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是葡萄酒代理商,奕农的父亲是我父亲的好友,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对葡萄酒十分着迷,奕农也是,”凌瑜乔的表情露出些许满足。
“所以我觉得你们很相配。”索琐接口。
“奕农却不这么认为。” “会的,只要把你们之间的心结打开就成了。”
“昨晚……他要你却不要我,这不就代表了一切?”说到这件事,免不了令人沮丧万分。
提及昨晚,索琐略红了脸,她觉得自己不该有那样放荡的行径。
眼泪又挂上凌瑜乔的脸。“老天真不公平。”
索琐同意,老天真不公平,瑜乔爱樊奕农;樊奕农却娶了自己,要是清算起来,”好处像全让她给占了。
“可惜,我在这个家里没有影响力,个然我很想替你抱不平。”
“你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奕农是你的丈夫,谁都想独占奕农一个人,你却希望和我分享他的爱情?”凌瑜乔没见过这么笨的女人。
“樊奕农不是我会爱上的典型,”她想起了人件化。开朗的班杰明。比较起来,班杰明温暖多了,不似樊奕农的犀利。冷酷与粗野。
这话颇具杀伤力,走近两人的樊奕农己完全听见。
“这么快,你们已经是朋友了?”
两人回首,表情各异。一个是心虚地酡红一脸胜,另一个则一脸渴慕。
“你先进屋里去,我有事要跟瑜乔谈。”他面无表情地朝索琐说。
毫无反抗立场的索琐,只得逆来顺受地离开。
“她很听你的话。”凌瑜乔温柔的说。
樊奕农扬起嘴角,挑起眉不以为然地道:“人有许多面。”
“你要赶我走,是吗?”
“本来我是这么打算,但现在,我决定尊重你自己的意愿。”樊奕农对于妻子刚刚所说不爱他的话,相当不悦。
“为什么改变主意?”她迷蒙的双眸仍有泪珠。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她走到他身边拍手抚了抚他冷峻的脸部轮廓。“她长得很像我,你是为了惩罚我所以娶她来气我是不是?”
他甩开她的手。“你们两个人并不相像。”愈是相处,他愈不觉得她们有相似之处,只除了她们都是女人。
“她很好,可是并不适合你。”她改以一只手抚摸他的胸膛。
他同样将她甩开。
“她并不爱你,而我爱你。”
“很快这个情况就会完全改变。”他会想办法让索琐爱上他,对他死心塌地。
持续眷恋她的身体会是一个很不错的方法,女人很容易因为这个原因而爱上一个男人,他想着。
“她对葡萄酒的事一无所知,你们没有共同的话题。”在这一部分,凌瑜乔有绝对的优势。 “我要的并不是葡萄园的监工。”
“她对你的事业一点帮助也没有。”起码她与葡萄酒有很深的渊源。
他缓缓的微笑。“我什么时候需要女人的帮助来着?我唯一需要女人的地方,你很清楚在哪里。”
“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会无缘无故被踢出了这盘棋局?”三年了,她仍然莫名其妙。
他咒骂了一声:“你最好不要再提这件事。”
她吓了一跳,“请你告诉我,”
“我说不要再提这件事,我是认真的。”他怒吼,然后大步离去。
第五章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
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夜。
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晏几道 临江仙
一日用完早餐后,樊奕农突然对索琐说:“今天早上我有点空闲的时间,可以带你到葡萄园逛逛。”
索琐有点意外。“我可以自己四处走走,如果你有事要忙。不用特地陪我,”
一旁的樊奕晴嘴张成O字型,“小琐嫂嫂,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呢!大哥从来不做葡萄园导游的,今天特地为你破例,干脆我今天也请假一天。跟你们一道去。”
“奕晴,你最近请假的次数已经多得不像话,你是要被扣半个月的零用钱,还是乖乖去上课?”樊奕农抹了抹嘴角,冷冷的问。
“又要扣我零用钱了。方岱南既不是你老婆也不是你妹妹,一个月却拿一万元美金的生活费,天理何在?”不服气的樊奕晴嘟着嘴埋怨。
“奕晴!”樊奕禾马上开口。
樊奕农的脸色转冷,语气且硬地间:“你听谁说的?”
“方岱南亲口告诉我的。”
“她说我一个月给她一万美金的生活费?”
“是呀,我觉得你对外人好大方,对自己妹妹好小气。一个月一千块美金根本不够用。”
“你再说一句,我连一千块美金也要打折扣。”樊实农斥责道,“还不快去上课!”
