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环着腰的是不是那双让你脱离苦海的手呀?”羿云再问。
“对呀!”语梅不知道这中间跟她要羿云放开她有何关联。
“可是你现在却要拆开你的救命恩‘手’,你说,你有没有感恩的心?”羿云责怪的问。
“啊?”语梅哑口无言,让羿云的歪理弄得缄口结舌,找不到话反击。
见语梅未有反应,羿云露出个满意的笑,更加搂紧她不放,“所以啦!你就得乖乖的让我的手抱着你,知道吗?”
“水羿云!”语梅不知一向丰硕的辞汇遁逃到哪儿去了,善辩的她竟让羿云耍得团团转,而且没有应对的余地“你————”。
“嘘!”羿云的食指压在语梅的唇瓣上,温和的笑着,“你想让甫伟看我们俩的笑话吗?”
语梅一听,不由得将视线分一点给正恰然饮酒看“戏”的乔甫伟,哀号一声,“是你让他看笑话的,放我下来!”语梅吼着。
“好吧!” 羿云无限惋借的放开手,但他才放开一下子,语梅就又自动贴上来,搂着羿云的脖子不放,羿云大笑出声,连乔甫伟也不给面子的大笑。
“你一一你们欺负我!”语梅不依的娇嗔,她竟没意识到她身处于四面皆可见水的观月楼中,只要一离开羿云的怀抱,不管在哪儿都可见到湖和海,羿云率先知道这点还跟她扯个老半天,料定她必会重回他的怀抱,而且是迫不及待!
“欺负你?我们可没那个胆。”乔甫伟一脸害怕的说,但眼底的笑意欺瞄不了人。
“乔甫伟!” 语梅张牙舞爪的嚷嚷。
“梅,别动。”羿云唤着的同时搁在她腰上的手的力道亦加重了些,他感到有利器划过空气直朝他们这儿来,马上抱起语梅闪到另一张椅子上,一根银箭正好射人他们刚刚坐的位置。
语梅拍手叫好,“水羿云,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真厉害!”
羿云颇不以为然的挑眉,看来语梅除了水治得了她之外,没什磨压得了她,他笑了下,“少瑜,祺,你们两个每次来总要弄得人尽皆知才甘愿吗?”
语梅这才注意到观月楼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一个身着白缎儒衫外套一件蓝锻背心,一个身着全蓝的袍子,背后还背着弓箭,刚刚的银箭该是他射出的。
“反正你都躲过了,还在唠叨个什么劲儿?听说你中毒,好像也没深到哪儿去,还有闲情抱美人在怀和甫伟闲磕牙。”身着白锻儒衫蓝缎背子的樊少瑜轻浮的用合起的扇子轻挑下语梅柔细的下巴,语梅立刻咬住樊少瑜的手,始料未及的他吓得赶紧放手,省得整只手让语梅咬掉。
“喂,少瑜,你不要命了是不是?竟敢碰羿云的宝贝”乔甫伟笑着警告樊少瑜。
果真,羿云一听到乔甫伟说这话,一只冷如寒星的眸子立刻扫向樊少瑜,他搂紧语梅,不容忽视的吐出警告的话,“樊少瑜,你最好离梅远一点。”
樊少瑜反而笑出声,“哇!水堡主,您转性啦!”
“少瑜,你少说两句,羿云快着火了。”苍祺出面劝阻,他淡淡的看眼语梅,也没表示什么,只道:“‘烈焰医仙’果然名不虚传,竟能将羿云的病给治好。”
“烈焰医仙?”樊少瑜怪叫,指着羿云怀里的语梅,“烈焰医仙!”他认出语梅的招牌红衣裳。
“就是我,你有何贵干?”语梅唇角含笑的问。
樊少瑜有自知之明的摇头,开玩笑,“烈焰医仙”是“绝色毒仙”和“冰山女侠”的妹子,光是沾到其中一个都叫自讨苦吃,尤其是“烈焰医仙”和“绝色毒仙”,一惹她们不顺意,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自认没命跟擅用毒的人“玩”,但他心里却泛起一抹温柔的甜意,“绝色毒仙”呵!
