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作家列表 > 袁圆 > 爱情甜甜圈 >
繁體中文 上一页  爱情甜甜圈目录  下一页


爱情甜甜圈 page 13 作者:袁圆

  “从她观察入微的细腻笔触,你还认为她爱的是别人吗?”水柔轻笑。

  “她爱我,她爱的是我……”王佑鑫悲喜交集。

  “加油!”水柔拍拍他萎靡不振的垂肩,为他打气。

  “蓉蓉对不起……对不起……”王佑鑫惶愧地抱着素描簿,哭得无以复加。

  ***

  水柔按下密码和经过掌纹扫描器的确认,进入了“特勤组”的二楼。

  “特勤组”是政府和“七圣”共同合作组成的打击犯罪团体,不受国家任何单位管辖,里面的精密仪器和设备,均由“七圣”所提供,专门办理警方破不了的悬案。

  张雄的命案是在警方近两个月来的努力,仍停在原地没有进展的情况下,于上个星期移交特勤组负责。

  “哈罗,水柔,这边。”龙绍麟从组长田老的办公室伸头来招呼。

  “情况如何?”水柔省掉一切客套,一进门便问。

  “我们将你从死者指甲内取出的泥土,拿给土壤专家分析,结果和你料的一样,除了发现该尸骸掩埋的山区土质外,尚有陶土的成分。”龙绍麟略过一堆数据,直接指着报告上的最后一行。

  “也就是死者在挣扎时,从凶手或命案现场扒抓下来的。”水柔提出见解。

  “所以侦查的范围又可缩小了一圈。”田老严肃的方正脸总算有点笑容。

  “我说的画刀找得如何?”水柔柔声询问。

  “哈哈,这是第二个好消息,我找得要命,终于找到你要的size,与伤口的痕迹对照后……”龙绍麟邀功地从口袋中抽出一把油画用的画刀。

  “答案是刚好符合。”水柔嫣然插话。

  “没错,我们亦依你建议的方向,朝艺术界去过滤凶嫌。”龙绍麟跳坐到椅子上,也不管有淑女和“头家”在,两只长长的脚便往办公桌上跷。

  “别忘了还有瓷器工厂或各艺术学院,也许歹徒只是借用场地犯案。”水柔对他的不拘小节早就司空见惯。

  “那当然,组里的几个兄弟已经开始在进行了。”田老却不这么想,他抬起龙绍麟的双腿往桌子旁边一搁,惹来后者的一阵咕哝。

  “嗯,相信凶手即将现形。”水柔拿起画刀左右翻看着。

  “最好如此,我巴不得马上回到我老婆的怀抱。”龙绍麟动动筋骨,自从接了这无头案件,他几乎以特勤组的办公室为家。

  “对了,绵绵好吗?我最近忙得都没时间和她联络。”绵绵是龙绍麟的妻子,透过他的关系,她俩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姊妹。

  “安啦,有我这么棒的优秀老公,她铁定好得不能再好,嘿嘿,她已经有两个月身孕了喔。”龙绍麟乐陶陶地宣布。

  “真的?恭喜恭喜。”水柔笑逐颜开。同一天内她听到相同的喜讯,两者所引来的结局却是多大的不同啊!

  “这家伙现在就在想着当爸爸啦。”田老逮着机会揶揄他。

  “嘻嘻嘻,别忘了你比我还急着做干爷爷。”龙绍麟不服输地反咬一口。接着转向水柔,压低音量,他贼眉贼眼地侧手掩着嘴,像是匪谍就在他身边。“我要快快结束案子好回去陪她,你都不晓得,女人在怀孕时的脾气好大唷。”

  “是吗?”水柔失笑。田老则点头如捣蒜,心有戚戚焉。

  “等你怀孕了就会知道。”龙绍麟压惊似地抚胸脯,两片唇瓣不予置评抿成直线。“噢,王佑鑫那小子的新婚还愉快吧?见了面帮我问候他一下,我始终找不到机会去揍他一顿。”他按着两手指节,让它们发出僻僻啪啪的响声。“嗟,居然偷偷跑去结婚也不告诉我们兄弟一声,太不够意思了!”

