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棠没来由的感到一阵难过,她一点都不喜欢被段禹严误解,他好像把她想成那种游戏人间的浪荡女,这让她不舒服,可是她又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总之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车里突然陷入一片沉默,梅雪棠清楚听见自己的叹气声,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叹气,可是她心里有种无力感在蔓延,她不要段禹严觉得她水性杨花,别人以为她是无所谓,但她一点也不希望段禹严那么想,只是她开不了口,换做是在别的男人面前,她可以装出无辜的表情,然后说她没有那个意思,所有人都会相信她的,但是对象换成了是段禹严,她就完全使不出平日的手段来。
「我知道妳不是那样的人。」
段禹严发现自己受不了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一脸挣扎的表情便让他举旗投降了,最后他还是先开口。
「你既然知道干嘛还那么说?」她有些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害她刚刚难过了一下。
「想惹妳生气啊。」他陪着笑脸道。
「干嘛老是惹我生气?」
「小姐,这叫打情骂俏。」
「我不喜欢来这套。」梅雪棠板起俏脸,心情已经好多了,但她必须让他知道她真的不喜欢他这种行为。
「我知道,妳真的会因为我说了什么而在意吗?」
会啊,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她还是要解释清楚。
「我对于任何不实的指控都会感到气愤。」
「所以不是特别针对我?」他扬起眉,看来有些不认同。
「你为什么老是要我针对你这个人发表意见呢?」
「因为我们就两个人在一起,妳不说我要说谁?」
「我……」梅雪棠发现自己真的讲不过他,只好沉下脸说:「我饿了,你说的那家店如果太远,那我要买速食回家吃了。」
「再忍一忍嘛,现在路上塞车。」
段禹严语气平和,就像是在安抚个闹脾气的小孩,梅雪棠很想对他发作,就算是任性的吵闹也好,可是她觉得自己已经够任性了,他压根没必要忍受她这么久。
唉,一定是因为段禹严看过她最糗的一面,所以才导致她拿他没办法,换做早其他人,她根本不需要这么苦恼,因为所有人都把她当成无缺点的完美女子,她甚至不会在别人面前露出生气的表情,或是烦恼要怎么表现,可是在段禹严面前就完全不同。
「妳觉得这样不好吗?」他好像很清楚她在烦恼什么,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我觉得我们这样很好,以后就算美惠无法常常陪着妳,我也可以陪妳,妳可以在我面前发脾气,也可以像刚刚那样说话,而不用有任何的伪装,这样不是很好吗?」
「这样哪里好?你又不是美惠。」
「妳宁可用假面具来面对我吗?」
「我对所有人都是这样。」
「可是我喜欢妳现在这样。」
奇怪,听他这么说,为什么她的心跳突然跟着加快?梅雪棠不解的看着他,只见他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握着她的手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直到她说了一句:「你这样单手开车,很容易出车祸。」
段禹严这才松开她的手,然后在她后脑勺轻拍了一下,假意的瞪了她一眼,接着缓缓露出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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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认识段禹严之前,梅雪棠晚上出门的机会并不多,但打从段禹严变成她的朋友之后,她几乎都是在晚上见到他。
「又要看电影啊?」
「有新片上映。」
「我不要看恐怖片!」最近电视上强打的电影是以血腥恐怖和吓破人胆为目的的恐怖电影,她好几次在看电视时被预告片给吓到了。
「为什么?」
「我不喜欢看恐怖片。」
「妳会怕吗?」
「是啊。」她坦白承认,会怕又不丢脸,而且她是真的会怕,又何必逞强。
「我还以为这世界上没有妳会害怕的东西。」
「这算是看得起我吗?」梅雪棠握拳捶了他一记,他乖乖让她打,然后握住她的手。
「那妳想去哪里?」
「我不知道,是你约我出来的,你应该要负责想好要去哪里。」
「去我家好了。」
段禹严还握着的小手突然抽了回去,梅雪棠脸上浮现一丝紧张。
「去你家做什么?」
「练习国画。」
「我已经说过那很难,我不学了。」
「那我们可以一起看电视。」
「我家就有电视,为什么要去你家看?」
「妳一个人待在家里看电视也太凄凉了吧?」
「去你家就会比较幸福吗?」
「当然,有我陪妳难道还不幸福吗?」段禹严悄悄的和她十指相扣,一直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妳想吃什么?我们买回去吃,还是妳想看DVD,我们可以先把东西买好再回去。」
「已经很晚了,买好再去你家的话,等看完也半夜了。」果然梅雪棠的注意力被他转开,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被他紧握着,也有可能是这几天动不动就会发现自己和他手牵手,久了也就忘了要尴尬。
「没关系,反正我借住过妳家,我不介意妳偶尔在我这里过夜。」他说得很自然。
「为什么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妳想太多了,快走吧。」
都已经混了那么久,再混不出一点名堂来他就不叫段禹严。
他拉着梅雪棠的手火速的往停车处走去,他可没耐性每次约会都在人潮集中处,这样对两人的恋情哪有加温的效果呢?
