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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也温柔 page 7 作者:陈毓华

  “这些……这些是怎么回事?”任初静耐心的比著屋子裹的家具。

  她决不会把这样窗明几净的屋子,联想是任筝打扫后的情形。洋洋洒洒写出一篇冷僻的论文对任筝是件易如反掌的事,可是换成扫地,她会在半天内把家裹变成垃圾场。

  ——超级的家事白痴!

  任筝眨动潋艳如秋湖的美眸,“我不知道,我回家就这个样子啦!”

  任初静挫败的叹气。一问三不知,或许她该考虑去问外星人,还有点准确性。

  “喏!你的行李。”任筝由茶几上拎起一个简单的行李。

  任初静扬起略愕的眸子,“什么行李?”

  “石勒啊!你的男朋友要我准备的。”她天真的笑道。

  “石勒?”他搞什么飞机?!

  “他说你们已经打算同居,今天会回来拿换洗的衣服,你瞧,我都替你整理好了呢!”她娓娓道来,像说天气一样。

  “他真的这么说?”任初静被迫的吞下火药。火舌舐了出来。

  “嗯!”

  “而你不问究竟就准备把我送入虎口。”她到底该哭还是放声大笑?

  她受伤了,因为她的家人。“有什么问题吗?”

  “拿来。”任初静冷著脸抢过那轻薄短小的行李袋。

  “初静?”恁她再迷糊,任筝也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任初静低下头,倔强的不肯让任筝看见她的眼。

  任筝慌了。她虽然少根筋,有时候也有精明的部分,说它是女性先天的敏锐度好了,她终于发现任初静僵硬的态度。

  “没事,我不在时,你和老爹、痞哥要自己保重了。”

  “没问题!我们会很好的。”呼!她还以为任初静要哭了。

  不会吧!从小到大她没看过自己的妹妹掉眼泪,倒是她自己动不动就会掉一缸眼泪,出糗是家常便饭了。

  可是,她还是觉得怪怪的……

  ☆☆☆☆☆☆

  “你的诡计得逞了。”说了这句冷厌至极点的话,任初静跃上了敞篷车。

  她恹恹地注视前方。清润的脸一片木然。

  “不要自认是被人遗弃的小猫,你要投奔的是我的怀抱,应该高兴才是。”石勒接近她,让她特有的沁香迷蒙鼻扉。

  任初静冷淡地撑开距离,他那庞大的身躯常教她心慌意乱。“你一向这样吗?对于中意的东西总是不择手段的强取豪夺?”

  石勒没有被她冲撞的语气激怒,他平静得从容。“我只是不想伪装自己的心,我对自己坦白。”

  “你对自己坦白,可是你可曾考虑过我的心情?”她还没从无法确定的迷雾中走出来,竟要被他牵著鼻子走,她厌恶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我以为你并不讨厌我。”他对自己信心满满。

  “但也称不上喜欢吧!”她冲动的回应。

  石勒露出笑意,“我不要你喜欢我,我要的是你爱我。”

  任初静被他的大胆和直言不讳给骇住了,张口结舌得反应不过来。

  他喜欢看她生嫩羞涩的表情,假以时日,她会是他的,对这点,石勒一直是深信不移的。

  “厚脸皮!”怔了好一会儿,任初静只进得出这话。

  石勒嘻嘻笑,“就因为脸皮够厚才追得上你啊!”

  “哼!”

  她对爱情从来没有过憧憬和幻想,一来她的生活太单纯,二来冷清的态度有形无形地吓跑许多有心的异性,没有人能打开她的心扉,而她也不在意。

  石勒的锲而不舍在她平静的心湖撩起了涟漪。

  “我有件事一定要弄明白。”

  “洗耳恭听。”石勒将她拥进怀裹。

  “不要这样!”他又没个正经了!任初静推开石勒。

  “你坐得那么远让我没安全感。”猿臂一伸,她试图拉开的距离又缩减了。

  “你这样我无法说话。”她猝然脸红,这男人一点都不懂适可而止。

  “你想问的是关于那五十万的事?”

