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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诗妮的经纪公司要求她准备一些饰品,以配合打歌时搭配或是制造新闻话题,于是她便硬要韩泽陪同,来到了台北一家非常知名的金饰店。
乍见常薇薇,韩泽是非常、万分的意外与震惊,再想到那天两人争吵的情景,或许……或许他真的是误会她了,她并不是那种女人。
常薇薇的表情这会也非常的不自然,她没有想到会在店里看到那个家伙,瞧他一件皮衣、一条深色西装裤,如果不是对他有敌意,她会说他是台北数一数二的耀眼酷男人,他真的很“劲”。
而很不巧的,大家都在忙,看来她也只有硬着头皮去“服务”他们了。
“有喜欢什么特别的样式吗?”她的表情和声音有些僵硬。“请随便看!”
盂诗妮很仔细的欣赏着玻璃柜内的饰品。
韩泽则把目光定在常薇薇身上,而且手指还有意无意的捏着被她咬过的那根食指。
常薇薇当然知道他是在暗示什么,不过她力持镇定。就当自己不认识他,就当他只是一个普通客人,而且凭他……搞不好也买不了什么东西,特别是他陪着一个亮丽、时髦的女孩前来,说不定说不定他是兼差的牛郎!
“韩泽,帮我挑嘛!”孟诗妮娇嗔的说。
“我看都很好啊。”
“所以我才要你帮我啊!”
“随便都好啦。”韩泽应付的道。
“你真是差劲!”孟诗妮不依的瞪他。
看在常薇薇眼里,认为他们俩是在她面前打情骂俏,于是便从玻璃柜中拿出一些目前比较流行、且有特色的钻饰品,给两人选择,只要能快点打发他们走,她甚至愿意给他们员工价。
“这是中古世纪哥德风的十字架钻坠链子,目前非常抢手,一万三千八百元,喜欢我可以给你打九折。”她开始介绍。
“好漂亮!”孟诗妮很喜欢的惊呼着。
“这枚戒指……”她指着头有心形钻饰的戒指。“四万三千八百,一样九折。”
“好美哦!”
“有附耳环的这一组,总共只要九万九千,我可以给你八五折,不能再便宜了。”常薇薇挤出笑。
“那这一套呢?”她指着一组以白金材质来表现出精致、简单的设计风格的心型钻饰套组,连耳环都相当别致,项链则高雅、大方,非常有质感。“你们的东西有没有限量啊,不会满街都是吧?”
“当然不可能满街都是,我们有专门的珠宝设计师,他们都非常有创意。”
“韩泽,你看呢?”孟诗妮一脸犹豫不决。
“都好。”
“你不会要我全买吧?!”她低呼。
“反正是你付的钱,你自己决定。”韩泽的目光仍在常薇薇身上。
“我拿不定主意啊!”
“那你可以拿定主意再来。”
“讨厌!”娇斥完,孟诗妮又盯着饰品比较、研究。
常薇薇用非常不以为然的眼神看着韩泽,很少有女人和男人来到这种地方买东西却还由女人自己付帐的,她没有料到这个男人会这么的穷或是……小气呢?
“诗妮,你先买一、两样吧。”韩泽不是感受不到她那带着“指责”和“敌意”的眼神,但他不动声色色。“别太浪费。”
“反正又不是你付钱!”常薇薇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孟诗妮有些错愕的抬头。
“我是说……”她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由小姐自己决定吧!”
“我都想要耶!”孟诗妮的眼神散发着狂热,她是真的都想要。“能不能折扣再多些?”
“这已经是我能给的底限了。”常薇薇以抱歉的口吻说道,“这些东西不仅美观,而且可以保值,既增添了我们的女人味、女性魅力,日后手头若不方便,还可以再卖出救急,绝对划算的。”
“你说得我都心动了……”孟诗妮咬着唇。
“那就都买吧。”她再次鼓励。
“诗妮,三思啊!”韩泽突然跳出来踩煞车。
“我都要啊!”她撤娇道。
“这些可不是免费的。”他明白说道。
“我们可以分期付款的。”常薇薇马上说。
“诗妮,想清楚!”韩泽看了常薇薇一眼。
她则回瞪他一记。
“那……”孟诗妮听进了好友的话,拿起最先前那条钻链。“我先买这条项链好了,如果有需要——”
“只买项链吗?这戒指很搭耶!”常薇薇仍不肯放弃的说服着。
“诗妮,钱不是不能用,你的项链、戒指、耳环一定不少了,就先买项链吧!”不是存心和常薇薇唱反调,但韩泽一向不鼓励浪费,况且这些“装饰品”真能给女性增加多少的女人味和魅力?
常薇薇很想再咬这个男人几口,又不用叫他付钱,他干么这么不干不脆!