  “没问题。”水柔避重就轻地颔首,企盼王佑鑫真能有个愉快的新婚。

  ***

  王佑鑫端着果汁和大厨刚做好的皮蛋瘦肉粥,蓉蓉的胃口不佳,需要吃点清淡的食物。

  才踏出厨房,白舞蓉正好要开门出去,他瞥到她手上的行李箱。

  “你……要去哪里?”食物僻哩啪啦撒了一地,王佑鑫震惊得全无知觉。

  白舞蓉静静地望着他。“回家。”是该做个了结了。

  “这里就是你的家啊。”他讷讷地怪叫。

  “再见。”她不想赘言,转身开门。

  “不,你不能走,你不要走,我不准你走。”王佑鑫哭丧着脸,一双乞求的忏眸拧痛了观者的心。

  “哎呀,少爷你衣服都脏啦,快换下来,那粥那么烫……”服侍他二十多年的老仆人闻声跑出来看。

  “走开!你没见我正在忙吗?”他脾气火爆地往老仆面上喷。

  “喔。”老仆摸摸鼻子,识趣地消失,让他继续“忙”。

  王佑鑫冲上前抱住白舞蓉,像个小可怜般地耍着赖。“别走,你别走,我拜托你别走。”

  “留下来又如何?你伤我伤得还不够?”白舞蓉推开他,尽量不看他,免得狠不下心肠拒绝他的要求。

  “我已经道歉了好几次呀!”王佑鑫摆出最最最悲悯的pose,期望能激发出她丁点的同情心。

  “没用的。”白舞蓉万念俱灰地摇着头。“你不能在砍死人后,才到他的坟前烧香说对不起。”

  “我知道我错了嘛,请你原谅我,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啊!”王佑鑫跪下来圈住她的膝。

  “放手吧!”白舞蓉忧怆地看着天花板。

  “不要,我一放手你就会走。”王佑鑫仰着水蒙蒙的瞳仁,仿佛要哭出来地喊着。“你爱我,我也爱你,两个相爱的人为什么要分开?”

  “你不爱我,你只是不甘心我未臣服在你的魅力之下罢了。”倘若他爱她,他不该这么伤害她,她叮嘱自己不能心软,他不过是在使老招演肥皂剧。

  “错,我真的爱你,我第一次在电梯里遇到你时便已经为你心动,不然我干么要一直缠着你?”他该怎样去赢取她的宽容?

  “再见。”白舞蓉二度推开他。

  “我懂了,你不过是乘机离开我,你爱的其实还是那个姓胡的,你现在要去找他对不对?”王佑鑫被她的冷漠激怒,他呼天抢地,仓皇不安。

  “对,我爱的是他。”她先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呼出。

  这个超级无敌大笨蛋,亏他自诩唐伯虎,历经千娇百媚的千锤百炼,事情都到了这田地,他还说出这样气死人的蠢话,她真想拿行李砸开他的脑袋,仔细研究一下里面装的是什么。

  “走走走,你走好了,你去找他之后就不要再回来!”怨入骨髓,王佑鑫痛心疾首,捶胸顿足。

  “离婚证书我会请霍大哥寄给你。”白舞蓉毅然决然提起行李,在关上大门之前抛下一枚核子弹,轰地炸裂他的血肉。

  “离……婚……证……书?”王佑鑫踉跄地靠上墙壁,失魂落魄地滑坐下来,眼神空洞地呢喃。

  她这会儿真的走了,再也不会理他了。

  “都是我不好,我为什么控制不住让嫉妒烧乱的怒焰?”他捂脸呜咽自疚,坐在地上不知有多久。

  门忽然被人推开,他以为是她,连忙抹干眼泪纵身跃起,挂上了满面的春风迎接。

  “蓉蓉,我就晓得你会回……”

  欣喜的语声戛然而止,来者并非他心目中的吉普赛女郎,而是和他一般颀峻的霍旭青。

  “是你……”冬雪盖过才来的春风,他带着泪痕的愁容,俨如世界杯足球四强赛里,因PK球落败给巴西、而与冠军无缘的荷兰队球员。

  “没想到我这么受欢迎,哪,你的。”西装笔挺、雍容优雅的霍旭青从公事包中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什……么?”王佑鑫视线涣散地呆视它。

