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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新娘不是我 page 3 作者:江晓岚

  雷奕瞪着她清纯绝丽的脸孔,忿忿得说不出话来,他气急败坏地跨出电梯,心里头拼命咒骂,就算孙文麟有一张如天使般清丽的容颜,他也不该如此轻易降低自己的标准,魔女就是魔女,骨子里全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恶性因子,又麻烦透顶,难缠到极点,他雷奕又没有自虐狂,也不是对人生了无生趣,他不能这么没品味,这么没格调,这么求死心切地堕进魔女撒下的网,自取毁灭。

  “天鹰,等等我嘛!”孙文麟见他老羞成怒的举步离去,她赶忙站起来,移动脚步,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今晚是我们两人的浪漫情人夜,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要去哪里过呀?”

  孙文麟还不死心,继续作她的春秋大梦,标准的乐天派,完全忘记先前的紧张危险。

  谁鸟她!“你管我要去哪里!”雷奕呻道,大步大步地迈开脚步。

  “可是蛟哥哥命令你得陪我过情人节啦!”她小碎步地追在他身后。

  又拿蛟来压他!“那是你和蛟私自订下的无聊协议,与我无关!你若觉得无聊的话,就叫蛟他自己来陪你玩。”雷奕紧急煞车,猛地转过身,气冲冲地怒吼。

  孙文麟没料到他会停下;一时煞不住脚步,小脸撞进地结实的胸膛。

  雷奕像遭逢千军万马蹂躏似地急急推开她,气得头顶仿佛冒出白烟。

  “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这句话你没听过吗?”孙文麟抚着吃痛的红鼻子,不知察言观色地再一次激怒他。

  “可是我不想死呀!”他恶狠狠地吼道。

  开玩笑!人生多么美好,生气如此清新,他干嘛为了一个专门设计陷害他的主子送命?他还想多活几年,多上几个女人的床呢!

  “蛟哥哥又不是要你去死,他只是叫你陪我过情人节啊!”她大声申诉。

  雷奕紧抿唇线不说话了,他冷冷地眯起眼,低下头以眼神告诉她,那比死还惨!

  “美女自动送上门来请君亨用耶!”孙文麟皮皮地说。

  “算了吧!美女?”雷奕嗤之以鼻,打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实在看不出你哪里像美女。”

  “那是因为你从没认真看清楚过我!”孙文麟不服气地鼓起粉颊,一双小手拉下他的头,踮起脚尖凑近他,逼得雷奕不得不正视她。

  雷奕睁大眼,心脏狂跳,他真不敢相信眼前这张绝丽脱俗的脸庞的主人是孙文麟!他讷讷得说不出话来。

  看他一脸呆滞的白痴样,孙文麟心里就有气。“我长得很丑吗?”怎么可能?二十七年前青年才俊的爸爸娶了中国小姐的妈妈,生下了俊雅倜傥的哥哥,如此优良的遗传基因,她发神经想丑也没办法!

  雷奕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不知道是丑小鸭蜕变成天鹅?还是他的确太久没好好正眼瞧过她?总之,不知怎地,他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个清灵雅致的天使……

  “对!很丑!”魔女就是以一张看起来纯真无邪的美丽脸孔去戏弄人,他一定是疯了才会以为她是天使。“我交过的每一个女朋友,没人像你这么丑的。”他言不由衷地嚷道,不自在地扯开她柔嫩的小手,心虚地避开视线不敢看她。

  “骗人!爸爸、妈妈、哥哥都说我是可爱的小天使,月狐美艳动人,也说我不比她差,还有美丽婉约的茜姐姐也认为我漂亮耀眼,就你这个死老鹰不识货,一只眼睛被蛤仔肉遮住,把鲜花当牛粪!”孙文麟不服气地—一举例反驳。

  “我不想和你争辩这无聊又已定案的问题。”雷奕走近一个趴在地毯上哀号的黑人,急于结束话题,不再理会她。踢了踢倒地痛苦挣扎的黑人,他问道:“说!为什么对擎天盟的人动手?”

