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得给我一个吻。」他决定忽视心里的矛盾,反正他爱定了,不会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
「哪有人开这种条件?」她惊愕的瞅视他。
「你真是一点也不上道,光凭你刚刚偷看我那么久,你欠我的吻就算还到下辈子也还不完。」
「下辈子?」愣张的水眸睁得更大了,什么时候听说有人欠了整辈子的吻?
「可能更久。」
以他的执拗,一旦认定真爱,只怕会追缠好几世。
「喏,这三张你挑一张最喜欢的。」
几乎是瞠目结舌,被他抱到工作始边的夏敏,视线全锁在映入眼帘的设计图上头。
好细致俐落的笔调!一眼就能让人窥见他非凡的设计能力。
纯日式的矮桌榻榻米风,有着小风车挂饰的原木荷兰风,以各式华丽窗帘为设计重点的浪漫法国风,三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又扎实的室内设计,恰好与她完成的三式庭园造景相呼应——她昏迷那夜所赶画的第三张设计,正是以浪漫的法国庭园为蓝图。
「为什么?你不满意我的设计不是吗?」她好吃惊的睇望他,完全没发现自己被抱坐在他的大腿上。
「我没有不满意你的作品,相反的,你每一张庭园设计都很令我激赏。」
「可是……你退了我两次稿。」
「故意的,目的只是想逼你生气。」岂知没成功的逼她发火,反而弄巧成拙的逼得她累坏身子。微微搂紧她,他无言的传递他的不舍与内疚。
夏敏没弄懂他想迫她生气的奇怪话语,倒是因为他的动作,意识到自己与他过于亲近的距离,忸怩得直想离开他的怀抱。
「你再动我就吻你。」他就是不想放开她柔暖馨香的身子。
如他所料,怀里的人儿一怔,满颊嫣红,小脸问过惊愣、不可思议,然后是无可奈何的挫败,只好不再挣扎的偎着他。
他满意的勾唇浅笑,大方的享受抱着她的宁馨感受。
夏敏却是无措的在心底嘟哝,为何一碰上他,她就只有听话的份?
不过,就让自己放肆一下吧,藉着这个机会,让身体有缺陷、没资格爱人的她,在意中人的怀里放肆聆听他沉浑的心跳,汲闻他慑人的男性气息……
「决定要选哪张设计图了吗?」低沉好听的嗓音由她额际轻轻落下。
「三张我都喜欢,你决定就好。」他的设计太完美,她很难作取舍。
「我想这个难题就留给恩凯跟你朋友去伤脑筋吧。」她的作品对他而言,每张都是唯一。
「嗯。」她应和,随口问道:「白天你父亲找你,有什么要紧事吗?」
匠刻般的俊脸沉了沉,「没什么,别提这个。」那样自私的父亲,他不想提。就连在依莲那里,他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父亲想要他回权氏工作而已。
夏敏由他怀里抬起头,「我听依莲说过你们离开权家的原因,知道你和伯父的关系不是很好,但是有个疑问我还是想问,当年你会离开新加坡,是不是有大半原因也是因为……因为我逃婚让你难堪的缘故?」
「你问得有点讽刺,在你决定当个逃妻的那刻起,不就打算让我难堪了?事隔三年你才关心我是否是因为难堪而离开新加坡,这算什么?同情还是落井下石?」他刻意将话说得犀利,存心听听这小女人怎么说。
她有些慌急的辩解,「不是同情也不是落井下石,我只是内疚,当年我也不是故意让你难堪,我……」
她欲言又止,迎望着他漆黑深瞳片刻,她选择避的低下蛲首,「说到底,我就是逃了,对不起。」
权遐迩的心随着她低哑的道歉一阵抽紧,发觉自己很不喜欢听她说对不起,那会令他心疼。
他将她搂靠在胸膛,「你又忘了我说过没事别乱跟人家道歉?当年我是在缺了新娘的婚礼上出糗,但那些闲言闲语没那么容易击垮我,我会离开新加坡,主要是不愿再受我父亲掌控,与你的逃婚没有直接关系。」
意思是她的内疚可以减轻些吗?她抬头望见他澄澈眼里嵌着这样的讯息。
「要我在这里盖印章,你才相信我说的?」他伸指轻点她柔润红唇。
恍然意会他的「盖印章」所指为何,小脸霎时红遍。「不、不用,我相信你说的。我、我去看佑佑睡得好不好。」
他轻而易举的揽回慌说着就要跳下他大腿的她。「放心,小家伙睡得很好,我刚去看过他了,倒是你,还欠我一个回答。」
「什么回答?」她困惑。
「为什么你会像个从来没接过吻的生手?」想起他去见父亲前,与她在客厅的那一吻,她生涩稚嫩的回应着实令他纳闷。
天!他怎会扯到这里?「我、我想睡了。」
「等你回答完,我会哄你睡。」右手捧着她巴掌大的俏脸,他拇指指腹在她唇上抚移,对她瑰颊上又烙深几许的红霞,深感好奇。
除了怕羞外,莫非她还隐瞒他什么?