樊少瑜想起了“绝色毒仙”林语葵那美丽的倩影。
“喂!叫你们来不是要你们来耍嘴皮子的。”乔甫伟开口,“羿云,你可以说了。”
“我想你们两个最近闷得有点发慌,给你们两个一点好玩的去玩。”羿云知道乔甫伟又在推卸责任了。
“什么好玩的?”樊少瑜一听问到可以不用发慌,一只星目早亮晶晶的要羿云快说。
这样的人竟是他们四个结拜兄弟中年纪排行第二,排行老三的羿云和老四的苍祺比他稳重可靠。
羿云下巴一抬,要乔甫伟说话,乔甫伟清清喉咙,缓道:“有人要羿云死,所以我们的工作就是查出谁要羿云死。”
“这有什么好玩的?巴不得羿云死的,不外乎就是江西开平堡的堡主开释文。关外阎河庄的仇恨天、东北的石震雷、蓬莱岛的辽远山……”樊少瑜数着跟羿云有仇怨的人屈为数不少,但这些人多半也跟其他三人有仇。
“停,甫伟是说跟羿云单独有仇的,你数的这些人跟我们也有过节。”苍祺受不了的喊停,“除了那些,就只有云南徘红衣华山潘辙和……”
“令沅沅!”樊少瑜接下去。
“今沅沅” 乔甫伟和羿云异口同声的讶然道。
令沅沅?谁啊?语梅好奇的望着羿云讶异的模样。
“对,令沅沅,你去年才订亲的宰相之女。”樊少瑜没遮拦的点头。
樊少瑜无意间吐露的事实在语梅心中造成不小的震撼,水羿云已经订亲,有了婚配,语梅不知道心中那抹由淡而浓的酸意称为什么,她觉得心好像因樊少瑜的话而破了个洞,冷意不断由那个洞窜出,试图冰封整颗心。
“少瑜!”乔甫伟气极的叫,瞄瞄语梅和羿云,示意樊少瑜说错话了。
一见语梅充满灵动气息的容颜霎时转为凛然寒气和羿云骤变的脸色时,樊少瑜也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他识相的住口,不再说下去。
“怎么不说了呢?”语梅露出笑容鼓励樊少瑜继续说下去,“你不是还没说完吗?”
樊少瑜瞪大眼。语梅看起来没怎么样。但他觉得要是他再说下去,他会议羿云给分尸,是以,他聪明的住口像阖紧的蛤俄,一句话也不说。
“梅……”羿云不安的低唤,语梅的身子好僵硬,尤其是她此时的反应跟平常的不一样,更让他担心。
“我没事啊!”只是心里有个洞要补起来而已,但她没把这句说出口。语梅露出朵灿烂的笑颜,忽地意识到自己还坐在羿云的身上,马上跳下来站在旁边。
“梅!”羿云跟着语梅站起,但语梅不出声,他无法辨认语梅站在哪个位置,“梅,你在哪儿?”他担心的叫着。
“羿云,在你后面。”苍祺说,羿云马上转身想抱住语梅,但他抱到的是空气,生气的大吼:“祺!”
“她先一步跑了,往远方。”苍祺再次告知方位,惹得语梅怒目而视,但他视而不见,语梅瞪她的,他说他的。
羿云仍是在跟空气拥抱,他没耐性的喊:“站住,梅!”
语梅身子一震,依言乖乖的停住,她不懂心里的难过从何而来,但她真的好难过哦!泪,无息的滑出眸子,她甚至搞不清自己为何而哭。
苍祺一见语梅落泪,一自动闭上嘴,不再帮羿云,急得羿云在一旁跳脚,“该死!苍祺!梅,别躲我!”