  “对。”

  “我已经替你摆平了,以后你不用再辛苦的去打工。”

  “你替我还那五十万是什么意思?”她眯起眼,重新又披上战甲。

  “小鬼,你太多自尊了,五十万只是个阿拉伯数字,你以为它该代表什么?”

  “我不会因为你帮我还了钱就心生感激的。”即使他想挟恩索求,她也绝不答应,感情和金钱是两回事,把自己用来作赌注,到头来会身心俱失的。

  “我要的不是你的感激。”真是顽固的家伙!

  “我会把钱还你的。”

  “好。”

  他的爽快倒让任初静迟疑了。“那日期?”

  “什么时候有就什么时候还吧!”

  “那太好了。”她松了口气,准备开门下车。

  石勒一惊,拉回她。“你想做什么?”这小鬼一点都不能放松。

  “既然我们达成了协议,我就没必要再住到你家裹,那房子太远,我上学不方便。”

  “我不介意每天接送你上下课。”想从他掌中逃走?

  “我介意。”他的出现已经引起议论纷纷,这不合乎她想在校园中平凡、平静直到毕业的宗旨。

  石勒决定中止这种永无止境的对抗,看来,对付她那个固执的脑袋,非得采取雷厉强制手段不可了。

  他亲了下她的唇,脚踏油门,毫无知会下,让车子冲上了公路。

  “总而言之,你必须待在我可以看得到的地方。”

  “你不讲理。”她对著他嘶吼。

  “我受的教育并没有要求我必须凡事讲理。”他笑得很是开心,卓尔不群的脸因为柔软的线条更显俊逸英挺。

  即使她对他的感情仍在沉睡,石勒却能看见她微微苏醒的模样。

  第六章

  一束晶亮的白,由迤逦的荫绿中,投射出柔亮如丝绸的光,一个好风、好日、好心情的日子。

  一把小刀和滑石粉撒在任初静的膝踝旁,她垂著颈悠游自适地修理著弓箭

  被磨损的部位,身边躺著假寐的石勒。

  自她住进“独尊”苑,石勒总在她身边,很自然、也很理所当然地像空气一样存在。

  “你每天都不工作吗?”她有些看不惯石勒游手好闲的生活型态。

  “你认为我应该做什么?”他的声音从杂志上传下来,手长脚长的身躯懒洋洋地翻了下。

  “混黑社会的人都做什么?”他的情况和老爹十分不同,甭提睹场酒店完全绝迹,连滋事打架也没惹过,比老百姓更老百姓。

  “我是高级流氓,游手好闲就是我的工作啰!”他似真还假的。

  “这样不好。”任初静停下手边的工作,“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你这漾会坐吃山空的。”

  他不偷不抢,教人想不出来,他哪来那么多金钱,维持一个繁浩屋舍的开支。

  “每天若是只为求口饭吃而忙忙碌碌的,人生用得著那么累吗?我宁可把时间拿来跟你在一起。”用劳力使自己生活愉快的日子过时了。

  “你什么意思?不要把不肯努力的责任推到我身上,每天都跟著我,烦不烦呀!”

  “唔,我真伤心!”石勒捂住受创的胸口。“没人像你这样,总是迫不及待地把我推开,不过,我撑得住的,人生中伟大的爱情都是经过努力得来,我就快享受到甘美的果实了。”拿掉盖在脸上的杂志,他张著亮晶晶的眼,好笑地盯著神情越发尴尬的任初静。

  她很不经逗,外表是冷淡老成的假象,褪却那层为了要保护自己而刻意经营出来的壳,石勒发现她清纯简单的宛如婴儿。

  她常常因为他亲匿的一句话而脸红半天,像现在就是。

  “你呀!十句话裹有九句是不正经的。”

  凝注著她嫣然酡红的粉颊,石勒受吸引地一举将她扳倒。“别宠我,我会吃了你的。”

