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早已习惯游走危险边缘的他而言,对眼前的一切没有丝毫却步或惧怕;相反的,高原只感到浑身血液瞬间沸腾了起来!
由鼻腔里发出一记冷哼,高原摸出根烟,率性的偏头点燃,冷唇飞腾出一缕冷烟。
他叼着烟,步履从容的迈向眼中的……
游戏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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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琼他们这次的行动,本该可以顺利达成的。
结果半途出了名叛徒!
叛徒和一名恶名远播的军火贩子罗夫搭上线,计画用苦肉计赢得老琼的信任后,再和罗夫一起做掉他们这一队伙伴,然后独吞「货物」!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事意外被发现!
激战中「货物」被毁了一半,光头佬他们带着另一半成功杀出活路。
遗憾的是,为了掩护伙伴们成功杀出血路,老琼自己却成了阶下囚,被揍得不成人形……
「说!你的那些伙伴到底藏到哪里去--」
「呸!」老琼也很干脆的啐一口口水到罗夫脸上。
罗夫黝黑的脸上,一口血水从额际徐缓滑落。
只见他神色丕变,手腕一翻,操起匕首。「他奶奶的!」
「老大!不好了!」
几个灰头土脸的喽啰蓦然冲进来。
罗夫要狠的手一僵,森冷转身。
「说清楚!」心知不妙,他语气紧绷,神色亦同。
「有人炸了我们在山腰的仓库!」
「整座山几乎被夷为平地!」
「为了飞车赶来告诉老大你这坏消息,我们好几次险些翻车--喔!」
小腹莫名各受手肘一记狠顶,喽啰丙抱着肚子发出闷哼。
听闻藏有自己所有家当的山洞被夷为平地,罗夫神色剎那间变得惨绿。
「把这死白鬼宰了!回来时我要看见他被剥了皮挂在树上!」冲出牢房前,罗夫气急败坏地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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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活生生剥下头皮的滋味如何?
老琼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暴跳如雷的变态,一气之下,几乎带走所有的人。
这里,只剩下自己和一名咧着一口黄牙,瞧来獐头鼠目的汉子。
对方晃着一把森冷长刀,像准备剥西瓜般,嘿嘿的直逼他而来……
砰!忽闻一声枪响。
事发突然,老琼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马上感觉到有什么喷上自己的脸。
愕瞪着对方轰然倒下,老琼呆若木鸡。
一阵异味窜入他鼻腔,刺激了他。
愣愣回首,老琼在门口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个男人,肩上扛着把长枪,嘴上叼了根烟,黑发不羁的在肩上飘着,浑身浴血又带泥,一副刚从枪林弹雨中杀戮而来的模样……
高原老大!
甩开沿臂而下的血水,宛若神祇几乎整个堵住门口的男人,叼着烟,步履从容而入。
长靴定在兄弟呆愣的面前。
高原严峻的冷唇,发出轻哼。「既然还没死,就自己爬起来吧!」
那张狂放傲岸的神态,摆明了不屑拉他这蠢蛋一下。
方从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回来的老琼,一点也不介意来人的态度,反而激动得红了眼眶。
上天明鉴……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那么想念他的高原老大!
呜~~他真爱极老大这张老是用鼻腔哼人的嘴脸!
男儿有泪不轻弹。
老琼从不认为自己是软弱的人,可不知为何,温热的湿意还是不小心跑出了眼角。
高原将烟一弹,弯下腰,将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兄弟扛起,甩上自己宽阔的肩。
「啧,瞧你的样子……老琼,你看来比我更需要休长假,哼!」
自知「识人不清」的老琼能说什么?
面对老大冷冷的讽刺,他只有躲在老大背上惭愧饮泣的份!
夕阳的余晕,染红了跨步而出的两人。
一对喜闹翩飞的粉蝶迎面扑来,又险险掠过眼前。
高原的脚步在门口一顿,视线不觉跟着翩然而去的蝶儿。
粉蝶、粉蝶……他不由联想起那两只总是停栖在微鬈发梢的晶钻彩蝶。
霎时,感觉就像一阵春风拂过!
如钢铁般冷硬的心,瞬间化了开,成了一池柔水。
老天……
他真怀念那张老是爱说教的可爱小嘴!
莫名,想回家的念头更为强烈了……
回家?
严峻酷容一怔,随即露出了微笑。
嗯哼,听来挺不错的。
就像始终飘浮不定的大船,终于决定了可以抛锚的港口。
这一刻,高原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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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陡然问,一道光亮在黑暗中隐隐闪烁。
那是把迸射出冷冽寒芒的刀刃!
持刀者,踩着无声无息的脚步,如鬼魅般,徐缓朝角落的床铺逼近。
手起,刀落……
一道惊雷陡然劈下!
雷光闪动,照亮了临窗床铺上男人的面孔。
刀尖直逼心窝,一瞬没入男性赤裸的胸膛--
「不要!」
受梦魇惊扰的人,猛然从床铺上弹起。
世界瞬间彷佛没了声音般,然后渐渐的,悦耳的鸟鸣,树叶沙沙的婆娑,隐隐约约的车子引擎发动声,慢慢进入了浑噩的脑里。
自花花的阳光,在床尾的木质地板上洒出一片耀眼的金澄,亮丽而炫目。
「老天……」君悦抓着被单,心跳极快,惊魂未定。
莫、莫名其妙……
Shit!简直莫名其妙!
