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下脚步,没回头。“我出去透透气。”
“是吗?有下人说昨夜听到你房里传出男人的声音,你给我老实说,你是不是勾搭上哪个野男人了?”
“少主,请你放尊重点。”她愤怒地回首直视着他,“若你对我的清白有所怀疑,你大可禀告大祭司,或者休去我少祭司的身份。”
见她真动怒了,呼炎的气势倏地消去大半,立即陪笑道:“我只是想弄清楚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可是关心你才问的,我们就快成为夫妻,难道我连问都不能一问吗?况且我若不查清楚,下人们这么胡乱传说,若传到母后耳里,那可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况且母后再过几日就会到了,若她来了见我们两人这么的生疏,可是会怪我没好好待你呢!”
呼炎嘴角浮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走向她,“来呀,咱们至少该彼此熟悉呀,你总不能老是对我摆出一副拒我于千里的姿态,否则往后咱们该如何相处呢?总不能老是如此冷冰冰以对吧!”他蓦地探住她。
虚迷有所防备立即后退数步,冰冷嫌憎的扫视。“少主,请你自重。”丢下话她便迳自离去。
“虚迷,你……竟敢这么对我!好,等婚礼后看我怎么对付你。”呼炎恨恨的低骂道,他早己垂涎她很久,但却一直未能如愿得手,总想反正她终将是他的,所以也不急于一时。她确实是灵美得出奇,性子也异常沉静温驯,但是对他却总是没有好脸色,他会让她知道她这么对他的后果,在婚礼后。哼,等尝腻了她,他会让她知道他的手段。
这贱人……噢!肩头到现在仍隐隐发疼,好个泼辣的贱人,他会加倍还她,教她到时痛不欲生的后悔她曾这样对过他。
“少主,原来你在这呀,人家四处找你呢。”一名娇媚的女子柔弱无骨般的偎进他怀中撒娇。
“云霓。”他立即揽住她腰支,往她颈间磨蹭,“怎么?才不见没多久就想我呀,嗯。”
“哎呀,少主,不来了,你好坏。”她佯装娇羞半推着他,“人家来找你是有正事的。”
“你会有正事?不就是跟我上床吗?嗯,我的小美人,你该不会是想……”他发出一阵淫笑,“来吧,我们回房。”他急揽着她欲回房里。
“哎呀,少主不是啦,我……少主,你等等啦,我真的有天大的事要告诉你。”
她推开他的脸,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我昨夜看到了一件大事。”
呼炎总算正经起来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她左顾右盼见没人才低声道:“昨夜我看到少祭司和一名男人由她的房里离开,我暗中留意,少祭司一直到天亮才回来,而且少祭司身仅着一件薄薄的衣裳。”她说完脸上闪过一抹得意的神色,尤其在看到呼炎脸色变成铁青阴骛时,她眼中的得意更深。
“你当真看到了!”他咬牙问,眼中几乎要喷火。
“不错,我绝没诬赖少祭司,若少主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她斩钉截铁的说。
“很好!”他恨恨的迸出—句话,“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会亲自对付那小贱人。”
“少主,她敢偷野男人,你怎不禀告大祭司休去她的少祭司身份?”见他竟然没这么做的打算,她不平的道。少祭司,她向望这个身份多久了,好不容易抓到虚迷的把柄,就快如愿,他竟然没想这么做!那她岂不白费了一夜工夫。
“我自有对付她的办法,这件事不许告诉我母后。”说不定这么做正中了虚迷的下怀,当年她便不是自愿成为少祭司的,好!他会以更严厉的手段对她,她更休想如愿让他休去她少祭司的身份!贱人!他会查出那个野男人是谁,然后在她面前将那个野男人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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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冥。”山里传来轻声的呼唤,立即有人应声出现。
“迷儿。”冰冥喜出望外的盯着虚迷,他们才分开没多久,虚迷主动又来找他。
“我来是有事告诉你。”她一脸的慎重沉静。
“什么事?”他倏地敛去笑容凝静的等她开口,她一贯这种神色就不寻常。
“你不要再到驿站来找我……”
她话未完他即激动的道:“我们昨夜已说好,你怎能又如此对我!”
“你冷静听我说完好吗?”她静肃的望着他。
冰冥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盯视着她。“好,你说。”
“你不能再到驿站找我,已有人发现了你,我不希望造成不必要的误解,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到驿站找我,我会来这里见你,好吗?”
