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轩明白若尘对他的信任,继而想想,既然事情都已经做了,又何必再追究呢!只能安慰道:“希望她不会神通广大到怀疑你这个陌生人。”
另一方面,警方对这次的抢劫事件甚为重视,立即成立专案小组由白苓统一指挥。
“这次思洁珠宝行被抢劫的财物,据估计价值约达千万港币。歹徒异常狡猾,店内所有的侦测系统早于事前全部被切除,所以才让他们有机可乘。店内员工也表示,由于事出突然,而且所有歹徒均蒙面作案,因此无法看清楚他们的长相,这就是到目前为止所能查得到的资料。”王锡添正向会议室内的人报告及分派资料。
“这次抢案上级非常重视,希望大家能辛苦些加强查缉,看看是否能找出蛛丝马迹,早日破案。”看到队员们个个磨拳擦掌、胸有成竹的样子,白苓微微一笑,对着下属续道:“散会,去忙吧!”
人都离去了!白苓坐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室内沉思,想着该从何处着手。小宇却匆匆忙忙、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进来,手中握着一份档案,兴奋的叫道:“苓姊,你实在大厉害了,居然会想到从那辆车子查起,你看!”一句话惊醒沉思中的白苓,她未听完小宇的话,就一杷抢过资料细看。
车主:宋若尘
年龄:二十六岁
宋氏企业副总经理,长年旅居美国,二年前回到香港加入其父宋浩正以经营之事业。
P。S。晶皇舞厅正是宋氏所属关系企业之一。
看完后,白苓有如泄气皮球般颓坐在沙发椅内,而站在一旁的小宇却仍莫名其妙摸不着头绪。
他推了推她,困惑的问:“怎么回事?有什么不对吗?看你好像一点都不高兴!”
白苓不理会小宇的困惑,挥了挥手叫他出去。
夕阳西沉,落日余晖洒得室内一片昏黄,四周很安静,就只剩她一个人。她不懂,为何心痛的感觉愈来愈强烈,而这怪异的愁绪一直萦绕在心中挥之不去。
“宋先生,请你详细说明十二月十日的行踪。”警局里,小宇正问着神色自若的宋若尘,白苓则坐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
“早上我去公司上班,下午因为心情不好,就驾车到山上散心,晚上就回家睡觉了。如何?一天的行踪交代够清楚了吧!”宋若尘面无表倩、冷漠的说道。
“那你的车子怎么会那么巧合刚好在我们到达时破胎呢?还有,在你上下山时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事、物?”
宋若尘像看怪物般的逼视着小宇,道:“回答你第一个问题,车子要破胎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他倾了下身子再回答:“还有,是有看到一些老鼠跑来跑去,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可疑的人、事、物?”他不屑的盯着小宇直看,小宇气得满脸通红。
“宋先生,请你合作一些,不然我们可以告你妨害公务。”白苓开了口。
宋若尘侧头看着白苓,两人四目交接,他感到她那水汪汪的双眼闪国一丝关心,又像夹杂了些许情感。
宋若尘顿时怦然心动,脑中突然间涌现出一些幻想。
“宋先生……”
叫唤声让他蓦然惊醒。
他耸耸肩,摸了摸下巴,想掩饰自己的失神,心里却有一股小小的声音正在轻嚷:你太天真、太爱幻想了!想想自己什么身分,别自作多情了,你跟她根本不可能,况且天底下是不会有那种所谓一见钟情发生的。
他深吸口气,再度调整自己的坐姿。
“白小姐,我是很认真的回答,也把所有知道的事全讲出来了。好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希望你们别浪费我们这种升斗小民的宝贵时间,我可以走了吗?”宋若尘站起身来迎视着她,露出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放心!你不会失望的。”语毕,转身离去。
“苓姊!宋氏企业我们已注意很久了,而且早就怀疑在它正当企业外壳包装下藏了些见不得光的事。不过倒没有发现宋浩正那老奸巨猾的家伙,居然还会有个儿子,看来这宋若尘也不是个简单人物,这下子更麻烦了。”
“放心,只要有人做了触犯法律的事情,我都不会放过他的。”白苓坚决地道。
宋宅的豪华客厅里,宋浩正以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在吞云吐雾。他抖抖烟蒂,道:“亦轩,若尘,这次的事做得还可以,不过怎会那么不小心,差点就功亏一溃。”
“对不起!爹地,害你担心了。”若尘恭敬小心的回应。
“恩!这次思洁珠宝行损失不少吧?”宋浩正露出贼贼的笑容。
“是的,他们这次损失不轻。”
“好!好!”宋浩正再也忍不住的拍手鼓掌,不可抑遇的大笑起来。
“干爹!我很不明白,其实有很多目标可以选的,但为什么偏要挑这家守备这么森严的店面呢?”亦轩不解的问道。
宋浩正止住了笑
望着宋浩正开车离开,李亦轩不免好奇的问道“若尘,干爹有没有透露什么?看他得样子像是要将那两个人生吞活剥似的。”
宋若尘摇摇头道:“不知道!只晓得只要提起他们,爹地整个人就像要陷入疯狂状态。”他再叹口气。“除非他高兴,否则他是不会告诉我们任何事的,而我老是有种感觉,他好象也在提防我,但我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没有理由好隐瞒啊!哎!我根本无法捉摸他的心思。”面对这一团迷雾,他们只能相视无言。
月儿高挂着,金黄色的光辉照遍地上热闹的人群,街道上车水马龙。年关近了,大家赶办年货,只见每个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及各式各样的礼品。白苓将烦人的刑事案件先抛到一边,到处走走看看,好不容易才有这几天的假期,再不好好轻松一下,早晚会被逼得神经错乱。
“妈咪!妈咪!你在那儿啊?”童稚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响亮,小女孩被拥挤的人潮推挤着,正在无助的哭泣,骇怕的四处寻找失散的母亲。看她慌慌张张的在马路上到处奔跑,全然没注意到车子已急驶到了跟前,眼看车子就快撞及小女孩时,人群中已有一些人开始失声尖叫……
千钧一发之际,群众中及时闪出了两条人影,动作敏捷的冲到小女孩身旁,抱住她,收势不住的滚到一旁的人行道上。
煞车声响尖锐吓人,震得人心惊肉跳。车子终于停住了!
