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肯相信我。”他认真的说。
“那你要我怎么做呢?”柔儿的眼角又往墙边瞟过去。
“让我吻你——”白子仅的声音被柔儿的惊叫声打断。
“吻——”柔儿的惊叫声立刻被白子仅以极快的速度捂住。
白子仅也往墙边瞥了一眼,非常小声的说:“我是说,让我吻你的脸颊。”
柔儿紧绷的情绪这才稍稍放松,可是……“这样好吗?”
“放心,我不会吃了你的。”白子仅保证道。
柔儿红着脸,“那……好吧!”
白子仅暗自窃笑。他很清楚从怀聿站着那个角度看过来,他在亲吻她脸颊的动作会变得多么暖昧,那家伙一定会以为他们在亲嘴,他一定会气得七窍生烟的。
他微微的扬了扬唇角,胶着在柔儿俏脸上的眸光变得有些迷离。她真的好美,美到让人无法自制的想要占有她,但他白子仅不是那种会为了一个女人就完全丧失理智的人,他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我要吻了喔!”他做出预备动作,然后缓缓俯身朝她绷得比石头还硬的脸颊逼近,可是,他的唇还来不及碰上她的脸,就被一股强悍的力道狠狼的扯开。
“不准你碰我的女人!”怀聿高大挺拔的身影伫立在两人面前,一对喷着怒焰的眸子紧盯着白子仅,虎啸拳风直迫白子仅的眉睫。
白子仅脑袋一闪,呼!好险!猛虎发威果然不同凡响。身子往上一掠跳出亭子,端着一贯嬉皮的笑脸懒散地回道:
“在你把她赶出寒水阁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不是你的女人了。”怀聿的脸霎时僵硬铁青得简直像来自地狱的恶魔,看得他心里简直乐歪了。
白子仅得意得直想仰天大笑,他这口气在看到怀聿气得快爆炸的此刻算是痛痛快快地出!
怀聿像一头猛豹似的冲过去,那气势足以将白子仅碎尸万段,用力揪起白子仅的衣襟,龇牙咧嘴的宣示:“我虽然把她赶出寒水阁,但她依然是我的女人,永远都是,我不准你打她的主意你听见没有?”
白子仅皱着眉头挖挖耳朵。该死的,他差点就把他的耳朵吼聋了!待耳朵里的嗡嗡磬消失,他抬起脸来看他,哇塞!怀聿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是不是你的女人不是你说了算,而是看她心里怎么想?你不是说她爱的是我吗?那她怎么能算是‘你的’女人呢?”
怀聿体内的血液几乎从血管里爆了出来。他永远都学不会白子仅的伶牙俐齿,但是,他有他的想法跟做法——
他一拳挥向白子仅,好在白子仅够机敏,要不然可就又鼻青脸肿了。
一下子,暖月居的院子里拳风腿影,两人惊心动魄的展开一场激战。
柔儿不知道情势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很怕这两个男人会真的因她而决裂,很怕……怀聿会受伤,“住手,你们住手!”她揪着心大嚷,但声音天生娇柔,就是吼也不过那个样子。
白子仅一边防守着怀聿的攻击,一边回头对柔儿说:“不是我们,是他,你没瞧见是他在打我吗?”他可是只有守没有攻,但一个不小心,“哎哟!”一声惨叫,被怀聿的拳头打中左脸。
该死的,他脸上的伤才刚刚好,现在就又被打中了。他揉揉疼痛的脸,警告地说:“我警告你不要打我的脸,要不然我真的会翻脸喔!”
怀聿就是明知白子仅最宝贝他的脸所以才更要打他的脸,谁教他什么人的女人不好惹,偏偏来招惹他的,他今天不把他打成猪头——不,是不杀了他就不姓……
白子仅见怀聿的脸庞杀气腾腾,加上招式凌厉,不觉感到有些心惊。该死的,这家伙真的想宰了他?
“喂!你来真的啊?”白子仅心慌地嚷着,由于稍稍分心,因此被怀聿横腿扫倒在地。
“今天不杀你,我誓不为人。”怀聿狠狠咬着牙,如钢铁般的拳头挥出阵阵冷风。
柔儿紧张的跳脚?白子仅本来只是想出口气而已,但他大概也没想到怀聿的反应会如此激烈,现在……天啊!她如何制止可能发生的憾事?
