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一句吗?」他不记得有什么「非礼勿想」的!
「这叫举一反三啊!」铁柔摇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你到底在想什么,当初可是你告诉我范振强喜欢的是玉楼。」
「是这样没错,」他替自己辩解道:「但他有可能移情别恋啊!」
「谢谢你的抬举!」她没好气地说,但不可否认地,对他如此的紧张、在乎,她内心还是喜孜孜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范振强还真有点怪呢!
「翊寒,既然振强喜欢玉楼,赶明儿你去探一下玉楼口风,如果郎有情、妹有意,我们就趁快帮他们把亲事办一办!」也好除去她的心腹大患:「你说如何?」
「好是好!」翊寒沉吟道:「不过玉楼那应该你去才是!」
经过上次那件事,对玉楼他是避之唯恐不及,怎么还敢去和她谈这档子事呢?尤其他已知道,她钟情的其实是自己,教他怎么开得了口呢?
「为什么?她那么信任你,一定会老实地告诉你,你去,最适合了!」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展翊寒心虚地回避她的视线,那件事,他并没有告诉铁柔,虽然他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稳,但他总得为玉楼著想。
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名节了。
更何况他也不希望铁柔会因此事而心生疙瘩,对玉楼产生误解与排斥。
「这……这是你们女人家的事,还是你出马才适当。」他勉强地找了个借口。
铁柔细细地审视了展翊寒好一会儿,他有事瞒她,她敢这么确定。
是有关柳玉楼的事吗?一丝不安浮上她的心头。
「好吧!既然大人有令,铁柔岂敢不从!」她又开始和他唱大戏了。
只可惜展翊寒没给她表现的机会,他把她的嘴给堵住了--用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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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第二天,趁著四下无人,两人来到容园赏花,铁柔单刀直入地问道:「你觉得振强如何?」
柳玉楼一愣,不自然地笑了笑:「柔姊姊怎么这么问?」
「这么问很寻常啊!」铁柔拍拍她的肩膀,带点鼓励意味地说:「我不相信你感觉不出振强对你的感情,毕竟你们也相处了那么久,日久生情是很正常的,就是不知道你对他……」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她急急地打断她的话,强烈地否认道。
「真的吗?那太可惜了,我和翊寒本来还想,要是你也有意思,就找个良辰吉日让你们成亲呢!」铁柔说道,仔细地观察她的反应。
「什么?!」她猛然一僵:「寒哥真这么说吗?」她的脸色转为阴沉。
「是啊!」她的反应告诉了铁柔她所想要知道的事实。
柳玉楼呆了好一会儿,然后神色古怪地问她:「柔姊姊,你会不会让寒哥纳妾?」
「不会!」她答得干脆:「而且他也不肯!」她想彻底断了柳玉楼的念头。
「他也是这么说的!」柳玉楼自言自语地念著,看著铁柔的眼神突然转为凶恶,但在铁柔还来不及瞧清楚时,那抹凶恶又转瞬间消失无踪了。
「哎呀!柔姊姊!」她亲匿地挽住铁柔道:「你和寒哥就别为我操心了,我的事,我自有打算,到时候一定会让你们知道的。走吧!我们找展翎骑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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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柔!柔柔!」展翊寒焦急的呼唤声从远处一路传进了「寒松苑」。
在他听到了铁柔下午骑马时,不小心坠马的消息,他马上自操练场快马奔回堡中,一路长驱直入「寒松苑」。
一进房间,他的眼睛就紧锁住床上那脸色惨白,尚未清醒过来的人儿,一颗心揪得好紧好紧。
「柔柔!」他坐到床缘,轻抚她的脸颊。
「怎么发生的?」他沉著声问道。
「我和大嫂、玉楼一起骑马出去玩!」展翎红著眼述说道:「大嫂喜欢骑快马,很快就跑得不见人影了,玉楼技术不好,我们只是慢慢地走著,结果,等我们再看到她时,她已经被马甩到地上去,早就不省人事了。」
「怎么会这样?」展翊寒无法相信:「她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坠马,她的技术那么好!」
「我也是这么想,虽然大嫂今天骑的那匹马脾气有些暴躁,但我想,以大嫂的技术应该是没问题的!」展翎哽咽著。
「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提议去骑马的,对不起,寒哥。」柳玉楼眼眶哭红的程度,不下展翎。
「不关你的事!」展翊寒的眼睛始终没离开铁柔:「大夫呢?怎么没看到大夫来?」
「派人去请了!」齐自威应道,平日的扑克脸早换上一脸的担忧。
「你们都出去吧!我来照顾她就行,大夫若来了,要赶紧请他进来!」他下逐客令了。
这一刻,他只想和她独处。
展翎,柳玉楼和齐自威都识趣地离开了。
「柔柔!你醒一醒啊!」他在她耳旁呢喃道,一边轻拍她的脸颊:「别吓我啊!」
她没反应。
「柔柔!赶快醒过来,我在这里啊!」他哀求道。
她还是没反应。
「柔柔!」他改用威胁地:「你要再不醒过来,我就马上去纳妾,随便谁都好,玉楼,还是那个云眉都行!」
不知道是他的轻拍起了作用,还是她真听到他的威胁了,总之,她的眼皮开始有了动静。
「柔柔!」他加紧地拍打她的脸颊:「就是这样,赶快醒过来。」
似乎等了好几个世纪,她总算缓缓地张开眼睛,清醒了过来。
「翊寒!」她沙哑地叫道,猛地被拥进一个热烈而熟悉的怀里。
她发出哀号声。
「太好了,你总算醒了!」兴奋的翊寒宽心地说著,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好半晌,他才听到她的抽气声。
「怎么了?」他小心翼翼地扶她躺下,关心地问道。