语梅低呜一声,连忙惊觉的捂住嘴不让羿云听到,但显然迟了一步,羿云下立刻已将她搂在怀里,不顾她的挣扎抱得紧紧的,不让她有机会逃开。
“放开!水羿云,你放开我!”语梅哭喊着,但羿云不理她,迳自对着其他三个吼着:“你们三个最好马上离开。”
乔甫伟、樊少瑜、苍祺为了不想打扰羿云和语梅,纷纷起身,连一桌子的酒菜也顺手带走了,另觅他处喝酒,一下子,偌大的观月楼只剩下羿云和语梅,语梅一见人全不见了,更顾不得形象死命的挣扎着要羿云放开她。
“水羿云,你这个大混帐、大龟蛋、大王八、大……呜……”语梅骂到一半时下巴就被抬高,连带的,整个后脑勺靠在羿云肩头,唇让羿云给掠夺,她睁大眼,弓起身子挣扎着,但无疑徒使两人的接触更加密合,未久,语梅陷入羿云难得的霸气之下。
羿云感觉到怀中的身子变软,吻也跟着由霸道转温存,许久许久,羿云才放开语梅,揽着她的腰,腾空背靠着自己。语梅双手搁在羿云环抱住她腰的手上,浅浅的喘息着,不自觉地战栗了下,羿云马上扳回她的身子更加抱紧她,语梅搂着羿云的脖子,把头搁在他的肩窝,嗅着他的气息。
“梅,还冷吗?”羿云柔声问着,语梅没反应,他轻叹一声:“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你我已订亲的事,实在是因我自己也忘了这回事。”
“忘了?这么大的事也能忘?”语梅轻问,语气没有任何情绪。
羿云抚着她柔顺的长发,缓露出个自嘲的笑,“如果你的未婚妻在你得病之后长达半年没消没息,你也会忘了你有个未婚妻的,何况,这个未婚妻是因你到了适婚年龄让人强塞给你的。”
语梅不语,只是搂着羿云的力道加重,整个人等于是紧贴着他,这样温暖的怀抱、这样亲密的拥抱是她所独有的,只有她能享受羿云的呵护,她不要任何人抢走,可惜,有人早先一步订走他了,她再也没机会占住这令她眷恋万分的怀抱。
“梅?”羿云脸颊摩掌着她的额。
“对不起,水羿云,我不知道我怎会失常……”噢,她又想哭了,眨眨盈满泪雾的眸子,她想到自他生病以来,那个令沅沅却未曾过府探望,她就为他抱不平。
“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羿云皱眉问道。
“嗯?”语梅含糊的应声。
“可不可以不要连名带姓的叫我?我都唤你梅了,你还水羿云水羿云的叫。”羿云到现在才注意到语梅都是连名带姓的叫他。
“为什么?我觉得连名带姓叫你没啥不好啊!”语梅觉得水羿云的名字三个字连在一起比两个字好听。
“但我想你可以叫我羿云啊!我并没有要你一定要连名带姓的叫我。” 羿云失笑,他觉得语梅连名带姓的叫他很不好。
“不要!羿云好多人叫!”语梅嘟起嘴,她不要“随波逐流”,她要“独一无二”!
羿云愣了好一会儿,终于爆笑出声,语梅不满的皱眉,抡起拳头捶他,“有什么好笑的!”
“那你叫我羿或云如何?就单单一个字,而且就只有你叫。总之,你不要叫我水羿云就是了。” 羿云充满爱怜的“凝视”语梅。
“那我叫你羿喽!”语梅说得似是不甘。
羿云覆上语梅的手,露出个柔和的笑容,不,但语梅已知他的意思,她抱住羿云,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不愿再去想令沅沅的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将羿云的毒完全清除,和找出是谁要杀害他,其余的都不重要。
是的,其余都不重要。
第六章
“樊少瑜。”语梅在樊少瑜睡觉的树下喊着,她还没看过一个人这么好笑的,好好儿的床不睡,偏要睡树上,听他说,这是他的一个救命思人的睡觉方式,他曾跟这个救命恩人生活过一段时间,觉得这样的睡觉方法也不错,才会坚持要睡树上,这么怪的人她只见过她大姊葵和樊少瑜。
“咦?是语梅啊!”樊少瑜从树的枝析问冒出头来,朝语梅露出开朗的笑容,“有事吗?”