凝望她许久,将她揽进怀中,他才妥协的道:“好。”缓缓的点头。
蓦地,他侧首遥视远处的树上,一道青色的东西倏地往那处疾射而去。只听见“啊”的一声惊呼,远处的树上落下两人,一男一女。
“大哥,你想害死人啊!”古磊扶着右手臂朝他咆哮。
引娇即刻取出一颗黑色丹药喂他服下——蛇星国多蛇,他们身上随时备有各种蛇毒解药。
引娇扶他朝他们走过来,虚迷倏地挣脱他的怀抱,冰冥扬起眉瞪向他们。“我警告过你。”
“我们不过是想在这小憩片刻,难道也犯着你了?”古磊气愤的抱怨,目光却直盯视着虚迷。
“是吗?”他冷冷的瞥视古磊,“为什么我却认为你是蓄意的呢?”
古磊不服的争辩:“骗大哥你的是狗,我和引娇真的只是在树上休息。”古磊无辜的道。
“是呀,我和古磊只是想小憩片刻而已,并没有想窥视少主的念头,但是却不小心见到……”她盈着笑的打量虚迷。方才见到他怀中抱着她,她和古磊只能用震惊来形容,一向冰如霜雪的他,竟然也会怀抱着女子!太令人惊奇。她一直以为他是不知道情为何物的人。
“大哥,她是谁?你不帮我们介绍一下吗?”古磊热情的迳自朝虚迷道,“我叫古磊,是这冰人的弟弟。”他指着引娇道:“她叫引娇,是我的伴侣。”
“好了,你们该走了。”冰冥恼怒的瞪视他们。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去?”古磊笑眯眯问道。
“想回去时我自会回去。”这该死的人竟还没有要走的样子,他冷瞥他一眼,“你们最好立刻在我面前消失。”
“你知道的,蛇后的脾气不太好,她交代的事我没办妥,回去准会被她责骂的,所以我只有一直在你身边守着,直到你回去我才能交差呀。”他的眼睛贼兮兮的在虚迷身上溜转了几圈,忽地倾身细声的在他耳畔道:“你是为了她所以才不回去,对不对?何不干脆把她带回去就是了,干嘛在这山中呢,嘿,还是她不想跟你回去,需不需要做兄弟的我帮忙,连拐带骗把她给骗回去,怎么样?”
“你给我闭嘴,走,立刻在我面前消失。”
虚迷淡笑回应他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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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日你好吗?”他问,关切的眼神直视着她。
“对我来说日子都一样,不会有什么好坏的。”虚迷淡然轻扯一笑。
“你依然这么内敛深沉,纵使刚才云霓这般激你,你却依然无动于衷。”盟炎摇头,眼中有着难掩的心疼,“他真的配不上你。”
“盟炎世子,请注意你的言辞,别让闲人听到又有话要说了。”虚迷收起笑容,他的好意她心领了,却不想让他卷入不必要的是非。
他一直对她很好,她也知道他暗中在计划什么事,也许再过几个月他将会是迷月国王的继承者,如果他的计划能成功的话。她希望他能成功,不为私心,只因他的才干,他比呼炎更适合成为王位继承人,迷月国交到他手中才不致衰败。
盟炎深思地望她一眼问:“你讨厌我吗?”
“不,为什么这样问?”
盟炎忽地开朗一笑。“没什么,只要你不讨厌我就好。我希望你再忍几个月,一切都会拨云见日的。”
虚迷微笑的望向他。“祝你成功。”不需明说,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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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磊,你做什么一直揉眼皮,你眼睛痛吗?”引娇拉下他搓揉眼睛的手道:“我看看。”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眼皮跳得厉害,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古磊努力地猛眨了几下眼睛,挑了挑眉道。
引娇调笑的道:“会有什么事?莫非……你厌倦我了想换伴侣了?嗯。”她倾身勾住他颈子吻住了他。
“哎,我可没这种念头,莫非是你厌倦了我,所以我才眼皮猛颤个不停?嗯。”他揽着她的腰回她一个火辣辣的吻。
瞥见两名女子手提着篮子往山上而去,古磊立即拉着引娇暗中也跟着上去。
“干嘛?你对她们有兴趣?”
“她们哪比得上你,只是她们是往山上去,大哥在山上几日了,都没见他下山,而且这几日也不见那位女子来见大哥,你不觉得奇怪吗?”这几日他们一直都守在山上。
“好吧,我们跟着去看看吧。”
他们隐身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静静注视着她们。而她们却是在摘采些野花野草,但是两人的交谈,古磊他们能清楚的听见。
“迷儿,你动作快点,我们不能耽搁了少祭司与少主的婚礼。”
“哎呀,仰儿,你急什么?婚礼下午才开始,我们来得及的。”
“我们可还得回去帮着布置呢,哪还有时间?快点啦,不要慢吞吞的磨蹭……”
“啊!你……”
在她们面前猛地出现了一人,她们惊吓了一跳,看清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刚才说婚礼,是谁的婚礼?”冰冥神色惊猛的问着,抓住了仰儿的手,脸色沉得吓人。
“你……是……是我们少祭司和少主的婚礼。”仰儿惊骇得在他的逼视下结巴说着。
“少祭司!怎么可能是她?”冰冥猛地一吼。
仰儿被他骇人的神态吓得发抖。“我干嘛骗你呢?真的是我们少祭司和少主的婚礼。”
冰冥放开了她,震住了半晌,然后不能置信的问:“你说的少祭司,是谁?”
