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出来跑一跑,流一流汗实在太好了,段思环认真的接打着商毅深发过来的球,她好久没有运动了,手脚的动作显得生疏。
本来当商毅深提议出来打网球时,她还有些犹豫,不过现在她可是乐在其中,充分享受着运动的快感。
“累不累?休息一下吧!”商毅深体贴的替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段思环取过毛巾,“谢谢你,我自己擦就行了。”她边擦,边伸展着四肢。
他们走到露天的休息区里休息。
“你的网球打得不错,看来有过一点基础。咖啡?柳橙汁?”他接过服务生的Menu询问她。
“柳橙汁。”
“麻烦你,一杯柳橙汁、一杯咖啡。”商毅深对服务生说。
“我在念大学的时候学过一点,不过太久没打,都退步了。”段思环扭着紧绷的脖子。
商毅深听了露出笑脸,“以你目前的身手你还说退步?如果让你发挥到满意的水准,那岂不是成了国际选手了?”
“你别捧我了,其实真正打得好的人是你,让你陪我这种菜鸟练习实在是太委屈你了。”段思环深深的为他在球场上焕发的英姿着迷。
商毅深摇摇头,“你说错了,是你陪我,不是我陪你,你忘了当初提议来这儿打球的人是我吗?”
段思环笑意横生的端起桌上的柳橙汁喝,不知为什么,跟他在一起永远都是快乐的,她羞怯的眼睛含情脉脉的绽放出女人的幸福光彩。
“对了,你最近跟士彦见过面吗?”她想起什么事来,突然的问。
商毅深闻言愣住一惊,心虚着,提到任士彦让他想到任谷梅,“没有,有事吗?”他的语气闪闪躲躲。
“他要开店的事情你知道吗?”段思环并未注意他不自然的声音。
商毅深这才松了一口气,虚惊一场,“他要开店?”
“嗯!他准备开一家粥的专卖店,你不知道吗?”
他皱起眉头,“粥的专卖店?”
段思环将何晴收到花当日的情况转述予他,她对于任士彦即使碰壁也勇于追求何晴的决心相当感动,所以暗自决定将在精神上、行动上支持他。
“何晴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她是惟一能让士彦不顾一切、能让士彦甘心为她上刀山、下油锅的女人,我真是好奇,真想有机会见见她。”这是任士彦第一次主动追求女人。
“放心吧!你会有机会的,因为何晴说,她也想会会你。”他们俩如出一辙的口气令她感到有意思。
“是吗?”商毅深有些讶异,“她已经打听过我了,看来我得沉着应战,否则可能会让这位神奇正义女侠留下坏印象,进而破坏我们的感情。”
他逗趣的表情惹得段思环笑声连连,“原来你已经听说过她的丰功伟业了。”
“可不是,她是这世界上硕果仅存的正义之士,所以应该要将她列入稀有动物的行列中,否则一旦绝迹,可是国家民族的一大损失。”商毅深俏皮的说。
笑归笑,段思环还是要替何晴说句公道话,“她的人就是这样,太过于固执了,要不然其实她是一个很好的人,满腔热忱、古道热肠、待人非常真诚、表里如一,绝对不会说是一套做又是一套。”
“只可惜她还不肯接受士彦。”商毅深叹口气说。
段思环眼底浮起一丝奇妙的笑意,“你放心!我做定了这个红娘。”
“你好像有计画?”商毅深的眼睛亮晶晶的,“不过我还有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
“你除了计画撮合他们以外,另一半的时间最好也计画一下我们的未来。”商毅深伸过手去握住她的手。
段思环闻言倏地红晕满颊,柔软如绵的小手在他温暖宽厚的大手里颤抖着,心几乎被一股激动给淹没了。
商毅深深情款款的凝视着默然不语的她,“思环,我爱你,从我在西安那家钗铺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已经爱上你了。你知道吗?我愿意倾尽一生所有的一切来换取你的爱,包括我的生命。”
“别说了,你的心意我都懂。”段思环察觉到四周注意的眼光,“我们快走吧!大家都在看我们了。”她害羞的垂下头去。
不料,商毅深却站起身来对所有在场的人大声宣布,“各位,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小姐是我的女朋友,我希望你们替我做个爱的见证。”他转身看着吓得脸色发白的段思环,“我爱你,不论时空如何的变迁,不论你是红颜还是白发,我的爱会为你而生、为你而熄,只要你在,我的爱将会永远永远的延续下去,让众人、阳光、白云为我们作证吧!”
