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好一点了吗?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我打算今天聚会完去看看她老人家。还有,我母亲让我带了些人参鸡汤--”
“我妈已经好很多了,代我谢谢刘伯母的好意。下次不要再麻烦她了,这样我们会过意不去的。”他的话还未讲完,就被她打断。她不想让过多的关心,打乱她的生活步调。
“哦--那--”刘浩恩显得有些尴尬。
“我先去祈祷了。”她说完人也往前面走去。
“哦--好,你请--”刘浩恩有些气馁。
半小时后,安骐儿却悄悄地从人群中退了出来。
望着庄严肃穆的教堂最后一眼后,她再次默祷--
天父啊!我需要勇气与智慧与一个危险的男人共处三天三夜,请让我能够--全身而退!阿门。
奇怪的是,蓝渥特那张邪冶的脸庞,竟在此时再次霸住她的思路!
唉!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干扰她的理智了?
踏着沉重的步伐,她决绝地走出教堂,一道刺目的阳光,就这么照进她的晶瞳,那双肿果然闪着墨绿的光芒。
那是她父亲的遗传--一双墨绿色的眸子。
而这时,刘浩恩又追了出来,“小安,这--人参鸡汤。”他讨好地看着她。
她睇了睇那提袋,久久没有接下手,因为她不想接受这份情与这份恩。
“拜托,不要拒绝。”他竟哀求道。
这一幕适巧落入刚停下轿车的男人眼中。
他不悦地挑着双眉,看着这出凤求凰的戏码,却在心底低声叨念--
不要接受!不要接受!
而安骐儿则面无表情地看着刘浩恩,“我今天下午不进医院,待会儿唱诗班不是要练唱吗?你就邀大伙一同享用吧。”她淡淡地回绝他,也为他找了台阶下。
提在空中的手,终于颓丧的放了下来,“那你--多保重。”
“你也一样。”话落,她转身就走。
而轿车上的男人却咧唇笑了。
他也不知道当安骐儿拒绝那个大男孩时,他高兴个什么劲儿?总之,他的心情突然变得很愉快。
手一挥,司机便将轿车精准地停在安骁儿的面前,他按下车窗,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上车吧!“她先是一怔,继而强挤出一抹笑容,钻进车内。
他却笑了。
女人和他在一起都是她们讨他欢喜,而她--却勉强施舍一丝笑容给他?!
有趣!的确是一种新的经验。
他倒不介意品尝不一样的经历。
第三章
宽敞的车内空间,让安骐儿终于领悟到有钱人的好处!
身为蓝渥特的向导,她理应讲些什么话作为一天旅程的开始,却发现坐在他的身边竟然说不出半句话来。
倒是他先发言:”和情人暂别舍不得吗?“
”你--在说什么?“她也是一怔。头一转过去却迎上一张不怀好意的笑脸,她不禁有些恼怒?就是你听到的啊!”他仿佛存心和她过不去,也许他从没有尝过这种“第二顺位”的滋味,一时之间有些不平衡。
“你--真无聊。”她叹了口气,不知该拿什么话回堵他。
“我就是无聊,才会找你带我看一看这块土地,谁知却看见一出恩爱情侣暂别的戏码,有点内疚自己破坏了别人的幸福。”他语带轻松地说着,心底却有些些自己也弄不懂的激动。
“停车!”她突然动怒。
“后悔了?”他也是一惊。这小妮子的火气倒是挺大的!
“后悔了。”她答得爽快。
“那你得将头期款还给我,外加三分利。”他说得轻松,其实根本不想让她有反悔的机会。
“你--你是吸血鬼啊!”她的声音高亢了起来。
“哈!形容的真有趣。这是我头一次听过的批评。”他不怒反倒大笑。
“你--你真的--有问题!”骂他,他还笑得出来。
“我是有问题,所以才会找一个易怒又阴阳怪气的导游,陪我在这花不香、鸟不语的地方观光;才会以为三万美金可以聘请到一个敬业又有责任感的向导!结果事实证明,我真的有很大的问题。”他笑讽着戏说心中的不满。
“你--”她突然哑口无言。
他绝不是一般的公子哥!不是!
一般的公子哥在挥洒大把钞票时,只会故作风雅地奴役为他服务的人;而他--明明对这块土地一点兴趣也没有,但却愿意以时间换取对它的了解,也给她这个算不上敬业的导游,一个赚钱的机会!
她--太不敬业了。
她在大学主修饭店管理,饭店管理的第一信条便是--以顾客的需求为首要。显然,她忘了自己的本分!
