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喘的呼吸、狂烈的心跳,回荡在两人之间,为彼此增添了更深刻的感动。
他猛烈激情的吻,让她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似乎都要融化了,使她迷迷糊糊的接受支配,所有的神智仅剩下他的唇、他的手、他的身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连冰冷的潭水,也因相拥两人的热情,而蔓延出些许的微温。贺飞白喑哑着喉咙声音,饱含爱意的命令着:“珑儿,看着我。”
玉玲珑虽然羞窘着火辣的脸,仍然听话的张开眼。
“我对着月光立誓:我要保护你、照顾你一辈子,而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你……你是说真的?”她颤抖着双唇问。
他眼神晶亮,更严肃的说:
“月光是我的证人。”
“你……”玉玲珑知道,她的眼眶一定浮上了泪水,否则她不会看不清贺飞白俊逸的五官。
“你讨厌啦!故意说这些话来惹哭我……”她扑进他的怀里,似乎听见欢乐的乐曲在她耳边荡漾。
“你答应吗?给我一个照顾你一辈子的机会?”他坚持的勾着她的下巴,执意的要求回答。
该死!他的眼光没事干嘛这么深情款款的看着她,看得她心都温热起来;他的语气干嘛这样轻怜蜜爱的,害她眼眶又朦胧起来了;他这种温存又火辣的表现,活像要一口吞下她似的。她娇憨的埋怨着:
“你这样看我,让我怎么说不嘛!”说完,她把头深深的埋进他的怀里,没勇气再看他。
“你答应了?你答应了?永不后悔?不论未来发生什么事?”他激动雀跃的频频追问,欢喜的情绪让他浑身轻飘飘的。
“嗯。”好半晌,终于听见她声如蚋蚊的肯定回答。
嘿……嘿……这叫防范未然,谁知道他爹为了和师父作对,会引来什么风波?攘外先得“安内”,难怪贺飞白要在不拆穿彼此婚约的情况下,使尽浑身解数的先套牢她,先“安内”嘛!有了她的亲口允诺,就不用害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她是他的,他的心终于踏实了。
“吓着了你,对不起。”他自责的道歉。
“没事,只不过喝了一大口水。”她难得一见的出现温柔的神情。
贺飞白的心是雀跃的,尤其是心上人柔顺地偎在他的怀中,也如意地骗到她的允诺,他简直有些志得意满的兴奋了,就好像有小鸟在周围飞翔似的。心情一放松,还是难改不正经的本性,故意坏心的设下陷阱,用充满歉意的口吻说:
“对不起,我害你喝了一大口水。”
“对!所以你要补偿我。”玉玲珑果然中计,不知死活的建议着。“补偿我一百两就好。”她故意轻描淡写的提出条件,看来玉玲珑还当真是死要钱。
“那怎么行?”他扬起眉,掩住笑意。
“你觉得太少?”她欢喜的追问着:“要不,两百两好了。”
“珑儿,区区的银两怎能弥补我对你的歉意呢?”他得意的等鱼儿上钩。
“你是说,要补偿我别的东西?”嘿……嘿……难道是宝物?真好!
“是,为了弥补我害你喝了一大口的水,那我……替你吸出来好了……”一说完,贺飞白得意万分的又将嘴凑向前。
“不要!”玉玲珑终于知道自己又被骗了。她一察觉他的意图,立即窘困地和他挣扎拉扯着。
这两人居然就像小孩子似的,站在水里嘻嘻哈哈的拉扯着。
风静静的吹,月光柔柔的映照,为有情天地塑造出最完美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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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玲珑最喜欢现在这个时刻,虽然露宿荒郊,但是她心里却是甘之如饴地享受冷硬的地面。因为她正满足地枕在贺飞白的肩窝,细细的听着他规律的心跳。
夜虽深,但是她却连一点睡意都没有,她和他闲聊着:
“你说那四个黑衣人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不知道。”他有点心虚的回答。“你说呢?”聪明地把问题丢回去。
“我觉得他们并没有杀我们的打算,好几次他们明明可以下重手却避过,我看他们不像来杀我们,反而像在测试我们的武功。你说是吗?”
“我不知道。”贺飞白吃惊于玉玲珑的观察力,但是他考虑后,还是决定不拆穿他爹的把戏。他要是连自己的爹都认不出来,那他就白活了。只是他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说到这个,你为什么生气?”他半支起身子瞪大眼问。
“谁让你要骗我?”玉玲珑咬着下唇,不悦的吼着。
“我从头到尾都没说我不会武功,结论是你自己下的,怎么都怪我?更何况我们正和人动手,你就不能缓一缓再生气吗?”他有点无奈的补充着。
“缓一缓再生气?你听过有这种说法吗?”本来对他的抢白,她已经有点不悦的发现:贺飞白说的是事实,是她自己乱下结论的。在无气可出的情况下,听见他这种不合理的要求!正好让她有合理的发火借口。
他也知道这种说法不合理,他抓抓乱发,更无奈的说:
“那件事没事就好,不说了。你生气可以和我说清楚,干嘛不说话和我演哑巴戏?”