樊奕晴几乎是用跑的离开樊奕农发怒的视线之外。
索琐心里暗暗吃惊,一千块美金等于新台市三万元,一个大学生一个月的零用钱竟是她努力工作。兼差也未必有的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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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琐换上工作服、穿上胶鞋,戴上草帽,随着樊奕农来到葡萄园,园里的工人并未因樊奕农的到来而中断手中的工作,只是简单的以点头的动作打招呼。
索琐小心翼翼地躲在樊奕农身后。
“不要害羞,他们知道你是我的新娘子。”樊奕农握住她的手,以少见的温柔声音鼓励她。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葡萄藤。”令她大开眼界。
“我父亲在因缘际会之下买了这块土地,开始栽种葡萄,巧合的是葡萄喜欢多石子、较贫瘠的土壤,过于肥沃、丰饶的土壤一般来说反而不容易产出好品质的葡萄。”
“难怪这里有许多小的鹅卵石和颗粒状像鱼卵的泥灰土和石灰岩。”索琐蹲下身子捞起一小块鹅卵石在手中把玩。
“这块土地除了洒过一些葡萄酒糟之外,没有用过任何化学制的肥料。”
“为什么每棵葡萄树上的葡萄都只剩下五、六串?”她好奇的问。
“这也是因为要制造出高品质的葡萄酒所做的设想,好让水分和阳光平均分配到每一串葡萄。”
索琐站起身摘下草帽,微风吹拂过她耳鬓的青丝,风里带着淡淡的葡萄香味。曾经她以为看到的葡萄花,原来是早已结实累累的葡萄。
“我可不可以帮忙采葡萄?”至少有点事可以忙。
“最好不要。”他淡淡的拒绝,在这里工作的工人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男性,他可不会笨到把妻子丢到狼群里。
索现难掩失望,但她知道多说无益。
“我带你到酒厂参观。”两人动身前往酒厂。
酒厂的面积大到让索琐眼睛一亮,制酒的木桶更是多得数不清。
这时,樊奕禾走了过来。“今年的薄酒来品质比往年更稳定,更清新顺口。”
“多亏你建议不要用传统的二氧化碳浸泡法,改以整串葡萄下去发酵。”樊奕农对他的提议表示赞同。
“明年我会提高薄酒来新酒的产量。”
“今年供应亚洲过年用的白酒和红酒产量够不够?”樊奕农随口问,他一向十分倚重樊奕禾,知道由他所负责的酒厂不会有任何问题。
“很正常,完全在预定范围之内。”
樊奕农颔首。“琴心也来帮忙了?我看见她的车子停在酒厂的停车坪里。”
樊奕禾朝办公室叫了一声,一名妙龄女子立刻应声推门而出朝三人方向走来。
“奕农哥。”是一名很可爱的女孩。
“她是我的新婚妻子。”樊奕农推了索琐一下,让她站在众人之前。
“小琐嫂嫂,我听奕未说过。”
“她叫琴心,孟琴心,和奕禾是小学同学,大学毕业后来美国念研究所,去年和奕禾订了婚,随时准备成为樊家的一员。”
索琐扯开一朵薄笑回应孟琴心的友善。
“你好漂亮。”孟琴心也看出来她与瑜乔外貌上的相似。
索琐不好意思的垂首。“我算不上漂亮,只能算还过得去罢了。”
“大哥,你让小琐嫂嫂在这里待着,有琴心陪着她,不会无聊。”樊奕禾提议。
“也好,我正要去;日金山一趟。” 当然是忙生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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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习惯了吧?”孟琴心问。
索琐微笑。“还不太习惯。”
盂琴心以果汁机榨了一杯柳澄汁递给索琐,自己再榨一杯奇异果汁喝,“过一阵子你会融入得更好。”
“我不知道奕禾订婚了。”
“樊家人行事一向低调,就像你嫁给奕农哥的事,我也是到昨天才知道。”
“我的情况……很不一样。”索琐幽幽他说。
“我知道。我认识他们家的人超过二十年,有些事情看在眼里却不能说什么,也管不着。”盂琴心谅解的说。
“你真是个体贴的人,”孟琴心成了索琐来美国后少数可以谈心的朋友。
“奕禾说了一些你的事,起初奕农哥娶你全凭一张照片,我还有点担心;现在见了你的面,才放下心中的大石头。”
“许多人都说我很幸运。”
“你自己觉得呢?不论别人怎么想。怎么以为,都比不过你自己的感受来得重要。”每个人在乎的东西并不相同。
索琐沉思半晌,“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很幸运,奕农这个人并不好相处,常让人有捉摸不定的感觉。” 她说的是实话,也不怕琴心会认为她不识好歹。
“奕农哥确实让人比较有距离感,再加上他的话一向不多,许多事做了或没做都不喜欢解释,所以日子一久大家都觉得奕农哥很严肃、不苟言笑,甚至望而生畏。”她自己也有这种感觉,也是经过奕禾解释后,她才有不同的看法。
“他和凌小姐……”
“瑜乔和我是研究所的同学,奕农哥和瑜乔要好的时候,我等于是旁观者。”孟琴心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你知道奕农为什么和瑜乔分手吗?”