他想清楚了,他对任谷梅的感情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但他终究喜欢的人还是段思环,所以他决定在还没铸成大错的时候理清这段尚未出轨的恋情,让大家都保有所有,不受伤害。
第八章
“我真搞不懂,这种老外的东西有什么好吃,一点特色也没有,怎么比得上我们色香味俱全的中华美食呢?”何晴边吃边抱怨,“而且还这么贵,简直就是坑人,当我们是宽大头。”
段思环受不了的放下手中的餐具,非常不耐烦的瞪着她,“你很烦吔!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如果你不喜欢吃你可以不吃,没有人会逼你,可是你不要喳喳呼呼的没完没了,影响别人的食欲好吗?第二,你可以自己到外面的路边摊吃面,不过请自己付费。”这顿午餐可是她掏腰包请客,这何晴竟然还敢挑三拣四的。
段思环如炬般的眼神让何晴倍觉委屈,“我只是实话实说嘛!”她皱着睑,嘟起嘴,“这沙拉真是名副其实的“杀啦”,生生冷冷,没煮没炒的吃,肠胃不好的人很容易拉肚子的;还有这烤牛排,里头的血汁都会喷出来呢!这样吃不知道会不会被什么可怕的大肠杆菌感染。”她忧心仲仲的自言自语着。
最好是她吃了生菜沙拉就上吐下泻拉个没完没了,吃了牛排就染上了不知名的严重杆菌!段思环毫无表示的听着何晴的话,她真是气结了,她有一股冲动想将手上的刀叉当飞镖射她,最好是射在她的心脏上。
段思环不知道自己多年来是如何忍受何晴的异于常人;她自以为是的狂热忠义、她深痛恶绝的排斥外来文化。
突然之间一旁走来一位高大英挺的男人,不知为何故的停留在她们的桌边,他的身影遮住了明亮的光线。
“思环!真巧!你也和朋友来这儿用餐吗?”商毅深热络问。
何晴抬起头狐疑的盯着他看,她确定自己不认识他。
“毅深!”思环诧异的连忙起身,“真是巧!你也来这儿用餐吗?”一见到他,她女性的妩媚表露无遗。
“是啊!我跟同事一块来的。”商毅深说。
商毅深?!嘿!总算是见面了,“请坐。”何晴欣然的邀请他,这下子有戏可看啰!她喜孜孜自己能挖掘到一点独家新闻,“思环,你不介绍我们认识吗?你好,我叫何晴,是思环的好朋友。”她先递上名片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商毅深。”商毅深也送上名片。
何晴接过名片,仔细的打量他一番,“嗯!你们两个果然是郎才女貌,挺登对的。”
“以后请多多指教。”商毅深偷偷拉起段思环的手轻握。
何晴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段思环一眼,“指教呢我是不敢当,不过切磋呢倒还可以考虑。”
“何小姐太谦虚了,你的威名远播,我老早就想和你照个面了。”商毅深沉稳的应对这个传说中顽冥固执的女人。
“威名远播?!”何晴顿了一顿,不明白的问,“你听过我什么风声?”
“我听思环提起,说你曾经不畏政治势力上的强权,写了一篇报导揭发政客黑箱作业的丑闻,也因为如此,开罪了他们,而招致许多丛生的横祸。”
“没错!一个有良知的记者应该要报导事实的真相,而不是畏惧强权,有压力就同流合污,随便写些奉承巴结的睁眼瞎话,隐瞒社会大众知的权利。”说到她感兴趣的话题,何晴体内霎时热血澎湃。
“何晴!你可不可以自我克制?”段思环飞快的瞪了她一眼。
商毅深的手轻按了段思环一下,暗示她说没关系,“真是难能可贵,现在社会上像你这种不趋炎附势、操守高洁的人已经愈来愈少了,这让我想起了一句话:“松柏死不变,千年色青青,志士贫更坚,守道无异营。”这句话用在你的身上,再恰当不过了。”
何晴心花怒放,听得醉陶陶的,被拍了马屁后,更加理直气壮、大言不惭,“好,说得好,你知道吗?我和你真是一见如故,而且谈话投机。我告诉你,我是一个绝不会向恶势力低头的人,宁愿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
段思环又好气又好笑,亏她还说自己是什么正义之士,才稍微灌她点迷汤,她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士彦说的一点都没错。”商毅深突然冷不防的冒出这个刺耳的名字。
“士彦?!”何晴的反应像是被雷槌到,“你认识他?”
“任士彦是我大学时候的同班同学。”
哼!不是垃圾不上堆!“他说了我什么?”何晴的脸犹如国剧中的四川变脸,换了个人似的,横眉怒眼,就连声音也冷雨冰人,她对商毅深的好感顷刻间烟消云散。
不过,她的反应早在商毅深的意料之中了,“他跟我说你是一个非常与众不同的女人,勇敢而且坚强,明知这是一条艰辛困难的道路,可是为了理想和正义你还是咬紧牙根往前走,完全不受利诱或威胁。”
“他……他真的这么说?”商毅深的话让何晴动摇了自己一直以来对任士彦的成见。
商毅深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是啊!”
