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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今生续前缘 page 19 作者:俐言

  “何晴!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任士彦试了两次,才终于扣住她猛力摇晃的肩膀。

  全身动弹不得的何晴,嫌恶的瞪着商毅深,“今天我和思环在一家妇产科的门前遇见了任谷梅,她怀孕了!”她冲着商毅深大叫,“恭喜你啦商毅深,你就要做爸爸了!”

  闻言,任士彦如猝不及防的傻住了,钳住何晴的手也立刻放松,这个消息有如平地一声雷,让人无法相信。

  商毅深也愣忡地僵了半天,任谷梅怀孕了?!他困难的咽着口水问:“是她亲口说……我是孩子的父亲吗?”他试图想再作困兽斗,为自己洗清嫌疑。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承认她是未婚生子。思环问她为什么不结婚?她说,因为那个男人就要跟别人结婚了。她根本就没打算要告诉你,也不要你负责任,可是你的良心过得去吗?你伤害了她,也欺骗了思环,但是小孩子是无辜的。”何晴愤怒的说。

  任士彦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神色凝重的垂首。

  “你明天就去跟思环解决一切,你若不说,我会替你说的。”何晴口气冰冷的说。

  商毅深很清楚她“解决一切”的意思,他沮丧的捏紧拳头,他恨自己的鲁莽毁了今日的一切,他知道何晴的话很有道理,大人不论做什么都可以,可是小孩子是无辜的,怎么能让他们承受大人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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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经理,一线商先生电话。”电话对讲机传来秘书甜美的声音。

  “告诉他我在开会,不能接他的电话。”任谷梅透过对讲机交代。

  他果然上勾了!她已经连续三天都故意拒接他的电话,目的是要他坐立难安,因为她明白钓一只大鱼千万不能急着收线,有时候要放长线,否则上钩的鱼儿也会跑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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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她为什么避着不跟他见面?商毅深自问着。

  任谷梅的善良想成全的心,让商毅深又自责又感动。

  如果能生长在古代那不知该有多好?至少他可以不必辜负任何一个人。一个女人未婚怀孕受到的压力太大了,她如何承受得起?

  商毅深再也忍不住了,他决定亲自前往梅园一趟,他一定要见任谷梅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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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晴,你看这件婚纱漂不漂亮?”不知情的段思环开心的试着一件一件的婚纱,“何晴,你说这种喜饼好不好呢?”她开心的尝着一种又一种的喜饼。

  段思环是如此的满心期待这场婚礼,而商毅深却迟迟没有前来和她说清楚一切,事情就这样一天一天的隐瞒下去,她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相守一生的挚爱,却没想到,原来到头终成空。

  何晴每次想对她说,可是一看见段思环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中时,话到了口边却又缩了回去,她说不出口,她懊恼的想用力捶墙,或是大声的吼叫,发泄这份郁闷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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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店打烊了,任士彦用力的刷着厨房的地板,一颗心像死了似的,麻麻木木。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今天这种局面呢?一个是自己的妹妹、一个是认识不久的好友,他都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两个女人一定会有一个会受伤,而明显的,那个人是段思环。

  任士彦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高兴商毅深即将成为自己的妹夫,因这事实在是太可笑、太荒唐,也太纷乱了!

  第十章

  无论商毅深如何按着电铃、如何的在屋外咆哮着,梅园里的人都无动于衷,始终没有人出来应门。

  他确定屋内有人,他确定,他一定要想办法跟任谷梅当面谈一谈,目前他最担心的是任谷梅会自作主张的决定堕胎,他不能让她这么做,因为他已经决定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起责任,而这是一个相当痛苦的抉择。

  商毅深不顾一切的爬上门墙的铁栏杆,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如果不强行闯入,他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任谷梅了。

  他爬过如箭般的铁栏杆,穿越植满梅树的院子,然后急急忙忙的进入厅堂。

  “先生!”正在厅堂里收拾的仆人,一见到他便紧张的拦住他,“没有小姐的准许,你不能上楼的。”

  商毅深好不容易才进来的,哪里听得进这番话?“你别拦我,我要见你们家小姐。”他跟仆人拉拉扯扯的争执不下,“谷梅!谷梅!我要见你,谷梅!你放开我!我要上楼去找她!”

  “先生你回去吧!我们小姐她不想见你,也不会见你,如果你坚持不走,我就要报警了。”仆人威胁他说。

  报警?!商毅深豁出去,不在乎了,“你听清楚,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你们家小姐,否则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你要报警就去报警。”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往楼上冲去。

  “先生你快下来,你不能上楼的。”仆人全力的阻止着他。

  “你放开我!放开我!谷梅,你下楼来见我一面好不好?谷梅,你别避不见面,我知道你一定都听见了,我有话要跟你说,你出来好不好?”商毅深朝着楼上大声的、苦苦的哀求着。

  仆人如同跟他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一捉一躲的,“你快点走吧!先生,我们家小姐她不想看见你,你别再骚扰她了。”

  “你走开,别拦着我,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没有见到你们家小姐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商毅深固执得很。

  商毅深和尽职的仆人争执不下,谁也不肯让步,突然之间,他瞥见楼梯上走下人来,是她,任谷梅,她终于出现了!

