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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心诗 page 4 作者:连城

  “喂!丫头,还是赶快回卧铺上躺好吧!”

  “……”剩余的喷嚏挤在鼻子里出不来,虹乐女可怜兮兮地俯着脸由余光扫向尹尘心的脚,他停驻着没有动静,虹乐女露出难得的镇定。

  嗯,这是一个逃走的好时机,她即便受伤,也要拼了命离开这里才行。这个尹尘心面露阴沉凶光,难保不会再对她做出更无耻的事儿来,一定得赶紧逃出去求救!

  “小鬼?”

  虹乐女仰起头望住他,突然,指着窗户叫起来:“糟糕!有人哪!”

  尹尘心一转身步向窗户,虹乐女连忙扯着被子朝门的方向奔过去,脚还没跨出去呢,整个身子便被尹尘心由后面拖抱住。

  “你放手!你这个色胆包天的大坏蛋,你赶快把我放开!”她又扯又叫,顾不得天丝绸又在战役中惨遭战败的命运。

  尹尘心一脚胖住她,虹乐女便重心不稳地扑倒在他的怀里,“你放开我!我命令你放、开、我!”

  “叫你别出鬼主意,你把我尹尘心的警告当作戏言吗?”他显然已经冒出一些愠气了,她是真的不想活下法了吗?

  虹乐女火气一上,哪管他是张三还是李四,没命似的往尹尘心的身上打,又劈又砍,恨不得能将他卸成十八块!“我管你说的那些什么鬼话,我要走就是要走!”

  尹尘心的手更扯紧,虹乐女拼了小命似的不断捶打踢踹,实在打不过时,就拿头去撞他。总之,他不放过她,她也不会教他好过!

  “够了!”尹尘心发出通碟,握住她疯狂袭击中的乱拳,混乱的情况下没多大的机会躲过她的瞎拳莽腿。

  “不够!”虹乐女大叫,又将身子朝他撞过去,导致两个人一齐摔至地上,尹尘心的身躯先一步落地为她作抵挡。虹乐女又摔归摔,气势依旧十足,“除非你放了我,否则,我准会闹得你天翻地覆!”

  尹尘心仰在地上,手臂仍将虹乐女箍在怀前,两人正面相迎,心跳亦互相撞击着,待着看谁先下白旗投降。

  “我不会现在放你走的。”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语气非常坚定,很坚定。

  “很好,我知道你会这么回答,”虹乐女明明气恼,脸上的表情却故作开怀,然后一拳挥在尹尘心的颊腮上。

  “……”尹尘心瞠着闪现火簇的眸子瞪视她,唇角绽出血迹。

  虹乐女耸耸肩,装作轻松的甩甩拳头,说:

  “是你自个儿拼了命的要把麻烦留下来的。”好像一切都是与她无关,是他自找的苦头。

  人家说女人难缠,怎么这会见连一个毛发都没长齐的小女孩也这般狠毒?这事儿没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释,谁教尹尘心天底下哪个女子不好招惹,却偏就惹了这个最要命的麻烦人物?

  虹乐女不是简单的小女子,她可是自以为很了不得的妄想大侠女,妄想自己功夫一把罩,妄想自己轻功无人及,妄想全天下的人都不会与她为敌……

  “就算是麻烦,你也得安份的待着。”他起身,把天丝绸重新扔在虹乐女的身上,也不管她有没有披好,就把她给带进臂膀内。

  虹乐女掐着他的手臂,又摇又晃,连带的自己的身体也摇摇晃晃。

  “你、你又想怎么欺侮我?”

  尹尘心拽着她走了几步,停下来,将她扔回到卧铺上,只见虹乐女连人带被卷了好几缠。她以忿怒凶狠的目光射向他。

  “随你去恨吧!我也不在乎还有谁会憎恨我了!”

