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曼尧从不曾想过倩儿还会有勇气跟男人成亲,他认为她会畏惧男人,因为以往那些跟她成亲的男人全死了,但仔细的看着她,她变了好多,尤其那全身散发的知性与成熟气质。让他居然有种攀附不上的感觉。
他深深的吸了一日长气,摆脱那沉重的思绪,对着她说:“这么说你明天要以叶霜的身份跟艾魁克结婚?”
她点点头。
“你爱他?”
她毫不犹豫的再次点头,而这激怒了朱曼尧。
冻人寒光,“难道你不怕克死他?”
她摇摇头,心情倒是笃定了些,因为她也涉猎了不少迷信的书籍,所以她定定的看着哥哥,“我想不会有事了,再说,我来这儿快一年,那个诅咒也不曾出现。”
“那是因为我不在你身边。”他冷笑一声。
她皱起柳眉,困惑的看着哥哥,“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绷着一张脸,突然伸手探往胸口后,又立即扬手指向墙上的一幅风景画,但由于他的动作快速,她根本没看到他从胸口拿出什么又射出什么?
“去看看。”
她困惑的走到那幅画前,但什么也没有。
他面无表情的走到她身边,右手掌放在画像上,施展内力。
一根细针即缓缓的从画布里一寸寸的移了出来。
“倩儿,你也懂针灸,若这根针插入的地方就是人的死穴?
或者该说得更清楚点,其实你克死的那七个新郎全都是这么死的,那你听明白了吗?“他边说边从怀中拿出随身的针灸布袋,将画布上的那根针放回去,从容的再放回怀中。
血色自她脸色褪去,她踉跄的倒退两步,难以置信的瞪着一脸冷意的哥哥,“骗人!骗人!怎么会?怎么会?”
他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定视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我爱你,我绝不容许另一个男人拥有你。”
她惊愕的跌坐在地上,胸口像是被千斤重的重担沉沉的压迫着,好难过……但怎么可能?她喃喃的地道:“可是……可是你是我的哥哥!”
“但你知道我们不是兄妹。”他咬牙切齿的提醒她。
她痉挛的咽了口口水,“但你也该知道我是把你当成亲哥哥的,只是哥哥你怎么可以?我曾真的以为自己被下了咒,天天惶恐不安,就怕又害死了哪个人……”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她倒抽了口凉气,惊恐的看着他,“为什么在这时候告诉我真相?
难道明天——“
他抿抿唇,冷酷的道:“没错,我不要你嫁给艾魁克,告诉你真相,你就应该知道怎么做,不然明天又多一名冤死鬼。”
她打个寒颤。泪水迅速盈眶,“你怎能这么惨忍?”
“我会告诉你真相,就是因为我不够惨忍,要不然。我可以同样神不如、鬼不觉的以一针夺走他的命。”他深吸了一口气,凝睇着泪如雨下的她,“你爱他,所以我为他留了条活命,但能不能一直平安无事,则要看你怎么做?”
“我——”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跟我走,离开他,永远的跟哥在一起,他就能平安无事。”
闻言,她像是置身在寒冷的冰窖里,全身冷得发颤,要她离开艾魁克跟着哥哥?不!怎么会这样?再见到亲人,她是多么的狂喜,而此刻,她发寒的心却一寸寸的冻结成冰,她离幸福为何如此遥远?
但,为了艾魁克的生命,她也只能擦干眼泪,去找艾魁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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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婚礼取消?”
房间内,艾魁克难以置信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朱倩,“为什么?我们等这一天等多久了?难道是凯茜的问题?你看到我不再理她了,但她不愿意离开莫斯科,我也没办法。”
“不!不是因为她,艾魁克。”朱倩好想哭,但她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让艾魁克发觉她的异状。
“那是什么原因?”他握住她的双手,深情的凝视着她。
看着这张深爱的容颜,朱倩几乎止不了心中的难过与悲伤,她的思绪好乱,她根本想不出任何取消婚礼的理由,她想不出来。
“霜儿,你人不舒服吗?你的脸色很苍白。”他忧心困惑的轻抚她的脸颊。
老天爷,她真的想不出理由搪塞,那她只有悄悄的走了……
她哽咽出声,倒在他怀中哭了起来。
“霜儿,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艾魁克将她拥在怀中,面色忧郁。
为什么?她要的幸福如此困难,她历尽千辛万苦才能跟怀中这个男人结婚。原以为一切都苦尽甘来,为何哥哥——“我去找大夫。”瞧她泣不成声,艾魁克不放心,先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躺下,欲直起身出去找大夫时,她却握住他的手不放,他皱眉,“霜儿?”
就这一晚,就只有这么一晚了,她闪烁着泪光的黑眸中有着深情与痛楚,但她要为自己多留一晚的记忆,“爱我,好吗?”
他错愕的看着她,被她今晚的言行举止搞迷糊了!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先在床沿坐下,“你怎么会说这种话?
