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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师的处方 page 8 作者:辰政

  季雅南大刺刺地坐在书桌上。

  “蛮族也是人,别滥杀无辜。”季陵靖老人不高兴,他不喜欢雅南跟义父去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季雅南不耐地道。

  “还有一件事,我前阵子从义母那里探听到,十二年前我离开季家堡时为季家堡研发的柩毒散,目前你们每年都卖一年份给国舅吴孚了?”季陵靖皱皱眉,“吴孚不是好人,随便猜都猜得到他拿毒药的目的,我想你们也应该晓得,怎么会将毒药卖给他,助他为恶?”

  柩毒散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服下后可混乱人的神智,使人呈现失心疯的状态。而当今皇后罹患失心疯,已精神失常多年,换过多少太医都医不好。这事在民间众所皆知,但季陵靖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事居然和季家堡有些关系。

  “你很啰唆耶!在商言商,谁管吴孚拿那个去害谁。”季雅南瞪他一眼。

  他当然知道吴孚拿柩毒散去对付皇后,但那又关他们什么事?

  季陵靖没说话,他朝门边走去。

  “你要去哪里?”

  “出去走走。”

  “我跟你说我肚子饿,你是耳背吗?去拿东叫给我吃!”季雅南高声道。

  他有些纳闷季陵靖为河不理他,他可是他的义兄啊!而且他认识的季陵靖一向待周遭的人很好。十二年前季陵靖还待在季家堡时,不论是自己或其他季家人做何要求,他都会尽量配合,他的心一向是放在他们身上的。

  可是正自从他自江南古门堂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他的人虽在这里,但他的心似乎已飘到很远的地方。

  而且听爹说陵靖刚回来时,还一心想要赶快离开季家堡,爹故意不去理会他的请求,后来隔一段很长的时间后他才不再向爹提起要离开的事。

  该不是那小鬼的缘故吧?季雅南猛然想起那些传言。

  他听人说过陵靖在两年前捡了个小家伙回古门堂。

  难道他真的是因为那个小鬼,所以才对他们改变态度,心想离开季家堡的吗?

  他跳下桌子,跟在季陵靖的身后。

  第七章

  “对了,陵靖,你两年前不是在西方边境大城捡到一个男孩,后来带回江南古门堂?那小鬼现在还在古门堂吗?”季雅南的口气充满敌意。

  季陵靖冷不防地停住脚步,与身后的季雅南撞个满怀。

  “别小鬼小鬼的叫,人家有名字的,他叫白苍。”他的脸上笼罩著阴霾。

  “好啦,反正小……白苍他在哪里?”

  “他离开我了,而且大概不会回来了。”季陵靖幽幽地道。

  “是吗?”季雅南感到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轻松不少。

  “我说陵靖,明年等我接任季家堡的堡主职务后,我想把我现今的住处打掉整个重盖。我想铺玉石作屋瓦,你认为呢?还是用琉璃石好呢?”他兴致勃勃地跟季陵靖聊著。

  季陵靖没有接腔,只是定定地凝望著季雅南。他觉得要辅佐季雅南成为季家堡堡主,对现在的他而言竟是一件没有吸引力的苦差事。

  “陵靖?”季雅南惊讶于他的改变。

  虽然十二年的确不算短,但他以为陵靖是不会变的。爹的想法也跟自己一样,所以当初才会将陵靖外借给古门堂这么久;可是怎么陵靖现今变得不一样了?他们季家人在他心中已变得不再重要了吗?

  季雅南跟父亲及其它季家人很早以前就认为,只要有陵靖在,他们就不用担忧未来。陵靖是爹为自己及季家堡养的一条狗,狗本来就该为主人著想,所以陵靖要为他安排好一切,辅佐将来会成为季家堡堡主的他,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不是吗?

  而现在他面前的季陵靖,居然对他和他们之间的“理所当然”无言以对?

  季陵靖不理会季雅南,自个儿步下二楼台阶,走进厅内。

  在紫缎轩厅内的大桌上放了只箱子,上头塞满了档跟信。由于过去季陵靖代理堡主的职位,所以总管每天都会将外界寄给季家堡的书信及一些重要文件装成一箱,放在紫缎轩的厅中大桌,让季陵靖每日下楼吃早饭时,能顺便阅读兼处理。

  随后来到大厅的季雅南故意碰撞箱子,让箱子落地,里头的东西掉得满地都是。

  季陵靖不语,他自然地弯身将箱子翻正,把文件一一捡起塞回箱中。

  季雅南完全没有帮忙之意,站在一旁满意地瞧著季陵靖忙碌地捡著东西。

  这样才对嘛,他感到一阵心安。这才像季陵靖!长久以来,他都属于他们季家堡的,纵使曾外借给古门堂一阵子,但他还是属于季家堡。季陵靖会为季家所有人的一切行为与疏失负责,季家人捅了楼子他会出面收拾残局;纵使季家人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也一定会原谅他们。

  他一直都是属于他们的……季雅南陶醉地想著。

  季陵靖捡著信,今天他因为心情不好,所以直至中午都还未下楼吃早饭,自然还未过目箱中的文件。

  忽地,有封红色信函让他暂停手边的动作。

  “喔,有人要成亲啊,张家村村长的女儿?对喔,他们村长跟我们季家堡有些交情,自然会寄喜帖来。”季雅南凑过去看。

  这封信函是从离季家堡有一段距离的张家村寄来的。

  季陵靖想了一下,拆开信封。

  他审视著喜帖,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陵靖?”见状,季雅南吓一跳。

  季陵靖的心情复杂到极点,喜帖上的新娘名了,自然是张家村村长的女儿张巧巧。

  而新郎倌的名字居然是……白苍!