  “因为……因为她……”黑人痛苦难当得五官都扭曲了,颤抖地抬起右手食指指向孙文磷。“她窃取机……机密文件……”

  “你当小偷?”雷奕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小魔女,勃然大怒的咆哮。

  “我才没有!”孙文麟大声澄清。

  该死的!这坏蛋竟然作贼的喊捉贼,想陷她于不义!而雷奕更混蛋,居然听个外人一派胡言,不分青红皂白指责她。孙文麟气得想拿三字经向他祖宗八代请安。

  “她到底窃取了你们什么机密文件?”雷奕突地又把矛头指向黑人,单脚踩在黑人喘息的胸膛上。

  “先生,既……既然说是……机密,就不能……不能随便大声嚷嚷……告诉别人吧!”黑人痛苦地喃道。

  “问题是,你不交代清楚,我怎么定她的罪呢?”雷奕一挑俊眉,高扬唇线。

  想必此刻这张俊美的脸孔在黑人眼里比恶魔还丑陋,尤其他嘴角那抹得意的笑意,和黑人的挫败沮丧成强烈对比。

  哇!她未来老公真是机智英明,讨厌,这样她会越来越崇拜他的。孙文麟再度收回先前对他的埋怨,一只小手搂着他健壮的手臂,咯咯笑道:“天鹰,我只是在无意间听到,这黑狗的主人把赚钱的金饭碗藏在哪里,还有狗主人媲美阿姆斯壮登陆月球的鬼企图。”

  雷奕嫌恶地拍开她的手,一脸她带有病菌似地嫌弃样。“你少一脸小人得意,虽然没直接证据证明你是窃贼,但你在擎天酒店闯祸,闹得人仰马翻、鸡飞狗跳,一样是待罪之身,跟我回擎天盟向蛟跟你哥哥请罪。”语毕,他转头交代几名酒店派来处理现场的人。

  “冤枉啊!”孙文麟尖声叫嚷,然后就像古代衙门捕快押解罪犯的模样,两名酒店的服务生一左一右地站在她身侧,强制扼住她嫩白的手臂,将她押走!

  *  *  *

  位为台北市中心的一栋摩大大楼,二十楼以下是擎天集团多元化的企业总部,二十楼至五十楼则是擎天盟的核心总部。

  擎天盟下的四大门,分别由外号“天鹰”的雷奕、“地狼”的欧阳辰、“日豹”的孙文麒和“月狐”傅靖翔这三男一女负责,并听盟主段箭、外号“蛟”的指令行事。

  这会儿于顶楼百坪的会议室内提早一日举行每月例行的高宰会议,但是五缺一。

  傅靖翔和欧阳辰的脸色都不太好,孙文麒仍是心无畦碍、一派闲适,而段箭则因有大笔钞票进帐而笑得合不拢嘴。

  “情人节还叫人家来!”傅靖翔怨恨的眼神瞪向主子,红唇噘得半天高。“也不晓得体谅我和阎王两地相隔,难得见上一面,情人节还不让人家过过两人世界,没人性……”

  身为阎邦邦主的阎战长年住在阎王岛,而这个自成一国的岛上住着来自世界各地的不同人种,是一个风光明媚、四季如春又富含矿藏的世外桃源。

  好不容易与阎战有了个理所当然相聚的日子,原本计画到位于南太平洋的阎王岛上好好度个假,这下子全都泡汤了,傅靖翔自然是满肚子不悦。

  段箭对她的怪罪颇感不可思议,“你跟我要求周休二日会阎战,这还叫不常见面吗?”他现在心情好也懒得跟她计较,只意思意思地回敬她几句,顺便提醒她他已经够宽宏大量了。“清明、端午、有的没的例假回哪一回找得到你?差点忘了你连儿童节也通得我不得不放牛吃草,还这么不知足。”

  “清明祭祖,我当然要放假去扫墓啊!”傅靖翔不服气的回嘴。

  “月狐,我看你还是不要说话的好。”孙文麒淡淡地合上手上的卷宗,温文尔雅的笑了笑。“傅家祖坟什么时候从四川昆明搬到阎王岛上去了我怎么不知道?”