孟琴心目光边注视着萤幕边说:“我想是和瑜乔拿掉孩子有很大的关系,我记得三年前瑜乔自己买药想要私下堕胎,结果差点没了命。奕农哥那次气炸了,之后瑜乔就搬出葡萄园,然后就成为现在的局面。”
“可是没有道理不可挽回啊!”
盂琴心叹一口气,支起手掌托着下颚。“这也是大家不明白的地方,我们猜不透奕农哥的心思,大家都认为事情不至于此。”
“班先生和奕农是好朋友?”索琐淡淡的问。
“嗯!你已经见过杰明了?他是个万人迷,我猜你一定也会喜欢像他那样的人吧?”
索琐有一丝让人看穿的尴尬。
孟琴心看她…用民,“不要不好意思,我说过杰明是万人迷,又才华洋溢,是女人们喜欢的典型。当然,奕农哥那种型的男人也拥有不少爱戴者,甚至在某些社交圈奕农哥受欢迎的程度还超越杰明呢!”
那种盛况对索琐而言很难想像。
“你不信?”孟琴心问。
索琐噤声不语。
“以后你会知道自己嫁了个一等一的好丈夫。”
“你很欣赏奕农?”
“嗯!奕农哥很专情,一次只与一个女人来往,瑜乔之后有个方岱南……你知道吗?”孟琴心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说大多了。
索琐微笑点头,“几乎每一个和我谈起凌小姐的人都会想到方小姐。”
孟琴心闻窗,朗声大笑。“真糟糕,本以为这是个秘密,没想到你已经被二手资料包围了。”
“不要紧,一个条件这么好的男人,基本上是很难全然清心寡欲的,不管在生理上或心理上,”
孟琴心暗惊一下,研究的眼光专注在索琐身上。“你的谈吐不像奕禾对你的出身所做的描述。”
“他们把我形容成臭水沟的老鼠,我也不会惊讶,”索琐调侃道。
“不是的,你千万不要误会,也不要自贬,奕禾只是告诉我,你之前的工作是在奥地利一家酒馆里当服务生,他没有看轻你的意思。”孟琴心急切的解释。
“我已经习惯了。”
“不!你不能习惯,你是奕农哥的妻子,在这里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有些事还需要你下决定。发号施令。”
“我……我没那么大的本事。”索琐绞着手,嗫嚅地道。
“你有,你一定有,你只是缺少磨练罢了。”
“我只是一个长得有点像凌瑜乔的可怜虫,笨手笨脚的。”
“胡说,我和奕禾很看好你,你可不能让我们失望。而且,你现在的身分是樊太太,有的时候你必须拿出魄力来捍卫你的所有权。”
索琐微皱起眉,“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很简单,要求奕农哥遵行一夫一妻制,你让瑜乔住进葡萄庄园,我认为不妥,有引狼人室的危险。”
“凌小姐很可怜。”
“瑜乔是我的同学,‘可怜’两个字与她永远不可能画上等号,她全身上下都用不到可怜二字来形容她,你再这样泛滥你的同情心,将来一定会后悔。”
“我想我做不来争风吃醋的泼妇。”她对樊奕农并没有那么强烈的爱恋。
“你不会吃醋?”孟琴心狐疑地瞧着她。
“不曾有过那样的情绪。”这是否是一种病态?
孟琴心向她解释,“吃醋很好玩的,可以发酵夫妻之情。男女之爱,有的时候还很过疯哩!”
索琐尚未进人那样的殿堂,自然让人有对牛弹琴的遗憾。
“算了!或许有一天你会因为莫名其妙的小事情喝下一桶醋也不一定。”孟琴心挥了挥手,放弃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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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的,你答应住在这里有点愚蠢。”班杰明对凌瑜乔开口。
两人坐在史可马斯(sCome) 义大利餐厅望着美丽的海景,话题绕着老掉牙的问题打转。
“我想离奕农近一点。”这也错了吗?
“可是事实证明,你就算和奕农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你们之间的关系还是丝毫没有进展,” 班杰明直接点出事实,有些残酷,却都该死的贴切。
“那是因为奕农最近忙得不得了,待在美国的时间并不是很多,所以我们没有很多的时间可以修补裂痕。”凌瑜乔企图辩解,她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他和索琐呢?”
“情况应该也差不多。”
“不对!怎么可能差不多,至少奕农回家后进的扒问。上的床不是你的。”
凌瑜乔神色黯然。
“你要的到底是什么?如果你连自己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好运自然也不会跟着你,”
“我要奕农娶我,”她南语。
“很不容易的任务,因为你得先让奕农和索琐离婚。”
“如果索琐也和我当年一样怀孕后私自堕胎,你想……奕农还会要这个婚姻吗?”
“她怀孕了吗?”班杰明问。
“我不确定,好几次我旁敲侧击询问过,她很害羞,不太愿意和我谈论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