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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情尘心 page 9 作者:沈曼奴

  “你这个野蛮人!”她不得不相信他说得到、做得到!“狗屎!”

  向沙王目光一厉,眼眸更加深蓝,“这不是你第一次骂我。”

  “怎样?你想打我?”阿音认定他不敢,放肄地挑衅道:“打啊!你打啊!”

  向沙王上前一步,同时阿音后退。他咬牙,“别以为我不敢!”

  又退后一步的阿音想想不对,她这样子不就表示她会怕吗?

  她挺胸,前进,“你打啊!谁怕谁啊!”

  向沙王怒急,举起手掌,掌劲即将挥中阿音时,紧急转了弯,狠毒的一巴掌落在阿音身旁的楼尘心脸上!

  楼尘心被打倒在地,额头还撞上了地板,砰地一声,撞得不轻。虽然头部一阵晕眩,她仍因不可置信而马上抬头望着向沙王!他为什么打她?

  向沙王看着楼尘心赤红的左脸颊,及直流的鼻血……他可以视而不见的,但为何……?她近乎绝望的眼神惹得他心头一揪,非常的不舒服。

  “你!你为什么打她?”阿音蹲下,捞起她的脸审视她的伤口。鼻血沿着她的唇角流到下颚,然后滴到地板上,腥红的血液怵目惊心!

  向沙王别开脸,铁了心说:“以后你再惹我,我就打她出气。”

  “你!你不是……”阿音即时住了口。

  “嗯?什么?我不是什么?”向沙王挑眉。没必要的,他干嘛在意那个下人!现在能牵动他心的,只有阿音。

  “你……”为了楼尘心,阿音不能再意气用事。“哼?”她不理他,关心楼尘心的伤,“你呀!你为什么傻傻地任他打你?你不会机灵一点闪开吗?你看你,流了这么多血……这么大的人了,连保护自己的能力也没有?”

  向沙王腿旁的双手握紧,没有犹豫太久,他转身就走!因为再多留一下,他一定会拉起那个不起眼的汉婢,抹去她的鼻血,用指腹轻柔她的脸颊、她额上的伤……莫名其妙的,只是假想碰触那汉婢的脸,他的体内便升起一股欲望!他不禁加快脚步离开,同时甩头摇去那可笑的欲念!

  房内,楼尘心无声地落着泪。

  “别哭了。”阿音有些无措。她不晓得楼尘心的故事,但单看她把一切苦楚往腹里吞的可怜模样,就令人心折。“过来洗把脸。”向沙王用舒适、高贵的汉物布置阿音的房间,梳妆抬旁的水盆里有干净的清水。

  楼尘心掬水洗净脸,脸庞及额头稍微碰一下便觉得疼。盆里的水变得淡红。

  “你和向沙王是什么关系?”阿音问。

  楼尘心低头不语。

  “不说话?”阿音盯着她,待她吭声,但她还是沉默。

  阿音耸耸肩,“我也不稀罕知道。”然而撇开头不到两秒,她仍旧捺不住好奇,手臂攀上楼尘心的肩膀,“以后我们可是患难与共的姊妹,你真的不告诉我?”

  楼尘心侧移两步,疏远阿音。

  阿音叉腰,“喂喂,你该不会把我当成情敌吧?告诉你,本姑娘已经有心上人,而且也和我心上人结为夫妻了!那种蓝眼睛、高鼻子的家伙我才看不上眼!”

  蓝眼睛……真正的向沙王的眼瞳是温柔的琥珀色才对……

  “他……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楼尘心依旧为向沙王说话。

  “你真的和他有不寻常的关系?”虽是问句,阿音已如此认为。“他以前的确不是这样,但是,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只敢在自己的地盘上称王扮老虎,到外头去的时候,则安静得像头猫!可恶,我一定要想办法对付他!”思绪一转,又想到她思念不已的老公,不自禁地踱脚骂,“死桑中约、臭桑中约,竟然还没查出我在这里受苦、受难!”

