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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钟荡寇 page 10 作者:陈毓华

  跟左岳欢爱后一觉醒来,满头青丝就成了白发,她怕吓坏左岳,匆忙得逃了回来。

  其实,要是她没有把自己给了他,或许能多撑一些时间,可是,也只是或许罢了。

  “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为他付出这么多?”凤凰女实在心疼,她收起张牙舞爪的怒火,不明白,不能明白啊——

  “姐姐,其实你问我,我也不是很清楚,”无暇偏着头,认真地思索。“我只知道,我爱他,可以为他生、为他死,为他做一切的一切,不论吃苦还是受罪都是心甘情愿的,我真的很幸福!”

  哇的一声,凤凰女把脸贴上墙壁,不知如何是好了。“都穷途末路了,她居然还说自己幸福!”

  石头不理大受刺激的凤凰女,反倒不讲义气落井下石。“就跟你说小无暇已经变了,你还怪我办事不力!”

  凤凰女忿忿瞪他。“不说话没人当你是石头。”

  “我本来就是。”恶势力下的他只得低声抱怨,正义在此刻不值一文钱。

  “绿妹妹……”凤凰女没空跟一颗不通气的顽石生气,把注意力转回无暇身上,谁知道伊人芳踪早已渺然了。

  “都是你害的啦。”雷霆怒吼发自内心揪急担心烦恼的好姐姐。

  “我?”石头百口莫辩。

  “就是你!”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男子汉大丈夫要是不跟小女子计较准被看扁,可计较起来又小题大作,算了,他还是当他的石头,随她嬉笑怒骂,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他够坚忍不拔的了吧。

  左岳快疯了。

  像没头苍蝇的他,找遍大街小巷还是没有无暇的踪影。一夜间,她就彻底得从他生命中消失,他不能接受这种分手的方式,如果她以为这样就能摆脱他,那就错得离谱了,上天下海,他也要把她从地球表面挖出来。

  飘过无人的十字街口,哈雷摩托车的速度像风,左岳的心也跟他追逐的风速一样悬在半空中。

  他的精神紧绷如满弓的弦,下一秒,或许是任何时刻,都可能做出疯狂不近人情的事情来,他才不管!催快油门,随便红丝满的眼继续充血,嚣张的长发披乱,他只要他的无暇、他的爱人!他狂乱的脑子突然被什么劈中,哈雷的煞车声在马路上擦出扭曲的轮胎痕迹,有什么事情是他不小心忘记的?

  时间廊!对了!绿无暇最可能去的地方就只有哪里,他居然舍近求远,猪头!车子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却想不到十几个奇装异服的飞车族挡住他的去路。

  带头的大光头既穿鼻环又刺青,金属的配件挂满手脚。“小子,你也有落单的一天嘛,陪咱们哥儿几个玩玩,怎样?”

  “你跟他废话做什么,我要你来是替老娘我报仇,不是来哈拉的。”坐在大光头后面的女人画着浓妆,短得露出半片屁股的牛仔裤,贴满银色亮片的胸罩,一顶过度染色的法拉头,左岳根本不认识她是谁。

  “闭嘴,老子改变主意,我喜欢他那辆哈雷,你跟他的污烂自己处理去。”光头佬玩得起的只是改装过的拼装车,性能再强也比不过原厂出产的原装货。

  “你敢说话不算话,老娘可是牺牲得陪你玩,别不识好歹!”嘉莲娜一看见依旧风度潇洒的左岳,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柱,她这个下堂女友还是有办法驾驭男人的,看不起她的后果就会像现在这样。

  “闭上你的鸟嘴,我说了就算,不识相就给我滚蛋,骚女人满街都是。”

  嘉莲娜气得发抖,偷鸡不着蚀把屎,这笔鸟气,她会一起记到左岳·内彻特菲身上的!左岳不管他们的内哄,以前,他不会吝啬陪这些人玩玩的,现在,他整颗心都在绿无暇身上,争强斗狠的过去太遥远了,要不是这些人的提醒,他早就忘记自己曾经的荒诞岁月。

  “划下道子来!”

  “好!爽快!”光头佬欣赏的就是上道的男人,左岳很对他的脾胃。“赛车决胜负,苏活区有个断桥,谁先到那里就是老大。”

  “你疯了!”嘉莲娜尖叫。

  要玩命,她奉陪,可对象是左岳,她绝对不玩。呆光头不知道左岳可怕的地方,才敢这样盲目的挑衅。当初,她会喜欢上黑太阳的左岳就是爱上他的不怕死,赛车,更是他的拿手绝活。她退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来日方长。

  “可以!”左岳答应得干脆。

  一群喽罗听见他答应鼓噪了起来,有热闹可瞧,好啊!规矩、路线决定好,他们旁若无人得展开不要命的赛车,在警车赶来以前已经离开,而不想错过好戏的飞车党员也尾随着两辆不相上下车速的车子争相下注,赌金在短时间内就数目惊人了。

  一阵风擎电驰,左岳跟光头的距离有了明显的分别,拉距越来越大,基于速战速决的心理,左岳只想赶紧把这里的事了了,好去找无暇,所以专注的态度不是只为求胜负的光头能比的。

