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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ve情人 page 4 作者:问晴

  狄波看了手臂上已干掉的血渍一眼,再看看那个小麻烦,忍不住嘲弄一笑,柏克莱夫人要他好人做到底,问题是,这个小麻烦愿意让他这个好人帮忙她?

  夜深了,随着街道上的建筑物一盏盏的灯光逐渐熄灭,四周变得更为寂静。

  狄波还是没有离开这个宁静的街道,欧阳晴薇也没有离开那个克难的纸箱小窝……

  第三章

  天泛鱼肚白时,欧阳晴薇醒了,但令她讶异的是她当成被子的纸箱外多了四、五条的毯子,而上面都绣了“群尔迪饭店”的字样,意思是,有人多事的到她身旁的这间饭店里,不知是借、还是买了四、五条毯子将她的前后左右全包了起来。

  她气愤的跳了起来,抱起那一大堆的毯子走到那辆显得刺目的积架车旁,火冒三丈的拍打玻璃。

  车内,狄波睡得正熟,但被那“叩、叩、叩”的急遽敲玻璃窗的声音吵醒,只好睁开睡眼惺忪的黑眸,看着贴在窗户外那张怒不可遏的丽颜。

  他打了个哈欠,坐起身子,再将椅背调正,这才降下玻璃窗,但没想到烈美人居然一古脑儿的将他昨夜跟饭店买的那几条毯子全塞进车子里,差点没将他给问死!

  他打开车门下车,不怎么开心的看着站在另一边,也一张臭脸的小麻烦,“你在干什么?”

  “我才想问你干什么?你那么鸡婆干么?”

  又来了!她就是不能接受他的好心吗?

  狄波撇撇嘴角,“有人冷得直打哆嗦,你以为我该做什么?”

  “我又不是头一回冷得打哆嗦?但我死了吗?”

  这——他火气也来了,为了她,他窝在车上睡了一夜,不,是时睡时醒的看着她还有没有在那里?有没有什么居心不良的人接近她,而这会儿,她不知道感恩就算了,出口还没有一句好话。

  他冷着俊颜,“我早知道女人就是麻烦,但昨儿的满月显然弄乱了我该有的磁场跟思绪,我才会理你这个小麻烦。”

  “没人要你理我!”

  “Good!我现在就走!”他火大了,冷冷的瞠视她一眼,一回身坐上驾驶座,再将那些好心没好报的毯子全扔到后座去,正发动引擎准备呼啸离去时,有人手脚利落的钻进了他身旁的位置,“你干什么?”

  “天亮了,”她闷闷的提醒他。

  “那干我什么事?”

  欧阳晴薇柳眉一拧,闷闷的道:“你答应我带我去见安德烈。”

  “不是有人要我别理她吗?”

  “那是两回事。”

  “我不这么认为,下车!”他的声音严峻如冰。

  他的脸上好冷啊,这好像是她遇见他以来,头一回看到的冷峻神情呢!

  但那么凶干么呢?

  “我……我不会下车的,我一定要见安德烈。”

  “那是你的事,你不是什么人都不想欠吗?那又何需我帮忙?”

  “我……那不叫帮忙,是我们昨晚说好的。”她狼狈的解释。

  “总之,少爷我没心情帮你的忙,你有本事自己去找他!”

  狄波的手臂越过她,“卡”一声,打开车门。

  她抿抿唇,若下车,她是有骨气,但不下车,她可以赖上他,逼他带她去见安德烈,而这就是她来巴黎的目的,不是吗?

  可是人家这会儿的俊脸臭得跟粪坑里的大便没两样,她怎么赖?

  “请你下车!”

  天生的倔强及傲骨让欧阳晴薇是如坐针毡,她很想离开,但理智上又不停的提醒她,她来巴黎十多天了,安德烈·考克多的豪宅又属于私有土地区,别说他家大门,还没走进那高级区时,她就被巡逻的警卫冷言冷语的请了出去,而好不容易打听到他昨晚会出席宴会,但结果却是安娜出席,她还是没见着他,惟今之计,只有身旁这个冷面帅哥能帮她的忙了。

  “你到底下不下去?”