“听说他离开雄风了,这是真的吗?我的意思是说,任振铎总是他的父亲,他会开除自己儿子吗?”何晴连原本坚硬的态度都软化下来。
“是真的,他因为你受伤的事情心里过意不去,特别推掉全部的约会到医院去陪你,结果当晚他没出席市长的晚宴因而触怒了他父亲,所以总经理的职位就被革职了。”商毅深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这么说他会离开雄风是因为我的关系啰!”何晴嗫嚅的说。
“你小姐对人家的态度还很恶劣呢!”段思环忍不住插嘴。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怎么会知道他是个好人呢?要怪就该怪任振铎,如果不是他作恶多端,我也不会对任士彦的成见那么深。”何晴替自己辩解。
既然大功告成,他也该功成身退,“我得离开不能再跟你们聊下去了,同事们都还在等我呢!”
“那你快过去吧!别让大家久等了。”段思环起身送他。
商毅深低下头在她的额上轻啄了一下,“晚上打电话给你。”
“嗯!等你电话。”
目睹他们亲热恩爱的模样,何晴心里飘来一阵若然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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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谷梅轻轻的扭开门把,一颗头探在门前晃着,“哈啰!你还在忙吗?”
商毅深看见她的出现,才惊觉时间过得真快,“已经中午了吗?”繁重的工作让他忙得晕头转向。
“是啊!”任谷梅轻盈的走了进来,“还没有忙完吗?”
商毅深疲倦的长吁了一口气,点点头,“嗯!堆积如山的方案正等着我作最后的决定。”
任谷梅走到商毅深的身后,一双手力道适中的在他肩膀上捏拿按摩着,“需不需要我帮忙?”
“你行吗?”商毅深扭着脖子问。
“你别忘了,我可是雄风集团的总经理,也是公司主要的决策之一,如果我不能担此重任的话,还有谁能呢?”任谷梅相当自信的说。
“既然这样,你就帮我看看桌上这几份文件,顺便给我一点意见。”他的确是需要一个头脑冷静、清楚的人来帮他,否则这几件重大的决策他根本难以决定。
创意他在行,可是说到做生意,任谷梅的眼光、见识就比他强上千倍,此时,他的心底还盘算着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要在什么时候跟她谈“结束”会比较恰当、合宜?
任谷梅抓起桌上的电话对他的秘书交代,“Grace,麻烦你叫两个便当送到经理室来。”
“咦?!不是说好了中午去吃日本料理,怎么又叫Grace便当呢?”商毅深提醒她,他原本的用意是要在日本料理店隐私性佳的包厢里跟她谈判。
任谷梅从皮包里取出眼镜戴上,“我没忘记,只不过重大的决策要花费不少时间,等到了日本料理店时,恐怕人家早已休息了。”
商毅深诧异的看着她,“你怎么会知道是重大的决策?”凡事都难逃她的法眼,她总是料事如神。
“看你眉头皱得有多深就知道了。”任谷梅取笑他说。
虽然段思环没有她的精明、干练,但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非常舒眼,如沐春风。
“对了,我刚刚听Grace说,Chanel的广告你已经构思好了,她告诉我非常棒,是吗?”任谷梅的声音带点责意,她不满意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是啊!”商毅深心底晓得又犯了她的大忌。
果然,任谷梅的脸色微微一沉,“我怎么不知道?”
“我忘了告诉你了!”商毅深找个借口搪塞,想打发过去。
任谷梅追根究柢,“忘了?!到底是你不想说、不愿说,还是真忘了?”她的口气显得咄咄逼人,她想完全、彻底的掌握他,“你是不是有事情想告诉我?”她查觉到他脸上复杂而无奈的表情。
“谷梅!”商毅深鼓足勇气表白,“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吧!我知道这整件事情错都在我,是我先去招惹你的,你怪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不会有怨言的,我只是希望趁大家陷得不深的时候赶紧住手,将伤害可以减到最低。”
事情的急转直下让任谷梅措手不及,一切都还没有真正开始怎么就要结束了呢?那她肚子裹的宝宝该怎么办?
当商毅深接触到任谷梅逼视的眼神时,他不敢正视的垂下眼睑,万分愧疚。
“这一切对我来说太突然了,我需要时间考虑,过几天我再给你答案。”任谷梅镇定的说,仿佛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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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何晴的心情显得浮躁不安,身上如同长了跳蚤似的,老是搔头弄耳的,她的手心正严重的冒着冷汗,她好紧张喔!一直想着,看见任士彦的时候该说什么才好?天哪!为什么这么热呢?她感到自己口干舌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