“你不同我说话,我干嘛要和你说话。”她又开始拗起来了。
“你那种脸色,谁敢接近?准是碰一鼻子灰的。”
“我就知道你不在乎我。”玉玲珑气呼呼的瞪着他,继续委屈的说:“我生气不说话,你就不会逗我说话?我生气,你不会逗我开心吗?可见你根本不在乎我。”
“我……好!”贺飞白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女人,你是世界上最麻烦的动物。
“好、好、都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息事宁人最重要。
“你在敷衍我。”她指控的说。
“我没有啊!”他大呼冤枉。
他看着玉玲珑坐起身子绷着俏脸,他知道再不降温又有风暴了。他长臂一伸,轻轻的把玉玲珑搂进怀里,低喃的说:
“我怎么会不在乎你呢?你知不知道,我看你差一点被刺伤,我吓得心都拧了起来。我宁愿是我面对利剑……”他突然严肃的说:
“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准你玩命,听见没有?”
唉!有些人是天生吃软不吃硬,玉玲珑就是其中的一个。本来贺飞白前半段的劝哄,已经说得她心田暖洋洋的,可是偏偏呆头鹅的下一句话,居然是严肃的命令,这让她彻底的起了反感。
“要你管!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她赌气的顶回去。
“你刚刚才答应过的,你忘了。”
“我答应你什么?我没有。”这种毫不温柔的威逼,休想她会兑现方才的允诺。
“你……”他失控的抓着玉玲珑的肩膀,不知道拿这个家伙怎么办?尤其是她这种别扭到底、纠缠到最后的脾气,她到底懂不懂他的心啊?
他眼神严肃的看着她,眼里的复杂多情让人心疼。他的眼神似乎催眠似的定住了她,时间胶着在彼此的眼光中……
“喀。”一个轻微的声响惊醒了贺飞白,他突然用力把玉玲珑拽入怀里,用力的抱紧,侧边一滚连滚几圈。
“嘟!”方才他们偎着的地方,正整齐的排一排细针,在月光下闪着金芒。
他斜眼的看了一眼,心里的警觉一下子绷得老紧,他苦笑的对身下的玉玲珑说:
“我发誓我不要再和你吵架,每次吵架就有人会来要我们的命。”
“你以为我爱呀!”她嘟着嘴。瞧他说的?多委屈呀!
“如果不是我这么了解你,我会以为人是你找来的。”他安抚性的调笑着。
“小心。”玉玲珑一把推开贺飞白,自己朝另一边滚,快速的站起身,警戒地注意暗器发出的方向。
贺飞白虽然被推开,但是他眼睛一直是凝神的注意四周,想找出来暗器发射的地方。他滚在地上也顺手捞了几块小石头,挺身的同时,石块快速地朝四方急射而出。
“当!”剑击的声音传来。
“围起来!”低低的声音在黑夜响起。八个黑衣人,快速的围成圈。
他们两人有默契的背靠着背,贺飞白先开口:
“各位想必是受人所托来要贺某的命,就不知道我的命值多少银两?”贺飞白的语气还是一贯的慵懒,但是脸色却是不同于一般的正经。因为他明显的感觉到沉郁的煞气,还有那排要命的金芒,更是提醒他对方的阴狠和决心。
“不多,一万两。”一个阴沉沉的声音飘了出来。
“谁出的价?真不公平,我只收六千两耶!”玉玲珑笑眯眯的抗议着。
要说她不怕是骗人的,她只是死撑着,不想露出害怕之心,否则对方会以为有机可乘。她的手心微微的冒出汗,本来这种荒山暗夜就是凄楚的气氛,是绝对不会舒服的,更何况有八个阴沉的男人握着剑,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尤其是他们看她的方式,更让人不舒服极了。八个人蒙着脸,但是眼里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两具死尸一般。
贺飞白握了握她冰凉的小手,低声提醒着:
“小心!他们是玩真的,尽量痛下杀手。他们是‘血手阁’的人。”
“血手阁?”那是江湖第一的杀手组织,玉玲珑的心紧张的提了起来,可是经他温厚的手掌一握,却又让她的心踏实起来。知道他在身边,心里就像有倚靠似的。
“不知道是谁出的钱,要买我的命?”
“去问阎王吧!”话一出口,剑也不留情的扑向贺飞白。
其中一个动,另外七个也立即动手,剑光在月色下闪着妖异的光芒,贺飞白身形如电的出拳、出掌,招招都取要害,果然想速战速决。他脸色是罕见的严肃凝神,眼睛更仔细观察这几人哪里有漏洞?