  “我要见安德烈。”欧阳晴薇不安的交缠着十指。

  “那是你的屁事!”

  “你——”这人怎么翻脸跟翻书一样,昨晚不是这么一回事的。

  “我很忙,也很累,你再不离开,别怪我找警察拉你下车。”狄波冷漠的以下巴努努已在路上巡逻的巡警。

  看来不下车是不成了!她一咬牙,闷闷不乐的下了车子,再火冒三丈的使尽全身力气甩上他的车门。

  没水准、没品、没风度!男人就是这样,没有便宜占就变脸了!雪特!

  一肚子火的狄波看着小麻烦脸上阴晴不定,嘴巴又念念有词的,他猜想那大概没啥好话,再说,那一声如雷大的关门声差点没将他的耳朵给弄聋了,这会儿还微微抽痛呢!

  在冷冷的瞥了一脸怒火的小麻烦后,他驾车呼啸离去。

  欧阳晴薇瞪着那绝尘而去的车影,气得直跺脚,什么跟什么嘛,要走昨晚就走人不就好了!干么这会儿才走,不气煞人嘛!

  而这也是狄波在离开时,头一个浮上心头的问题,不过,他并不想忆及昨晚对她的不舍及怜悯,因为,从她今天的态度观来,他昨儿根本是来当呆子的。

  反正天亮了嘛,小麻烦也不领情,他狄波的时间可是相当宝贵,何必继续留在这儿当别人也不稀罕的笨呆子。

  狄波在虐待自己一晚后,先回柏克莱夫人的豪宅冲了澡,稍微拿了药擦拭手臂上的伤口后倒头就睡,而在睡了一觉好眠后,他却还是难以压抑那排山倒海般的狂奔怒涛,干脆开车上街,在经过希腊神庙般的十九世纪雄伟堂皇的玛德兰教堂后,来到热闹的市中心。

  时间已是中午十二点,狄波发现自己居然成了英英美黛子!

  虽然这三个月的时间原本就是用来渡假的,但日子一天过得比一天还要闲散无聊。

  昨天捡到那个小麻烦,感觉上还觉得自己忙碌了点,但人家可一点都不稀罕,思走至此,他深邃迷人的黑眸一闪而过一道困惑之光,怪了,他心中这把无名火怎么愈烧愈旺,怎么也浇不熄?

  去!一定是头一回想当个好人却被人嫌弃,而感到不值的怒火吧!

  他冷凝着一张俊颜,将车子停靠到路边后,下了车走到广场,看看鲜艳美丽的花市和几家高格调的商店,然后,他在一家名为“镰刀”的餐厅停下,这是柏克莱夫人推荐的上好餐厅之一,而现在,他的肚子正在高唱空城计——

  狄波蹙眉,那个小麻烦不是将身上的每一分钱都给了他了,那她打算喝西北风?

  算了,他烦躁的爬爬刘海,他理那个小麻烦做啥?!

  他走进餐厅,点了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美味套餐后,和着对小麻烦的怒火及不由自主的忧心,一口一口的将美食咀嚼下肚。

  但,肯定会消化不良吧!

  中午了,碧尔翠丝母女苦候了一早上的“私生女”却没有出现。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她让狄波给带走了?”碧尔翠丝碧眼充满血丝,一夜未眠又等候了一早上,她的火气如正午的阳光一样炽烈。

  安娜耸耸肩,“她是被狄波带走了,但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到这个时候还没有过来。”

  “难道他们猜到我们会阻挠他们?所以想把你爸约出去?”

