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若盈身子僵了一下,怔忡他怒焰高张的举动,顺从的往外移动,随手带上门。门外的卓胜利则气呼呼的直敲田若盈的头,嫌她多事。
陈静怡弹奏钢琴的手因他的巨吼而停止,静待田若盈离去,屋内仅剩彼此时,她侧身嫣然一笑的睨看韩烈勇。
火眼金睛,看来气得不轻!
“怎么?睡得不好吗?”陈静怡眉开眼笑,明显的暗示著。
“你.……”韩烈勇几个大步便将坐在钢琴前的她拎起,炽热的眸光瞅著她,口气不善的低吼,“你以为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迷昏我?为什么送我上她的床?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什么好处呀?”她认真眯起眼,皱起眉头细想,摇摇头叹道:“我是没有什么好处啦,可你就好处多多呀!美人在怀,春宵一刻值千金呀!怎么还发这么大的火气?难不成昨夜辛苦一晚,尚未休息,那就赶紧回房补补眠呀!”
“敢情你当真把我当猴耍!”他目光凌厉的往墙上的钟一扫,八点不到,怒意敛在冷笑下。“平常赖床的高手,今天竟如此早起,莫非是嫌我不在身旁取暖?”小狐狸摆明著早起看戏。
“没有人抢被子,睡得安稳自然醒得早。”她笑得更甜,更无辜。
“是吗?”他皮笑肉不笑的捉过她的身子往房内移动。回房算帐!
“你要干什么?”她扯著嗓子叫著,拒绝移动。
“正如你所说,我睡眠不足该补眠。”他沙哑的说,意有所指的隐喻著。
“我睡够了,你自个儿慢慢睡。”她想逃,却被逮个正著,陈静怡苦笑著。“算算时间,管家该送早点过来了,你自己睡就行了。”她小手挥挥要他自便。
“不急,他令天不会送了。”他笑得极富阴谋,邪光在眸底闪动。
“呃!”
韩烈勇倏的往反方向移动,大门一拉三个人跌撞进来,不雅观的倒在地板上。附门偷听的三人当场被逮个正著,尴尬的瞅著被韩烈勇紧紧搂在怀中的陈静怡一眼,随即领罪般的低著脸。
“关上门,给我守在门口,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韩烈勇冷著声下令,身边的三员大将已被她带坏。
“是!”三人被当场逮著,罪证确凿,认命而去。
“等等……”陈静怡尖声的喊著,又怕自己的伪装被识破,连忙娇声的唤著,“若盈姊姊,进来陪我聊聊!陪陪我!”拉了个人进来当电灯炮,谅韩烈勇不敢太嚣张。
“这……”田若盈小脸登时一白,不知如何反应,此时入内相陪肯定会被帮主撕碎当点心吞下肚,她……才不要!
包仲强当机立断,动作飞速的将门关起,阻隔彼此的麻烦。
“包仲强!你……我不把若盈许给你了,你准备当王老五……”陈静怡咬牙低嚷著,从门内依稀传出,音调越来越远。
门外的三个人,女的绯红了脸,粗壮的男子尴尬得直瞪著自己的脚,斯文男子则命人送来尚未享用完的早餐,继续品尝。
他们卡在此地,执行帮主的命令,防止任何人入内碍事。
第十章
韩烈勇强行搂著陈静怡入内,行走移动间她的红唇嘟起,像个恼怒的小女孩,抡起小拳头就住他的胸膛招呼。
他将她拽上床,她轻声呼疼,壮硕的身子顺势压在她的身上。
“你干什么啦?起来啦!用体重欺负人,算什么英雄好汉!”她拧著眉抱怨著,小手推拒著他的胸,欲隔些距离,以策安全。
“嗯!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冷勾著唇,不怀好意的欺近她。
他毫不客气的将重量加诸在她纤细的身上,四肢暧昧的交缠著,亲密异常的交贴让裙摆微微的撩起,露出雪白的小腿。
他上半身与她相隔些许距离,她的小手用力撑开他的胸膛,拒绝与他过于贴近,气愤的瞪著他。
大手捧起她又羞又怒的小脸蛋,他轻笑著,不在意她小手的阻碍,缓缓的压迫著她的手,让它自行败下阵来。
“你……”看出他的蓄意,陈静怡秀眉挫败的垂下,犹作困兽之斗。
“往常总是你占上风,这次也该换到我了!说,为何出卖我?想我对你不薄,奋斗而来的成果都不吝于与你分享,任你在天地帮内任意而为,从不加以干涉。”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陈静怡傲气回答,她是童子军,日行一善。
“受谁所托?忠谁之事?”他幽深的黑瞳闪过杀气,危险的逼向她。
“明知故问。”她嗤之以鼻,上方猛地传来一阵压力。
恼怒她的不认错,他巧劲一转攫住她的双手往她头顶搁,胸对胸,头对头,四眼不服输的对望著,气氛霎时变得暧昧紧张。
“啊!”她惊喘的呼喊,冷不防吸进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男性气味,心不由得产生了慌乱。
“招不招?”他抿著唇,冷硬著声音。
“招完就放人吗?”她挣不开他的钳制,挫败的提出交换。她不敢再继续撩拨这个男人,怕他会……一口吞了她。
“说!”韩烈勇厉眼瞪她,要一个交代。
“萧翎翎苦苦哀求,直说和你有误解,请我下药,把你送到她的房间,两个人方能安静的谈事情,化解误会。”陈静怡道出萧翎翎的说词。
“你信?”他咬牙低喝。
他压根不信小狐狸会相信萧翎翎的说词,她明知他与萧翎翎间并无其他瓜葛存在,彼此的维系仅在于她曾是他的女人。
“我瞧她哭得可怜兮兮,同为女人,同情在所难免嘛!”陈静怡无辜的嘟著嘴,言谈之间希望他忆起她是娇弱的女子,放她一马。
“顺便送我上她的床!”他怒喝,无法接受她的大方相送,不介意分享。她该介意的!