「遐迩。」她困窘的喊,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我喜欢你喊我的名字。」
扬唇而笑,他缓缓朝她娇唇俯近,改变主意要自己探索她今他眷恋又迷惑的青涩甜美。
夏敏直教他惑人的笑容摄住心魂,心跳坪然的望着他俊美脸庞一寸寸靠近。
就在四片唇瓣相碰的刹那,一串格外清亮的铃声霍地由客厅传来。
「这么晚会是谁打电话找你?」尝香被扰,权遐迩蹙眉问得怏然。
电话?「我不知道,我这就去接,免得吵醒佑佑。」
话落,她急忙跳离他的怀抱,往客厅跑去,一张俏脸因险些就发生的亲吻酡红如霞。
「夏敏,是我。」
当听清楚电话里传来权曜庭的声音,她颇感讶异,「曜庭学长?」
她记得遐迩说他回新加坡了。
「你现在在哪里?」她不禁又补问一句。
难道曜庭连夜赶来台湾?权遐迩双拳紧握,有股抢过电话的冲动。他随夏敏身后走进客厅,想看是谁深夜的来电,结果不是他臆测的冯安,竟是曜庭!他果真如他所说,这么快又回来找夏敏?
「我在新加坡。这么晚本来不该吵你,可是有件事我忍不住想跟你说,所以跟依莲要了你的电话便打给你了,是不是吵到你就寝了?」权曜庭倚站在房间的透明落地窗前,恨不得自己此时是在她身边。
「没关系,有什么要紧事你尽管说。」
他深吸一口气,捏紧无线话筒,语气坚决的道:「我要娶你。」
脑子里轰然作响,夏敏有好半刻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
「我一直对你有好感,想请你当我的新娘。虽然要通过我爸那关需要时间,不过我先将你预约下来,你可不能再答应别人的求婚。」
尤且是遐迩哥。他在心底加一句。
今晚他之所以会打电话给她,就是想要牵绊住她。虽然他不了解她对遐迩哥的感觉,但遐迩哥对他的威胁实在太大,他得从夏敏这边下手,让她心里有他,才不会这么容易对她三年前的未婚夫动心。
「曜庭学长,你听我说……」
「糟糕,我妈在喊我,我们下次再联络。」权曜庭仓皇的挂断电话。还是别让母亲知道他跟夏敏通电话,免得她误以为夏敏这么晚还打电话给他,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
远在台湾这头的夏敏,眉头深锁的放下话筒,烦恼的低语,「怎么会这样?这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曜庭跟你说了什么?」
抬头看见不知何时站到她跟前的俊拔身影,她暗忖,现在也许只有他能帮她。
咬咬唇,她据实以告,「曜庭学长说他要娶我。」
权遐迩浑身一僵,「曜庭要娶你?!」
她无助的点头,「我现在该怎么办?」她从没想过学长会对她有意。
「该死!」他愤然低咒,牙根紧咬,曜庭竟敢说他要娶夏敏!
他说她该死?因为他的逃妻搭上他的弟弟?夏敏唇边有抹几乎看不见的凄楚涩意。「三年前我让权家失尽面子,权伯父不可能让我再进权家,我不知道曜庭学长为何会突然说要娶我。」她似自怜又似替自己辩白的低喃。
「没错,依我爸凡事以利益为考量的个性,他是不会让已和夏家无瓜葛的你进权家大门,不过显然没弄清楚自个父亲脾性的曜庭,摆明了非对你痴缠不可。」
那小子在挑衅他,向他宣示夏敏是他的?该死!
「你呢?你对曜庭又抱持着何种态度?」他定定地望进她眼底,屏气等待她的回答。
「我说过我和曜庭学长就只是学长、学妹的关系,至少我对他没有半点男女情份。」她说得激动,无法不将他的质问想成是在怪罪她主动惹来权曜庭的痴缠,而这令她难过,难不成他把她当成品性不贞的女人?
「你确定你对曜庭当真半点男女情份都没有?」他需要她再次的肯定,好消融他的不安。
「没有!不管你相不相信,就是没有。」她挺直背脊迎视他,准备迎接他可能抛落的任何讥诮或讪笑。
岂料她等到的,是他将她紧紧拥入怀里。
「把你给我。」奇怪的语句接着落入她耳里。
「把我给你?」她怔然与他四目相对,不懂他的话语,也不懂这骤然转变的情况。
「三年前你就应该是我的,今晚,我要你。」要她真真实实成为他的,谁都不能跟他抢她—.
霍然顿悟他的意图,夏敏脸红整张脸蛋,连心都失速狂跳,全身却像被施了魔咒般动弹不得,只能看着他迷魅邃眸,微颤的说:「你、你画设计图画累了,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
俊薄的嘴角微勾,他拦腰抱她走回她的卧房,右脚跟向后一踢,将房门关上。
「我再清楚不过,我——要你。」含笑的双眸始终锁在她脸上。
「遐迩——」夏敏声音颤然,慌措的揪着他衣襟的小手也抑不住的颤抖。
她现在该如何办?他真的打算要她?