  “离婚证书啊,昨晚蓉蓉打电话要我拟的,我本来要用邮寄,但自家弟兄嘛,所以我专程送来。”霍旭青推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你这小子,吃里扒外,你巴不得我和她离婚是吗?”又一颗核子弹炸来,王佑鑫七孔喷烟,一把扯住他的前襟。

  “放轻松,反正你们的婚姻不过是做做戏嘛。”霍旭青温文笑着扳开他的钳制,两只雷同的石镯,在彼此的腕上相互辉映。

  “谁说是做戏来着?”王佑鑫咆哮,心念即转,他铁青着脸抖出食指。“难道是……蓉蓉跟你说的?她连我们假结婚的事都告诉你?”

  “假结婚?果然不出我所料。”性感的唇型往一边轻轻地扬起,霍旭青大掌按下他的指责,顺势包复他的拳头。

  “什么意思?”王佑鑫傻了,他是不是不小心泄漏了什么?

  “我在垦丁时就发现这婚结得有问题,不过不是她说的,而是你。”炯炯有神的眼睛拂过一丝狡黠。

  “我?我什么时候告诉你的?”王佑鑫扒乱一头墨发,莫非他得了失忆症?

  “戒指呀傻瓜,她戴的是外面银楼买的钻戒,而不是咱们七圣该给另一半的那枚石环。”霍旭青一语点醒梦中人。

  “呃……”真是百密一疏,看来水柔和拓跋刚他们也注意到了,只是大伙均配合地佯作不知道。“我爱她啊,我前几天原本想把石环给她,但是……”

  “那你还客气什么?拿出你和我们抢吃甜甜圈的精神,爱就去把她追回来,哪怕她爱的是别人,凭你的电力,你会输吗?”霍旭青的老学究形象,在此时此刻可是相当具有说服效用。

  “你真的这么认为?”好不容易钟情一个女人,却让人一脚蹬开,王佑鑫顿觉人生无味,信心大失。

  “你到底爱她有多深?”霍旭青反问。

  “我爱她甚过甜甜圈。”王佑鑫没有经过大脑细胞便迸出口,语毕,他似乎也吓一跳。甜甜圈素来位居他的“最爱”排行榜首席,如今若不是霍旭青这么一激,他还不晓得他爱她竟深到这等地步。“老天,我这么爱她呀!”

  “这份离婚证书我暂且保留。”霍旭青把牛皮纸袋放入公事包,回他一记“那不就结啦”的笑。“届时我很乐意帮你撕毁它,你可别让我失望唷。”

  ***

  月黑星稀,虽然有路灯的照射,重新装璜的艺廊挂着崭新的招牌,却仍暗沉地酷似凋零夜中的孤子。说大不大的艺廊内隐约渗着古怪的气氛,惟一的光明,是来自角落办公室的门缝下所透出的微醺灯火。

  胡大笙搔着斑白的短发,气结地倚着办公桌大骂坐立难安的儿子。“你是白痴吗?在电话中跟我谈‘那个’?”

  “可是今天警察来找我问话……”胡铁华搓着掌里的汗液。

  “问个话就这么慌张,你以后如何成大器?”胡大笙吹胡又瞪目。

  “我怕他们发现了什么……”胡铁华怯懦地低下头。

  “要是真有什么,你现在会好好地坐在这儿?”胡大笙打断他的话,眼一斜,瞄着儿子问:“况且我们处理得很干净。倒是你,没露出破绽吧?”

