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门外的人无助的求援,她动摇了。不过……是什么人介绍他来的呢?
「熊本小姐,请你至少听听我的故事,再决定要不要帮。」他好说歹说地想拐她开门。
听见对方那样苫苦哀求,天性善良的纱南再也拒绝不了。
她一叹,无奈地开了门。「我丑话先说在前……」眼一抬,她发现站在她眼前的不是别人,竟是——须川定海。
「你……」她的心骤然狂跳,耳根发烫,「你要做什么?」
原来他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分,那么说……他之前根本都是在「配合演出」,看她笑话?
「我说了,我寻人。」他气定神闲地。
她眉心一拧,「找谁?」
「找到了。」他一笑,有点狡黠,「那个重要的人就在我眼前。」
纱南一震,「你开什么玩笑?」她羞恼,也莫名欣喜。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玩笑话,也不管他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总之……她心动了。
「我像在开玩笑?」他蹙眉一笑。
「那种喝了酒就像野兽一样攻击别人的怪物,会说什么正经的话?」她损他。
他扬扬眉头,「说到这个,我倒要骂骂你了。」
「骂我什么?」又想怪她的唇诱惑了他?鬼扯!
「真是最毒妇人心。」他睨著她,「就算我真的行为有所差池,你也不该拿木头打昏我,然後又把我绑起来弃之不顾吧?」
她鼓起脸颊,「又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难道是鬼?」想死不认帐?
「就是鬼,你家的绿眼鬼!」她嚷著。
他一怔。绿眼鬼?莫非她说的是吉吉?
「吉吉?」他难以置信。一只猫拿木头打他?这怎么可能?「你说谎也不打草稿,那木头部比吉吉重。」
「它跳上去,把木头撞翻,然後就打到你的头了,不信你可以回去问它!」她说。
「问它?」真会跟他鬼扯淡,明知猫不讲人话,还要他回去问猫?
「算了,那件事我不跟你计较,我今天来是要带你脱离苦海。」他话锋一转。
「脱离……苦海?」她愣住。
「没错。」他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她怔愣地望著他,完全无法领悟他的话中含义。
「好高深。」她冷眼睇著他,「你在说什么东西?」
跟她讲道啊?回头是岸?他才真的要回头是岸呢!
要是他再继续跟人家老婆发生关系,迟早会被乱箭射死、乱刀砍死、乱枪打死!
「离开他。」他说。
离开「他」?谁啊?这家伙真是莫名其妙透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一啐,转身就走。
「纱南!」他猛地拉住她,「你不该,而他也不配。」
她秀眉紧锁,一脸迷惑又懊恼地瞪著他,「你是在说啥米?」
「纱南……」他神情沉重而抑郁地看著她。
她死都不肯承认是可想而知的,毕竟成了人家的外遇对象,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你已经知道我的事了,还想要做什么?」她的侦探身分已经曝光,他也应该知道,她是二木雇用来调查他跟二木恭子是否偷情的人,现在他还想怎样?
「他给你什么?」他声音低沉而沉痛地。
「给我什么?」她一怔,「当然是钱。」没有钱,她会那么替他卖命?
「我给你钱,你要不要?」有钱就可以拥有她吗?如果是这样,他有的是钱。
她眉心一拧,一脸懊恼及迷惑地。「神经病,你干嘛给我钱啊?」
「那你干嘛要他的钱?」她要二木的钱,却不要他的,难道她跟二木来真的?
「收钱办事。」她说。
人家二木给她钱是为了查老婆的外遇,他呢?他为了什么?该不是怕她把他的事抖出来,想封她的嘴吧?
「收钱……办事?」这话听起来不只刺耳,而且教人生气。
她把自己当什么?她收他的钱,所以跟他办那档子事?
「八十万,你就办事?」他简直不敢相信八十万就能拥有她,她应该是无价的啊!
「严格说起来,应该是三百八十万。」如果任务成功的话就有,可惜……没了。
「三百八十万?」他听得快脑充血昏厥过去。
他决定不再跟她浪费时间,倏地,他一振臂将她搂进怀里——
「你……你做什么?」她惊羞地瞪著他,「又想占我便宜?」
「听好!」他将脸欺近,以他炽热的眼眸注视著她,「我给你三千八百万,甚至是三亿八千万都可以……」
她一怔,「你给我那么多钱做……做什么?」
他疯了,居然要给她那么多钱?只是封嘴,应该不必那么贵吧?