抹了抹苍白的素颜,君悦低咒的抓着头,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会作那种莫名其妙的噩梦?
发现自己一身是汗,君悦一骨碌翻身下床,在进浴室冲洗前,习惯性的先冲到窗口。
灿亮阳光下,对面的窗扉犹然深锁,瞧不出有丝主人回来的迹象。
黯然垂下眸,君悦难掩失望的踱离窗口。
二十八。
这已是他消失的第二十八天了!
欸,她的亲亲恶邻到底去了哪?
不会真就这么消失不见了吧!
忐忑的芳心,简直就要--
相思成灾。
第九章
「喂,妳站住!」
手提两大袋生鲜食材的人儿,压根儿没听到后面的叫唤继续走。
匆忙的脚步声从生鲜超市追了出来。
「喂,我在叫妳!」
肩膀猛然被拍了一下,君悦着实吓了一跳。
愣瞪着突然闪到面前,挡住她去路的女人,君悦对她永远只有一个印象--光鲜亮丽、迷人。
「喂,妳真没礼貌!我在叫妳,妳没听到吗?」如丝大皱其眉,语气毫不客气。
君悦眨了眨眼。「君悦,君子的君,悦耳的悦。」
「什么?」
「那是我的名字,如果向小姐没听清楚的话,我可以再自我介绍一次!」
她才是那个最没礼貌的人好不好?
「啊!还有,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理人的!」端着亲切微笑,君悦碰了碰自己耳朵。「我忘记戴了,所以真的没听见妳在叫我。」
如丝颐指气使的美丽面孔,明显一僵。
她轻哼声。
「妳最近有没有看到高原?」
瞧她双手环胸,姿态高傲,不可一世……
君悦实在不明白自己这位小老百姓,到底又是哪里去得罪她这老拿鼻孔瞪人的女皇……呃,除了「不小心」勾引了她男人,在床上翻滚了一夜之外。
「向小姐和高先生如此亲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拜托,她也很想找个人问问呢!
两弯柳眉不觉微蹙。
「是我在问妳!」彷佛被踩到痛处,美丽的娇颜又是一阵难看。
「喔……我也不清楚。」君悦微偏螓首,轻忖。「妳听过美人鱼的故事吗?」君悦眨眨眼,突然提了个风马牛不相干的话题。
「他就像那条美人鱼,在空气中化为泡沫,突然就这么不见了。」
瞧如丝对自己提出的问题「目瞪口呆」的模样,君悦真的好想笑,不过她还是很认真的把它说完。
「或许我们可以找巫婆问问?」
养尊处优的娇娇女,无法置信竟有人敢这样戏弄自己。
而且还是个可恶的臭聋子!
「妳、妳妳……」她漂亮的面孔一阵青、一阵白,指着对方俏鼻的青葱玉指,气得微微发颤。
「不好意思,让妳久等了……呃,如丝,妳碰到朋友了!妳好。」充满歉意的男声随着英挺的身形而来。
君悦面露微讶,礼貌性致意。「你好。」
赏心悦目的大帅哥!嗯嗯,有礼貌的家伙绝对有资格获得最真诚的笑容一枚。
男伴投注在君悦素净娇容上的视线,令如丝心中愈加不快。
哼!
她头一甩,踩着银色蝴蝶结露趾高跟鞋,头也不回地往停车场蹬去。
「如丝!呃,对不起!」正对女伴展开热烈追求的帅哥,忙不迭地急急追上前。
「嘿,如丝……今天我挑了几样适合做义大利菜的食材……」
男人讨好的声音渐渐模糊。
留在原地的君悦挑了挑眉。
女皇的脚旁总是不缺男人。
就算高原不在,这个美丽的女人应该也不寂寞吧!
风起,撩动她的发。
君悦扬眸,看了老天爷无常的脸孔一眼。
风起云涌……
嗯哼,看来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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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果真无常。
原是绵绵细雨,半夜竟成倾盆大雨。
惊雷扰人好眠。君悦听不见雷老大的咆哮,不过倒是从紧闭的窗口,瞧见了那道劈下的银光。
唔,打雷了。
已进入半睡眠状态的她,掩嘴打了个呵欠,抓着被单翻了个身。
下大雨了……下大雨!
惺忪睡眼猝然一睁,君悦瞪住晕黄小灯,混沌脑海隐约记起自己似乎有什么事没做?
糟糕!
下一秒,她就像蚱蜢般,猛然从床上弹了起来。
「完蛋了……完蛋了……」
随便抓了件外衣,一副大惊失色的她急急的往楼下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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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碎的声响,从屋内某房传出。
威猛男人的脚步,在玄关处一顿,随即朝后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男人脸一冷,悄无声息,潜向有微弱灯光晃动的那一方。
哼哼!哪来大胆的小贼,听见车子引擎声了,还不知速速闪躲。
微弱光线由里头晃了出来……
黑暗中的男人抓稳时机,猿臂大掌瞬间揪住小贼的衣襟。
「逮到你了吧!」
「哇!」对方发出惊叫,身子一软,在光头佬手中昏噘。
女贼!