等会再去租一部感人肺腑的爱情片,他就不信雪棠还会盲目到看不见自己哈她哈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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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蠢了吧!」梅雪棠一面吃着炸鸡,一面骂道。
本以为这部爱情片可以掳获佳人芳心,但此时段禹严只能一脸尴尬的跟着附和她的批评。
「女主角根本就疯了。」
「是啊……」他只想用食物塞住她的嘴,免得她再爆出更多批评。「妳要不要再吃点情人果?」
「不要。」梅雪棠拿起纸巾擦了擦手,接着喝了口可乐,然后继续发表她的意见,「如果那男人说不要她,就应该要爽快点,根本不需要跑去法国找他,为什么要去找一个已经不爱她的男人呢?这么没志气!」
「如果她不去的话就遇不到卢克了。」
这已经是段禹严第六次解释这个故事,他们看的电影叫「情定巴黎」,剧情是怕搭飞机的梅格莱恩千里迢迢飞到法国想赢回未婚夫的心,因缘际会遇上凯文克莱饰演的法国人,只是这故事的开端显然无法迎合梅雪棠的胃口,她一直执着于女主角不应该去挽回一个违背多年情感的坏男人,并且为此愤慨不已。
「可是……我没办法接受。」总归一句,梅雪棠就是气女主角试图挽回背叛她的未婚夫的举动。「你想想,都在一起那么多年了,结果他只是和某个女人有短暂的邂逅,就要抛弃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的未婚妻……这真的太过分了!」
「这只是电影。」
「反正我就是不能接受,而且看这种电影让我很生气。」她已经没心看下去了。
「这么气做什么?至少我不会那样。」
「怎么又扯上你了?」梅雪棠愣了一下,不解的看着他。
「妳还装傻啊!」段禹严真想拿遥控器狠狠敲她,看她能不能因此清醒一些。「如果妳跟我在一起,我不可能对别的女人一见钟情而丢下妳不管。」
「可是我没有要求你这样……」虽然不知为何她感到挺高兴的,可是她又没要求他得这样。
「妳的意思是说我可以见一个爱一个啰?」
「我……」梅雪棠顿了一下才佯装面无表情的说:「那是你的自由。」
「妳真的觉得我可以这样?」
「如果是在没有固定伴侣的情况下,每个人都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
「那妳觉得我现在是不是有固定的伴侣呢?」段禹严顺着她的话问道。
「我怎么知道?」她的视线飘东飘西就是不敢落在他身上,免得他的眼神会告诉她什么讯息。「你又没跟我说过,我也没问过你。」
「哦,我没告诉过妳啊?」段禹严假装突然想起。
「你有吗?」
「当然有。」
「你早就有固定伴侣了?!」梅雪棠两眼睁得大大的,像是听到了台北101大楼被飞机撞倒一样。
「是啊。」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她的语气开始往上扬。
「我以为妳知道。」他答得也很理直气壮。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这种事?」她的语音越飙越高。
「我就说妳很迟钝妳还不信,我们都在一起半个月了,妳还在装傻啊!」
梅雪棠看着他像是不懂他在说些什么,直到他将她往身上一拉,低头吻住她的唇,她的脑子里才浮出解答。
原来……他说的人是她啊!可是她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他在一起了?她甚至没有答应让他吻自己啊?
「这时候不要想东想西的好不好?」段禹严离开她的唇瞪着她说,他可以感觉得到她的不专心。
「我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她还是忍不住的想问个清楚。
这叫他怎么回答?他就是想吻她,哪里还有什么为什么?