  她看了看神情憔悴的母亲,“妈,你会不会想太多了?你为什么不去睡一下?待会儿他们过来,我再叫你。”

  “不行,我一定要亲自拦到她,我绝不容许那个贱人的孩子踏进我的家里一步!”碧尔翠丝双手握拳,一脸的怒火。

  她不解的问:“那个贱人的孩子?你知道那个酷似我的女孩的母亲是谁?”

  “除了她以外,我想不出来还有谁。”她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满口的不屑,“她像东方人吗?”

  安娜摇摇头,但想了想,又点点头,“她的头发是黑色的,但眸子跟爸一样是棕色的,透明晶亮很漂亮。”

  碧尔翠丝狠狠的瞪女儿一眼,“你给我闭嘴!我不准你赞美她!”

  安娜从精致的欧式沙发上起身,走到刚煮沸的咖啡壶旁,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其实她也不想赞美那个私生女,但她一向很喜欢父亲的棕眸,所以才会脱口说出连自己听了也不怎么喜欢的话来。

  “你有没有狄波的手机号码?”

  安娜拿了一杯咖啡走回沙发上坐下,轻啜了一口,才回答母亲的问题,“没用的,他一入社交圈,要他手机号码的女人可以从凯旋门到艾菲尔铁塔的距离绕了好几圈,烦不胜烦的他就算带了手机,也不会开机的。”

  “那我打电话到柏克莱夫人家去。”碧尔翠丝一脸急迫。

  她不耐的撇撇嘴角,“她跟你早就没来往了,何况,狄波也不像是个凡事都会跟柏克莱夫人报备的人。”

  闻言,碧尔翠丝气呼呼的看着女儿,“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那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妈,你去睡一觉好不好,你看来跟个路边的野妇没两样,老实说,我可不希望狄波来这儿时,看到我有一个你这样狼狈不堪的母亲。”

  “你——说来说去,你在乎的只是那一个贵公子!”她火冒三丈的怒吼。

  “妈,”她按捺住最后一丝耐性道,“难道你要那个私生女看到你时,你像个野妇人而不是贵妇人?”

  “这——”她愣愣的看着女儿。

  “我拜托你去照一下镜子总可以吧,你就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了!”安娜没性子再理会她,干脆端走咖啡走回卧室去。

  碧尔翠丝吞咽了一下口水,走到落地吉旁那一面镜墙,然后,她看到一个满脸残妆、满头乱发、神情憔悴的中年女子,这是她吗?曾经在法国社交圈上与柏克莱夫人称为“双后”的自己?!

  她凉气猛抽,曾几何时,岁月在她身上刻上了这样明显的痕迹?

  是她不曾细细看过自己的容颜,还是——

  不,是女为悦己者容,在安德烈的心不在自己的身上后,她在面对镜子时,就没有心思去往意自己的脸孔。

  再次咽下梗在喉间的硬块,她回身,走到一楼后面的主卧室,看着日本管家春雪正拿着汤匙一口一口的帮坐靠在床头柜上的丈夫喂食浓汤,而他的面容仍是如此的俊逸,岁月对他是如此的宽厚,除了两鬓飞白的发丝,他近五十的面容亦只有丝条额头皱纹……

  仿佛感受到妻子凝困的目光,安德烈将目光移到门口,在看到妻子那一夜未眠而布满血丝的眸子,及一头零乱的发丝后,他的眼中并未出现任何嫌恶神情,相反的,他对她露出一抹礼貌性的微笑,“你回来了?”

  昨儿她没有上床,所以安德烈以为她到这会儿才回家吧!她拨拨零乱的发丝,对正想跟丈夫说明自己昨夜就回来的春雪摇摇头,这才对着丈夫道:“你还好吧?”