  呃……她忘了这个烂豹、死豹和蛟是同一个鼻孔出气的。“那端午节我要当个孝顺的乖女儿,陪我爹地去划龙舟,帮我妈咪包棕子啊!”哼!这下子他们可没话说了吧!那一天她的确是乖乖待在台湾,半步也没离开台北,而是由间战飞来月狐门和她相会……

  “月狐,我就叫你不要说话嘛!”孙文麒摇头轻笑,很有耐心地点破她的话,“那一天日豹门的侦测系统追踪到你和一名长发男子驾着法拉利跑车上阳明山,而你爹地、妈咪则伙同众长老顾问窝在蛟他家喝雄黄酒。”

  “我看那杯雄黄酒应该让你喝才对。”段箭要笑不笑地撇撇嘴,言下之意就是教她月狐现出原形。

  傅靖翔被顶撞得很不是滋味,她凶巴巴地瞪着孙文麒。“日豹,偷写人家隐私很不道德哦!”小心眼睛瞎掉!她还算很有口德,没把心里的诅咒吐出来。

  “放心,我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孙文麒意有所指地说,眸里夹带莫测高深的笑意。

  傅靖翔心想,还好那晚和阎战一起欣赏夜景时她不小心睡着了,因此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然岂不是白白便宜孙文麒那家伙!

  她赶忙寻找盟友,很小人地试囹挑起战火。“喂!地狼,你干嘛都不说话,好歹你也数落他们两个没良心的几句。想想你今晚是因为谁而不能和茜茜共度浪漫情人夜啊!”

  欧阳辰虽然没讲话,但他的心情铁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张俊脸绷得又臭又冷又硬,根本连看都不屑看那两个幸灾乐祸的男人半眼。

  日本早稻田大学医学系毕业的鹤田茜目前虽在擎天医院里任职,但她坚持婚前不同居,绝不搬进地狼门,欧阳辰拿她没辙,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帮她找了间位于市中心,保全系统又良好的华厦住所。

  再加上彼此的工作繁重,两人碰面的机会自然而然减少许多,而且鹤田茜担任的是麻醉师,彼此的休假日期不能协调,就算是两个人都凑巧有空。他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爱人补眠,什么事也不能做。

  原本还以为鹤田茜在情人节特地找人代班,他们这一对爱侣能享受难得的浪漫夜晚,哪里知道烛光晚餐吃到一半,袖扣不识相地大响,他想装作没听到也不行,只好在佳人嗔怨的眼神下,依依不舍、万般无奈地踏着蹒跚的步履离去。

  “少把气出到我身上,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自找罪受。”段箭还一副“你们活该”的口吻。

  “蛟可没逼你们不结婚唷!”孙文麒以公正人的立场道。“是你们自己先放弃与爱人朝夕相处的机会的。”

  “他越这样,我越不想结!”傅靖翔恨恨地宣誓,骨子里顽劣的倔强性格彻底抬头。“我们才是他的出气筒,谁不知道故今天同时被他娘、我妈咪和地狼他妈妈安排依早中晚吃三餐情人节套餐,他心情不爽就找我和地狼开刀。”

  “月狐,在你眼里,我是这么阴险卑鄙的人吗?”段箭眯起眼问道。

  “你就是!”年轻男人的声音气冲冲介入。

  傅靖翔不可思议地看着来人,因为一向爱与她作对的雷奕竟然会和她站在同一阵线上,感动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对!你是!”傅靖翔挺直腰杆,同仇敌忾地说。

  “我怎么会有你这种主子?”自觉惨遭荼毒的雷奕怨声恶气地质问。

  “我怎么了?”段箭不解地微蹙眉宇,“不过是要你陪文麟一晚而已。”

  “不过?!而已?!”雷奕尖声道。“那你干脆叫我去上吊、撞墙、跳海、坠楼、吃砒霜好了!”