  任初静惊喘,因为来不及消化他大胆的言词而双唇微分。

  石勒低吼,攫住她潋艳的樱唇。

  为了不想吓走她,他必须在每每见到她时,狂烈地压抑想抱她的冲动,如今禁制的藩篱撤去,他几乎是沉沦地陷溺在与她舌尖交缠的甜蜜中。

  他是汲取花蜜的蜂,只想从此迷恋沉醉——

  “啊——原先契合的唇仿彿被一道无形的刀从中劈开,缱绻的吻在石勒以狂野和怪异的姿势仰倒后,成了断句残字。

  石勒无法控制的跪倒,双手捂住剧痛翻腾的胸腔,弯垂的头扬散了发,脸

  色因为血液倒冲而通红了。

  “石——勒。”他的名字毫不考虑的由任初静的嘴吐出。

  他斜偏著脸,恣意张扬的发覆住他大半面目,他的挣扎明显地彰显在喘吁上。“我不信天奈何得……了我!”他的声音张狂狠煞,沙嗄的音阶裹全是不认输的戾气。

  任初静才刚伸出手想去扶他,猝不及防,石勒以饿虎扑羊的姿势将她扑倒在地。

  她看见他的眼发出一圈烧得正烈的冰焰,深邃英挺的脸一片雪白,冷汗沿著他饱满的额沁湿了黑发。

  他的模样像中了邪。“石勒,冷静!”心慌意乱只是一刹时,接踵而来的是担心和不解。

  她略带冰沁的手抚上他几成兽面的脸孔,那清软的声音和眼中满斛的担心,在身蹈迷雾中的石勒眼前挥幻出一道曙光来。

  石勒僵硬的肩膀终于垂落了下来,好一会儿他才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

  胸中的惊痛依然持续,他放任自己倒向任初静的肩,喃喃碎语:

  “不要动……让我……靠一下。”

  是天在罚他,在他找到真爱之后。

  在接二连三的震撼之后,任初静原来低垂的双手,因为心中升起的情愫,悄悄落上石勒的背。

  她还厘不清自己对他的真正感觉,但,她不要他这样,他痛苦扭曲的情状使她心痛——好痛、好痛。

  “我不要同情的幸福。”他的声音仍有些许沙哑,依偎在任初静肩上的脸却已恢复原先的狂妄线条。

  任初静覆在他背上的小手僵硬了下,可也只那么一下下,声音已注入了另一种崭新的情绪:

  “什么时候你对自己失去了自信?”

  “你是说——”他讶异的抬起头,被光芒点亮的双瞳灼灼如星。

  “我什么都没说。”偶尔滑头一次不算阴险吧!

  石勒再也管不住一泄千里的感情,管他椎心刺骨的痛,管他下一刻会不会死去,他只确切的知道,他单向付出的爱获得了回应,这份收获弥足珍贵,几乎要令他无法自己了。

  紧紧将她镶在怀中,他放弃了和噬心的情蛊搏斗,在幸福的微笑后,身子软软地瘫了下去。

  ☆☆☆☆☆☆

  轻拢上门,任初静便接触到两对焦灼的眼光。

  “这么严重的复发是头一次。”耿隼浩瞧了眼任初静,若有所指的说道。

  疑惑一直停伫在任初静的眉心。“不请医生来看真的没关系?”

  一个向来生龙活虎的人突如山倒兵败,怎能教人不震撼?!

  耿隼浩和独眼龙对视了下,依旧由他发言:

  “他需要的是深层的休息。”

  任初静误解他话中的含意。“只是太累他就会痛得昏倒?”