  算好千钧一发的距离,他的哈雷惊险得停在断桥边缘,然而,光头可就没他幸运了,他太执着于要赢的意念,除了速度就是速度,车到危桥边缘才想减低速度,可惜,为时晚矣。

  眼看他就要跟着车子掉下桥墩,左岳却一个险险擦地的回旋,半空腾起,把光头佬从口吐白沫的痴呆状况中救下来,他这招太玄了,教所有的人目瞪口呆以外,发不出任何多余的声音来。

  把光头佬交给其中一人,左岳二话不说得离开。

  “这小子……有种!”胆破的光头醒来只看见左岳远去的背影。

  凤凰女没有为难寻来的左岳,让他进了绿无暇居住的小院落。

  “想不到你的心眼还蛮好的,还知道有成人之美,”向来不多话的石头,看不出凤凰女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要不然你能把那个固执的小鬼头劝出来吗?她已经窝在房间里孵蛋孵了好几天,没病死也先饿死了,算我利用那个臭男人,看他能不能把无暇带出来。”凤凰女不讳言她存的是什么心态。

  “你很诚实。”

  “谢谢你啊!”这是什么安慰人的方法?笨石头。

  “我先走人。”没声音了的石头看着深处的院子,眼珠不由得转了转。

  “走到哪去?”她凤凰女不是随便就能唬过去的人。

  “厕所。”他毫不尴尬。

  想尿遁?呵呵,这点心思也想骗她?!“不送啊。”

  石头头也不回得走了。

  想看戏就坦白一点嘛,拐弯抹角的,像她绝不做那样的笨事,她也想看看左岳用什么招数才能把变鸵鸟的小无暇抓出来。

  想看,就堂堂正正地去看罗!可是,她一转念,小无暇那头白发会不会吓走左岳这个臭男人啊,想着想着,撇开的大步缩了回来,她会不会弄巧成拙了?

  冷汗沁出她白皙的额头……

  “石头!”

  救命啊——

  第九章

  “绿!”

  无暇的房门是锁着的,窗户紧闭,帘幕重重,左岳轻轻地喊,生怕惊吓了她,现在的她恐怕是什么都经不起的。

  “让我进去,还是你愿意出来见我?”

  什么都没有,左岳只听见自己频繁紧促的心跳声。

  就在他准备破窗而入,脱下衣服缠绕手掌的时候,门无声地打开了。

  一股浓郁的香水味先窜了出来。

  左岳下意识得皱眉。

  以前他闻惯丁女伴们各式各样的香水味,后来出现了无暇,她是不擦香水的,现在怎么一身的香呛,他不大习惯。

  “你吵什么,我才刚睡下呢。”揉着惺忪眼,一脸大浓妆,紧身小可爱、及膝裤,趿拉着凉鞋,无暇胡乱梳理着头发,不高兴得嘟嚷。

  “绿,你不告而别,害我担心死了。”看见她完好,左岳提在喉咙口的心放了下来,接下来是生气,为她的什么都不说。

  “有什么心好担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说完,她懒懒得打了个哈欠,一副睡意犹浓的模样。“要是你的事说完了我还要回去睡觉,昨夜跳了个通宵,全身骨头都快散了。”

  “你去跳舞?”左岳放下的心莫名地又吊了起来,怒气才成形就被她的话击得溃不成军,明明她虚弱得只剩下一口气……

  无暇轻佻地拍拍左岳的脸。“不要怀疑,之前我是快翘了没错,不过时间廊的结界又让我活过来,现在的我活蹦乱跳,好得很!”

  狂喜涌上左岳聚满红丝的眼,“早知道时间廊对你的重要足可比拟性命,我早该放你回来才对。”

  “算了!过去的事不用一直炒回锅,要是你来只是为了看我,那你也看到了,没事我还要回去补个回笼觉。”

  “绿。”她的眉间夹着不耐烦,频频的哈欠像是在暗示他的不受欢迎。

  “我玩够了,你自己请便!”说完,她门也不关,走进屋内倒头就睡。

  先是无暇的失踪让他昏了头,又没头没脑的奔波了大牛个英菲岛,找到她,承受的却是冷言乏语,悲喜更迭、爱恨交织。对无暇他不应该有恨的,却为何仍是生了怨意。

  “你耍着我玩?”

  “你又不笨,不用我一定要把话挑明得说,我啊,对你没兴趣了,分手吧!”她把头闷在枕头里,看起来就是漫不经心的敷衍。

  “你有胆对着我再把话说一遍!”他站直了,低语掠话。

  无暇像是感受不到他频率异常的反应,忽地跳了起来,口气差劲透顶:“我最讨厌死缠烂打的男人,烦烦烦!跟你在一起无聊得让我想尖叫,本小姐坦白告诉你,你只是我无聊时的玩具,我玩腻了,是男子汉就摸摸鼻子滚,不要让我用扫把请你出去,这样,我说得够白,够清楚了口巴?!”