“我很抱歉。从此刻起,我希望我们能放弃成见,不谈过去,不言未来,只说现在。我期望作一个称职的向导,让你对台湾这块土地有更深入的认识。也许,它真的如你所见的,某些城市花不香、鸟不语,但还是有些被遗忘的角落,值得你回味。”她伸出右手,试图尽释前嫌。
他真诚地笑了。
“我接受你的提议,也希望这块土地与这里的人,能让我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一洗我从西方媒体所听闻的种种坏印象;也盼望你能向我证明,它并非如西方媒体所说的,是个‘贪婪之岛’。”
不知为何,在潜意识里他总认话父亲的故乡,不应该像西方媒体所描述的那般紊乱不堪。
说话的同时,他大方地回握住她的小手,心头却有些讶异……握着它,他竟不打算放开。
同时,他就这么望进她的眼瞳中……
“你的眼睛是墨绿色的?!”他喃喃道。
“你的眼睛是水蓝色的。”她不回答他的问题,却直点出他的相同处。
他又笑了。“你很聪明,也很顽固。”
“多谢褒奖与批评。”她已经摸出他说话的模式,大多时候喜用反讽的方式,若是不能适应他的说辞,不免被他气得半死。既然未来的三天他们必须共同生活,实在没有必要浪费在口舌之争上。“哈--”有意思,易于动怒与心平气和两种矛盾的表现,竟然可以同时在这个女孩身上发生。
“我想安排你去台东看看山水,再泡个天然温泉。”她将心中思量一夜的决定告诉他。
“客随主便。但愿你的选择能带来完全不一样的宝岛之旅。”他笑说。
“我尽力。现在就请你的司机将车子开往台北松山机场,我们往台东出发。”她开始发号施令。他仅是笑着瞄了司机一眼,车子便往机场开去。
接着,他们没有再说半句话。
平稳的车速,轻柔的音乐,令一夜未眠的安显儿渐渐阖上双眼……
蓝渥特非常惊讶,她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睡着了;就这么倚着车窗,静静地缩在角落里睡着了--连睡着时的姿势,也是这种“防备”外力入侵的模样。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事,让她的自卫心如此强烈?
他一向对女人不多花心思,也不想了解她们的背景、想法,只用一套讨好女人的步骤收买她们。
那用金钱营造出来的浪漫,让许多女人无法抗拒,所以,他也就乐得验收成果,坐享美人在抱的滋味。但也许是因为得来太容易,她们也就显得可有可无。
没料到世事多变化,现在他竟然丢下他的工作,和一个对他言不听计不从、又有主见的女孩共乘一辆车,共度一趟旅程。
他突然苦笑。原来也有他不能掌控的事!
这时松山机场已到,安醮儿却仍然沉睡,司机借着后视镜看着蓝渥特,请示现在该怎么做。
而他却出奇地以唇形低语:“继续绕。”
司机不可思议地挑了下眉,旋即点了点头。
他担任蓝握特的司机兼保镖已有五年了,很少见到蓝渥特会为哪一个女人延误行程的;而那个靠在车窗睡觉的小女人,却让他破例了。
他承认这个年轻女孩,的确有别于总裁身边的女人,她像朵带刺的玫瑰!不知总裁发现了吗?
蓝渥特就这么任车子在台北市一直兜圈子,而他的眼光却一眨也不眨地,放在安骐儿有着黑眼圈的脸蛋上。
她是个美丽又有个性的女孩!
而她独特孤傲的个性,也为她美丽的容颜增添神秘的色彩!
从过眼而逝的街道,他渐渐的发现,以前对台湾的成见,似乎正在一点点的改变。
因为他看见街道上有好心的人扶助老人过马路,他也瞧见车辆让手牵儿女的母女先行通过。
当然更因为--在这拥挤的环境中,孕育出一个吸引他目光的女孩!起码现在,她吸引他的目光。
他举起手准备拨开她额前的发丝,却突然听见她的梦呓,“不要--不要--”
她梦到什么了?为什么这么惊慌?
就在他准备摇醒她时,她再次沉睡,只是更缩近窗边,仿佛在那里找到更安全的角落。
见状,他的心再次紧缩!
他突然好想了解她的过去!
谁管他们的协议--不谈过去,不言未来,只说现在--他才是主导者,游戏规则应由他订!
两个小时过了,他们的车子还在台北街头毫无目的地绕着,而她仍旧在沉睡。
他悄悄弯下身子靠近她,而且在她的发稍上留下一吻!
为什么这么做呢?他也不知道。
而她并未被他惊醒,反而睡得更沉,连嘴角都浮现隐隐的笑容。
他望着她那难得的笑容,安慰地笑了。
他从不知道一个女人的笑容,能够令他动容--她却不经意地挑动了!
她究竟是从哪里跑出来的精灵?他困惑极了……
中午时分,安骐儿终于幽幽转醒?