「我全身都好痛,骨头像是快散掉一般。」她皱著眉头说道。
「那是自然的,你知道你从马上摔下来吗?」他拂开她的发丝。
「我?从马上摔下来?」她努力地回想:「是有这么一回事,好像前一刻我还在马上,下一刻我就飞了起来,然后我就没印象了!」
「你知不知道你吓死了翎儿和玉楼?」他心疼地轻斥道:「玉楼还直说对不起,不该找你去骑马呢!」
「喔!她可能是在意和我换马的事。」
「换马?」刚才展翎没提到啊!「怎么回事?」他有些奇怪地问道。
「也没什么,玉楼说坐不惯那匹马,想和我换,我就和她换了,那时展翎还没过来!」一连说了这么多话,她有些虚弱地闭上眼睛。
这时,大夫进来了。
把过脉后,开了一帖药方,齐自威马上派人去抓药。
「夫人只是受了惊吓,不碍事的,不过要躺在床上多休息几天便是!」那大夫如此叮咛著。
待齐自威送走了大夫,铁柔调皮地吐吐舌头,「干嘛还请大夫来啊!我自己把脉不就成了。」
「你人都昏迷了,还有办法把脉啊!」他故意取笑她。
「谈到昏迷,我依稀模糊好像听到有人说要再纳妾,是不是有这一回事啊?!」她睁大了眼睛看他。
「有吗?」展翊寒若无其事地说道,打死他,他也不可能承认他曾说过那样的话。「你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吧,有你一个妻子就够我累的了,我哪有力气再纳妾!」
「没有就好!」她满足地闭上眼睛,小手紧紧抓著他的大手不放,撒娇地道:「陪我!」
「你放心!」他索性脱鞋上床,让她躺在他怀里,「我哪儿也不去!」他保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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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得没错!」展翊飞手上拿著一副马鞍,走进展翊寒的书房:「这马鞍的确让人给动过了手脚。」
他递给他大哥看。那马鞍的断裂处,缺口整齐,像是先被人用刀割开一般。
「你确定这是柔柔所骑的那匹马的马鞍?」翊寒审视著那缺口,谨慎地问道。
「绝对确定!」他很坚定地说道。
「这么说来,她并不是单纯的坠马,而是人为的因素了。」他的怀疑得到了证实。
「而且,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个,我在那匹马的马蹄铁里找到了一块小石子,而那,显然让它很不舒服,尤其在经过快速的奔跑后!」展翊飞再说出一项惊人的发现。
「难道有人想谋杀柔柔?」他握紧了拳头,但随即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不,也许是有人要谋杀玉楼!」
「什么意思?」展翊飞不懂他的意思。
翊寒告诉他有关铁柔和柳玉楼换马一事。
「也许本来是针对玉楼来的,却阴错阳差地伤到柔柔!」他推测道:「只是,玉楼她和每一个人都不错,会是谁要伤害她呢?」
「不,大哥,我不这么想,你怎么不会认为是玉楼想要害死大嫂呢?」展翊飞说出心中的怀疑。
「这怎么可能?」展翊寒很直觉的否认!「这么说太可笑了!」
展翊飞一扬眉,不置一词。
「总之,这种事我不会再让它发生,你去派两个人在暗中保护柔柔和玉楼,绝对不能再让她们有一丁点的损伤!」展翊寒斩钉截铁地说。
第十章
「唉!好无聊喔!」阿虎叹气:「夫人身体不适,不用上课。」
「是啊!又得回去放牛了!」毛猴也哀叹著。
得知今天不用上课,两人从「水云斋」缓缓地踱出来,边走边慨叹著。
忽然,隔壁花丛里传来一男一女的争执声,阿虎马上好奇地往前,竖长了耳朵。
「喂!夫人说:『非礼勿听』,你还……」毛猴虽然也好奇,但心中还记挂著课堂上所教的规矩。
「嘘!」阿虎压低声音说:「夫人也说:『非礼勿动』,要是我们现在走出去,打扰到人家,那才是失礼呢!」
「喔!好像也有道理。」毛猴耸耸肩,开始「非礼勿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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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开始动手了?」那个男的问道。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女人回答他。
「昨天那件事啊!是不是你设计的,不然夫人怎么会坠马?」男人的声音中已隐含怒气。
「是她自己技术、运气都不好,关我什么事?」女人的声音有些尖锐。
半晌的沉默。
「你变了,变得好可怕,先前好一阵子,我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以为只要我跟在你们身旁,你就不会对她下手,没想到,你还是下手了!」男人沉痛地说。
「随你怎么说,你爱保护她就去保护她,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了!」接下来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玉楼,玉楼!」男人悲痛地低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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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吗?」待那男人也走远了,毛猴吐了好大一口气。
「好像是一个女人要害夫人,但那个男人要阻止她!」阿虎搔搔头,也不是很懂。
「真可惜,那花丛太密了,看不到是谁。」毛猴早已忘掉所谓『非礼勿视』了。「不过,我好像听到一个人名。」他拍拍阿虎。
「我也听到了!」阿虎看著他,记牢了那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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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铁柔可以下床走动以后,她就发现自己多了两个跟屁虫--展翊飞和范振强。
这两人像是整天闲著没事做一般,老在她跟前晃呀晃的!