  “那我们昨晚那个算什么?”她的话字字都是利刃,刺进左岳开始流血的心。真可笑,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百毒不侵的!“哈厂她鄙视地笑。“又是个提不起放不下的男人,如果你以为自己是我第一个男人就了不起的话,那就太可笑了,成人游戏你玩得比我还熟,要是每个女人你都想负责任,我之前恐怕就有一打的女人任你使唤了。”

  左岳冲向前,什么话都还没说,无暇淬毒的轻侮又迎面而来。“人跟妖是没有结果的,我是喜欢过你,可是跟自己的性命比起来,你就不算什么了,放过我,也让你自己自由!”

  这些话就算练过金钟罩的武林高手也吃不消,左岳虎吼一声,怒不可遏的拳头砰声打在无暇身后的墙壁上。他不觉得痛,也没有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一个人的心痛到深处,肉体的煎熬只是慢慢的凌迟,那已经没什么重要的了。

  无暇不知道左岳是怎么离开的,她的目光空洞,一直噙在唇边的牙齿麻木得无法放松,惟一的意识是听见远远传来机车咆哮离开的狂啸,和离她越行越远的左岳……

  她慢慢瘫坐下来,眼眶无泪,一下子,老了好几十岁。

  “到底发生了什么……哈啾,无暇妹妹你打翻了香水啊,一屋子的怪味道。”一脚跟着咋呼声传进来,什么气质优雅早丢到一边的凤凰女捂着鼻子走进来。

  她进来马上发现无暇的不对劲。

  早知道会这样,一个狂奔而走的左岳,还有屋子里不死不活的这个,唉,她,一个活了几千年的琵琶精不能安享日子也就算了,还必须为一对乱来的男女愁白发,劫数啊。

  无暇的头发是黑的。

  难怪一屋子的香水味,想是为了掩饰染发剂的味道故意洒上的。

  凤凰女实在不忍心看见无暇那木然的表情,翻手不知从哪变来一条手帕,擦去无暇脸蛋上的浓妆。

  “没看过狐狸精也用不着把自己装成妖精吓人,何苦呢?”

  无暇无神的眼飘向凤凰女,呆滞地开口:“我本来就是妖精。”才开口,悲从中来,声音抖了。

  “你这么爱他?连让他看一眼你的白发都不愿意,”女为悦己者容,可现在都火烧眉毛了,她还把左岳给气走,凤凰女摸不透她这小妹妹的想法。

  “就让他恨我吧!我不要他看见老天爷收拾我的可怜相。”

  她那副白发的可怕模样,谁看了都倒胃口。别人的眼光她可以不在乎,惟独左岳,她受不了他任何的乞怜。

  “傻瓜!”凤凰女心疼啊,她搂住无暇缺乏暖意的身子,喃喃着不平。“世间痴女人,都是一群为爱瞎了眼的白痴。”

  无暇实在是太倦了,虽然不同意凤凰女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偏激,却也无力反驳,她好累……眼睫下的疲惫再也撑不住了,她偎在凤凰女怀中,静静地闭上眼——

  左岳不要命得把哈雷的油门加到底,一路狂飙,海岸线的路都是弯道,只要一个不小心就车毁人亡,可他不在乎,不骑到破表仿佛没有办法发泄他心口的灰暗苦闷。

  对于无暇给他的打击已经不是痛苦两个字能解释的了,她的翻脸无情是把箭簇,深深钻进他的心坎,那冷酷无情的言语像淬了麻药,让他无力恨她却又痛苦得快要窒息。

  今生今世,她伤他最深!私生子的自卑,家人的重利轻情都打不倒他,如今却伤在他愿意匍匐她脚下的女王手中,这世间到底有什么可相信的?!他好恨啊……

  情急伤脾,他猛然呕出一口鲜血,鲜血逸出,他眼中宛如野兽受伤般的创痕更深了,眼前的大转弯在高速的轮胎下打滑,左岳无心挽救,就任着车子翻天时,他反而浮起邪佞的笑容,这样,就自由了——

  他一点都不在意自己撞上的是尖锐的山壁,哈雷的爆炸火光也激不起他多余的一瞥,随它去吧!左岳的意识清楚,他也看见自己左胸被尖锐物刺穿的模样,真可笑,人人都说他冷血,可为什么他的血还是红色的?可见不是他有问题,是那些污蔑他的人有问题。

  “我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诚实回答我。”有道声音浑厚得跟石头一样,在左岳就要孤独死去的同时在他耳边响起来。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死神存在,”他轻笑,笑得爽快又舒朗,就好像他不是重伤躺在马路上,是趴在太阳伞下的海边晒日光浴。“对了,我告诉你,不只是你,我还碰过一个魔女呢,人的世界里原来还住着那么多不名的生物,哈哈,看起来外星人攻占地球是指日可待的了。”

  他笑容可掬,可是站在左岳上头的石头却皱了皱他长入鬓的眉毛。

  “你快死了还笑得这么愉快?”他遇过的人类绝少像左岳这样的。

  “一了百了,难道要哭?”他笑得太激动而牵扯了伤口,慢慢有凝结的伤口又再度裂开,痛使他收敛了莫名所以的笑。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石头没有出手帮他的意思,就算看见左岳全身浴血也只是站远了些,就怕血腥味沾染了他、“问吧,问完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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