铁拳硬是在鼻前打住!光头佬就着在地上翻滚的手电筒的光线,一时呆若木鸡。
呃……不会吧!这样就昏过去了!刚入行啊?
瞪着那张苍白的素颜,光头佬轻蹙了蹙眉,莫名觉得似乎有点不对劲。
他抬手探了探对方鼻息,跟着无法置信地瞪大了眼。
「光头,是小贼吗?」
「咦?是个女贼啊!」
「嘿!穿着睡衣的女贼?」
小迪和老琼纷纷围了过来,两人你一句、我一句。
走在最后头的男人,一听见「穿着睡衣的女贼」,不觉加快脚步上前,推开众人。
「光头,你把她揍昏了!」
高原大皱其眉,飞快伸手接过那虚软的娇躯。
表情古怪的男人摇摇头。
「老大……她好像被我活活吓死了!」光头佬僵硬的低语,不相信自己这张脸也能杀人!
一旁,小迪和老琼轻抽口气。
高原严峻冷情的俊容,则是神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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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妙乐声,在车内轻盈跳动着。
车内,扎着马尾的小女孩,大大的眼睛盈满笑意,甜甜的酒窝深陷,还是个钢琴初学者的她,禁不住可爱旋律的鼓动,小巧的双手搁在半空中随曲舞动,兴奋幻想着自己就是那位技艺高超的演奏家。
一旁,是笑意盎然的父亲,偶尔会吹个口哨来插花,或对女儿调皮的眨眨眼。
后座的乘客,表情也很愉快。
大型小熊维尼布偶是父亲答应给予女儿功课进步的奖励。
车内的气氛是那样的轻松美好,且愉悦。
孰料,几分钟后,一切全变了样。
一辆蓝色货车突然从对面车道迎面撞来!
女孩惊恐的瞪大双眼,听见父亲的怒吼以及自己凄厉的尖叫……
喝!
紧闭的羽睫猝然弹开。
君悦拥被,茫然瞪着天花板。
这个奖励一直让她很自责。
一抹哀伤轻轻浮上她茫然的眼。
车毁人亡,布偶却几乎没受到什么损伤……对于它,她是既爱又恨。
舍不得丢弃它,是因为它是父亲送给她的最后礼物,可瞧见它,又惹得她伤心自责。
所以,她只好把它搁在角落尘封着。
喀喳!
门被轻轻推开。
君悦一怔,偏首,循声望去。
一瞧,可下得了!下一秒立刻像只活跳虾弹起。
「你……」
「嘿!等、等等,医生说妳心脏曾开过刀,不能太激动!」
对方「手舞足蹈」的样子看来比她还紧张。
被吓得就要跌下床的她,一愣,半边屁股悬在半空中。
「妳妳妳、妳千万别再昏过去!我、我马上去找老大过来!妳、妳别乱动喔!」
深受良心谴责,总觉得对不住老大的光头佬,在第N次不放心跑来探视后,这次终于兴奋的咧嘴冲出病房。
思绪停顿半秒,君悦眼一眨。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看来一副几乎要喜极而泣的样子……
嘿!等等!
这个在光头上刺了青的猛汉,不就是把她吓得灵魂一剎那出窍的恶贼吗?
记忆回笼,悬在床边的她,尖锐的倒抽口气,手忙脚乱的慌忙爬下床。
老大?!
他说的该不会是黑社会老大吧!
啪!
慌乱的脚丫不小心勾住床单,下场是,狗吃屎一记。
咦?黑人恶贼会说中文!
君悦瞠着水眸,讶异得不急着爬起。
轰隆隆的脚步声由外杀进门内。
高原微愕瞧着亲亲恶邻狼狈又好笑的姿态。
君悦则吃惊的以为自己来到了联合国!啊……
这些男人……这些孔武有力的男人……天,她一定是在作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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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她也是好心的。
瞧阳光那么可爱,就顺手把搁在高原家窗口的那几盆花给搬出去做日光浴。
谁知,她记得帮他把冰箱塞满,却迷糊得忘了拉上那扇在前去生鲜超市时,顺手打开的窗扇。
半夜猛然记起,冒着风雨正打算去补救,岂料,才冲到自家门口,突然大停电。
至于,后续发展,就毋需她多言了。
「妳怎么知道,我何时会回来?」
望着让自己用心肺复苏术救回小命一条的女人,双手环胸的男人诧异挑眉。
他看过冰箱,里面塞满一些新鲜食材,他很好奇。
「呃,我就是怕你像这样,突然蹦了出来……」
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医院里一直到高原的住处,那几对好奇打探的目光就从未离开自己身上!
君悦轻轻吞了下口水,觉得自己就像只……置身在一群野兽中的无辜小兔子。
「高、高原。」她素手扯了扯一旁的衣角。「你不做个介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