  看见主人,仆人立刻为自己的失职解释,“小姐……他……”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全听见了,我不怪你。”任谷梅对仆人说,“你先走吧!这里的事交给我来处理就行了。”她将仆人打发走。

  商毅深迎上前去,“谷梅,你终于出现了,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他说。

  任谷梅缓缓的走下楼来,“你找我做什么?我们不应该再见面的,尤其在你快要结婚的时候。”她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烟盒,点了一根烟抽,然后优雅的往沙发上坐去。

  商毅深迅速的拿下她嘴里的烟,正经厉色的说:“你不应该抽烟的,抽烟对婴儿不好。”

  任谷梅的心底正窃喜着,她没有想到事情顺利得如有神助一般,水道渠成,不费一卒一兵,难道这是天意不成?看来,他们已经把故事编好了,她只要顺着他们的意思去做就行了。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婴儿?”任谷梅开始她精湛的演技。

  商毅深单脚跪了下来,执起她的手,“你不用隐瞒我了,我都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任谷梅目光投向他,冷冷的问,如果没猜错,激进分子的何晴应该早找他兴师问罪了,这所有的功劳都该归功于何晴。

  在任谷梅临去美国出差的当天,任士彦赶去为她送机,顺便苦口婆心的劝告她尽早结束和商毅深之间的关系,并且告诉她何晴已无意中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她利用何晴这只棋子攻下战地。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有我的孩子呢?”商毅深握住她的手温柔的说。

  “告诉你?!”任谷梅嗤之以鼻的说,并且甩掉他的手,“你能负责吗?你就要结婚了,而新娘不是我,我跑去告诉你我怀孕了、有了你的孩子了,不等于是自取其辱吗?求你娶我?还是求你看在这婴儿的份上?算了吧!我可不想让人安上一条破坏人家幸福的罪名。”

  她尖酸刻薄的话让商毅深难过至极,“但是孩子不能没有父亲!”他说。

  “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会母兼父职。”

  “我不同意!”

  “不同意?!你凭什么?”任谷梅生气的叫了起来。

  商毅深知道问题迟早都要解决的,“凭我是孩子的父亲、凭我爱你、凭我要娶你,我们结婚吧!”这是他经过再三的思虑作下的决定。

  任谷梅傻住了,眼神十分震惊,虽然她早预料他最后一定会娶她,但却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快。

  “你别跟我开玩笑,寻我开心。你娶我,那么段思环怎么办?你如何跟她解释?”她的心底深处正为自己的私心存有些许的罪恶感。

  “我会告诉她实情,希望能够得到她的谅解。”商毅深声音沙哑的说,“毕竟做错事的是大人,没有理由让孩子为我们承担,我不会让这个孩子挂上私生子的标签。”

  任谷梅忍不住的扑上去搂住他,她分不清自己是真的爱上了他,还是利用他,但她知道,如今她需要躲在他宽大厚实的怀中,急切的需要这处避风港,她累了,想休息了。

  对不起段思环,就当我欠你一份人情吧!对不起商毅深,请原谅我的卑鄙行为!对不起Daby,做错事的是大人,妈妈不应该利用你去解决自己的害怕!老天啊!我究竟在做什么?

  **  **  **

  打从知道任谷梅怀孕的消息那一刻起,何晴就坐立难安,她不能想像当段思环知道这整件事情后的情形会是怎样?所以她几乎天天都胆战心惊的忧心着。

  “喂!是我。”何晴破天荒的打电话给任士彦。

  “你现在在哪裹?怎么这么吵?”

  “我和思环出来逛街,我们现在在餐厅里准备吃饭,你知不知道商毅深上哪了?”

  “不知道,他这几天都没有跟我联络。你找他有事吗?”

  何晴烦躁极了,“他到现在还没来跟思环摊牌,你知不知道多拖延一天,就会多加深思环的痛苦。”

  “这是一个痛苦的抉择,我想毅深可能还拿不出勇气对思环说。”

  “是吗?”何晴低喃道,“那就让我来说吧!”话毕,她毅然的挂上电话。

  何晴一路上若有所思的走回餐桌,该如何启口?是单刀直人的说,还是婉转含蓄的说?

  “你打电话给士彦了吗?”段思环好奇的问着,见何晴太专心的想着事情,以至于没有听见,她不禁又唤着何晴,并伸手摇摇她,“何晴!何晴!”