吓得愣住的小女孩哇哇放声大哭起来,一位少妇急急忙忙跑了过来,神色紧张的抱住小女孩,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乖!乖!不怕,不怕,没事了!”小女孩在母亲轻抚下,渐渐转成了啜泣。
“你没事吧?要不要紧?”男子站起身,伸出手想把白苓拉起。
好熟悉的声音!白苓定眼一看,哇!天底下居然会有这么巧合的事,竟然是宋若尘。
“不必了!我没事。”白苓不领宋若尘的情,自己挣扎着要爬起,但脚踝上却传来一阵椎心刺骨的剧痛,让本欲起身的她,再次跌坐下去。
宋若尘戏谑地看着她。“你这么顽固,喜欢争强斗胜?难道想要在这儿坐到天亮啊!”
白苓看着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不禁有气,别过脸,怒声道:“不需要你管!你不用替我担心!”
看白苓一副不肯妥协的样子,宋若尘紧抿着唇,不发一语,心一横,一把就抱起她,惊得她乱动乱叫:“喂!放我下来!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自大,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这么随便,快放我下来!”
宋若尘低头看着怀里的白苓,小声说道:“如果你想引起更大的骚动,那你继续叫好了,反正我无所谓。”
白苓转头一看,差点晕倒!整条街上的人的眼光一直注视着他们,看着他们俩的一举一动,更气人的是,个个都像看戏般的兴致高昂。白苓噘着嘴,为了避免闹出更大的笑话,就让他抱着往车子走去。
宋若尘关上车门,问:“到医院去?”
白苓摇摇头,说:“不用了!应该没有关系。”
“那我送你回家。”
白苓点了下头,说:“谢谢!麻烦你。”
经过半小时的车程,就到了白苓家。
“到了,谢说你!”白苓转身开了车门,没想到脚一触地,还是疼痛得无法行走。
“还是我送你上去吧,你住几楼?”
白苓没有办法,苦涩一笑,道:“六楼,拜托你。”
宋若尘再次抱起了她走入大厦内。大厦管理员看宋若尘抱着白苓,不禁好奇的问道:“白小姐,你怎么了?”
“不小心扭了脚。”
“要不要紧?”管理员关心的问,又指指宋若尘说:“你男朋友真体贴。”他讨好地又接着道:“嗯!你们很相配喔!”无心的话,让白苓俏脸上立刻涌现了一抹红晕,羞得她无言以对,而宋若尘既不承认也没否认,只是笑意盈盈的看着白苓羞红的双颊。
白苓给了他一个白眼,而电梯的到来回好适时解除窘况。
进了白家大门,他放下怀里的白苓,打量着的家中的摆设。偌大的空间,装置透明的落地窗,可以让满天星光披洒进来,淡雅的粉壁,配上精巧的竹沙发椅,匠心独运的设计,衬托出雅致的气质,更充满他渴望已久的家庭温暖,令人忍不住爱上这里。或许就是因为男女主人的蕙心,才能培育出像白苓这样动人的可人儿。
“坐啊!不用客气。”白苓的声音拉回了正陷入冥想的宋若尘。
他并没有坐下来,反而走近白苓身旁,蹲了下来,仔细观察她的伤势。
“肿了,有没有药酒?我帮你搓揉一下。”他小心地扶起的受伤的脚踝,关心问道。
两人肌肤的接触,使白苓的心有如小鹿乱撞般猛烈的跳动起来,她怯怯地道:“在抽屉里面。”
宋若尘打开药酒瓶盖,药酒味扑鼻而来,他倒了些许在手掌上,轻轻搓揉她的脚。他是那么小心,就当她是个搪瓷娃娃般,怕一用力她就会裂掉似的。
他柔声问道:“还疼吗?”