他身子如滑鱼般的穿梭在一道道致命的寒光中。“当!”玉玲珑避开招呼她的一剑,巧手一捞,一柄轻巧的短剑已经在她的手中,原来她惯用的兵器是短剑。
她银光一闪就似漫天星光笼罩,全数扑向攻向她的三件兵刃。
“凡天剑法。”不知是谁惊呼的。
“有眼光。”玉玲珑巧笑倩兮的回身,手腕一沉,反手扣住剑柄朝下,人往前进。一贴近就是一连七招巧劲的点穴法,这正是把短剑当铁笔用的点穴招式。
叮的声响不绝于耳,兵刃交击的声音,在黑夜里听来更是清晰惊险。“碰!”的一声,是贺飞白一掌印向黑衣人胸前,左手夺来剑,立即反手一刺。
以武功招式来说,玉玲珑自然是精巧得紧,因为在“玲珑阁”的前辈,各门各派都有,而她本就聪慧,把所有的招式东一招、西一招的使来,剑法、铁笔的点穴、掌法、拳法……汇聚起来,还真是令人无可小视。但是她毕竟年幼,对敌经验不够,再加上内力不足,时间一久气力不足,就容易居于下风。
而“血手阁”的人,人人是拼命专家,只要能扑杀掉对方,挨了一拳一剑根本是小事。
贺飞白虽然武功不差,但是时间一久,在这种死缠烂打下,累也真够累人的。更何况他还要分心注意玉玲珑,一个分神,“嗤!”一声,他的手臂已经划了一道口子,“碰!”他回了一腿,把对方踹得飞了出去。
汗水慢慢的滴下玉玲珑娇俏的脸庞,她开始有些使不上力来,提剑的手竟有些软。眼前围着一波又一波的剑光,她以一敌三,时间一久,已经开始有些左右见绌。
她当然看见贺飞白中了一剑,但是也解决了一个人。她清楚的盘算着:再这样下去,就算不是死在这些人的剑下,也会累死。更何况谁知道“血手阁”这次出动了多少人?于是她决定:拼命吧!
她故意卖个空门,一剑刺向黑衣人中腹的期门穴。“碰!”她看得很清楚,她的剑刺中对方,而她左肩上也中了一掌,她自然的退了几步,火辣辣的感觉焚烧着她。
“珑儿!”贺飞白惊骇的看见玉玲珑中了一掌退了几步,他急忙想抢上前去,偏偏又有人阻在前方。
他的心像是突然跌进冰窖里似的,浑身冰凉,那一掌就似打在他身上似的。他红着一双眼,怒意在他胸膛似火焚烧……
另两名黑衣人看见玉玲珑中了一掌往后退,更是不放过的扑向前去一阵急刺。她蹒跚的后退,反手一刺,拦下第一波攻势,但眼前另一柄剑却是无论如何也避不过了……贺飞白目眦尽裂、急惊攻心的想抢向前去,他心里所有的念头仅剩下:只要能挡在玉玲珑之前,那剑就伤不着她了。
还是来不及!贺飞白眼睁睁的看着剑扑向玉玲珑,他嘶声呼吼着:“珑儿——”
剑光一闪,倒下的人,居然是攻击的那一方。
只见玉玲珑摇摇坠坠的退后,就在她要倒下地之前,贺飞白飞扑过来一把抱住玉玲珑的身子,她抬头笑得无力的说:“他们不知道,我用的是……双剑……咳……”血慢慢流下她的嘴角,也像流入他的心,就像有人拿刀硬生生的割他的肉一样的。
他痛彻心肺,颤抖的摸着玉玲珑的脸颊,抖着声音问:“珑儿,你要不要紧?我不是不准你拼命的!”
“我没答应你……一掌换一命……值得的……”
“不值得、不值得,没人及得上你对我的重要性。”他使劲的摇晃着,就深怕她闭上眼就不愿意醒来似的。
“好晕……”她抱怨的吐出气。
贺飞白小心翼翼的放下她,知道她这一掌受的不轻。他一转身,就像是燃烧着火焰一般,他狂怒的出手气势是石破天惊的……左攻一人、右砍一剑,招招狠辣,天地似乎在他的眼下燃烧起来。
支持他的只有一个意念:他要保护玉玲珑。“嗤!”剑划过,血喷了出来。“碰!”又是一掌,回身一腿尽是狠招,也全招呼着人体的要穴。
他冷漠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他背起玉玲珑展动身体向前扑,他只想要快一点治疗玉玲珑,其他的事全不在他眼下……
躺在地上的人,挣扎着在怀中掏出一柄烟火,拼着最后一口气抛上天。火红的光照亮了天地,就似火红的血流过遍地。
天,还笼罩在一片灰蒙的苍凉中,呼应着贺飞白无助疼痛的心情。
第八章
“咳、咳……你要背我上哪里?”玉玲珑在闷痛中回过神智。
“你怎么样了?”贺飞白担忧得脸都白了,他小心翼翼的放下她。
“没事!只是胸口很闷,有点喘不过气来。”她无精打采的回话,皱着眉看见贺飞白一身的狼狈,手臂上还流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