  这是一个麻烦,无论对尹尘心或是虹乐女而言,都是很大的麻烦。

  第三章

  尹尘心深沉的眼睛在暗夜底也能映照出勾动人心的光亮,引人跃进去。

  虹乐女没想到尹尘心竟然把她给绑在卧铺上,这会儿,她真成了阶下囚,不对,她该算是床上囚。

  “放开我!快放开我!”

  唯一不会变的,就是虹乐女那有勇无谋的莽撞个性,有时候,人们称这种性情为蠢。虹乐女人虽然不蠢,但不知为何却常寻蠢事做。

  她还有气力,所以喊的挺大声,“快——开我!听见了没?”

  根本无人回应她,尹尘心也没在房里守着她。

  “哼!简直是欺负人又看扁人了嘛!居然那么狂妄的于定我逃不出去?”事实上,她的确没法子跑。

  “放——开——我”虹乐女望着屋脊,叫好玩似的喊。想确定附近到底有没有人接近。

  虹乐女的双手被举过头顶给绑在卧铺上方的横木上,而脚则被捆在一起虽然盖了一条天丝绸的软被在身上,但底下却是光净无物,只除了她自己赤裸着的身体。

  尹尘心真是够可恶的了,胆敢这么污辱她!等逃出去以后,绝对会要他求生不得,但她真能逃出去吗?

  虹乐女仰起头研究着她所处的这间房。房子的建筑大致是以青竹为主,一切陈设洁净简单,和尹尘心浑身上下的打扮完全不投合,尹尘心既颓废又破败,除了他的冷漠与寡情例外。

  “我不想被困在这儿。”若是她的手可以动便好多了,至少她可以有更多的筹码离开这儿。

  虹乐女晃晃自己被捆绑住的手,不行,绑得太紧已经麻痹了,想用嘴咬断绳子更不可能,因为她的头根就越不过伸直的手臂。

  身上那些被尹尘心拿黏稠的东西擦拭过的地方,干了之后便仿佛像小爬虫咬住不放似的,又剌又痒又痛。而她的身上又偏偏全抹上了那不知道什么玩意的鬼东西,天哪!不是要她的命嘛!

  “你这个魔鬼,快点儿把我身上的鬼东西给擦掉!”她终于受不了而大叫出声。

  他肯定是想恶整她,否则,为什么替她抹了东西以后又把她给绑起来,现在更索性来个相应不理。他一定是恨她揍了他!

  对,尹尘心本来就是一个小人。

  这样的想法虽然能令她泄忿,却无法让万虫钻咬似的剌痛减轻,虹乐女躺在卧铺上又扭又叫,耐不住折磨。

  “哇!救命啊!谁……谁可以救救我?救人哪!”

  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叫喊声,以及卧铺的底架被扭晃过度的“嘎吱”声伴随。

  她愈是努力去想它们的攻击,身上那股锥剌的痛感便愈强烈,痛得愈厉害,她也因此叫得更嘹亮。

  “啊!快救命啊!人都死到哪儿去啦?怎么没人来救我?”

  当真没有一个人回应她。

  “呃!好痒,好疼!”虹乐女把头撇进枕头里,再咬住天丝被,好借此力量转移身体上的痛苦。

  “唔……”

  为什么她得在这儿受磨难?为什么她要贪玩溜出女儿虹?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助她?

  想到女儿虹里的姐妹们,再想想自个儿现下的处境,第一滴懊悔的泪水终于冒出了眶,这是大半个月来的第一滴眼泪。

  “……”她无声的埋枕细泣。

  是啊!若非她太任性,不就仍平安无事的待在她们和乐的世界里吗?

