唉!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得这么复杂的!我……干脆这样吧!我全都说给你听。」海晴便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讲清楚。
「就是这样啰!你看这是不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如果单纯只是两人之间协议分手那还好,可是问题是这还牵扯着乔煜并非真心的爱着她,他是为了报复而接近曼华的,所以我看他们的这段恋情势必要结束的!」
「可是孩子呢?孩子是无辜的!」他紧张的说。
「此时此刻你要她顾及孩子,可能吗?不过我已经约了乔煜,我想大家还是面对面的把话说清楚比较好。」
「什么?!」乔飞从椅子上惊跳了起来,「你说你约了乔煜?现在!凌晨三点?」
「是啊!」海晴弄不懂他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这种事当然要尽快的解决才行嘛!更何况他是孩子的父亲,于情于理都应该知会他一声,是不是?」一
「那.....」
乔飞本想借故离去,可是他话都还没说出口,便听见门铃响的声音,只见海晴应声去开门。
完了!什么都完了!这次真的是劫数难逃了!乔蓦心想。
在海晴打开铁门时,乔飞一见来人果真是乔煜,他的一张俊脸倏地变得难看至极。
「你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攸关一个生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你指的是曼华,那么恐怕要让你失望,我对她……」
乔煜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眼前的这个人吓了一大跳,许久许久,他才回过神来,用力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没错啊!是小飞,是小飞呢!
他惊喜的跑向前去,激动地握着乔飞的手喊着,「小飞,是你!真的是你!我没有认错人吧!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呢?你这些日子都到哪里去了呢?」
一连串的问号,让站在一旁的海晴听得是一头雾水,她走向前去不解地问:「你们……你们认识是不是?」
见乔飞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她继而一想:阿乔!小飞?乔--飞,乔煜?!这么说……这么说他们俩是……是兄弟?!
海晴当场楞住了,她简直不敢相信,她怎能相信呢?她试着说服自己这不过是自己的猜测罢了,根本……根本就不可能的!
「海晴!我希望你能听我好好地把话说完,我……」
乔煜兴奋的心情,让他丝毫没有察觉眼前的这两个人有什么异样,仍自顾着说:「你不知道这段时间可把奶奶给急坏了!还有啊!更惨的是关阿姨,她……」
关阿姨?!乔煜说的是表姊吧!这么说阿乔真是那个把乔家弄得鸡飞狗跳的二公子啰!一想到此,她愤恨地望着乔飞,那眼神尽是不谅解,还有更多的恨意。
乔飞一接触到她的眼神,心底就马上凉了一半,可是他仍旧不放弃地说着,「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气,气我为什么从不对你坦白自己的身分,我是想说,可是……」
「我不怪你!是我自己的疏失,我应该早做这方面的联想的!我更应该深信所谓的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是我的错!所以乔先生,我不会怪罪于你的!不会的。」海晴语气平静地说。
「海晴!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如果你生气,可以大声的骂我,甚至……甚至哭出来也好,我请你不要这样子对待你自己,可以吗?」
海晴听完他说的话,反而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声听在乔飞的耳里,是那么的悲凉和凄楚。
「乔先生,你也未免太抬举你自己了吧!我为什么要哭呢?我高兴都还来不及了呢!竟然可以跟乔氏企业的人攀上一些关系,就凭这点我就应该要笑了,不是吗?」
「海晴……」
乔飞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海晴却下逐客令了,「你请回吧!我跟乔煜还有正事要谈呢!所以……」
乔煜一听哪里肯放他走,他心急的说:「不行!你不能再走了,走!跟我回家去,我相信家里的人看见你一定会欣喜若狂的!」
乔飞是想留下来,可是在一旁的海晴却坚持着说:「让他先回去吧!如果你放心不下,我可以把他现在居住的地址留给你,这总行了吧!」
看样子不走是不行的了,乔飞转身跟他哥哥说:「你放心!我不会再失踪了!」说完,他拿出纸笔,写下他的住址递给了乔煜,表示他所言不差,然后转身便要离去,临走前,他又回过身子跟海晴说:「帮我问候一下曼华,还有我们之间的事……」
不等他说完,海晴便用手把耳朵捂了起来,拒绝往下听。
乔飞一脸无奈,只能怅然的离去。
第九章
跟乔飞想的一样,当天早上乔煜就上门来找他了,当门铃叮咚作响时,乔飞马上应声而出,他示意着站在门外的哥哥要他下楼说话免得吵到了还在睡觉的小赖。
「先说你的事吧!我看这回你的麻烦可不小啰!」乔飞故意开玩笑地说着,藉此缓和一下彼此的情绪。
「我看你的事情也不小,不是吗?看来想要求得于海晴的谅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啰!」乔煜也不甘示弱地反击着。
「她跟你说了些什么了吗?她说我什么事了呢?」乔飞紧张的问着。
看他那副紧张的样子,乔煜不禁摇着头,「我看你这次是沦陷定了,而且根据我的判断,要想光复是件相当困难的事啰!」
「哥!你就别卖关子了,海晴究竟跟你说了些什度呢?」
「她呀!什么都没说,从头到尾就是跟我讲徐曼华的事。」乔煜据实以告。
「哦!」乔飞的表情明显地写着「失望」两字,「对了,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听说她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关于这点……」