“嗯……只是送上床……”
“陈静怡,你难道不介意同其他女人分享我吗?”他额头威胁的顶著她,恨不得咬她泄恨。
陈静怡轻叹两声,眸子看进他怒火充满的眼中,深知此时再装胡涂下去,他肯定会发狂,而且必定是一发不可收拾。唉,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的纵容、对她的呵护,她全看入眼底感受在心里。
陈静怡心疼的看著他僵硬的脸庞线条,紧抿的唇线。他的性子被她磨出洞来,高傲如他,待她如此,夫复何求?
绯红的小脸蛋,含著几分的羞怯,她认真的质问他,“谁要与别人分享!你是我的,假若你同别人有染,休想我会要你!说!昨儿个你有没有……”
闻言,韩烈勇身子猛然一震,诧异与惊喜同时涌入心中,激狂的叫道:“你说……你的意思是……”
她认了他吗?
“别给我打马虎眼,给我交代清楚,一句话都不许给我漏掉!”陈静怡骄蛮的斥责著,不容他兴奋过度。
冷硬冰封的心,早在他强势闯入后逐渐瓦解。
家仇血恨让她冷了心,心的鸿沟无人能跨越,若非母亲生前的遗愿,要她满二十岁后复仇却不许见血,怎会让一股怨恨梗在胸口长达五年?
直到他的强势、他的纵容介入她的复仇游戏,那股怨才缓缓的退去,不再梗在胸中凌虐著身心。
孤苦无依的她,终于寻获一个宽厚的臂弯让她停泊。
“我……”韩烈勇面对她的咄咄逼人,神色有些不定。
昨夜神志不清,今旱情况有些失控,他与萧翎翎间是否发生了关系,他并不肯定。
那凌乱的床,似乎是欢爱后的证据。
清澄的眸危险的眯起,她用力推开他,十指纤纤直指他的胸口,嫉妒的叫道:“瞧你那模样,是心亏还是理亏?”
“我……昨夜你送我过去的,就算做错了,你也该负责。”他韩烈勇一生从不说谎,面对混乱的场面也不逃避,勇敢的迎接。
“你言下之意是全怪我啰!我送你过去,是要你们好好的谈,不是要你过去偷香!”她冷眼瞥向他,忿忿地下床,准备打包行李。
“你在做什么?”躺在床上的他错愕的瞪著她拿出皮箱,气得跳下床将她拉回床上,紧紧的搂在怀中。
“放开!放开啦!”她拳打脚踢著。
为免伤了她,他身上被她招呼不少的拳头和脚力。
“不放,绝对不放!”他沉著声宣告,好不容易逼出她的心,绝不轻言放手。
“你说过绝不为难我!”陈静怡提及当初他邀她来天地帮作客时的承诺,打算逼迫他。
良久过后,他粗哑著嗓启口,“我们结婚吧!”
陈静怡怔忡的望著他,没有反应。
“我们结婚吧!”他再次开口,语气蛮横许多。
“你……是认真的吗?”她狐疑的盯著他,深知他破天荒的纵容她,却没料到他如此轻易的许下诺言,她晓得他一言九鼎,绝对当真。
“穷其一生,你要的我皆为你取来,纵使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他大手紧握住她雪白的小手,以低沉的语调许下诺言。
“君子一言!”笑意盈上她的眉眼。
“驷马难追!”他豪迈的应道。
“先说好,你这一生仅能拥有我这个妻子和我的儿女,若想同别的女人开枝散叶,或是领其他的孩子入门,我二话不说,韩夫人的位子自动让贤。”陈静怡的话语中有著绝对的坚持。
“我保证,这辈子我只认定你和你的孩子。”韩烈勇温柔的低喃道,火热的吻封上她的红唇,为他们的未来封缄。
狂肆的欲念再也控制不住的沿烧起来,室内的温度倏地往上飙升。
她的衣衫在他迫切的吻中,一一散落,雪白玉肌隐隐展现。
“不!我们……我们不可以……我们还没有……”
迷乱像雾攫住她的神志,结婚两宇没机会吐出,玉手无力的攀上他的肩头,卖力的想突破层层迷雾。
“怎么不可以?”