轻轻将她抱放床上,他极柔极柔的在她耳畔呢喃,「这次,你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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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迷的凝视在他怀里熟睡的脱俗娇颜,权遐迩胸腔盈满柔情的悸动。
就在不久前,他彻底的要了夏敏。却在占有她的那一刻,赫然发觉她还是个处子。
「你……怎么会?」太过震撼,他一时就停在她体内,愕问身下娇羞又撩人的人儿。
夏敏当然明白他发现什么。「佑佑不是我的孩子,他的父母车祸身亡前将他托付给我……痛……遐迩,好痛……」处子纯真首次被人占有的不适疼痛,令她终究还是忍不住抗拒的推抵着他。
他只能怜惜的吮去她盈睫的泪雾,用绵密的深吻、深情的爱抚,减缓她告别女孩的不适,在她全心投入时,缠绵需索的爱她……
终于明了为何她会像个从来没接过吻的生手,她所有的完美无瑕,是他一个人的!
伸手轻擦拂睡得恬然的人儿的发,他却想不透,她既然不是因为怀有佑佑,三年前为何毅然的逃婚?
然而,当他将她的长发顺到耳后,碰触到她小巧细致的粉耳时,他有了答案——她是因为自卑自己的听力有问题,因此不得不逃。
「傻瓜。」他顿觉心疼不舍的搂紧她,打从听力因病受损起,她独自一人承受了多少苦?
这样坚强又脆弱的她,他心甘情愿成为她永远的依靠。
只是,将自己毫无保留的交给他的怀中人儿,对他,她有几分的情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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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哥?」瞧见一早登门拜访的费思凯,权依莲傻了。
「别这么惊讶,我可不是故意来叨扰你们一家子的。」笑着走进屋内,费恩凯和戴志晖以及雯雯打招呼,还在小美女额头上亲了下。
「是不是有什么事?」戴志晖请他入座后问。
「还不就是遐迩,一早打电话把我挖起来,叫我来这里,说有重要事要说。」
「奇怪,重要事他昨天不是就已经说过了。」戴志晖喃喃低语。
权依莲试着解释,「志晖说的是——」
「我晓得,遐迩告诉过我权伯父找他的事。」
「那哥还有什么重要的事?」
门铃骤响,她低道声,「一定是哥!」遂赶忙上前应门。
「依莲阿姨。」佑占有礼的喊声脆嫩的滑出。
不只权依莲,费恩凯以及戴志晖亦是满脸惊诧,说有重要事要谈的男主角怎会带佑佑过来?唯独雯雯高兴得直和佑佑手牵手,两小无猜。
「这是和沁心工作坊合作案子的设计图,你和简毓绮联络,看你们喜欢哪张就挑哪张交差。」无视朝他射望的多道眸光,也不待众人开口,权遐迩迳自将卷成轴状的设计稿交给工作夥伴。
费思凯又愣又愕,「有没有搞错,你说的重要事就是这个?」
「当然不是。」恍若雕凿的俊脸凝满慎重的坐入椅中。
「哥,难道你……决定回权家?」坐近他身旁,权依莲试探的问。
不会吧,费恩凯斜眼睇他,莫非这家伙想让妹妹、妹婿得以光明正大的重返权家大门,所以改变初衷,要回权氏当行尸走肉去?
权遐迩方要开口,戴志晖先他一步说:「就算遐迩哥要谈回权家的事,也不该带佑佑来呀。」
「对哩,夏敏呢?」老公一提,权依莲才记起要问。
「妈咪还在睡觉觉,爹地说不要吵她,要让妈咪睡晚点。」
佑佑话落,权遐迩脑海里自动浮映出夏敏脱俗出尘的清丽容颜,想起昨夜她在他身下的无瑕与娇羞,俊脸上满是爱怜的柔情。
那霎时柔化的线条,没逃过费思凯的眼。「你昨晚又住夏敏那儿?」
「对呀!」佑佑绽着开心的笑靥直点小脑袋,然后自顾自跟雯雯诉说权遐迩帮他洗澡、哄他睡觉的事。
这头的权依莲早教自个兄长再次留宿夏敏住处的消息惊住,都还没问他是否爱上夏敏,他已抛落教人震慑的话。
「我要娶夏敏。」
「吓!」惊愕的抽气同时响起,权依莲和戴志晖完全忘了该说什么。
「你向她坦白心意了?」只有费思凯噙着玩味的笑问。
「这你不用管,我要你帮我联络好牧师,今天我就要和夏敏结婚。」
「今天?!」这下三个大人总算一起惊呼了。
「就是今天。你们三个就当我和夏敏的证婚人。」
「遐迩,你该不是……在逼婚吧?」哪有人的婚事决定得这样仓卒,这个凡事都从容不迫,此刻神情异常紧张的好友,在搞啥东东?
「你话真多,反正你照办就是,要是办不成,我们朋友也别做了。」
他站起身再道:「依莲、志晖,向托儿所请假一天,佑佑麻烦你们照顾,我要去帮夏敏买套礼服。晚点依莲你打电话给夏敏,就说你会过去找她,要她待在家里别乱跑。还有,我要跟她结婚的事,你们谁都不准跟她说,否则她要是逃了,我唯你们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