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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尴尬的洗澡事件後,笑柔好久都没看见将军了。虽然荣叔对此的解释是将军在闭关,不见任何人。却有仆人悄悄告诉她,以前将军闭关都是在月半前後。
现在才不过初八而已,她想将军大概是在避她吧!毕竟,在这偌大的将军府里,想要躲一个人实在太容易了。
可同时她又常常有一种被人监视、窥探的感觉。更奇怪的是,每次等她回身却只看见了空荡荡的回廊。
尤其在近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呢!有时候中夜醒来,她也有被窥看的感觉,可是等她披衣下床又找不到人了。
因为接连几天都睡眠不佳,笑柔的俏脸挂上了两个黑眼圈,精神也越来越差了。
「ㄟ~~你小心点啊!」一双大手及时抱住了笑柔倾斜的身子,一个阳光般的大笑脸展现在她的眼前。
笑柔这才回过神来。
天哪,这已经是她不知第几次在练武的当中分神了呢!
「列副将,对不起,我又分神了。」笑柔对於自己屡屡心不在焉的状态很羞愧。
「你好像很累的样子,还撑得住吗?要不要休息一下再接著练呢?」列炀体贴的道。
「没关系、没关系,我撑得住的。」
「下面我会记得将速度放慢些,你注意跟著我。一定要记得不要太勉强自己,如果受伤就不好了。」列炀好脾气的。
「好。」笑柔点点头。
「那我就开始了喔!」
「嗯。」她定定神,跟著列炀一招一式的学起来。
自从列炀来到将军府,几天下来他的开朗活泼一扫修天厉在时的阴沉。东院的练武场不再是人间地狱,反倒成了将军府最吸引人、最多欢声笑语的地方。就连将军府里的妙龄女仆们也会找机会来这里转转,以期和好脾气的列炀搭上话。
他既温柔又有耐心,遇上她不能马上领会的地方不但不责备她,还和气的一次次反覆指导,直到她弄明白了为止。
而修天厉每次总是臭著脸,他的大手也总是粗鲁的又拍又打,斥责她的话更是又毒又不留情,让她常常有一种恨不得地上能忽然开一个大窟窿,好让她能一头钻进去的冲动。
平心而论,列炀教的比修天厉好多了,可是不知怎么回事,笑柔总是不时会想起他。甚至学著、学著就会出现错觉,似乎在教她的还是那个冷面的……
要命!他对她总是严厉多过温柔、苛责多过赞美,可——为什么她总是不时的会想起他呢?甚至有时连作梦也会情不自禁的梦见他?
「我最喜欢列炀副将了,每次看见他,我的心都会怦怦直跳呢!」
「心跳算什么,我昨天作梦还梦见了列炀副将呢,他说喜欢我呢!嘻嘻。」
「……」
看见他心会怦怦直跳,作梦时还会梦见他……呃~~这、这些症状她好像也都有呢,莫非她喜欢上修天厉了?!
天哪!笑柔的心里混乱极了。
「小心脚边!」她的耳边传来一声大暍。
「呃~~」笑柔猛然回神,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整只脚都踏进了凹洞里,身体整个的倾侧了。她的双手往半空中胡乱的抓著,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於是,她只能眼睁睁的看见沙地朝自己疾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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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墙之外,一双冷厉的鹰眸正望著练武场里所发生的一切。
他看著他们在一起愉快说著话,看著他们推来打去,看见她向列炀送出了甜笑……
每次大笑时,她的右嘴角就会出现一个小小酒窝。每次被他责备为迟钝时,她总会在以为他「看不见」的地方嘟起小嘴,她的明眸也因此笼上了一层雾状的东西。
可现在能看到这一切的不再是他,而是列炀那小子!
想到这,修天厉就觉得心脏的地方隐隐作痛。
「该死!该死!该死!」
他不想看见她对别人笑!他只想看见她对自己笑、只想听见她说她喜欢他……可——该死的,他什么都不能做!
低咒声里,修天厉抵著墙壁的五指不由自主的揑紧。可怜那精致的花墙,竟被他硬生生的挖下了一大块。
「将军,你……」蓦地,荣叔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里。
「什么事?」他没有回头,只移动一下魁伟的身躯,恰好挡住了荣叔的视线。
「将军,宫里面来信了。」荣叔表面上一本正经的,实则心里憋得都快得内伤了呢!
将军的小动作怎能瞒得住里外一把罩的他呢?!事实上,自从听见仆人们私下说在寅时一定要避开一个地方时,他就猜到将军会在这地方偷看笑柔学武了。事实果然如此,呵呵~~
「拿来。」修天厉撕开了封缄,可一双鹰眸看的却不是手中的信笺,而是墙那边的……
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列炀会抱著她……
「将军……」荣叔还想说什么,却听见一声愤怒的咆哮,修天厉已经翻过了墙头,如飞而去了。
将军终於憋不住发威了呢!看样子他们将军府办喜事的日子近了呢,呵呵!