  对她这睽违了十多年的关切问候语,安德烈有好几秒的错愕,毕竟自己不仅肉体出轨,也有了感情外遇,而妻子在十多年来,对自己不是不闻不问,就是冷嘲热讽,要不就是将她自己幻想成一个被他嫌弃的糟糠妻,陷入自我的悲情里。

  因此,这一句“你还好吧?”还真令他不知所措。

  但笑一笑就没问题吧,至少少掉一些冲突,他再次朝她微微一笑。

  碧尔翠丝知道自己脱口问出一句不该问候的话语,也知道丈夫微笑的背后,只是想图一个平静,不想再跟她起任何冲突。

  但这样算什么呢?这些年来,他连吵也不愿跟她吵了,礼貌且疏远,只会让她的心更痛。

  她咽下梗在喉间的硬块,咬咬牙冷凝着一张脸,一言不吭的步入另一边的浴室,“砰”地一声,用力的将门给甩上。

  安德烈浓眉一蹙,看着那扇关闭的门好一会儿后,这才回过头,让春雪继续喂自己喝汤。

  妻子晴时多云偶阵雨的个性,别说他消受不起,家中的仆人也没几个受得了,到现在只剩下春雪留了下来,而新聘的仆人也是没两天就被她阴晴不定的脾气给骂跑了。

  喟叹一声,他朝个性开朗,但身材又高又胖,姿色可能连中等都谈不上的春雪摇摇头,“我不吃了。”

  “是,老爷。”小眼睛、大饼脸的春雪开心的露齿一笑,随即拿起托盘离开。

  碧尔翠丝怕他再搞外遇,先前家中的女佣人大半都是长这种样子,年轻的,不要,漂亮的也不要,但她想太多了,他的心早已遗落在欧阳蓉身上了。

  而他的身子目前时好时坏,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德克尔医生直言,他的身子还算不错,只是他的内心缺乏生存下去的动力,人便跟着虚弱了。

  他并没有反驳德克尔的话,因为那是事实。

  他就想这么躺着,什么也不动,什么也不想,也许他很快就能离开这个了无眷恋的世界,到另外一个世界跟蓉儿见面。

  他深爱的她,已在那儿等他十九年了,一定很寂寞吧!

  欧阳晴薇等了那个差劲、恶劣的狄波整整七天了,而这七天,身无分文的她就像个乞儿在大型森林公园里,找一些游客不要或吃剩的食物里腹,晚上,利用森林的小溪以一分钟的战斗澡清洗身子后,一定窝回饭店旁的墙角边盖着纸箱睡觉,而为的就是怕他会找不到她。

  但她显然太看得起他了,也误认为他是个有良心的好好先生,人家这七天来可从没出现过呢!凡事还是要靠自己吧,她怎么可以将希望摆在狄波身上,他又不欠自己,不是吗?

  但问题是,安德烈卧病在床,看诊也是由医院的心脏科及内科权威出诊到他的豪宅,偏偏她又进不了那高级住宅区里,而他也没有外出机会,要见到他简直比登天还难。

  等了七天,她再这样熬下去也不是办法,而她先前要进入宴客饭店时,先将她的随身行李藏在饭店街道一隅,居然不翼而飞。

  她这会儿若再不想个法子添购一套衣服来换,恐怕真的要变臭气冲天的小乞儿了。

  她伸直手臂,看着肘部内一个仍清晰可见的打针痕,她卖血是卖到怕了,但也很明白,这是最快拿到酬劳的工作,再说,她还未满十八岁,巴黎这个地方比格朗镇还要在乎年龄,根本没人要雇用她。

  当然,一些情色场所除外,不过,她早已立过誓,不让男人占她便宜,自然也不会以她的身体去赚所谓的皮肉钱。

  想来想去,惟今之计,还是得去找乔治医生了,格朗镇的约瑟大夫在她要离开镇上的前一天,帮她抽血付她酬劳时,曾说过她的血型RH阴型的血液很稀有也很珍贵,而乔治医生是他的医科同学,前阵子他的私有医院就曾闹过血荒,也许在她走投无路时,可以到他那儿去卖血。

  “圣希林私人综合医院……”她记得约瑟大夫当时好像是这么说的,还说那是一家大医院,随口一问,就找得到地点。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看窝了一星期的墙角及纸箱,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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