  当初她身中情欲双蛊,今生将只倾心恋慕她欲蛊发作时所献身的对象,虽然她不肯承认,但他真的不可救药地爱上桑中约了,可桑中约呢?他是怎么想的?他现在……现在真如向沙王所说,卧倒在某个美人乡里?

  对了……提到情欲双蛊,向沙王那家伙不也被怪老下了欲蛊?

  阿音的目光再次落到楼尘心身上,“喂……你该不会……该不会是向沙那家伙欲蛊的解方吧?可是他为什么这样对你?”

  “怪老爷爷强迫他吃了一个很奇怪的药九……”

  “怪老——”阿音尖叫,五官因极度惊吓而变了形!她后退好几步,作出比武姿势,“你叫那臭老头叫得这么亲……你是何方神圣?”

  “我什么都不是……”脸庞热辣疼痛不止,思及向沙王把她当成出气的下人,她再次悲从中来,“我只要王想起我……想起银……”

  第五章

  向沙王带楼尘心入向沙王宫,要她担任桑音的侍婢;不过桑音不要楼尘心真的服恃她的生活起居。

  加上楼尘心的行动并未被限制得死紧,所以她拥有许多时间观察王宫的地形及向沙王的作息习惯。

  向沙王的安全由四大护卫——里、葛、良、昊——负责,其中“良”因与公主沙晓凡私通,遭革职并流放边疆充军。至于其他三名护卫,因为现在的向沙王厌恶身旁随时有人亦步亦趋地跟着,所以他们不时被派予任务、被遣离向沙王身边。三大护卫只得自己想办法,暗中守护王的安全。

  就连夜间,向沙王也不要守卫在他寝宫外站岗。当他躺在床上,想到房门外站着数名愣头愣脑的家伙,他便觉得烦!

  白天楼尘心完全没有接近他的机会,只好利用晚上他歇息的时候找他。

  她小心地避开巡逻队,来到向沙王的寝宫。从窗口缝隙望去,里头的烛火亮着,向沙王尚未就寝。

  楼尘心立在门前,思索着该不该敲门;巡逻卫兵的脚步声又逐渐靠近,她急忙推门进入。

  “王……”她小声唤,同时穿过寝宫前厅、中堂,拨开布幔到卧房。

  卧房的烛火明亮,但不见向沙王的人影。

  她回过头,猛然被不知何时便站在她身后的傲然身影吓到,手掌轻拍胸口压惊。

  向沙王黑紫色的及肩长发柔顺地披散着,发稍微湿;上半身赤裸,披着一袭长袍;伟岸的躯体散放一股淡雅的麝香,他刚沐浴过。从寝宫后头的浴池回到卧房,恰好逮到侵入他房里的“刺客”,说刺客未免太抬举她了,凭她的身段,勉强可当个小贼罢了。

  “鬼鬼祟祟摸到我的寝宫里来做什么?”他走到房中央,反手卸下被袍抖了两下,甩去少许水珠后,随意扔在桃花木椅的扶手上。

  他回头瞅着僵立在门前的楼尘心,“该不会是来暖我的床?”

  楼尘心双颊微红,低下头不敢看裸露上身的他,“我有话跟你说。”

  “那好,”他邪笑,摆手往床榻一指,“你可以一边说、一边暖我的床。”

  楼尘心摇头,手抚着衣襟,“我有东西要让你看。”

  “你别又自己动手。”向沙王缓步走到她身前,扣住她手腕,另一手隔着她的衣衫,探测她的身体曲线。“我想看的话,我会自己来……”他蓦然哑了嗓子。这就奇怪了,她居然可以轻易挑起他的欲望!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楼尘心频甩头,试着缩回自己的手。

  “哦?不然你是什么意思?”他把她拉往床畔,推她在床沿坐下,他弯身逼近她的脸,使她不自禁后仰,往床内侧缩。他脸色一变,左手掌圈住她脖子,酷然道:“老老实实告诉我,贺可要你做什么?”