在花园遇到他门,他们说来赏花的。
在「寒松苑」前碰到他们,他们笑著说顺道经过。
她想再骑马溜溜,他们必定一左一右地「顺便」骑马。
每次她问他们,「你们没事吗?」
他们总会很有默契地回答:「现在没事!」
不管如何,在他们将她逼疯之前,她一定要向展翊寒反应,叫他分派多一点事情让他们做,别让他们整天四处游荡。
「好了,两位!」站在「水云斋」的入口,铁柔终于忍无可忍地下逐客令了:「我现在要进去上课了,我不收像你们这么大的学生,而我想,你们总会有你们要『忙』的事情吧?」
话一说完,她丢给他们一个「别跟过来」的眼神,傲然地走进「水云斋」。
「也罢!在她上课这一段时间应该不会有任何事发生的。」展翊飞在吃了闭门羹后苦笑著说。
「她这一上课非到正午不停,看看时候还早,我们回操练场去吧!」范振强建议道。
再看了「水云斋」一眼,两人摇头苦笑著离开。
唉!这年头,好人难做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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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现在大家开始习字,记住,姿势要正确,字体要工整!」铁柔对著来上课的孩子们说道。
这时银儿拿了一封信过来:「夫人,这是刚刚有人送来的。」
铁柔接过来,拆开它,只看了一眼就把它交给展翎:「翎儿,你大哥找我,我出去一下,这儿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你尽管去吧,我有银儿帮我!」展翎帮她把信收好。
铁柔匆匆离开,十分庆幸那两只黏著她的跟屁虫不见了,她跳上马背,朝著之前她中毒时所停留的木屋前进。
奇怪,大白天的,展翊寒干嘛约她在那里见面呢?难不成要给她什么惊喜?
自从她上次受伤后,他就像对待婴儿般小心翼翼地呵护著她,一开始,她还觉得新鲜、有趣,可是到后来,他连碰都不碰她一下的情形,让她直在心中跳脚。
不过也许他总算想通了,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和她「和好」也不一定,她低低地窃笑著。
想著想著,那木屋已在眼前了。
铁柔下了马,一样把它拴在上次的地方,有点奇怪没看到展翊寒的座骑雷电。
「大概还在忙吧!」她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说道。
推开那木门,她先走了进去,环顾满是灰尘的四周,正想找块布来好好整理一下时,那原本敞开的木门竟被风吹得大力地关上。
「好大的风喔!吓死人了!」她抚著胸口说道,走过去想把关上的门重新打开,却赫然发现门卡死了,她是怎么推也推不动。
许是这门年久失修,才会被卡死,她在心中推想道。「没关系,反正翊寒待会就来了,他一定有办法打开那扇门!」她自言自语地说,在脑中幻想著她那雄伟的丈夫撞门而入的狼狈样,不觉发笑。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劈哩叭啦的声音,像是木柴燃烧时的声音,铁柔奇怪地走向门边,惊恐地发现从门缝里竟然不断地飘进浓烟。
老天!失火了吗?
没时间再细想这是怎么发生的,铁柔开始使出全身的力气去撞那木门。
撞!再撞!用力撞!但那木门却始终不动分毫!
门外的马嘶鸣著,拴脱了绑绳,逃开了那即将陷入火海的小屋。
铁柔已经没力气了,她跌坐在地上,而火势愈来愈大,浓烟也愈来愈多,愈来愈多。
这次我死定了!这是她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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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从一早来到操练场之后,展翊寒就觉得一阵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会是柔柔有事吗?他担心地想道,然后自我宽慰一番,她不会有事的,翊飞和振强跟著她,她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