“就是少祭司呀,她是大祭司的继承者,你认得她吗?”仰儿吐了一口气按抚着胸口。
“她叫什么名字?”他问,神色激动得十分可怕。
“虚迷。”迷儿代答,她担心的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何这般激动。
冰冥震得无法动弹,半晌蓦地吼道:“你骗我!”然后冲下山倏地消失身影。
她们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回事,突然像发狂了似的,她们身后同时也传来几句。
“你看,我就知道有事。”
“他是认真的,我没见他如此激狂过。”
“咱们快跟去拦住他,我真怕他会做出什么事。”
“他会去哪?”
“迷月国的驿站。”
“你知道在哪?”
“不知道,我们先追上大哥再说。”
话完人也不见了,仰儿与迷儿对视一眼同声道:“我看我们还是快回去吧。”两人以迷影虚步疾行下山。
第五章
一身镶金边红袍,头顶戴着金饰发束,略显福态的面容除了不可侵犯的威严,还隐然透着一丝欣慰,她就是大祭司梅臾。她环视着布置华丽的厅堂,人声鼎沸、好不热闹,看着儿子一袭红中带金的衣袍,衣冠楚楚,养他就这么久就属今日他最称头,最让她满意。
但是她目光瞥到站在祝贺人群中依然神采奕奕,更衬托出他俊拔身影的盟炎时,她的目光闪过凌厉一瞥。这个人将是她儿子最大的隐忧,他的才干练达,为人精明干练、城府深沉,只要一不留心,呼炎的王位就有可能不保,这个眼中钉必须趁早拔除,否则他们母子俩也许会先栽在他手中。
现在完成了虚迷的婚礼,至少可以奠定住儿子的地位,就算他真有不轨的谋算,也必须顾虑到虚迷,毕竟虚迷家族的势力仍不可小觎,她的家族拥有相当的兵力,若盟炎真要谋反,虚迷的家族定也不会坐视不理。她费尽心机逼虚迷成为少祭司,可是早已先一步算计好了,哼,盟炎想与她比还早呢!
此时众人均在等虚迷出来,婚礼开始前按例先要做一场祀祭,由大祭司带领两名新人及众人虔心向上天跪。
虚迷正由伺女伺候装扮着,她沉静得仿如一尊雕像,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却又美得教人屏息,她的沉静与厅堂的喜气形成截然的对比,侍女们仿佛也被她感染到沉静的情绪,个个均静默得无声,专心一意的为她装扮。
望向镜中的自己,虚迷忽地轻扯一笑,至少有一件事令她觉得不那么悲哀,那个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得不到她的初次,她已在昨夜给了别人。
“为什么?”盟炎虽受宠若惊却仍很理智的问。
她的面容没有扬起一丝的表情,“若你不愿意成全我,我可以找其他人。”
她说得平静,仿如在谈吃饭般稀松平常之事。
他定定复杂的注视她许久,低声浊重的道:“你确定不后悔?”
她颔首坚决的望着他。“我只有这条路了。”
然后他扶她上了床……
野男人!如果他知道那个野男人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不知他作何感想?不只得不到她的心,也得不到她的人,她宁愿将身子给别人也不愿给他!一个卑劣无耻之人。
为了涂抹心底的缺口,不让心崩溃沦陷得更深,她只能这么做,背叛自己的心,将身子交给别人,令自己对存在心中不该有的想望彻底的死心,浇息想望的火苗。
侍女为她装扮,扶她离开房中。厅堂的入口处传来一波波鼓噪,人人均侧首凝望着,虚迷在侍女的扶持下缓缓的走进来,她一身银白流金的衣裳,高盘起的发丝上缀着银质的发饰,恍如天女般姣洁得不染尘嚣。吵嚷的厅堂蓦地肃静下来,大家凝目闭息连大气也不敢呼一下,一双双的眼睛全直视在她身上。
“啊!蛇!好多!”蓦地许多人狂乱的吼道。
“少祭司被劫走了!”
瞬间厅堂一片混乱,虚迷在顷刻间自众人面前被人如旋风般带走,消失于他们眼前。等他们惊觉要追时,一条条花斑飞蛇从天而降,四面八方也瞬间聚集了无数的蛇,直扑他们,蛇群与他们纠缠许久,然后在一声极细的啸声下瞬间全撤散,一条不余,众人仍一片混乱。
“是蛇星国的人。”有人道。
“是冰冥!”有人惊道,“我见过他,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