不,你真的不太对劲,而且——“他有些无措的笑,”明晚就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了,你怎么——“
“不,就今晚,今晚好吗?以你的唇、你的爱拂去我此刻的不安与悲伤,求求你,求求你。”
一抹温柔在他澄净的蓝眸绽放开来,他微微一笑,亲了她的额头一下,“原来你在担心明天的婚礼,放心,一切准备就绪了,你就等着当我的新娘子就好了。”
“不!我不要等,我今晚就想跟你在一起,好吗?求求你。”
她泪流满面的低声哀求。
提早一晚洞房又如何?艾魁克勾起嘴角一笑,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一手轻轻的拭去她颊上的热泪,不再让他爱的女人泪流满腮,他倾身吸吮她的泪珠,慢慢的移到她美丽的樱唇,再来到她的鬓边,逐步的卸下她的衣衫,以温柔与深情的唇与眼,在她赤裸的身上来回的游移着,一直到幸福的情欲乐曲响起……
激情过后,艾魁克满足的拥着她睡着了,但朱倩舍不得睡,在由一个女孩变成一个女人后,她更明白自己无法跟哥哥在一起,再说哥哥也不是她认识的哥哥,他只是一个手染鲜血的杀人魔,而她又怎么知道日后不会再有男人因为她这张脸蛋而成了哥哥的手下亡魂?
不!她不要再有人因她这张脸而枉死了,那惟一之计就只有她死了!
她眼眶一红,再凝视着她深爱的艾魁克好一会儿后,才轻声的离开他的怀抱,下了床将衣物穿上后,回头再看他一眼,盈眶的热泪潸然而下,她咬白了下唇,阻止喉间的哽咽哭声逸出,快步的走出房间,反手将门给关上。
时间是午夜,整座庄园静悄悄的,朱倩一步一步的步往五楼楼顶,两行无声的泪水不停的滴落脸颊,在沁凉的风拂脸后,她感到寒冷却觉得心更冷,她站上五楼顶的平台,颤抖着身子,闭上眼睛,颇巍巍的道:“再见了,艾魁克!”
她往下一跳,觉得夜风在她耳边怒吼,她的身子往下坠,一直往下坠……
“倩儿!”正等着消息的朱曼尧在窗口瞥到她下坠的身子后,急忙身形一旋,施展轻功在她坠地前一秒将她抱起,几个空翻再纵身回到窗口,将她带人客房,“你到底在干什么?”他咬牙低吼。
瞪着在床上哭泣的妹妹,若不是夜深人静,他一定放声咆哮。
她没有说话,只是趴在床上伤心的哭着。
他走到她身边,粗暴的将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你宁愿死,也不愿跟我在一起?”
“我不要再有人因我而死了。”她哽咽的道。
他半眯起黑眸,“你不怕我对付艾魁克?”
“我死了,你对付他也就没意义了。”
“你——”他语塞。
她难过的看着他,“哥,求求你放开我吧,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我的爱全给了艾魁克,就连身体——,”
他脸色倏地一变,一把揪住她的手,“你把自己给他了?!”
她勇敢的面对他,“是,今夜我以身相许,将自己给了他,我不会——不!你干什么?!”她的尖叫声立即被哥哥的大手给捂住,她因他粗暴的撕裂她衣服的举动而吓得浑身发抖。
朱曼尧铁青着脸点了她的哑穴及其他穴道,让她动弹不得也无法出声求援。
“我要让他的味道在你的身上消失,只留下我的。”
不!不!她想要大叫,奈何被点了穴道,一点声音也没有,救命啊,艾魁克,救命,凯瑟琳,林嬷嬷……杰恩……伯母……
朱曼尧对她满脸的泪水及怨恨他的眸光视而不见,他只想占有她,而今她却对别的男人献出自己的身体,不能原谅!他绝不能原谅!
而楼上,艾魁克在接触到另一边冰凉的床铺后,睁开双眸,却不见朱倩身影,他下床先往她的房间走去,但打开房门里面空荡荡的,他皱起浓眉,看了林嬷嬷的房门,附耳一听,里面静悄悄的,他摇摇头再往楼下走,今晚叶霜给他的感觉怪怪的,显得不安、伤心……
在经过叶大哥的客房时,他倏地停下脚步,想到她不愿意谈家乡、亲人的事,会不会是她大哥出现,所以她才有如此不安的举止?
可是她在初见她大哥出现在庄园门口时是既开心又惊喜的抱住他……
这……他真的被搞迷糊了……
“我们会在一起的,会很好的……”门里传出轻微的谈话声,艾魁克皱眉,难道叶霜来找她哥哥?有可能,两人那么久没见面,一定有许多话要聊。
他微微一笑,直觉的伸出手打开门,但映入眼帘的一幕在瞬间将他打人地狱!