这时,段禹严突然瞄到电视里的男女主角在葡萄园亲吻,便指了指电视。
「通常有了美好结局的时候就是会这样。」
她顺着他的手望向电视,「我们算是有好结局了吗?」
「就快要有了!现在妳可以闭嘴了吗?」
没等她回应,他再一次的吻上她的唇,决定要把她吻得昏头转向,就像他打从开始就为她着迷一样。
第九章
站在门口,手上提着一大袋从洗衣店拿回来的衣物,另一手还提着两份晚餐的男人是梅雪棠刚上任一个月的男朋友——段禹严。
「你晚了十分钟。」
「因为我还去帮妳拿衣服。」
「我说我有空会去拿嘛。」
「妳永远都不会有空。」衣服放在洗衣店里好一阵子了,她老是说会去拿,结果都没去。「还好妳有个关心妳的男朋友。」
梅雪棠侧身让他进屋,接着将门关上,嘴里嘟囔道:「我一定会去拿的,是你先去拿回来才害我没有机会表现。」
「妳啊,还是省省吧。」段禹严不敢要求她能做得多好,不过至少屋子里干净整洁多了,地上也不见任何一件被丢弃的衣物,这已经让他很欣慰了。
「这么瞧不起我干嘛又要跟我在一起……」梅雪棠嘟着嘴坐在地板上,拉过一张小桌子当餐桌用。
「因为妳需要人照顾。」段禹严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坐到她身边的地板上,倾身吻住她的唇。
「你会把我要洗的衣服带回去吗?」当这个吻结束后,梅雪棠睁开眼睁小心的问道。
既然男朋友家有洗衣机,她就不用花钱把衣服送洗,也不用自己动手洗衣服了。
「我会顺便把妳也带回去。」
「我昨晚已经在那里过夜了。」
「今天再跟我回去有什么不好?」
「你就成天只想把我带回家啊?」
「没错。」他甚至想把雪棠藏在家里,免得她在公司里被一大堆男人觊觎。
「这里才是我家。」
「昨天我好像听到有人说好喜欢我那张床。」
「因为那张床好软。」一提起那张床,她脸上又出现了梦幻的表情。
「妳就只喜欢那张床而已吗?我呢?」
「你不能老是要我多说,你自己却都不说。」
段禹严每次都要她说有多喜欢他,他明明知道她的情感是放在他身上的,可是他却什么也不说,打从和他在一起之后,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是那种喜欢听甜言蜜语的女人。
「亏我每天都这么想把妳带回家,妳还这么多疑啊?那我以后岂不是要每天把妳绑在床上,这样妳才会相信我?」
「谁知道你是不是只贪图某种好处?」
「这样不是很好吗?妳贪图我的床,而我贪图妳,我们各取所需。」
话才说完,段禹严立刻挨了记粉拳,娇蛮的梅雪棠跨坐在他大腿上,双手掐着他的脖子,娇滴滴的抱怨道:「你都不说你爱我!」
「宝贝,我如果不爱妳的话,我怎么会跟妳做——」
梅雪棠立刻打断他的话,「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我哪知道你在做的时候脑子是不是和身体同步运作。」
「我爱妳,我爱妳,我爱妳。」段禹严翻着白眼连讲了三次,她才松开手。
「你每次都说得好不甘心。」她仍有些不平的抱怨着。
「妳对待下了班就帮妳买晚餐、还帮妳去拿送洗衣物的好男人的态度就是这样吗?」
梅雪棠坐在他腿上,美丽的小脸上有着疑惑,也许她不应该这么任性,段禹严明明对她很好,只是她陷入这段感情的速度快得让她来不及调适,一切像是失控了,她只想从他嘴里多听些好听的话来稳定自己不安的心。
「我……我只是很不确定。」
段禹严伸手环住她,将她安置在怀里,抱着她轻轻的摇晃,哄着心爱的宝贝。
「有什么好不确定的,要我怎么做妳才会安心一点?」
「我不知道。」她伸手抱住他,希望能从他身上得到一些镇定的力量。
「那我今晚留在这里陪妳。」
「好。」梅雪棠点了点头。事实上她是喜欢夜里有他陪伴的,有时她会觉得害怕,但有段禹严在她就会觉得安心,她原本不是这么依赖的人,可是打从段禹严出现在她生命里后,她的个性就变了。
虽然这屋子不像段禹严的住处那么大而宽敞,可是仍装得下两个人的柔情蜜意,其实只要相爱的人在一起,什么地方都不是问题,甚至是帮她整理衣橱都会变得有趣。
「我想大概没有人相信我居然会帮妳折衣服。」
「你只是在旁边对我发号施令而已。」梅雪棠将最后一迭衣服整整齐齐的摆进衣橱里,然后将门合上,转身看看四周,有时她都会怀疑这是她家吗?以前那凌乱得连走路的地方都没有的小屋,现在连天花板都变得亮晶日阳的。
「妳就是少了人督促妳,其实妳可以把所有事都做得很完美。」
「我并不想当个太完美的人。」
「那多可惜,妳看,妳长得这么漂亮,又有这么好的男朋友陪妳,可是妳却活在垃圾堆里,这落差也未免太大了。」段禹严给了她鼓励的一吻,知道雪棠就是不喜欢打扫,可是她为了他的确有了改变,这屋子和他第一次进来时完全不一样、地板也擦得干干净净,这确实难为她了。
「就算有落差也没关系,又没伤害到任何人。」
「但是我看了会心疼,我怎么舍得让妳住在这种环境里。」
「好肉麻……还心疼咧,你逼我整理的时候怎么都不说这种话?」梅雪棠假意瞪他一眼,接着整个人就被拉到床上去,她忍不住轻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