“我--我睡了多久?”赧红的脸,写满了歉疚。
“不久,两个多小时而已。”他环胸看着她,没有半点责怪之意。
“啊--那台东--”她低声惊叫。
“取消吧,向导。”他笑着调侃她,“现在由我来安排行程。”
“真--对不起。”嫣红仍满那张青春的容颜。
“我接受。现在,我们先去祭一下五脏庙,然后回饭店做个精油SPA,接着再到山上打个野味,最后返回饭店的夜总会跳三贴舞。”他一口气说完他利用她睡着时,请人调查的“好去处”。
“什么?”山上打野味?三贴舞?他……他说得真轻松。
“你听见了不是吗?若听得不详细,我不介意再复述一遍。”他那双蓝眼眨着不正经的光芒。
“你确定自己是第一次来台北?”这么老练的建议,真不像是对这个城市完全陌生的样子。
“如假包换。”
“但是你怎么--”
“这么清楚台北的去处与门道?”他代她答话。
“嗯。”她点了点头。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说得轻松自在。
她却低低地轻喟。这就是有钱的好处--无所不能。
他知道这话刺激了她,但却无意将它收回,因为这是事实。他从不掩饰自己有钱的事实,那太矫情,认识他的女人都知道,而他也乐得让她们“供奉”,然后各取所需,银货两讫,互不相欠!他绝不让女人影响他的生活。
安骐儿知道像蓝渥特这种钻石级的人,是很难理解在卑微环境成长的她的想法,自然不能勉强他顺着自己的思路。
她勉强地挤了抹笑容,“你的建议,我原则上都附议。只有三贴舞,我拒绝。”
“哈--”他朗笑出声,这个妮子是自命清高,还是洁身自爱?他想探一探她的底!
“很好笑吗?”她有些微怒。
他仍旧挂着笑容,却缓缓地按下他们与司机间的隔音玻璃。
“你--你要做什么?!她心惊地往后靠去。
”现在问这个问题会不会太晚了?“他邪气地又笑了笑。
”你--“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望着她惊惶不安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
他什么时候需要这么”吓“一个女人?
男欢女爱本是件差事,如今他的一个”小动作“,却让她惊惶失色,他真的有些气馁!
他的魅力减低了吗?还是这个女人的逻辑特别不同?
在气馁的同时,他不禁又觉得好笑!
她却在他那抹自嘲的笑容中,找回一丝的理智。
她不该面露惊慌的,于是她敛下失措,冷冷地说?有什么话司机不宜听?”
闻言,他对她的表现打了个高分!
她很聪明,也很机智。他对她的兴趣似乎又提高了些。
“男人和女人的私密话,洛基是不需要听的。”他瞄了司机一眼。
“我们之间也只是主雇关系。”她连忙拉开距离。
“不尽然。因为你是女人,而我是男人,所以--”
“没有假设性的所以。因为,我们的‘约定’--是不谈情感的。”她试图使自己的声音冰冷而理性。
“哈!小丫头,你大概不晓得真正的男女关系吧!”他已大胆假设她--没有经验。
“谁是小丫头?!”她有些不服气。
“那么就证明自己是个女人啊?他开始下饵。
”怎么证明?“话落,她就有些后悔。这种话题充满挑逗与陷阱。
”哈--“他笑得更得意了,一个前倾,就吻上她的唇。
”嗯--“她惊惶得不知所措,挥舞在空中的柔美,毫不费力地被他制伏在胸前。
他也从这个清新甜美的吻中知道--
在男女关系中,她是个道道地地的生手!
他有些得意。因为,她截至目前只属于过他!那是一种男人独享的骄傲!
再说,她青涩的滋味,真的很甜美,让他想一尝再尝!
就在他一个失神时,她抽身而出,右手毫不留情地刮下--
”你这个无赖!“她涨红着脸大骂,却没有听见清脆的巴掌声。
因为,他已机警地抓住她震怒的玉臂,且不动声色地望着她,似乎要探进她的内心深处……
她的炽怒与他的冷邪,形成一种诡魅的氛围,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终于,她收回目光,瞥着窗外,不发一语。
他却在久久之后才轻声说:”我可以用一万美金买你现在在想什么吗?“
安骐儿一听,已灭了的怒火又袭上心头,侧过脸,冷怒道:”你总是喜欢以钱砸人吗?“
他又是一惊。
他是喜欢用钱解决问题,只是--从未这么用心地用钱去买一个女人的想法!
她是第一个人!但他不想宠坏她!他才是老板,她得照他的游戏规则!
突然,他又邪肆地笑了,”我喜欢用钱解决事,这样省事多了,而且不麻烦。“
”你--“她的胸口不住地起伏。
”你愿将这里的东西卖给我吗?“
”不卖!“她怒极攻心地说。
”三万美金?“他又下馆。
三万美金?这个男人疯了!难道有钱人都是这么挥霍的?
她突然好感慨!
”还不能出售?“他挑衅地又问。
”十万美金。“她故意说了个天价。
”成交。“他居然面不改色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