  半开的窗户射进了扇窗的月光却照不到虹乐女黯淡无助的心里去,只能投射在地面上。

  “姐姐……”

  正当虹乐女泣不成调的哭作一团时,未掩上的半扇窗外竟隐隐飘来一阵悠扬缥缈的箫鸣声,听不出来吹的是什么曲子,但她肯定一定是箫声。因为虹滴女也爱吹箫……

  虹滴女温柔缱绻的笑容浮现进虹乐女的脑海中。虹滴女姐姐总是疼着她爱着她,女儿虹里的每一个人全都宠溺着她。愈听着箫声,虹乐女的思念之情便愈深。

  细小的暗泣逐渐转成剧喘的哽啜,箫声的音量加大,她的哭声也增强,到最后也不管有无听见曲调,虹乐女索性号啕大哭了起来。

  “哇!哇……”

  黑暗中,竹门被推开。

  虹乐女仍然哭得很投入,很忘我。

  有人走近她,她虽然是习武之人,却完全浑然未觉。早明白她的底子差,只是没料到竟然差到这地步。

  “哇……”

  人影携着月色靠近窗台,将半启的窗户全开,然后问道:

  “怎么了?原来真的是你的哭声。”

  虹乐女嘎然止住哭声,抬起头,望过窗台的方向,月光全洒在他的身上。因为背着光,她看不清脸面,但她即使花了眼也认得出那款身形。

  这可好,她总算有机会狠骂一顿了,他竟然这样设计陷害她!

  “你上哪儿去了?怎么叫了老半天也叫不动你呢?”虹乐女等不及要对尹尘心发泄。

  身上的难受折腾了她一整个晚上,所有的疲累剌疼现在全化成忿怒的火焰,蛮横的扑向他。

  尹尘心知道她身上的剌痛很不好受,可那也是为了抑制半月欢加速扩张的方法罢了,并不能趋离毒苗,顶多只能暂缓发作。他必须在十五日内想办研制出解药,否则,待第二次毒发时虹乐女只怕便其会一命呜乎。

  “喂!你是聋了还是哑了吗?怎么样也该应我一句啊!”斜睨他一眼,怒气难平。“又想让我连嗓子也喊哑是不?”

  尹尘心没答腔,迳自往虹乐女面前站住。

  “是你死命留下我的,又不是我巴着不放、竟然胆敢把我扔在这儿不闻不问。”她双眸含怨,眼泪的痕迹还未干,盈盈水纹斜挂在目眶旁。

  尹尘心低下身。

  “你做什么?别想再乱来!”虹乐女一朝遭蛇咬,十年怕草绳,扭着身子又喊又叫。

  尹尘心将那床已被虹乐女捉弄不堪的天丝绸摊平,再重新覆在她身上。

  “你……现在才来假好心,还想要我信你呀?哼!”她撇过头,转到与他相反的方向,最好永远恨着他,最好永远不要忘记地那张可恶的嘴脸及心肠,最好永远……

  “尹大哥知道你身上很不舒服,但请你多忍耐,好吗?”他居然心平静气,没有对她冷言相向。

  虹乐女睁大眼,再转回头。“知道我不舒服,做什么还剥光我的衣物,在我身上涂涂抹抹的,都快难受死了!绑住我不让我抓,你不明白,简直快要了我的命?”

  他垂下眼,沉默了良久,才开口:

  “我知道。”

  “知道了还这样虐待我,咱们有仇啊?”见尹尘心突然转变的友善态度,连虹乐女也适应不过来,她只继续嘟嚷着睨看他。

  “虹乐女……”尹尘心第一次开口唤她的名字。

  怪了,他不是总拿一张冷漠寡情的脸来对付她的么?怎么这会儿竟像变了个人似的?是她病坏了脑子还是他也有病?虹乐女瞅着一双弯月般纯净的眸子研究地审视尹尘心,莫非他又想出什么歪法子来整治她吗?