“住手,你们别打了,快住手啊!”她大声的喊着。急得泪水扑簌簌直流。
白子仅是真的没想到怀聿会有如此激狂的反应,因此着急的想解释,但怀聿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凌厉的攻势显然的真的想置他于死地,他只要稍稍一分神就可能会丧失性命,因此更不敢掉以轻心。
这场战役显然是场硬仗,彼此皆身手矫健俐落,功夫可以说是不分上下,不过怀聿由于杀气腾腾,因此气势上直压过白子仅,但白子仅绝不可能坐以待毙,而开始展开还击,他身手轻巧,出手俐落但不狠毒,可见手下留了几分情,但怀聿并不领情,每一出手都直逼白子仅的死门,逼得他非得全力以赴、不留情面不可。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柔儿喊得嗓子都哑了,但怀聿始终不肯停手。
白子仅真的没有办法了,为了保全性命他必须使出狠招,一个“霜天飞露”巧妙隔开两人的距离,紧接着使出绝招“过河折桥”,一掌直劈怀聿胸口。
他本来以为怀聿会用“双鹊补桥”来破他的招式,谁知,当他一掌朝他胸口劈过去时,却看见怀聿脸上扬起一抹异样的微笑,心下一惊,连忙收回掌力,但由于出手太急,完全没有退步的余地,因此狠狠的打上怀聿的胸口。
一股鲜血自怀聿口中喷出,但怀聿脸上依然挂着那抹怪异得让人发毛的冷笑。
“怀聿——”白子仅与柔儿两人一同惊喊,悚步飞奔了过去。
白子仅扶住怀聿摇摇欲坠的身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怀聿原来并不是想杀他,而是存心逼他出手伤他。
“怀聿。”柔儿抱着怀聿痛哭失声,泪水没命的在脸上奔流。
怀聿微颤的手在碰上柔儿抽搐的肩膀前又垂了下来,勉强地牵动唇角,低声对白子仅道:“没有她,我活不下去……呕——”
“怀聿!”柔儿见怀聿又吐出鲜血,惊恐的大叫,泪小更像决堤般一发不可收拾。
“怀聿!”白子仅立即点住怀聿身上的穴道,按捺不住的大骂:“你这个天杀的傻瓜笨蛋兼白痴,你没有她活不下去,她没有你难道就——”白子仅接下来的话被突然出现的凌云仙子给打断了。
凌云仙子一把将柔儿从怀聿胸前拉开,指着白子仅的鼻子大骂:“你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把他伤成这样?”
柔儿在完全没有防备之下,被凌云仙子那么猛力一拉一推,身子便直往地上摔去。
“柔儿!”怀聿一惊,身子猛然朝前扑了过去,但他的动作却被凌云仙子狠狠拖住。
白子仅也大惊失色,大喊一声:“柔儿姑娘!”身子迅速往前冲,拦腰截住柔儿摔在地上的柔弱身子。
凌云仙子扶住怀事,冷冷的开口,“她有别人死心塌地的保护着,你还替她担心什么?”
凌云仙子的话无疑对怀聿是一大刺激,怀聿狠狠皱眉,气血猛冲上来,“呕——”一声,又喷出一口鲜血。
“怀聿!”柔儿又是一声惊喊,欲冲过去的身子却教凌云仙子眸中满是警告的光芒给逼了回去。
白子仅实在看不过,一反平常的嬉皮厉声喝道:“凌云仙子,你难道不觉得你这样做实在太过分了?”
“过分的是你们,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古大哥的好兄弟,可你却夺他所爱甚至还把他伤成这样;而你,你这个水性杨花、用情不专的女人,你最好离古大哥这一点,不要非得把他害死了才甘心。”
她这是话中有话,明的是说给怀聿听,暗的则是说给柔儿听的。语毕,扶着几乎软趴在她身上的怀聿就要离去。
柔儿僵在原地,一颗心痛得她几乎昏厥,梨花带泪的脸庞是那般惹人爱怜。
“你要带他去哪里?”
白子仅拦住凌云仙子。
“当然是带回我的凌云居,难道把他留在这里让你们害死?”凌云仙子盛气凌人的说。
白子仅如星般的眸子露出前所未有的寒光,意有所指地道:“会害死他的不是我们,是你。”
凌云仙子胸中的怒气几乎已经冲至喉头,却又教她用力压下,“只要你们不要逼我,他就会平安无事。”
她几乎是龇牙咧嘴的,语毕,身子往上一旋,连同怀聿一起消失。
柔儿望着怀聿与凌云仙子一起消失,僵着的身子微微一晃,便朝白子仅怀中倒了下去。
第八章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柔儿一醒来便激动万分的对白子仅又吼又打,“说什么只是要出一口气,结果呢?白子仅,我告诉你,如果怀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会找你拼命的。”她的拳头不痛不痒的落在白子仅胸前,泪眼婆娑。
“有凌云仙子在,他绝对不会有事的。”白子仅任她捶骂,满眼全是见她落泪的心疼。事实上他也很后悔自己因逞一时之快,而造成这样的局面。
“最好是这样,要不然我绝对会亲手杀了你。”她收住捶打的动作,一对水眸忿火燃烧的瞪着白子仅。
白子仅脸色暗沉,不再神采飞扬,低声说:“如果怀聿真的有什么不测,不用你动手,我也会自我了断。”他跟坏事就像亲兄弟一样,虽然怀聿外表冷若冰霜,但他们彼此都了解对方的心,那种手足之情是那般深植在心中,果然,怀聿不会宁愿伤害他自己而放过他。
怀聿……
他很抱歉,真的很抱歉,如果怀聿真有什么不测,他绝对不会独留在世的,但是……怀聿绝对不会有事的,有凌云仙子那能叫人起死回生的神医在,他就是濒临垂死边缘也会活过来的,更何况那一掌他收了足足有一半的功力,绝对打不死他的。
柔儿几乎被白子仅的话震撼得说不出诰来,一对泪已流干的眸子晶莹的闪烁着。如果怀聿真有什么不测,他也会自我了断?天啊!他说的是真的吗?他的眼里没有一丝作假。事实上她也心知肚明,白子仅压根子就没心想伤害怀聿,是怀聿逼得他非出手不可的,但是……
如果不是他想逞一时之快,事情怎么会弄到这种地步?