  他怀疑她是贺可的奸细。“我和贺可一点关系也没有。”楼尘心心中坦然,有条理地答:“他的手下在大漠里打昏我,把我抓到贺可宫殿,我醒来不久,便被你带来这里。你的行动快得让他们来不及想好如何利用我来对付你。”

  她是被贺可王的人逮来的?和贺可王母的说词相差许多!

  “你和贺可王母,我该相信谁?”

  他不信任的眼光令她急欲说明二人往事,“你听我说,我们……”

  “说的没有用,要做了才知道你合不合我胄口。”

  他单脚跪上床,小腿骨紧贴床板,俊帅身影结实地将她罩在身下;她背部平躺,因两人的暖味姿势而心慌。

  “不要这样!”她手一挥,欲挥开他即将扣住她双腕的手。

  “三更半夜跑来我房里,你要我怎样?”他仍然单掌便箍住她双腕,扣在她头顶上。“你看我的眼神让我知道你想接近我,”他俯身,足以吻她的唇。蓝眸几乎是贴着她的黑瞳,以非常哑然性感的口吻道:“既然想接近我,你就该有付出代价的心理准备。”

  单是他呵在她脸上的气息便令她浑身发麻!她极力克制自己,不受他邪恶的蓝眸蛊惑。

  “放开我,在你还没有想起我之前,我不要跟你做这种事。”她扭身挣扎。

  他索性以躯体压制住她。“为什么老是用倾慕外加责备的眼神看我?为什么总是用与我熟识似的口气跟我说话?”他以手指触划她的五官、轮廓,“我根本不认得你,甚至还没记住你的容貌、姓名,我怎么遗忘你?又怎么想起你?”

  “你……你丧失记忆的那一个多月,我们一直在一起……”楼尘心眼底升起一抹湿气。

  向沙王的额侧莫名抽痛了一下。他甩甩头,“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不曾丧失记忆过。”

  “我没认……”

  他轻掩她的嘴,“无所谓。就当我们那一个多月一直在一起好了,当时我们都做些什么?”他魅然一笑,扯咬她的耳垂,“有没有这样?”唇划过她脸颊,与她的面容相对后,探舌点湿她鼻尖,“或是这样?””

  “不……”她的呼息开始不稳定,仅能甩头表示拒绝,而那拒绝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力。

  他再舔了她的唇一下,眼眸开始闪烁兴奋的光芒。她尝起来和他想像的一样,害他打从下腹部燃起一股激烈的骚动。他要定她了!

  “不一样吗?”他抱住她的腰,身躯一转,换他背贴着床板,她在他的身上。他压低她的头,亲吻她的额,霸道地印下湿濡的印迹,“那你告诉我,应该怎样?”

  他的吻触是真实的,表情却十分满不正经。没错,他要她,但只要她的身体,不和她交心。他并未用灵魂感受她的美、她的柔软。

  楼尘心瞳里的不安更深,试图扳开腰上铁箍般的手臂。

  “放我下去!”

  “临阵退缩?”他反将她抱得更紧。“你想都别想。”突然想起什么,他定住她的脸,定睛瞧她的左脸颊。发现仍有青紫的色彩后,他温柔地以指腹轻揉,“前几天打你的痕迹,还在……”

  提起这件事,她不顾一切地捶打他,挣开他的钳制,缩至床榻上靠墙的角落。

  她瞪他,“我希望它永远都在,让它提醒你,你有多狠心!”她忘不掉当时他掌掴她的狠劲。惹他生气的是桑音,他却把气出在她身上!

  “我狠心?”难得的一丝歉疚在她的埋怨下消失无踪。“即使我知道我有多狠心,我也还是不知道狠心有什么不好!”他朝她伸出手,“我没那个心力跟你抬杠了!过来!”