  小苍是新郎倌?

  他不可出心议地盯著手上的喜帖。

  是小苍……怎么会是小苍呢?

  季陵靖觉得自己胃中的酸液似乎在翻滚、灼烧著!

  他看著喜宴地点和新郎倌的名字呆愣著。

  季陵靖抚摸著喜帖上的名字,心中思绪起伏不已。

  “陵靖?”季雅南又再一次被他异常的举动吓到。

  季雅南连忙从他手中拿过喜帖来看,“陵靖,小鬼要娶妻很好啊,成亲是喜事!”

  季陵靖当下做了一个连自己都感到震惊的决定。

  “他不可以成亲!”他坚定的表示。

  季陵靖的理智被感情淹没,他不能眼睁睁的看著这门亲事发生。

  “啊?”季雅南一愣,他没想到季陵靖会如此表示。

  “小苍不可能喜欢对方的,他只是意气用事而己。”季陵靖的表情很认真。

  “你疯啦!”季雅南不敢置信季陵靖竟会这样想。

  “雅南,我喜欢他。”季陵靖断然地向他承认自己的感情。

  “季陵靖!小鬼是男的耶!”季雅南无法接受他的说辞。

  季雅南看著他严肃的表情,确信他是认真爱著白苍后,不禁为此感到疯狂。

  若季陵靖只是纯粹玩玩那个小鬼他不反对,他自己也玩遍男男女女,但可没像季陵靖这样发神经的爱上任何人啊!何况季陵靖爱的还是个男人,这……

  不,其实不管是男是女,他都不准季陵靖将心放在除了季家堡之外的任何人身上,他的心该是属于季家,一辈子都属于季家堡的。

  “那又怎么样?”季陵靖不在乎地道。

  “季陵靖!”季雅南又怒又急。

  在他的记忆中,陵靖是个很温和、很好商量的人。

  而现在他居然会这样坚持于某个人,况且对方还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厮而已。

  “雅南,我喜欢小苍!”季陵靖毅然地道:“虽然他恨我,但我爱他。雅南,他对我真的很重要,非常重要!”

  微风吹拂过季陵靖及季雅南的头发,两人对望了一会儿。

  “陵靖,你最重要的人……应该是我们吧?”季雅南终于开口,但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季陵靖没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平静地看著他。“请你转告义父,说我傍晚不过去找他了,我有事要出门。”

  季雅南望著季陵靖,他的双眼因为季陵靖这句话而充满怒火。“陵靖,你该不会是想去抢亲吧?我警告你,你纵使把他抢回季家堡,我们季家人也绝不会接受他!”

  “我早就知道了。”季陵靖的脸上居然还带著笑,“放心吧,倘若我抢亲成功,我们就不会回来了。”

  “你……”季雅南气极了,“你不怕将来我们派人暗杀他吗?”

  “很怕。”季陵靖叹口气,“不过,如果你们将来要对他不利,得先过我这一关,除非我死,否则你们休想动他一根寒毛。”

  “你!”季雅南的睑一阵青一阵白。他第一次听到季陵靖以如此强硬的态度说话,而且还是针对自己。

  季陵靖歉然地道:“抱歉。虽然你们误以为我很重要,可是我深信即使将来没有我,只要季家堡不再为恶,还是能像今日一样声势显赫;没有我,你们季家人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季陵靖随即又移转话题,苦笑著。“况且现在我也很怕,怕白苍为之前的事恨我入骨,怕他不肯原谅我。”

  季陵靖没再多言,转身就走出紫缎轩。

  ???

  张家村

  小小的张家村正陷入一片喜气洋洋当中,原因是村长的女儿张巧巧即将要成亲了。村长平日待村民不错,所以村民都很期待这次的婚礼,希望张巧巧能赶快出嫁,赶快让村长抱外孙。

  新郎倌白苍一个人独坐在村长家的  间房中,白皙清丽的容颜冷冷的没有任何表情,甚至可称得上是寒气逼人。

  他用褐色瞳眸瞪著镜子里的自己,不发一语。

  个性外向、很容易就爱上别人、拥有三次逃婚及被人逃婚二次的辉煌纪录的张巧巧打开房门,喜孜孜地走进来站在白苍后面。

  “白郎,我跟你说,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明天你就可以正式迎娶我了。”张巧巧兴奋的望著镜子里的白苍。

  白苍脸上没有半点即将要成亲的喜悦,看著张巧巧的眼神也不带任何感情。

  “巧巧,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要嫁给我?”他看著镜中的张巧巧,淡淡地开口。

  “当然啊!当我在村口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决上要当你的妻子。”张巧巧笑得合不拢嘴。