她很想跟他说声对不起,但一想到一切都是他为了逞一时之快而造成,她就觉得无法原谅他。
她跳下床,身子有些摇晃,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坚决的。
“你想去哪里?”白子仅拦在房门口。
“我要去凌云居看怀聿。”她喃喃的说,眼眶里的泪水在想到怀聿身上的伤时,止不住的又滑下脸庞。
“你不能去!”白子仅激动的说。
“为什么?”她再度杏眼圆睁,握起拳头——虽然她那两颗绣花拳实在伤不了人,但她却依然拿它虚张声势。
“凌云仙子有心想要霸占怀聿,她绝不可能让你见他的。”这是事实。
柔儿揪着心踉跄了一步,泪水渍堤的爬满脸颊。是啊!凌云仙子恨她恨透了,怎么可能让她见怀聿?尤其……耳边再度响起凌云仙子的警告,她……她不能置怀聿的生死于不顾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哭着奔回,整个人趴在床上痛哭失声。
白子仅压抑不住心疼的皱起眉头,脚步缓缓的靠近她,一只比女人还要来得白嫩的大手在她肩旁颤抖了许久,却始终不敢碰触她,“你放心,我有办法对付凌云仙子的。”
柔儿闻言抬眼看他,眸中闪着怨惹,“你这话我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你不要再哄我了行不行?我听腻了,不想听了。”
她以为他只是在哄她?白子仅难过的攒起眉,唇边溢出一丝苦笑。
“你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柔儿嗔了一句,伤心的又往床上趴去。
白子仅深吸一口气,勉强收起眸中那受伤的情绪。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他只想用行动来证明他不是那种会空口说白话的人。指节重重一按,毅然的转身离去。
没有人看见他此刻的表情有多晦暗,脚步有多沉重,因为他的决定将深深的影响他的一生。
“柔儿……柔……柔儿……不要离开我,柔儿……
柔儿……”
凌云仙子为怀聿擦拭脸上汗水的动作因他的呓语而怔住,清丽脱俗的脸庞顿时扭曲狰狞,气愤的将手中的毛巾抛在地上,怒目瞪视正在梦呓的怀聿嘶吼:
“柔儿、柔儿、柔儿,你连昏迷都叫着她的名字,难道她在你心目中真的这么重要?该死的王八蛋、杀千刀的,枉费我对你一往情深,你竟然这样回报我?”她控制不住激动情绪的握拳朝他胸口猛捶。
“咳……”怀聿在一阵呛咳下醒过来,双手无力的抓住凌云仙子捶得他几乎窒息的拳头,“你在干什么呀?”
凌云仙子抹怯眼角的泪,他的苏醒来让她脸上微微泛起喜悦的神采,态度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你醒来就好,我去把药端过来。”凌云仙子将桌上的药汁端到地面前来,小心翼翼地将他的上半身扶起。
怀聿轻推开她送至他唇边的药汁,“柔儿呢?我看到她跌在地上,她没事吧?”
他的话让凌云仙子脸上淡然的笑容消失殆尽,忿恨的将手上的药碗抛在地上,“匡啷!”一声,粉碎在地,而药汁自然尽数泼洒于地。
“柔儿、柔儿、柔儿?你昏迷时惦着她,醒来时也惦着她,你这么爱她干嘛还将她赶出寒水阁?”凌云仙子又跳又吼的,全身燃烧着噬人的火焰。
怀聿端起冷脸,静静地瞪视着地上的药汁跟碎片。
白子仅与柔儿亲热的画面再度浮现脑海,在他心底浇起无边疼痛。他此刻的心宛若那破碎的药碗,再也没有办法恢复原貌,但是……为什么他还是抛不开、放不下对她的感情?尽管她已经背叛了他。
凌云仙子抛下骄傲,柔柔的往他身边挨怯,多情的眼眸灼热的望着地,低声说:“忘了她吧!那种见异思迁、用情不专的女人不值得你这样对她付出的。”
怀聿痛苦的将手指埋入发中,咬牙忍住眸中的火热,天知道他的心、他的人,早就全数给了她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她的。
“古大哥。”凌云仙子用尽所有的柔情喊他,捧起他痛苦纠结的脸庞,一对如星般灿烂的眸子爱恋的在他如刀镌般、俊逸非凡的脸度上滑动,轻柔的声音轻轻回荡。
“我知道你对她付出很多的感情,更明白你所受的伤害,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呀,你再痛苦电无法改变既成的事实。”咽了口梗在喉间的唾液,续道:“忘了她吧!我相信我对你的深情一定可以治好你内心所受的创伤,只要你肯给我机会。古大哥,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