身後,荣叔开心至极的。
第五章
「砰」的一声,沙土四散飞逸,笑柔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像要被摔碎了似的,而更痛的却是她踩在洞里的那只脚踝。
「你怎么了?要不要紧啊?」列炀才察觉到不对,她已经整个摔在地上了,急得他一把抱起她,一迭声的追问。
「我……」
「该死的,放下她!」笑柔还没来得及回答,修天厉的怒吼就震得他们的耳朵隐隐作痛。
「呃~~将、将军……」列炀还没反应过来,手里抱著的人已经被修天厉夺过去了。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想学武就明白告诉一声,现在这样子算什么?八辈子没见过男人,迫不及待投怀送抱啊……」修天厉拎著笑柔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狠骂。
「我……」可怜笑柔被他骂得眼泪汪汪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的泪眸仿佛在无声的控诉他一般,他的心脏因此痛得更厉害了。该死的,他绝不能被一时的冲动控制住!他命令自己。
「哭什么哭?要哭回家去哭!我这里不需要不长进的东西。」他骂得更狠了。
「我……」他终於要赶她走了?笑柔猛然省悟到,她的泪水再也止不住跌落在他的手背上。
温热的泪珠就像烧红的烙铁,透过他的皮肤直烙印在他的心底。面对烙印在自己手背的泪珠,修天厉有好一瞬的失神。
「呃~~」笑柔抬起头,正望进他一脸神情复杂的表情。
「你……」修天厉忘记了保持距离的警告,大手抬起正想抚上她如风中花瓣般颤抖的双唇。
「将军,我看她的腿大概拐著啦!」列炀还以为将军会打她呢,赶紧插进来做和事佬。
「该死!」他差点就做出错事了!修天厉硬生生的改变自己的目标,粗鲁的抚去她脸上沾的沙子。
「我记得闭眼了,真的。」她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笨拙而在生气,赶紧拉拉他的衣角,沾著沙子的小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
「呃~~」她的笑容让他的心脏如遭撞击一般。
「只是拐了脚而已嘛,大家笑一笑,小事儿一桩,不必这么严肃嘛!一会儿我替笑柔揉揉就好啦!」列炀笑嘻嘻的,摆出了他的招牌笑脸。
「揉揉——你?」修天厉的浓眉蹙紧了。
「是啊、是啊!没什么大碍的,揉揉就可以了。」女性特有的细腻心思让笑柔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赶紧安抚他道。
孰不料自己的话竟直接导致了列炀的厄运。
「哼,我看你是最近太闲了,整天在将军府里窜进窜出的,还来调戏我的女仆!」修天厉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不忍心朝笑柔发作,列炀自然成了最佳的出气筒。
「窜进窜出?调戏?我、我……」这、这还真是好心被雷劈啦,列炀快要哀嚎了呢!
明明是将军大人要他进府来教武的,害得他现在每天军营和将军府两边赶,累得半死不说,还变成了他窜进窜出,还调戏。天哪,他、他真是比窦娥还冤哪!
「将军,你别生气了。这都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列副将的事。」笑柔想帮他辩说几句。
「是啊、是啊,这不关我的事啦!将军……」看见修天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列炀後面的话就自动消音了。
笑柔的说情就好似火上浇油,不但救不了列炀,还将他推进了更深的地狱里。
「刚才皇上来信说,安阳修筑城墙的事有些棘手,我委任你全权处理此事,你带十七小队连夜赶去安阳。」修天厉随口丢出一句。
「啊,要、要去安阳啊?!」列炀失声尖叫。
修筑安阳城的那几千人可都是囚犯呢,其中不乏悍匪恶盗。十七小队只有一百多人,以一百多对几千,这不是要他去送死吗?
当下,什么阳光啊、笑脸啊!全从列炀的脸上飞走了。
「怎么,你还想抗命不成?」修天厉鹰眸一扫,神色有些杀气腾腾的。
「不、不敢,属下立刻回去准备。」军令如山,若有抗命都是斩立决。相比之下恐怕还是去安阳能多些活路呢!列炀哪敢再辩,只得苦著脸,一步一挨的往外挪去。
「限你三日内赶到,若有拖延,军法处置!」修天厉又丢出一句。
「嗄?」惊呼之後,列炀火烧屁股似的拔腿就跑。无奈忙中出错,竟用左脚绊住了自己的右脚,当下跌了个五体投地。
「咯咯……」这些天一直只有自己跌得狼狈,没想到列副将也有这么一天,笑柔笑弯了明眸。
她为他人欢笑的事碍著他的眼,也触痛了他的心,可——她无垢的笑颜是如此的美丽,弄得他的心里也有一种甜蜜蜜的感觉呢!