  她长到这么大第一次看见像白苍这么美的男子,她自然不想放过。

  当她在村后方的路上遇到全身污泥,精神状况不佳的白苍时,她不但不嫌弃他,也没在他苏醒后质问他的过去,只是拿件干净的衣服让他换上。

  自张巧巧救了白苍后,他虽未跟她谈上几句话,但她就是莫名地喜欢他,更进而想要他做自己的丈夫。

  “纵然我并不爱你?”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爱意。

  “纵然你现在并不爱我,白郎,但我相信你将来一定会爱上我的!”张巧巧很有自信。

  白苍面对她的真情表白,还是表现出一副清冷、不大理睬的模样。

  “而且白郎,在我开口求你娶我时,你不是也答应了吗?”张巧巧开心的提及当时的事。

  “我是说随便。”白苍漠然以对。

  “随便就是好的意思啊!不过说真的,我认识你这么多天,你一次也没笑过。我好想看你笑起来的样子,既然我们明天就要成亲了,你能不能笑一下给我看?”张巧巧看著镜中的白苍,诚恳地请求著。

  白苍还是没露出微笑,只是盯著镜里的张巧巧。

  “算了,我想来日方长,未来我们天天都要生活在一起,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对我绽放笑容的。”张巧巧自顾自的道。

  白苍还是没有任何表示。

  张巧巧亲了白苍脸颊一下后,就走出房间跟正在筹备婚礼事宜的父亲聊天。

  白苍的心情越来越恶劣了,他将视线移向窗外。

  他的心复杂的理不出个头绪来。

  他好恨、好恨季陵靖,却又好想、好想他!

  在他连夜离开季家堡时,虽有想过要回京城,但他的心情又糟又乱,根本无心认路回京,也没想过该吃点东西,就这么茫茫然地乱走,走了几天路终于倒在张家村的后方。

  明明就被季陵靖羞辱、被他背叛、被他以不堪的方式对待……为什么他还是会想著季陵靖呢?

  白苍很气自己。

  很气很气很气……

  他非常想将季陵靖从自己的脑海中抽掉。

  所以他才会答应张巧巧娶她为妻的要求。

  他是个正常男子,是该跟个女子在一起。

  白苍看著镜里的自己。

  他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子啊!季陵靖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老实说,当他离开季家堡后,他的心情恶劣到极点,现在回想起来,他非常怀疑要是那时向他求婚的是一个七老八十的缺牙老太婆,他搞不好也会答应,不打算回绝。

  白苍盯著蓝天。

  可是纵然恨他入骨,他还是好想、好想儿季陵靖!

  他很气自己在成亲前夕居然还想著那个男人!

  他用力扯著自己的头发。

  在离开季家堡后,他好几天无法入眠,每天如行尸走肉般到处晃。等他某一天注意到自己的头发时,才发现居然冒了好几根长长的白发,他猜想大概是因为太难过所导致的吧?

  而今夜,白苍又彻夜失眠,翻来覆去直到破晓。

  ???

  结婚仪式进行著,白苍与村长女儿张巧巧的婚礼,终于进人“夫妻交拜”的阶段仪式。

  小小的村长家被村民挤得水泄不通,众人都争相目睹新郎的容貌。

  在见到白苍时,村民们个个啧啧称奇,因为新郎倌居然长得比张巧巧还美,但新郎那双有如琥珀般的眼眸却冷冷地目视前方,面无表情,令众人产生站在面前的男子并非真人的错觉,而是像一座无生命的水品雕像,且在他身上完全感受不到任何一丝成亲的喜悦。

  要是新郎能笑一下就好了,要是他能笑一下,一切就会变得完美无比。众人不禁如此想。

  但白苍却完全违背众人的期望,白皙无瑕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甚至连嘴角都不曾牵动一下,只是用他那双慑人的褐瞳漠然地瞧著周遭的人群。

  不知怎地,在众人的注目中,白苍竟看著窗外的蓝天,一动也不动地发起呆来,似乎忘了接下来该进行的仪式。

  众人一阵窃窃私语。

  “白郎?”张巧巧的脸上盖著红巾,她稍稍拉一下白苍的衣角,白苍依然呆若木鸡。

  “白郎?”张巧巧又再叫他一次。

  “失礼了。”白苍回神,他将视线从窗外的蓝天移回现场的仪式中。

  这时,一个男人突然从外头冲进现场。

  他的速度很快,向风一般闯入村长家,奇怪的是在场的众村民们没一个人看清楚他是怎么冲过群众的,总之在人家看清他的长相时,他已经站在离新娘子只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

  男人有头黑发,如蓝天般的眼珠,他的轮廓很深,整体气质十分脱俗,感觉不大像个俗人。

  陵靖?真是他?白苍吓了一跳,他的脑袋瞬间乱成一团。

  他来这边干嘛?他是来参加自己的婚礼吗?

  “各位好,在下名叫季陵靖,先跟各位问安。”季陵靖居然还温和地先向周遭的人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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