  “啊?!”何晴猛然回神,“你叫我啊?”

  “你怎么啦?打完电话后就精神恍惚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段思环感到不对劲。

  何晴忐忑不安的注视着她,心中希望段思环能坚强的接受这个事实。

  “我在问你,你怎么不说话呢?”

  “思环,我有事情想要告诉你。”何晴决然说道。

  “什么事情你说吧!”

  何晴的目光扫向段思环,“我希望你最好先有心理准备,因为这是一个坏到极点的消息。”

  “你说得对,如果是一个坏到极点的消息,我是应该要有心里准备的。”段思环和煦的朝何晴笑笑,“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说了。”

  “商毅深不能跟你结婚了!”何晴喉干舌燥的说。

  段思环被她严肃的表情逗得忍不住噗嗤的笑出声来,“你太过分了!竟然开这种玩笑,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她伸出舌头向何晴做了个鬼脸。

  “思环,我没有骗你,我更不可能拿你的终生大事来开玩笑。”何晴正视着她,认真的说,“这场婚礼要取消了。”

  段思环看着她,不禁有些疑信参半,的确,何晴不是一个不分轻重的人,而且她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在说谎。

  她不再笑了,表情也正经了起来,“为什么?”

  要来的总是会来、该说的早晚要说,再拖下去对他们三方都没有好处,尤其对思环的伤害最大。一想到此,何晴把心一横,就她所知整件事情的原本经过一一告诉了段思环。

  听完这整件事情的经过,段思环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傻傻的呆坐着。

  此时此刻,段思环只觉得自己遭受到一顿无情的鞭打,每一鞭都像是抽打在她的心坎裹,她似乎可以听见皮鞭落下来的声音,身体忍不住的颤抖着,段思环阖上双眼、泪水满腮。

  段思环的反应比何晴想像中还要来得平静,所以她放心许多。

  段思环沉默良久后,才说:“孩子是无辜的,他应该负责任。何晴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其实你应该更早时就要告诉我,不应该跟着他们隐瞒我。我想一个人出去透透气,静一静。”她推椅而起,走了出去。

  马路上充满了各种可怕的声音,平时听起来不觉得,现在却感到特别刺耳,段思环仰望着林立的高楼大厦,她踉跄了几步,突然感到一阵晕眩,但仍强忍着站稳脚步继续往前走。

  恍然之间,有很多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没头没脑的倾灌进她的脑子里——车声、喇叭声、飞机声、喧嚣声……逐渐的、逐渐的愈来愈远、愈来愈远……

  她听见有人说——

  恩成空、爱成空,只是长生殿里的誓非空。

  情可辜、意可辜,那金钗、钿盒的信难辜。

  位纵在仙列,梦不离唐宫阙,千回万转情难灭,双飞若注鸳鸯牒,三生旧好缘重结,又何惜,人间在受罚责?

  前生宽孽恨茫茫,只落得死断生绝!

  今将这钗斜插爱妃双鬟,这盒早晚深藏爱妃锦袖,让咱俩并翅高飞,牢扣同心结,生死永相恋。

  ……

  惟愿今生今世,情似金坚,钗不单分,钿盒永固……

  段思环觉得自己的情绪正激动沸腾、酸楚复杂,可是她却对商毅深毫无恨意,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整个心都浸淫在肝肠寸断的辛酸悲怜之中,她觉得自己已被人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十八层地狱,她的心正痉挛着,身体打着寒颤,而苦郁却不减。

  而被弃置在餐厅的何晴,内心思绪纷杂,思环的反应是不是太平静了?她至少该流泪表示伤痛,或是生气的责怪一切,她是不是太反常了?

  何晴感到恐惧不已,从脚底冒出一股冷意,她不放心,速速起身想跟在段思环的身后一探究竟,只见她追了出去,在马路上四处努力的张望着,赫然发现了段思环的身影。

  而这方的段思环没有听见何晴在身后的叫声,她的泪模糊了双眼,只傻傻的走着、走着,突地一辆车子冲向她来,她前无进路、后无退路,就这样只闻“砰”的一声,伴随着何晴的惨叫声,段思环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  **  **

  何晴的脚是软的,手不住的抖着,她哭不出泪来,她哭不出来,她看见地上一滩血,思环的头上有几个很深的伤口,她记得自己不顾一切的街上去抱住她,衣眼上、手上还血迹斑斑。

  不行!她觉得自己快崩溃了、快撑不住了!

  “何晴!”接到她的电话后,任士彦就匆匆忙忙的关上店门,火急的往医院飞奔而来,“你没事吧?思环现在怎样了?”

  何晴抓住他的手,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一块浮板般,“我不知道要打给谁,我只是想到你,我……”她惊吓得语无伦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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