「办事。」话罢,他低头吻住了她。
第八章
「唔!」又一次被他霸道的拥吻,纱南忍不住挣扎起来。
但他的唇封堵住她的,而他强劲的手臂也牢牢地缠绕著她。她不能呼吸,但那近乎窒息的感觉却让她莫名地兴奋起来,她觉得好罪过。
「纱南……」他略略离开她诱人的唇,「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她一愣,还来不及提出疑问,他的唇又迎了上来。
这一回,他的吻更加炽热、更加狂肆,彷佛恨不得将她吞进肚子里去,一辈子占有似的。
当她触及他温暖而结实的胸膛时,那些与他肌肤相亲的记忆又回来了。
「唔……」她深觉自己不该沉陷,毕竟他不是她可以爱的人……
她不能爱上一个心理不健康,喜欢勾搭别人妻子的男人,即使他那么迷人也不行。
「纱南……」他的声音在她耳边燃烧著,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及矜持焚毁。
「住……住手……」她推拒著他。
「不够吗?」他眼底有著各种情绪,愤怒、惋惜、无奈、懊恼、沮丧、下甘……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声音微微颤抖著。
他眉丘隆起,「不懂?我是说……你要怎样才肯办事?」
她怔了怔,突然,她明白了他所谓的「办事」是指什么——
「你少侮辱人!」她愤而推开了他,「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妓女?!」
「你肯跟二木收钱办事,就不能跟我?」他恼怒地质问她。
「你……你以为我……」因为太生气、太吃惊,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居然以为她是……噢,真是气死人了!
「我做了什么事,让你以为我跟二木先生是那种不伦的关系啊?」她才没他那么变态!
「别说你昨晚跟他在饭店里待了两个多小时,什么都没做。」他恨恨地说。
「你……」天啊,他还跟踪她?而且最扯的是……她完全不知道。
「你承认了吧?」见她不说话,他当她是哑口无言。
她瞪大了眼,鼓起腮帮子,「承认什么?」
「承认你跟他办事!」
「我跟他办什么事?」她气得推了他一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他办事?我不过在里面待了几分钟,而且还是因为你的事被他大小声,你居然……」
几分钟?他明明等了她两个小时。
「如果你只进去几分钟,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来?」
「我的车抛锚啊!」她理直气壮地跟他大小声,「政府有规定车子不可以在晚上抛锚吗?」
「你……没说谎?」他火气略消。
她给了他一记狠狠的卫生眼,不吭声。
「那你刚才说他给了你三百八十万?」他问。
「还没给呢!」说起这个,她就有气,因为她的救急金全飞了。
「你是侦探,他给你钱是因为……」难道说她跟二木不是那种暧昧的关系,而只是……
不由自主地,他唇角微微上扬。
「还说!不都是你吗?」虽说她有为客户保守秘密的义务,但为了自己的清白,她已顾不了那么多。「谁叫你勾搭上人家的老婆!」
他勾搭上人家老婆?怎么他不知道?
「你跟二木恭子干过什么,你应该最清楚吧?」她冷眼睇他,一脸你少装蒜的表情。
「虽然我没抓到确切的证据,但你跟她在饭店的房间里待了二十分钟,总不假吧?」她说。
他微顿。他是跟二木恭子在饭店里待了二十分钟,但当时他是在听她诉苦啊!
「我跟她清清白白。」他说。
她瞪著他,「别说你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们是有关系,但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他说。
她挑挑眉,一脸不屑地,「是喔,不用负责的关系嘛!」
「你少乱扣我帽子。」真是够了,既然她没抓到证据,干嘛指控他偷人家老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跟二木恭子早在几年前就没有关系了。」他说。
「唷,」她像是抓到了他什么小辫子似的急著糗他,「原来你们几年前就暧昧不清,搞不伦!」
不伦?她那颗装著「邪恶黄墨水」的脑袋又在想什么?他忍不住摇摇头。
「我跟她是大学同学,而且她曾经是我的女朋友。」他尽可能地解释他与二木恭子单纯的、过去式的关系。
纱南眨眨眼睛,若有所思。
「你是说,她是你大学时期的女朋友?」
「对,没错。」感谢老天爷,她终於弄清楚他跟二木恭子的关系了。
「我明白了。」她仿佛领悟到什么,然後一脸严肃地瞪著他,「你跟她藕断丝连,在她结婚後,依旧跟她暗地里来往。」
听见她斩钉截铁的结论,他简直快气到爆血管。
「要是你的侦探能力有你想像力的十分之一就好了。」
「你说什么?」她横眉竖眼地。
「我说你脑袋不知道都在装什么。」他在她额头敲了一记。
「你……」她羞恼地红了脸。
他是在骂她笨吗?太可恶了,他凭什么笑她笨?