“用晚膳了。”语梅望着樊少瑜轻如飞燕般的自树上优雅的“飘”下,站在她面前。
“太好了,我正饿得发狂呢!”樊少瑜再自然不过的拍拍语梅的肩,走在她前面,走了好几步路才发现语梅还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
“语梅,你怎么了?”樊少瑜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语梅回过神,望见樊少瑜正睁大眼盯着自己,她露出个笑容,“走吧!”
-“你真的没事吗?” 樊少瑜不希望语梅因为他昨天的话而郁郁寡欢,甚至强颜欢笑就不好了。
“不然我会有什么事?”语梅反问,她刚刚会呆住的原因是樊少瑜拍她肩膀的动作像极了大姊葵,葵虽然沉默,但葵沉默的原因是因为葵不用开口就可以知道别人在想什么,既然可以知道别人在想什么,何必开口这么麻烦?
刚刚樊少瑜的动作是大姊对她们这三个小妹一种关爱的小动作,她只是没想到樊少瑜也会这样拍人家所以才会愣住。
樊少瑜投降似的举起双手,“没事,没事,我们走吧!”
语梅摇摇头,她怎么会将葵跟樊少瑜联想在一起呢?
她在心底暗笑自己不知哪根神经打结。
“语梅,快来啊!你又在发呆了!”樊少瑜嚷着,语梅瞪他一眼,他不是饿得发狂吗?怎么还有力气叫那么大声?
“来啦!”她跟上樊少瑜,与他一同进屋。
“看吧!语梅回来了,你不必那么担心语梅会让樊少瑜吃了。”乔甫伟一见语梅跟樊少瑜进屋就取笑因语梅出去太久而紧张的羿云。
羿云赏了乔甫伟一个大白眼,他才不是担心语梅让少瑜吃了,而是怕少瑜一个不小心让语梅套话。
乔甫伟心知肚明,看来羿云还真是紧张啊!他们这几个兄弟该不该帮羿云一把呢?乔甫伟向苍祺使个眼色,苍祺疑惑的挑眉,随后明白的点点头,又摇摇头,他才不要趟这浑水,他自己的烦恼够多了,今年的选妻宴结束后,他得想个办法让这种事情不再发生才行,不然,每年都要来个“每年一逃”,他会吃不消的。
乔甫伟不以为然的挑眉睨着他,苍祺见了没好气的点头,乔甫伟这才满意的笑出声。
“你在笑什么?”语梅入座,她的位置在羿云的身边。
“没什么、没什么。”乔甫伟仍是笑着。
“吃饭吧!”羿云知道大家都入座了遂开口。
“对了!”语梅想起了琅邪珠,忙掏出琅邪珠将它放在羿云的眼上,果然,琅邪珠变成红色的了。
“你做什么?”羿云好奇的问。
其他人也是一脸茫然,只有樊少瑜指着语梅手上的琅邪珠叫:“琅邪珠!”
“少瑜很聪明哦!琅邪珠可以祛毒。”语梅待琅邪珠完全变成红色的时候才拿开,“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没怎样啊!”羿云感觉不到任何异样。
“不可能啊!琅邪珠都变成红色了,它有吸毒出来啊!”语梅望着手中的琅邪珠恢复成绿色,琅邪珠一天可以使用两次,用多了也没用,幸好她今天没拿它来消掉腕上的伤,她再将绿的珠子放在羿云的眼睛,重复一次。“现在怎么样?”
羿云的眼连续眨了好几下,然后他捉住语梅,“梅?”
“我在这儿。”语梅反握住羿云的手。
“那个在摇动的是不是烛火?”羿云不肯定的指着正在燃烧的腊烛,眯着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