  “文麟有这么可怕吗?”孙文麒淡淡地说。

  “你绝对不知道你妹妹有多么、多么令我害怕。”

  “说来听听,让我们知道你害怕的程度。”傅靖翎贼性不改,心里或多或少还是很喜欢看雷奕出糗。

  “进来!”雷奕朝身后大叫一声,两名擎天酒店的服务生架着娇小的孙文麟走进来。

  “哥!”孙文麟可怜兮兮地红着眼睛,撅着小嘴,一进门就赶忙找救兵。“蛟哥哥、辰哥哥、月狐……”

  孙文麟虽是擎天盟上下人人闻之丧瞻的小魔女,却也是众人的宝贝、人见人爱的天使,更是父母捧在手心呵护的掌上明珠,孙文麒更是相当宠爱她。

  “放开她!”孙文麒的黑眸扫视两个服务生,沉声喝道。

  两名服务生在听到第一个字时马上就松开手,他们都知道温和尔雅的孙文麒一旦发火,绝对如同一只猛豹在瞬间掠夺他们的呼吸、撕碎他们的灵魂。

  “哥!”孙文麟一脸饱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扑向她的兄长。

  “怎么啦?”孙文麒摸摸跪坐在面前、紧搂着他腰身的宝贝妹妹的头,以柔和的语气问道。

  “文麟,是不是天鹰欺负你?”傅靖翔也凑了过来,一改先前对雷奕的感激态度。她和孙文麟情同姐妹,两人是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她自然该为好友两肋插刀。

  “如果是的话,那他往后人生岁月的每个情人节都惨了!”位居主位的段箭,锐锐精光的眼直扫向雷奕。

  “天鹰,你到底对文麟做了什么?”欧阳辰干脆开口质问他。

  “拜托!不是我对她做了什么,而是她对我做了什么!”雷奕冤枉地大叫,看不下去他们不明是非的护短行为。

  “那她到底用你做了什么?”

  这下子所有人怪罪怨责的眼神变得暖昧不清了,除了作贼心虚的孙文麟之外,其余四个人都很好奇。

  “这你们就得问她了!”雷奕简直快晕倒,他有点站不住脚地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问她?!“问你自己啦!”孙文麟委屈神色一改,火光的弹跳起来。“蛟哥哥,天鹰违抗命令,放我鸽子,还跑去你的擎天酒店和一个野女人厮混,眼里根本没你这个主子!”

  “天鹰,你太猖狂了!”段箭脸色一沉,低沉的指责。

  “猖狂?!到底是谁猖狂?!”老实说,这种害人命的主子不要也罢,但他想归想,可不敢从实招来。“孙文麟,你恶人先告状!”

  “文麟,不要怕,我给你靠,你尽管告状。”傅靖翔很义气地拍拍她的肩,瞪雷奕一眼。

  “呃……我……”这下子孙文麟也不大敢撒泼了,毕竟她擅自动用大哥的情报网,还强迫酒店经理交出客房钥匙,更扯上了一件命案,接着又被黑社会追杀,闹得酒店鸡犬不宁……这几条罪状,她哪敢全盘托出。

  “说不出来了吧!”雷奕得意地扬扬眉,瞟她一眼。

  “天鹰,你别威胁她!”欧阳辰在一旁冷声警告。

  “你给她点时间好有心理准备嘛!”傅靖翔搂着孙文麟,没好气地斥责雷奕。

  “见鬼的准备!”妈的!这个狐狸八成神经错乱!“她不敢说,我来替她说!”雷奕傲然一笑。

  “文麟是贪玩了点,小缺点无伤大雅的。”孙文麒宠溺地说。

  “日豹,你都不知道你妹妹好——厉害!好——了不起!”雷奕把两个好字拉得长长的,表情更是夸张。“她竟然敢擅自动用你的侦测情报网追踪我,还以小欺大威胁酒店经理就范,然后又不知天高地厚、乱问乱撞地招惹上黑道分子,最令人感到敬畏的是令妹飞檐走壁的功夫宜可媲美蜘蛛和壁虎,表演特技似地黏在电梯的玻璃柜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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