「唉~~」挣扎了这些日子,修天厉终於承认他恐怕是真的爱上了他的贴身小厮。
「将军,你也不舒服吗?」听得他的叹息声,笑柔有些担心的问。
「不要叫我将军,喊我的名字。」修天厉要求。他不想从她嘴里听到「将军」这疏远的称呼,永远不想。
「我呃……天厉……」以她的身分不该喊他的名字,可——在理智苏醒之前,他的名字已经熟练的溜出了她的舌尖。
笑柔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已经在心里喊过无数遍的天厉了。
此时她的眼中只有他,至於他是不是她想要找的「修天厉」反倒不再重要。因为——她不是因为他是将军或是「修天厉」才爱上他,只是单纯的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而已。
「你……」粗糙的大手抚上了她细致的小脸,他炽热的眼眸亦锁定了她的。
「唔~~」笑柔下想再逃避了。
她仰起小脸,明眸正对上他的鹰眸。她的眸子明如秋水,温柔、纯净,还有几分涉世未深的天真和稚气。而他的鹰眸霸气、独占,带给她一种快要烧熔了的感觉。
恍然间,她有一种错觉,自己似乎是一只扑火的蛾……
她的明净更显出他的污秽,修天厉有一种无法和她对视的感觉。可是在他心里炽热燃烧著的,却是彻底侵占她的冲动。
他想将自己的身影永远刻入这双水晶琉璃一般的明眸中。
「笑柔……」修天厉俯下头。
他的薄唇眼见著就要压上她的樱唇了,可——就在这一刻,他看见了那双映在她澄澈双眸里的妖瞳。
火红的——妖瞳!
「不!」他不可以!修天厉大叫一声,丢下她转身就跑。
「呀~~」猝下及防下,笑柔竞被他推倒在地上。这下不光她的脚踝拐了,连尊臀都痛得要命,可更痛的却是她的心。
「呜呜呜呜……」她坐在沙地里,埋著小巧的头颅,压抑的呜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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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唉……」荣叔一直关注著这边的进展,才以为他们会有戏呢,却不料事情又急转直下。
唉~~他也知道将军是不想害她,可、可这会儿一个跑了,一个坐在那儿哭,成什么事嘛!
「笑柔丫头,你这是怎么了?」说不得他只得亲自出马劝慰了。
「没、没什么。」笑柔悄悄擦乾了眼泪,
「你,唉……将军他也是有苦衷的,他……」荣叔欲言又止的。
「荣叔,你放心,笑柔心里明白,更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抢著他的话头道。
呵呵,将军连这都和她说啦,看样子他们没有比他想像的那么坏呢!荣叔误会了她的话,还以为自己先前的推测有误呢!
「好好好,明白就好、明白就好,荣叔就不罗唆啦!」荣叔仿佛看见了不久的将来,白白胖胖的小小将军围著自己爬来爬去的样子。
「荣叔,今天有几幅画轴要送到城东去,我这就去干活了。」荣叔的开心雀跃,让笑柔更是黯然神伤。
「好好,去吧、去吧!」荣叔一边点头,一边盘算著该煮些好的,好好给他们两个补补。
哈哈哈~~将军府就要有後了,他乐得走路都想要笑出声来呢!
大喜过望中,一向谨慎的荣叔完全忘记了这天已经是十四了,将军还出府乱跑实在是一件危险至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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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画轴的地方都在城东,彼此的相距并不很远,只半天工夫,笑柔就将画轴送回了它们各自的地方。
从城东富户林老爷家出来後,笑柔的自信心降到了空前最低点。
毕竟,将军府连高门大户的闺阁小姐都不放在眼里了,何况是她这从穷乡僻壤进京的黄毛丫头呢?
送还画轴的任务完成了,笑柔却不想回将军府。於是这十几天里,她第一次纵容自己溜班了。
既然不久就要离开将军府了,说不得得未雨绸缪一下了。笑柔拖著微跛的右腿穿行在街巷内,到处打听有没有地方要雇人的。
「请问您这儿需要人吗?」
「请问贵店最近须要雇人吗?」
「……」
可是跑了许久都没找到要雇人的地方,倒是她那双本就有些跛的脚却因为过度使用,而跛得更厉害了。
忽然她的鼻子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儿,「咕噜、咕噜」,大半天水米未进的肚子顿时叫了起来。
「这位大哥,给我两个包子。」笑柔跛著脚穿过了街,来到临街的包子摊前。
「好。」卖包子的生意正好呢,头也不抬的包了两个包子递出。
「给你呃……」临到掏钱,她却发现自己身上竟没带一个铜板,当下不由得愣在当场。
「喂,你是怎么回事啊!到底还买不买?」卖包子的手伸了半天,却没等到铜钱,终於忍不住抬头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