“好吧,那就这条了!”孟诗妮笑着点点头,那十字架钻坠上镶着的黑钻真是别致。“我刷信用卡。”她打开皮包。
常薇薇颔首
“放心,我会再来!”她盈盈一笑的说。
常薇薇回以一笑,但什么都没有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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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烊后,当常薇薇走出金饰店看到肩斜倚着墙,正在抽烟的那个家伙时,她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把烟蒂一弹,韩泽站直了身躯,从来他没干过这种等女人下班的事,可是这会他做了。
“我们还没有自我介绍过。”他幽默的打破沉默。
“免了!”常薇薇冷漠的应着。
“我是韩泽。”
“我没兴趣知道你是谁!”
“你是常薇薇。”他又画蛇添足的道。
“不用你来告诉我!”她仍没有好脸色。
因为韩泽一向低调且痛恨媒体,所以即使他是标准的黄金单身汉,即使他财力雄厚,可是他既不炫耀也不愿曝光,所以知道他的人不多,这也是常薇薇会“错失良机”的原因。
“我只是想告诉你……”他是那种“勇于认错”的人。“我误会你了。”
“所以你现在不当我是妓女了?”
“你应该告诉我你在金饰店工作——”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在哪里工作?”常薇薇火气很大的顶撞他。“你要怎么想、怎么说是你家的事,活该你被咬,这是一点小小的教训,告诉你不要随便下断言或是以貌取人!”
“我被你的话误导——”
“你根本不该偷听!”
“那不是偷听!”他强烈的更正她的指控。
“反正你活该!”她送他一记卫生眼。
“我们俩……好像很不对盘。”缓和情绪,韩泽神情有些无奈:“一开始就犯冲。”
“谁跟你犯冲?”常薇薇愈说愈不高兴。“你这会根本不该在这里出现,你该陪那位小姐的,还是……她根本不知道你在这里?”
“她是不知道!”他淡淡的回道。
“你这样是不是有些没有职业道德?”她故意损着他,如果他可以当她是妓女,她也可以把他看做是牛郎,这样她就不吃亏了。
“什么职业道德?!”他不解。
“你不是兼差的牛郎吗?”
“你说什么?!”韩泽整个人猛地一震,目露无法置信的凶光,这个女孩在讲什么啊!
“牛郎啊!”她重复道。
“你说我是……牛郎?”没有吐血,但是他一张性格的脸上尽是一阵红、一阵白的。
“我想你只是兼差,因为你应该是在饭店里工作,利用余暇时间赚点外快,专门、专门陪伴一些落单、寂寞的女性……做她们想做的事,当然也包括逛街、购物了。”常薇薇愈说愈像是真的。
“常薇薇……”他突然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准你咬我!”
“咬你?!”韩泽冷哼,这会他想的绝不是咬,而是想掐死她!他真的很想叫她闭嘴。
“我会叫警察,这次我——”她知道只要他不肯松手,那么即使她再怎么努力也抽不回自己的手,所以她根本不做无谓的挣扎。
“你讲点别的好不好?”
“放手?!”她试探的说。
“常薇薇,我们上辈子是不是有仇啊?”韩泽和女性一向能和平相处,没有一个女人和他是水火不相容的,但是这个常薇薇……
“谁会那么不幸?”
“我不是牛郎!”他恨恨的道。
“谁知道!”
“常薇薇,”没有被气成这样过,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敢把他当牛郎,但是怒火中烧的他却主动放开了她。“我只讲这一次,如果你再敢把这两个字用在我的身上……”
“不说就不说!”她不会笨到以卵击石,但虽然嘴巴闭上了,可是她的眼神是绝不屈服的。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韩泽头一次想用自己的身分和地位,去令人低头、投降。“你是不是被自己的眼睛和脑子给欺骗了?”
“我才不想知道你是什么东西。”
“你不要狗眼看人低!”
“你说谁是‘狗’啊?”常薇薇泼辣的反驳,“这年头骗子满街都是,你以为你说自己是总裁就是总裁,是电子新贵就电子新贵吗?我又不是白痴!”
“我拥有——”
“没人在乎!”
“我可以买下你工作的金饰店。”
“你连一条一万多元的项链钱都不付了,还想买下金饰店?”她故意从头开始打量他,一直看到脚。“你用什么买,自己印的钞票吗?”
“你错得离谱!”
常薇薇如果不是太生气就是太盲目,不然她该看得出韩泽的气势,他不是那种庸庸碌碌的男人,不是那种每个月薪水固定汇人存折里的上班族,他眉宇之间的神采是骗不了人的。
“你讲完了没?”她故意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我们当店员的站了一天,腿很酸,人也很疲倦,我想回家休息了。”
“你会后悔的!”韩泽给她一个很有“意涵”的表情。
“除非你是全球首富。”她甜甜的回以一笑。
“你的眼里只有钱?”
“不行吗?犯法吗?你没钱就不要在这耍帅!”