“嗯!”白苓以细如蚊呐的声音回应。
“什么?”宋若尘不解的抬头问她。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凝视着彼此,强烈的感受到对方呼吸的快速起伏!那隐藏心中的爱苗像不可预知的火焰般轰然一声就燃烧起来。
宋若尘像被催眠般,轻轻的、细细的亲吻她的额、她的鼻,炙人的体温愈升愈高,白苓只觉得心都飞了起来,全身软绵绵地,整个人没有气力的靠在他温暖的臂窝中。
宋若尘那性感的薄唇不由自主、缓缓的覆上她的红唇,没有任何虚伪,尽情放纵自己隐藏已久的渴望,两人热烈吸吮对方唇间的芳香,享受对方的爱,天旋地转,无法抽退!
蓦然,电话铃声乍响,惊醒了他们。
宋若尘摸摸下巴,低声咕哝。
白苓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急忙的一拐一拐连跳带碰的找寻电话,慌忙中撞翻了椅子,口倒了花瓶,洒了满地的水及碎玻璃,心慌意乱的终于拿到了电话筒。
“喂!没有声音。
白苓就这样拿着话筒愣愣的无法回过神。
“是谁?”还是宋若尘先恢复理智。
“不知道,电话断了!”白苓有些傻乎乎的说道。
他撇了撇嘴角,说:“你看!一塌糊涂。”他又叹了口气,说:“我只好留下来帮你收拾喽!”
白苓没有回话,就这样呆呆的坐在一旁,看他手忙脚乱的收拾残局。
“你没事吧?”
白苓点点头,呐呐的说:“乱七——八糟的,一—— 直麻烦你,不——好意思。”她双手捂着脸,头垂得低低的
宋若尘拿开她的手,捧起她的脸,说:“该道歉的是我。”
白苓凝视着他的眼睛,幽幽地问:“好怪,好奇特!告诉我,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什么我根本无法捉摸你的心思呢?”
“那你希望我是怎样的人呢?”宋若尘的眼神黯了一下。
“堂堂正正、无愧天地的人。”白苓清晰的说。
宋若尘转身背向她,挺了挺背脊,并没有回笞她的问话,只是又恢复他一贯的冷漠,说:“我走了。”
白苓并没有拦阻及追问,就让他离去。她以了然的眼神定定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想:不要急,慢慢来!或许是该给他点时间,让他思考,逼急了反而会适得其反,可以的!一定有办法可以重新改变他的。
她打定主意后。回过神想到刚才的一吻,舔了舔唇,脸又再度躁热了起来。心想:怎么刚才像是个不经世事的十七八岁小女孩般手足无措呢!自己都觉得不可恩议。
白苓沉浸在刚才甜蜜的回忆中,连她父亲白世雄进了门都没有发觉。
“阿苓,阿苓!”父亲叫道。
白苓拍着心口,嗔道:“爸!你想吓死我呀!”
白世雄看自自己女儿扭捏的神态,奇怪的问:“你很热吗?脸怎么红遍通的,像苹果一样。”
白苓像被捉到小辫子般,满脸羞愧,不再理会父亲,就一跛一拐的进了房间。
“你的脚怎么回事?”
白苓没有回答,“砰”一声,房门已紧闭。
白世雄摊摊手,一副无奈的样子,心想,女儿今天怎会如此反常?脑筋一转
——“对了,该不是我的宝贝女儿正在谈恋爱吧?”
“哎!”白苓关上冰箱,一跛一拐的跳回沙发椅上,吁了一口大气,全身酸软无力。
一大早,她爸妈听说外婆跌伤腿,就急匆匆的出门了,也忘了要用空无一物的冰箱补充粮食O这下可好,她的肚子眼着遭殃。她抚着仍肿痛的脚心想要是跳下楼去买东西再跳上来也得花费一番工夫,而管理员伯伯也不晓得跑到哪儿去了,想拜托他也不成,现在她的五脏庙正大唱空城计呢!
她又叹了一口大气。“真是祸不印行!”
不想还好,愈想肚子愈饿,她丧气的瘫坐在沙发上。
暮地,门铃声响起,白苓逼不得已只好从沙发上站起来,心里头还在暗暗嘀咕着:谁这么不识相挑这种时间来烦人!
门一打开,就看到宋若尘一手提着便当,一手拿着玫瑰花站在门外,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直瞅着白苓。
白苓的心猛烈跳动不已,心想:怎么每回见到他就会失去往常的冷静,变得方寸大乱,连呼吸都特别沉重!
“我敢跟你打赌,你现在一定饿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宋若自把便当提得高高的,走近她身旁,香味四溢,白苓舔了舔嘴唇,她实在忍受不住肚子饿的折磨。
“你怎么知道我没饭吃?还好心的替我买来。”
“一大早就看见你父母急匆匆的出门,到现在都晚上八点了仍没回来,我想你可能没东西吃,所以就帮你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