「既然你也知道了,那么也应该清楚我跟她的一些恩恩怨怨了,对不对?」
乔飞点了点头,试着帮徐曼华的忙,「不管她之前的行为如何,也不管你和冯明之间的交情如何,不管怎么说,她都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的亲骨肉,所以……」
「所以一切就应该要改观了吗?」乔煜气愤的说,「孩子是个意外!我也没有想到她没有做避孕措施,所以对于孩子我只能说声抱歉,如果要我奉子成婚,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这么说你是真的从没有喜欢过徐曼华了?」
乔煜心底知道,其实也不全然如此,只是,他不能承认,他打心底厌恶自己竟然会喜欢上把挚友给害惨的女人。
「是的!我从没有动心过,我只是为达目的……」
「你不要骗我了,哥!从你刚刚的眼神我可以确定你已爱上她了,所以才会这么一声不响地打退堂鼓,是不是?」
「小飞!」
「承认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吗?」乔飞不放松地说:「再说你的朋友也一定不会要你当一名正义使者的!」
「好吧!就算我承认自己是喜欢上她,可是经过这件事之后,你还认为我们适合在一起吗?还能够心无芥蒂,一点疙瘩都没有吗?」
「就算有疙瘩又会如何呢?世界上哪一份感情不是这么千疮百孔的,为什么要这么吹毛求疵呢?」
「换成是你,你会如何呢?难道真能把朋友之情摆在一边吗?」
乔飞长吁了一口气,「逝者已矣,来者可追!我相信你那位挚友会谅解的!」
「别光说我的事了!」乔煜急着想知道这两个多月来的时间乔飞究竟是怎么过的,「难道你一直就在这家PUB里工作吗?」
乔飞颔首示意,「我不赞成爸爸的决定,可是又没有发言权,所以……」
「所以你就离家出走了?那也不必跟家里画清界线吧!你知道吗?如果你再不露脸,爸爸就要登报找人了。」
「我知道。」
「知道?怎么可能……」
「是关秘书跟我说的,我原以为会是她来揭发我的秘密,可是没想到……」乔飞笑着说。
「半途杀出我这个程咬金是不是?」乔煜开玩笑地说着,「现在如果要你回去,我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等你把感情的事搞定了再回来吧!」
提到感情,乔飞便想起海晴,这下子他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她,面对两人之间的感情了。
****
乔飞照着上班时间来到店门口,可是没想到铁门上竟贴着斗大的四个字:
今日公休
他看着门上的字条,心里也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必须见海晴一面,当面把话说清楚才行啊!
于是,他连忙骑上摩托车,往海晴家的方向骑着,他一面骑一面想着:她会开门让他进屋吗?更何况现在又加上哥哥和徐曼华的事也是这样的牵扯不清,她还会见他吗?还会吗?一想到此,他倏地把车子停了下来,把车头一转又骑回宿舍去。
他决定不亲自去找海晴了,一方面他怕徒然往返,另一方面让他更害怕的是--她的当面拒绝,因为这样的打击会让他承受不了,所以他决定写一封信给她。
回到宿舍,他拿起纸笔踌躇了许久,终于写着:
海睛:
我想此刻的你一定还在气头上,一定还不能谅解为什么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跟你说实话而憎恨不已,是不是?但无论如何,我都要请你耐心也把这封信看完,因为这对我、对你真的是相当重要的。
综观整件事情,如果说只是因为我不曾坦白自己的身分就认定我是蓄 意欺瞒你的话,那么对我来说是不是不够客观,甚至不够公平呢?
打从一开始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我的真实身分,那是因为我怕得不到那份工作;而耶对于当时身无分文的我来说,你的录不录用,对我而言真的是非常重要!
然而令人料想不到的是,我们的关系竟会从主雇之谊而演变成情侣之情!这是我根本料想不到的事,而更令我痛苦的是,多少次我想开口坦白的告诉你,却无奈于感情进展得愈浓烈就愈不能、也无法让我有勇气开口!我不是没有挣扎过,可是愈是挣扎,心底的恐惧感就愈强烈,我怕,我真的害怕会因此而失去你!
在认识你之前,我一个人在旧金山住了好几年,虽然那里也有许多的中国朋友,可是我仍感觉到一股落寞感,尤其是在感情这方面!朋友常笑我说:我的感情世界只能用徒步的,根本就跟不上这个潮流,这个爱情速食的时代。
我原以为自己的爱情世界是不会有人进来了,可是没想到一回到台湾遇见了你,你竟可以打开这道已紧紧上了锁的心扉!让我的痴心只为你一人。
跟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欺瞒不过是想自私的保有这段恋情,如此而巳!但如果……如果这个理由仍旧得不到你的谅解,那么我也无话可说。
当你看见这封信时,我已经回家了,因为我必须要回去,所以请你原谅我的必须。
海睛!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无论你是不是愿意重新接受我,我想都必须让你了解一件事,那就是--我爱你!
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无悔接受的,因为在我的脑海里,已经深深地刻画下了妹的倩影,而且此生今世我都不会忘记你的.....
乔飞
*****
已经一个星期过去了,可是海晴依然没有给乔飞任何的回音,乔飞的心情是每天由希望到失望,也由于等待的落空,希望的幻灭,所以他的眉头一天比一天更紧紧的深锁着。
乔老太太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孙子看得可紧了,她深怕哪一天他又突发奇想演出「跷家记」,所以她对他的一言一行就特别的注意,也因此他的闷闷不乐并没有逃过她那双睿智的双眼。
「小飞啊!」她轻轻地走到他身后问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无法解决 说出来嘛!看看奶奶能不能帮你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