第三章
下午茶的地点改在夏真和雷汉字的豪宅,常薇薇带蛋糕、饼干之类的小西点,司马星辰买了牛肉干、猪肉干、瓜子之类的零嘴,白子伶负责各种水果而主人夏真则供应咖啡、水果茶、鸡尾酒等饮料,比起饭店的下午茶,她们自制的……绝不逊色。
“我们这么一下午吃下来……”白子伶有些担忧的看着眼前美食。“要胖几公斤啊?”
“你不要杞人忧天,真胖了再减。”司马星辰绝不虐待自己的胃。
“顶多晚上睡前多做一百个仰卧起坐,死不了人的!”常薇薇很赞成偶尔放纵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
“吃吧,女孩们。”夏真漾出一个柔美的笑。“吃饱喝足了才有精神去找金龟婿!”
她的话得到了大家热烈的赞同,于是一边吃吃喝喝,一边看着正在播报的整点新闻,倒也无比惬意。
“如果每天的日子都可以这样悠哉,”司马星辰感慨的说,“不用追着人要债……”
“你要换工作啦!”白子伶劝道:“‘哪有女生在什么讨债公司上班的。”
“我们的讨债公司是合法的。”
“合不合法我不管,你这条小命……”
“没这么恐怖啦!”
“你的头脑真是异于常人。”
忽然间夏真叫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斗嘴,她指着电视尖着嗓子说——
“就是这家饭店!我‘跷家’就是住在这里。”
“很贵吧?!”司马星辰问。
“超贵的!”常薇薇替夏真回答。“一晚就要一万二,听说是目前最高级,六星级水准的饭店,已经打败原本老字号的那些五星级饭店了。”
“夏真,你真浪费,这些钱如果捐给慈济——”
“就是嘛,即使要呕气也不要和钱过不去!”
“谁叫她有一个有钱的老公!”
面对好友们的叨念,夏真的反应居然又是一声尖叫,她一脸的难以置信。
“又怎么了?”常薇薇看了她一眼。
“薇薇、你看!”
随着她所指方向,常薇薇看向了电视荧幕,有些漫不经心的。就是一则有关饭店的新闻嘛,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真不知道夏真是吃错了什么药,可当她一看到记者正在采访的人,还有荧幕旁边打出的字幕时——
差一点就昏了过去。
总裁?那个家伙居然是总裁?!
被她看扁,还被她冷嘲热讽的帅男人竟然是国际连锁饭店的总裁?!此刻她根本听不进记者问了什么或是那个韩泽回答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呼吸不顺,她把财神爷给推了出去了!
“怎么了?怎么回事?”白子伶被吓了一跳。
“如果我现在一头撞死,请你们不要拉我……”常薇薇绝望的低喃,“更不要同情我,不要为我流一滴眼泪。”
“到底出了什么事?”司马星辰担心不已的问,“你为什么想死?”
“我不是想死,是该死!”她懊悔不已的自责着。
“你做了什么啊?”
“我罪该万死啊!”她用力捶着沙发的靠背。
只有夏真一个人是无所谓、无关痛痒的表情,她甚至是有些幸灾乐祸的着着好友,有些人就是太固执、太主观,听不进别人的话,这下……常薇薇可是自己断送自己“美好”的未来喽!
她的表情叫白子伶和司马星辰有些不悦及不解,夏真明明没有这么冷血啊!
“夏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白子伶皱着眉问。
“薇薇活该啦!”
“你快说啊!”司马星辰急切的道,
夏真有些加油添醋的把经过说了一遍,但在看到常薇薇的脸色愈来愈难看后,她决定不要再火上加油,在别人的伤口上洒盐是非常不道德、非常没有人性的行为,她不能落井下石,不然薇薇搞不好真会去撞墙。
“薇薇,你把一个堂堂的饭店总裁当成小小主管?!”白子伶一副怎么可能的表情。
“因为他说把帐记在他名下——”
“那表示他有点来头、有点本事啊!”
“可是之前送花的事……”常薇薇好想哭。
“不要可怜她!”夏真嘲讽的说:“我还提醒过她,我说这个男人的气质和味道跟雷汉字类似,绝不是什么小角色,但咱们薇薇却认为他是骗子。”
“常薇薇……”连司马星辰也听不下去了。“你那时脑子里在想什么啊?”
“我怎么知道?他又没有表明身分!”
“但你没有眼睛看吗?”白子伶指了指电视上衣冠楚楚、气宇不凡的韩泽,尤其是与那访问的男记者相比,后者马上成了个痞子!相信韩泽经过这一电视访问,明天一定成为全台湾女性的性幻想对象。
“这年头外表是靠不住的,”常薇薇为自己找台阶下,“再说,他连一点暗示也没有!”
“你要他暗示什么?”
“暗示了你会相信吗?”白子伶附和着司马星辰。
“你不要一头撞死,应该从四、五十层楼高的地方往下跳。”夏真惋惜的摇头。“一个大好机会就被你这么硬生生的葬送,还说立志要做少奶奶,要嫁金龟婿,这下……你哭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