他勾出一抹邪笑,熟稔的挑弄著她的身躯,不理会她残存的抵抗能力,予取予求。
“啊!”狂乱的火热烧著她,热潮在身躯内堆积,她无法置信肉体间的相触,竟能掀起体内的灼热翻腾。
乌黑的秀发凌乱的散在枕间,雪白的身躯随著他的探索膜拜,逐渐呈现完美的曲线,他热切的眼眸似火射出狂烈的欲求。
亘古的律动,伴随著男性的粗喘声和女子迷乱的轻唤声。
呵,他终于将小狐狸吞下肚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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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被唬了?
韩烈勇目光狐疑的飘向身旁笑得天真无邪的小妻子。
当日预支新婚夜的他,外加许多的承诺和保证,迫不得已答应小妻子的条件,秘密结婚,以待适当的时机再行公布。
适当的时机?他浓眉不悦的挑起,锐利的目光射向她,当下明白她所谓的适当时机。
前任情妇,萧翎翎挺著五个月的大肚子,前来认亲。
他这个准备做父亲的人能怎么样?堕了那孩子吗?
他谴责的目光瞥向陈静怡,万般的不服和怒气皆在目光往下停在她的小腹上时,消失无形。她已孕育他的骨血四个多月,即将升格成为父亲的人,铁般的心也软化。
纵使不悦萧翎翎乘机剽窃以求怀有他的骨血,如今她有孕在身是事实,再硬的心也会因孩子的存在软化。
韩烈勇瞥向陈静怡,越轻松的笑意,越代表她的在意,狠下心来,他冷冷的挡下话,“回二楼待产,一切等生产后再说。”
搂著陈静怡返回五楼,担忧著小妮子不肯就此罢休,复仇之于她已骨血相融,分化不得。
“她生产后,我会安排她跟孩子离开台湾。”
他拥著她轻声安抚著,纵使萧翎翎肚中的孩子也是他的骨肉之一,他却不能冒著失去陈静怡的可能性留下她,换来此生最大的遗憾。
陈静怡越平静,越显得事情不简单。
两个月前,萧大雄的事业东补西补补出了大洞,被逼上绝路的他不得不请陈静怡过去商讨对策。过去的经验让萧大雄知道,要举棋不定的陈静怡掏出钱来有困难,便与儿子讨论来个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不信陈静怡不嫁萧建兴,乖乖的把钱贡献出来,拯救他岌岌可危的事业。
萧大雄安排好一切,找个名目离去,萧建兴依计而行,调走陈静怡身旁的保镖,却没算到在强行非礼之际遭潜在暗处的保镖们狠狠修理一顿──肋骨断五根,面目全非,双腿脚筋被挑断,失血过多,送医急救。
隔日,萧大雄接获消息时吓昏了过去,他醒后,赶至医院看到儿子未脱离生死的关卡,面对守在附近准备逮萧建兴回天地帮泄恨的人马,被吓得手脚发软,心跳差点停摆。
他哭哭啼啼的跪在受惊的陈静怡面前哀求,望她网开一面,受惊的她只是不停的落泪,楚楚可怜的模样显示出当时的惊吓有多骇人。
韩烈勇心疼不已大动肝火,摆明要萧建兴的狗命。死在医院算萧建兴好命,若是活过来,直接逮回总坛凌迟处死,绝不轻饶。
萧大雄被吓得浑身发颤,老泪直流的猛对韩烈勇磕头饶萧家唯一命脉。他哀求著道出原委,是因为走投无路才会出此下策,哭著哀求陈静怡饶萧建兴一命。
陈静怡闻言后感慨万分的点头应允,不计前嫌的派人取来三百万美金让萧大雄渡过难关,从此萧家便将陈静怡当菩萨供著。
而在医院活下来的萧建兴却从此一蹶不振,不复先前的风光。
俊逸的脸全毁在断裂的鼻骨上,双腿残废今生坐定轮椅。
风流的公子哥儿已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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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节转凉,寒风吹入屋内。
韩烈勇踏入四楼左翼的办公室,他的地盘早被陈静怡占据,成为她的办公战场。他拾起挂在椅背上的披巾,体贴的披在她的纤背上,沉浸于企划案的小妻子,认真得不曾注意到有人靠近,他这个做丈夫的有种被彻底忽略的感觉。
同她相处越久,她就越让他感到惊奇。
打一开始,他就看穿她无邪的外表,知晓虚伪的外表下是一个掠夺的强者,一个不甘示弱的强劲对手;他没有料到,她拿著无邪的外表做武器,让敌人对她懈下防线,她却乘机攻入敌方的死穴,毫不留情。
天地帮在她的规画下,中、南、北百余个堂口皆蓬勃发展,从一盘看似强大的势力,实如散沙各自分散,到逐渐凝聚成巨大的力量,真正称霸整个台湾的黑道。
帮里的人皆知残暴的他娶了个天真无邪的小妻子,却鲜少有人知情,掌控整个天地帮的人,不是轰动五湖四海的帮主,而是躲在他强大羽翼下,看似无助的妻子。
“还在忙?”韩烈勇站在陈静怡的身后良久,实不悦众多的事务分去小妻子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