  耿隼浩为难的摇头,他投眼向置身事外的独眼龙求救,不料他却一挺身子站了起来。“你负责把事情的始末告诉她吧!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你——”耿隼浩气得直喷气,他居然把烂摊子留给他。“你想陷害我做坏人?”说与不说都会变成两面不是人。

  “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下是的,因为我不想提到那个女人的名字。”他冷冷丢下几句话,便绷著脸走了出去。

  “有什么事情是我必须知道的?”她不知道自己会被卷入怎样的漩涡,可是看他们两人百般为难的神情,任谁也猜得出事情并不简单。

  耿隼浩少忧烦的脸出现罕见的愁虑。

  说了,他必须硬著头皮忍受石勒排山倒海的怒气。不说,依照石勒对任初静痴迷的程度,冒险的是,石勒可能会失去生命。

  两相为难许久,他终于有了抉择。

  “石勒的病不是病,是情蛊。”

  蛊?这名词对任初静来说太神秘遥远了,令她一时接不上话。

  “其实真正名称叫‘蚀心断情虫’,一种肉眼看不见也感觉不到的——细菌吧!”

  “那‘蚀心断情蛊”很可怕?”单就字面解释已够骇人的了。

  耿隼浩苦笑,“若石勒一辈子都不动心、爱上女人,他就不会有事,但一旦动了情,就会引发情蛊,心脉俱断。”

  任初静用手掩口,不让自己的惊诧惊呼出声,这种解释太过骇人听闻了。

  他的发病是因为她!

  耿隼浩慢慢地说道:“这切是无妄之灾——”

  “闭嘴,右手,你太多话了。”曾几何时,在屋内休息的石勒已经斜倚在门框上。

  耿隼浩跳了起来,忙不迭地澄清:“我什么都没说。”他忘了石勒那惊人的恢复力。

  “是吗?”他阴沉的眼压根写著不信任。

  耿隼浩的脚步不自主往后移,“啊!我今天还有两堂课……我先走了。”逃命要紧,丢脸是次要的事了。

  “看你把他吓得……”任初静有些不以为然。

  “他太多舌了。”

  “他是一片好意,你不应该老是对他们凶巴巴的,他们都是好人。”

  “好人?这裹面有没有包含不同于寻常的意义?”他掩不住酸溜溜的感觉。

  任初静走向他,“把一切告诉我吧,我不想做一个什么都不会付出,只懂享受旁人给予的人。”

  她竟想分担他的痛苦?

  石勒环住她,用下颔摩挲她光滑又柔亮的黑发,悄然低语:

  “能这样抱住你就是我的幸福。”

  任初静顺势偎在石勒怀抱。看情形,他压根不准备让她知道,他身上曾发生的过去。

  他不说,就暂时别逼他吧。但是一时的妥协并不代表她不再深究,为了他好,或许她该避他远些才好,至于做不做得到,依他那狂霸野炽的独占欲,只好尽人事了。

  ☆☆☆☆☆☆

  另个日出又降临,少人烟的宅邸来了不速之客——出云登木。

  日本赫赫有名的新一代实业继承者。在他接手后的食品连锁企业一直呈等比级数的跃进,根据日产经报导,出云登木在近两年内有意跻身政治,因此和黑白两道走得十分熟络。

  石勒在两人交手互握的同时,已将来访者的资料在脑中过滤了一遍。

  “久闻石勒先生是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真令小弟大开眼界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出云登木一开口就是一顿阿谀。

  石勒微笑置之。黄鼠狼给鸡拜年,不过,有人打错了如意算盘,他可不是那会束手就擒的鸡。

  “登木先生好流利的口才。”

  “石勒先生才是好丰采呢!”

  石勒形诸于内,潜沉的笑容一点也看不见内心的波纹。“登木先生有话直说吧!”

  “果然是快人快语!我这次来是受托想请石勒先生去日本一趟。”

  “是健木大臣要你来的吧!”

  出云登木怔了下,“石勒先生好惊人的内幕网。”

  “拜你们多次派出来的狙击手所赐,我怎能不对自己的安危多留几分心?”难以捉摸的言词,石勒摆明要吓破他的胆,对方多次派人想绑架他不成,现在却来软的,不过,他可想连本带利的一并讨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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