  胡铁华摇头,顺道挥去额上淋漓的汗水,他忍不住发牢骚。“当初你该听我的话,把尸体丢到窑里烧掉就没事。”

  “你烧陶器的窑火若是平常有在保养,不要选在那天晚上出问题,你我现下不就没这些烦恼?你说,这要怪谁?难不成你要把尸体丢在里面不管吗?”胡大笙训斥得口沫横飞。

  “我们可以先藏起来,待窑火修好……”

  “藏?藏在哪儿?你的艺廊有什么地方能藏?放在储藏室等着你的员工或合伙人欣赏?”胡大笙不让他说完便再度盘诘。

  “总比三更半夜溜到山区里埋掉强啊!”胡铁华嘀咕。

  “你的意思是——尸体让人发现去报警是我的错?”胡大笙耳聪地捕捉到他的余音。

  “我没那么说,只是本来那间艺廊开得好好地,我不赞成你把它烧了。”胡铁华想不到父亲会做得这么绝,事前又没同他商量。

  “你究竟有没有脑筋?警方目前已朝咱们艺术界侦讯,你还留着命案的第一现场等人家来抓吗?你要不要干脆到门口去贴张‘凶手在此’的红条?”怪咧,他胡大笙机智过人,为何生出来的儿子做事总是顾前不顾后?

  “警方哪有那么厉害?”胡铁华嘲笑。

  “哦,刚刚被吓得全身发颤、立刻打电话给我的人,这会儿又说起大话来啦?”胡大笙睥睨地点了根香烟。

  “我……”胡铁华当场拉不下脸。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警方查到你的工作室要怎么办?我做事求的是谨慎小心,所以才能活到现在,你可别断了我好不容易建立的市场。”胡大笙出言告诫。冉冉烟尘中,他想到自己在走私界闯荡多年都没出什么乱子,偏偏儿子捅了那么大的楼子,不禁哀声叹息。“唉,你还需要磨练,年纪轻轻的,要沉得住气,否则日后要是再出现像张雄这种人,你总不能见一个宰一个呀!”

  “当时我会动手也是情非得已……”胡铁华申辩,门外轻扬的郎郎??声惊动了他每一条神经,他猝地启开门扉咋呼:“谁?”

  “我……”白舞蓉让这一喝恫吓住,才扭过去的粉躯几乎是用跳的转回来。

  “蓉蓉?”胡铁华怎么也料不到会是她。

  “你站在门口多久了?”胡大笙凶相毕露,背地里握住桌边的美工刀。

  “刚到呀,我见你们两个好像在谈事情,所以正想走。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我马上离开。”白舞蓉舔了舔不点而红的朱唇,表情有些尴尬。她似乎来的非常不是时候,胡家父子俩的气色犹如踩到狗粪。

  “等一等。”胡大笙阴着脸。

  “那么晚了,你来艺廊这儿做什么?”胡铁华收敛满面的煞气,暗示父亲切勿着急,让他先探探口风。

  “我去你家找你,你不在,所以我想你一定会在这里。”话至此,乌云已密布她的俏颜,甫停歇的幽幽泪雨跟着又在酝酿孵化中。

  “找我有事……噢,你哭过?怎么啦?谁欺负你?”见她忧郁垂着臻首,胡铁华攘臂掴袖,才刚听完老爸要他沉住的气,又急速往上升。

  “我……”白舞蓉轻咬下唇,这种事她怎好意思在长辈面前提呢。

  “你们慢慢聊,我先走啦。”胡大笙捻熄烟蒂,以余光要儿子自己看着办。

  “这么晚了,你和伯父在这儿做什么呀?”好奇心人皆有之,白舞蓉试着用同样的疑惑,来作为她想谈论有关与王佑鑫之间问题的开场白。

  “呃……我们……”胡铁华惶惶然。

  胡大笙遽止前进,他缓缓地转过身,再悄悄地掩上门,老眼聚着浓烈的杀气吩咐胡铁华。“解决她。”

  不能放过她,这丫头必定听到了什么。

  “解决?”白舞蓉不知祸从天降,她的生命已受死神的威胁,兀自信任地看着同窗好友。

  “爸……”胡铁华为难,正思量着该如何帮她说情,位于艺廊的另一端骤然砰砰两声,像是大门被人踹开,接着展览厅内回绕着阵阵叫嚣。

  “喔,拜托!”白舞蓉没好气地沉吟,捂住耳朵不想听那熟悉的男中音。
 
 
 
言情小说作家列表: A B C D E F G H I J K L M N O P Q R S T U V W X Y Z 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