  嗯,兵不厌诈,她得小心提防着点儿。

  “做什么?”她没好气的问。

  其实尹尘心倒也不是故意作出,一副凡事漠不关己的模样,只不过,一颗已经尘封了十年的心,要它即刻便溶解是很困难的。

  他不想再为第二个女子遗憾终生了、一个李莫咏便够他倾尽后半生,再没有更多的岁月可供遗憾。

  温柔的掌心贴伏在虹乐女的额顶,逐渐凝成一股热烫的河川,飞穿过她的脸颊、口鼻、脖子、四肢……

  虹乐女从来不知道触碰也是一种点穴的功夫!她浑身上下的感官知觉似乎都已中了埋伏,挣脱不了。

  自他的手覆至她额顶的那一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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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高悬。

  一列队伍架起了阵式迎在幽谷外。对伍中,只见良君堤独自坐于担轿上,轿内缀挂着钦赐的徽印,好显现出他的身份。

  “大人,不如让属下率领几名随从先行探入吧!”担轿旁的骑卫士开口询问。

  良君堤扬手一挥,表情冷峻的说:

  “慢着!不要擅自妄动,坏了本座的好事儿。你懂什么?这谷地形险恶,一般寻常的外人是难得其门而入的,况且里面机关重重,连本座都未必闯得过,更遑论是你们这班无用的小子们。”他不轻不重地睨了身边的众随从,后者个个低首不敢放言。

  良君堤令人惧怕的地方,便是他喜怒无常的性情,心情一好,赏赐夸赞经不会少,但倘若遇上了他的坏脾气,莫说责骂了,人头落地都有可能。

  骑卫士抿了抿唇,想再开口讨好主子, “哪,选几个死士!”

  “住口!何时轮到你来替本座操练指挥了么?死士……”良君堤掌心往外一划,原本坐在马背上的骑卫应声倒地,捧着一只胳臂伏在荒地上,铁定是受了毒器所伤。

  “大人……饶命……”

  “本座的阵营里哪会有死士?除非是本座要他死,否则,谁敢说一个死字?”良君堤冷冷的目光中连一丝温度都没有。

  “属……属下知错,请……请大人饶属下不死,”骑卫士的身子抖个不停,伴君果然如伴虎。

  良君堤趁身,跨出担轿,回过头对倒在地上的人说道:

  “想讨活命?可以,若本座能从幽谷里顺利而回的话,只要你还撑得住,本座便赐你不死,好好撑着吧!”说罢,良君堤一个旋身轻跃,便如飞似的离了众人。

  “大……大人,大人饶命呀!”

  所以说,无常的不只是生命,还有良君堤的性情。顺者生,逆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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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君堤以轻功潜入了幽谷里,十年未至,这儿的景貌大致未有太多的变化。

  除了一些人物以及事件以外……

  良君堤心底暗恨着,他甚至没见到李莫咏最后一面!全都怪尹尘心,是他的介入破坏了一桩本是美好的喜事。对!所有的血债全该算在尹尘心的身上。

  幽谷中的丛林繁茂,阻断了外界的烈日催魂,树枝横陈杂生,落地上成为交缠纵横的暗影。

  良君堤很小心,深怕一个不留意误入危难中。他不会忘记尹尘心不单只是剑术一流,机关陷阱更是他的看家本事。

  十年前如此,十年后呢?良君堤下意识地伸手握紧腰间的剑柄。他的确仍然很在意十年前的败仗,对良君堤而言,那是没齿难忘,与李莫咏的死同样重要。

  奇怪?他入谷已经一段路程了,怎么还未遇上机关拦阻呢?良君堤疑虑,即使顺利达成目的,也不会么容易就罢手。

  于是他站定在原处,朝四方手揖施礼,君子似的说道:

  “十年未见,君堤特地前来探望大师兄,还望师兄能拨空一见。”他的双眸如狼盯物,锐利的不放过身边的丝毫动静。

  许久,也未有回应。

  “其实,君堤今日前来,除了探望,还一事想向师兄讨教。近日兰州城附近时有反贼出没,我身为御前特使,理当为皇上忠心效命。连日来,有不少传闻指出,那群乱党反贼常于此座幽谷穿梭,君堤想,为了师兄的清誉,以及咱们幽谷的名声,是请大师兄出面说明才好。”他陈述了一堆,其实是想找机会直捣幽谷,乱世之中,要治谁的还不容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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