「熊本纱南。」突然,他伸手将她一揽。
她跌进了他怀里,又机警地往後一仰,让上半身与他分开。「做什么?」
「你听好……」他凝视著她,眼睛是澄澈而诚恳地,「不管你接收到的是什么讯息,那都是错误的。」
她皱起眉心,疑惑又不安地望著他。
「我跟恭子在大学时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毕业前,我们就分手了。」他淡淡地诉说著那段往事,睑上看不见任何遗憾或悲伤的情绪,「後来她嫁给了二木忠夫,而我们也几乎没联络了。」
「没联络?」骗谁呀,没联络怎么会一起去饭店?
他望著她,一笑,像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那天她打电话给我,哭哭啼啼地说她怀疑二木忠夫外遇,而当她质问他时,遭他掌掴。」他彷若在说著不相干的事情般,「她离家出走,所以我帮她在饭店订了房间,陪了她一会儿。」
「噢?」她挑挑眉,一脸怀疑。「前女友被打,你一定很心疼吧?」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只是尽朋友之谊。」听出她话中带著醋意,他有点高兴。
「人家求助於你,你就陪人家去饭店?你还真不会避嫌喔!」她别过头,斜睨著他。
他一笑,语带促狭地,「我说过,我对需要帮助的弱质女流没有抵抗力。」
「也许你别有居心吧?」虽然她觉得他这些话不像在骗她,但还是忍不住损他两句。
再说,就算他真的没跟二木恭子「怎样」,也有跟别人「怎样」吧?例如那天跟他在床上缠绵的不知名女子。
「我只对你别有居心。」说著,他将她的纤腰紧紧一箍。
「你……」她羞红了脸,「放开我。」
「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说我该放吗?」他笑得有几分可恶,但也充满魅力。
迎上他炽热的目光,她下意识地闪避。「找我……做什么?」
「当然是把你抢回来。」他说。
「抢?」她一怔。
「现在不必抢了,因为你根本不属於二木忠夫。」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属於另外一个男人?」她瞠瞪著他。
「那我会让你知道,我比你所认识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还爱你。」他神情认真地。
「爱?」她一愣,「你说什么?你爱……爱……」
他微蹙著眉,「我爱你,这我应该讲过吧?」
「你昨晚喝醉的时候说过……」
「酒後吐真言,你最好相信。」他撇唇一笑,自信而迷人。
「什么吐真言?」她鼓著两颊,「你简直是酒後失态。」
「好,那昨天不算,我今天再说一次,」他捧住她的脸庞,直视著她,「我、爱、你。」
听见他再一次强调,她又怔住。
这一次绝不是她耳朵有问题,他是确实这么说了。
「我爱你」这句话让人觉得轻飘飘、暖烘烘的,但这怎么可能?
「你开玩笑?」她一时接受不了,「才几天,你就说爱我?」
「谁规定要花很长的时间才会爱上一个人?」他浓眉微纠,「爱的感觉通常在那零点零一秒就发生了。」
「噢,是吗?」她挑挑眉头,质疑他,「那你是在哪个零点零一秒爱上我的?」
他沉吟几秒,二天。「我想是在我的棒球打中你嘴唇的那个零点零一秒。」
说起那件事,她就生气。「我就说你是故意的!」说著,她抡起拳头就要打他。
他攫住她的手腕,「我不知道你躲在那里。」
「那你怎么知道你打中的是我,还知道打到什么部位?」可恶,他害她肿成香肠嘴,而且整整两天才消。
「因为你留下了证据。」
「证据?」她留下证据?身为侦探的她居然留下了「在场证据」?
「是什么?!」要死,也不能不明不白。
他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唇印。」
「へ?」她愣住。
唇印?他是说她在棒球上留下了唇印?
「我对那唇印的主人产生兴趣,而且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他像在诉说著一个梦想般,「当时我觉得……那就是命运。」
她又一怔。命运?他所谓的「命运」,会不会就等於她的「预感」啊?
这么一想,她的心脏倏地狂震起来——
「後来你又在我衬衫上留下证据……」他继续说著。
「你的衬衫?」她惊讶大叫。
她是西元几年几月几日几分几秒,在他衬衫上留下证据啊?
「那天你在饭店门口撞进我怀里,不是吗?」他语意中带著温柔的戏谵,「你很不小心地又在我衣领上留下唇印,然後我就靠著唇印找到了你。」
我咧!这叫她如何相信?人家王子是靠著玻璃鞋找到仙度瑞拉,他是用唇印?
她睨著他,脸上写著「你该不是在唬咙我吧」。
「我可不是在唬咙你。」他又读出了她心里的想法。
「话说回来……」他话锋一转,「你对於我跟恭子的事反应那么激动,是为了什么?」
在她羞涩而忐忑不安的眸底,他感觉到……她对他的感觉并不寻常。
「什……什么啊?」她的眼神闪烁,夹杂著羞怯、不安,还有隐隐的愉悦。
「你吃醋?」他炽热的目光直视著她。
「我才没……」她想说,但他没给她机会,因为他已先一步攫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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