  “不要……”她缩躲,却还是被他拉了过去,压在身下。

  他不再言语,所有力道集中在他的舌尖、指腹,探索她唇中的甜蜜及躯体的温软。

  但楼尘心虽不再拒绝,却也无任何回应,她全身僵硬。当他解她衣衫,她的身形更加僵滞。

  他的手探人她衣襟内摸索,一边呵哄她,“取悦我……我不会亏待你……”

  楼尘心眼底的氤氲形成泪珠。不会亏侍她……又是这句话,他把她当成什么?

  她的衣衫被褪去,向沙王拥吻她的动作突然停下。她发现他的目光集中在她颈上的紫宝玉!

  楼尘心的心中升起一股希望,握着紫宝玉开口,“这个是……”

  “闭嘴。”向沙王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转而凝视她甜美的唇瓣,一会儿,他露出笑,“不,别闭。”低头贴近她的唇,“听到没,牙关别闭得这么紧……”她不动,他下令:“张开!”而后贪婪地吞噬她的唇!

  王……她在心底轻唤。他想起她了吗?想起来了吗?

  次日上午,楼尘心缓缓苏醒,睁开眼睛、抬睫往上望,迎着向沙王审视她的视线。

  他的眼眸冷淡、疏远,已不复昨夜想占有她的渴望。

  他撩起她脖子上的紫宝玉,质问道:“什么时候偷的?”

  楼尘心略微惺忪的双睥倏地大睁!她仰起上身,惊诧于自己的依然赤裸,慌忙揪起被子掩身。

  “这不是偷的!是你送给我的!你自己说……你自己说,看到这个,你就会想起我的!”此时她的气怨多于委屈,伸手摇撼向沙王的肩臂,“别告诉我你还是没记起我是谁!”向沙王冷哼一声,挥开她的手。“打死不认就对了?”

  他亦仰起上半身,斜眼瞄紫宝玉,“你眼光还真不错,偷的技法也不错,应用的方法嘛……也值得赞赏。”

  “我进王宫才几天的事,而你的紫宝玉呢?掉了多久了?这不是我偷的!”

  向沙王想了一下。他没注意紫宝玉什么时候掉的……

  “随便你怎么说。”他转身下床着衣,“那东西就当是你的了。”穿着长裤,他坐在床沿,背对着她道:“本来想赏你一些更有价值的宝物,可惜……”

  “可惜什么?”楼尘心问。

  他回头,“我不是你第一个男人。”表情和语气同等不屑。

  “你说什么!”楼尘心瞬间涨红了脸,“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我!”

  “不是吗?”他拉住被子一端,“你的反应虽然生涩,但是……”他用力掀开被子,“我说的果然没错。瞧,被单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干净得很。”

  她再次把被子抢过来掩身,是生气或怎的,全身发抖!

  “我的第一次……是在山洞里……为一个失了心的人解欲蛊……”她直视他,“那人就是你!王,你不会连你被下了欲蛊的事也忘了吧?”

  “哈哈哈——”向沙王想都不想,便仰头大笑!“你这姑娘还真是有趣。”

  笑意一直残留在他嘴角,他告诉她:“我的确被下了欲蛊,蛊毒发作当夜,我在森林里,压根遇不着可当作解药的异性;而后我昏迷了七七四十九天,体内蛊毒失去效力,才又恢复清醒。我从未在山洞里做过那档子事,在那么简陋的地方要了你的人,未免太下流了。”

  “你也觉得那是件很下流的事?”楼尘心的眉头紧紧缠成了结!“王,蛊毒发作的那个晚上,你的确在森林里,但是你没有马上昏倒,你被蛇咬了,是我救了你!但因为当时你受欲蛊控制、情不自禁对我胡来,我拿石头砸了你的头,你因而丧失记忆。丧失记忆的这段期间,你一直和我在一起,要不是怪……”

  “够了!你瞎扯够了没?”向沙王斥退心里怪异的感觉!“这种烂谎言扯给三岁小孩听也没有人会信!”他站起,俯视她,眸光变得锐利,“你为什么知道我被下了欲蛊的事?知道这事的,除了桑家的人外,只有里跟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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