而眼里、心里全是朱倩的朱曼尧根本没想到艾魁克会在此时出现在门口,他先是一惊,打算直接杀了他,但一看到他由错愕转苍白继而转成愤怒的神情后,一个念头一闪过他的脑海,他先解开朱倩身上的穴道,再从她赤裸的上半身离开,走到另一边的沙发上,将衣服穿上。
有一出精彩的戏耍上演了,衣衫不整的朱倩正背对着艾魁克,她根本不知道艾魁克就站在门口,一旦艾魁克不要她后,她也就不得不跟着他离开了。
虽然他还没来得及得到朱倩的身子,但他相信日后会有机会的,朱曼尧在心中冷笑着……
朱倩满脸泪水的坐起身子,再将被扯破的衣服紧紧的揽在身上,但一股莫名的战栗感倏地沿着背脊窜升到头皮,一股不明的声音亦从她脑海中响起,她突然明白这些反应全来自于她身后那一对犀利到足以杀人的冷光——她飞快的转过头去,在看到艾魁克时,她呆了,傻了……
艾魁克潜沉得过于冷静的蓝眸令人望之生畏,他以一种几乎没人气的冷调沉沉的道:“滚!”
“艾——”
“滚!”
“艾魁克,请你听我说。”她哽咽的跑下床,握住他的手,没想到,他抽开手,狠狠的推倒她,怒吼道:“滚!”
“我不要,我要解释,”她哭泣的抱住他的脚,“请你听我说——”
“这就是你一直避谈家乡跟亲人的原因吧?一个令人恶心的乱伦行为……”
“不!不是这样的!”
“是吗?我认为就是这样,你有任何的挣扎吗?哈,我没看到!”
“不!我被点了麻穴跟哑穴……”
“我不知道,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他铁青着脸将她踢开,她倒卧在地上,难过的哭起来。
“跟我走吧。”
朱曼尧走过来,温柔的要扶起她,但被她怨怒的黑眸给慑住了,她怨恨的瞪着他,“我恨你,我恨你,哥!”
他抿紧唇,以只有她可以听得到音量道:“你再不跟我走,你就会看到你的爱人在你眼前暴毙!”他伸手探入怀中。
“不!”她脸色一自,哽声道:“我跟你走就是了。”
朱曼尧拿了件披风为她披上,温柔的道:“想要带走什么吗?”
她摇摇头,她想要带走的太多了,但也知道带走的任何一样东西都会成为难以承受的负担,且将日日夜夜的煎熬心灵,所以,还是什么都别带了,除了无形的爱、恨、痴、嗔……
他拥着她的腰,施展轻功,夺窗而去。
“什么事?发生什么事了?!”索洛夫夫妇、杰恩、凯瑟琳跟林嬷嬷都被艾魁克那几声狂吼声给吓醒,这会儿鱼贯的冲了进来,只见艾魁克面无表情的杵立着不动,而不管众人问他什么,他一字也不答,他心死了,血液凉了,再度被深爱的女人给背叛了,他的所有感觉全麻痹了……
第十章
众所嘱目的婚礼再度夭折,莫斯科的众民莫不议论纷纷,毕竟这一次连俄皇跟皇后都提前一天从圣彼得堡抵达莫斯科公馆,将在隔天为爱臣见证婚礼,大家都想这一次绝对没问题了,没想到还是出了状况。
但更令人傻眼的是,几天后,取消婚礼的艾魁克开始跟他的前未婚妻凯茜公开出现在各个场合,态度变得吊儿郎当,还不时的跟一些女人调情,跟众人过去认识的艾魁克伯爵简直是南辕北辙,性情大变。
而相对于他活跃在各个交际场合,中国新娘叶霜却不见了,有人看到她跟一名中国男人往南部城市去,于是纷纷猜测她跟同样来自中国的男人私奔了,而艾魁克再度受情创,才会性情大变……
但大家猜归猜。若有人敢在他的眼前提到“叶霜”两字,那就准备接受艾魁克的一记冷光伺候,他的手中若正巧有一杯酒,那就还有被泼了满脸酒的下场。
因此,大家都知道在他面前最好绝口不提叶霜,连温尼伯一家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杰恩跟凯瑟琳是例外。
尤其这会儿,在看到艾魁克打算搬到荡妇凯茜那个洋房去时,凯瑟琳捉狂了!
她气呼呼的将他手中的两只皮箱扔到窗外去,指着他的鼻子道:“大哥,你疯了是不是?还是你当初要我帮你代为安排那个荡妇的住处时,你就打算搬过去跟她住?”
艾魁克笑笑的看着妹妹,“我的确是这样想的,所以你干么发那么大的脾气?”
“你——”她简直快气炸了,“大哥,你一点都不像大哥了,你到底怎么了?你跟霜儿在婚礼的前一晚到底发生什么……”
他眸光一冷,“闭嘴,我说过不准在我的面前提起她的名字!”
“我要提,我就是要提,我们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霜儿跟她哥哥不告而别。而你却变了样,这一定有某个理由存在的!”
没预警的,他扬起手掴了她一记耳光,“我说了不准再提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