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她眼中的怀疑,他不闪躲,让她清楚看见眼里的真诚,言语上更是放低姿态。「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错在不该花心,错在不该背叛妳,错在不该伤了妳的心,错在该死的男人面子,我做了太多人神共愤的事,我不敢奢望妳原谅我,但是我希望妳能给我机会,让我好好弥补妳。」
他的忏悔与哀求让鲍映有一瞬间的软化,但是那幕男女纠缠的画面却不期然地浮现在脑海里。
想到他的背叛、他的无情、他的谎言,她瞬间又硬起心肠。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扬起一朵笑,她忽然吐出这么一句话。
看到她久违的笑容,花炘忐忑不安的心立刻浮现一丝希望。她笑了是代表她愿意给他机会了?
「很好的一句话,但是不适用在『该死』的花心男人身上!」什么该或不该的,做了就是该死!冷哼一声,她走入捷运站。
「小蜜糖!」
鲍映不理会他的呼喊,径自走入黄线内,留下没有悠游卡、也没买票的他站在读票机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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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环大楼某个角落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喂,听说花总裁又来了耶!」
「我也听说了,这是第几天了啊?」
「不知道,不过一个礼拜应该有了吧?」
「差不多、差不多,不过他干嘛天天来啊?」
「拜托,那还用说,当然是为了鲍秘书。听说他们前阵子吵架,花总裁是来求和的。」
「求和?花总裁耶!那个高高在上、对女人很有一套,但是向来只有他甩女人,没有女人甩他的花总裁耶!」
「很夸张对不对?不过这都是真的,就连那些狗仔也是这样报的。」
「是喔……那花总裁不就是真的爱上鲍秘书了?」真是令人惊奇又令人心碎的新闻啊!「可鲍秘书怎么都不理人?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啊?」
「我也不知道,不过鲍秘书现在是真的完全不接花总裁的电话,也不肯见花总裁。有次我下班时,甚至还见过花总裁卑躬屈膝地跟在鲍秘书后头,一下请上车、一下弯腰赔不是的,简直跟逆来顺受、委曲求全的小媳妇没两样。」
「真的假的?」
「眼见为凭,当然是真的!」想到那个画面,真是令人错愕震惊到了极点,害她揉了好几次眼睛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花总裁好可怜喔!」
「是啊!真不知道鲍秘书在想什么?」这么优的男人若是来追她,她一定会在第一天就点头答应了,真不知道鲍映还在拿什么乔?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她们却没有一个人敢正面对鲍映说,因为不知怎地,鲍映最近脸上的笑容虽然还是如同往昔一般柔和美丽,但是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种阴冷的诡谲气息。
尤其只要身边的人一不小心说出跟「花」有关的字眼,管他是百合花也好,玫瑰花也罢,甚至随便一句「花力气」,那股阴冷的气息就会瞬间往四面八方蔓延笼罩,将整间办公室弄得像是陷入永夜的冰冷南极。
那种感觉说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说有多诡谲就有多诡谲,呜……
第八章
「你……」皱起眉头,鲍映看着那不应该出现在眼前的男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谈合约的,三天前我和齐总裁谈定了一桩合作案,今天是来讨论相关细节的。」一见到朝思暮想的鲍映,花炘立刻绽开笑容,漾着些许憔悴的俊容立刻亮了起来。
他就像在沙漠中行走许久、滴水未沾的旅人,而她就是他寻找许久的甘泉绿洲。
一见面,他便饥渴地扫描着她的眼、眉、唇、鼻,汲取她的形影、芬芳、温度,好解救心中那几乎干涸龟裂的思念心田。
「是吗?」眼神一冷,鲍映马上往一旁看去,而一旁的于典幼则是立刻用力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一点都不关她的事。
「小蜜……」收到不悦的眼光,叹了口气,改词,「妳……最近好吗?」
即使天天见面,但是她的冷漠总是让他无法探及她的内心,而她的拒绝,也让他不敢太过放肆接近。
虽然想知道更多她的事,但是更怕惹她厌恶,他也不敢买通她身边的人帮他探查她的消息。
从来不知道何谓咫尺天涯,但这几天,他已切实体验到这句话的苦涩与痛苦。
明明人就在眼前,但是却像是在地球的另一端,距离遥远得令人心痛。
本来想赏他一句「干你何事」,但是心念一转,却决定改个答案。「很不好。」
闻言,他立刻紧张兮兮地凑上前,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美丽如昔的身影。「哪里不好,生病了还是有人欺负妳了?要不要紧?」
「都不是。」
「那是哪里不好?」
微微一笑,吐出这么一段话,「当然是你每天都出现在我面前这一点很不好。如果可以,麻烦你永远消失在我眼前,那我就会每一天都很好!」
「呃!」花炘被她的话严重剌伤,钉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被刺伤的表情,鲍映心中瞬间产生一种快意,很高兴自己也有伤害他的能力。
不过在这种高兴的感觉下,内心深处却有一股淡淡的不舍在晃荡,那种感觉阻止她吐出更多伤人的字句,不让她伤他更深。
然而察觉到这种不舍的感觉后,鲍映瞬间冷下脸来,开始在心中回想他背叛她的画面,努力复习他说过的谎言。
她提醒自己,他只是个背叛她的人,并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再对他有所眷恋,不管他说些什么,她都不会再为他心软!
不愿他难过的表情影响自己,她快步越过他的身边离去。
「阿映,分了就分了,妳有必要说那么狠的话吗?」一旁的于典幼吶吶开口,不是很赞同朋友的冷言冷语。
不是她在说,花炘刚刚的表情就像是被母亲掴了一巴掌的小孩,说有多伤心就有多伤心,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害她这个旁人都忍不住升起一股怜悯。
不过想是这么想啦!一想到他对阿映做过的事,那种感觉很快就不见了。
「这哪叫狠?跟他对我做的比起来,这根本不算什么。告诉妳,我所受过的,我一定要全部还给他,我一定要让他后悔到死!」说完,鲍映递给好友一抹又美又冷、又艳又诡的笑容。
「呃!」于典幼被好友的笑容吓到头皮发麻。
拜托,不会吧?她还不够狠啊?人家可是每天上门来讨好她,又免费让她辱骂兼伤害耶!她竟然还嫌不够,还要人家后悔到死,开什么玩笑啊?
不过想是这么想,于典幼却只敢沉默陪笑,因为现在的阿映可是世上最恐怖的女人,她可没那个勇气惹她不高兴。
只不过回头看着那用可怜兮兮目光看着这边的花炘,于典幼发现自己这次真的是不怜悯他都不行耶!因为这次……
他真的有得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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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要相亲。」
简单一句话立刻引起热烈回响,电话那一头立刻传来欢天喜地的笑声,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问句和自问自答。
「怎么突然想到?不过这个不重要,妳想结婚了,妈一定帮妳到底。」
「想要什么条件?虽然咱们家不是什么名门贵族,但是妳条件这么好,妈绝对会帮妳找个可以跟妳匹配的男人。」
「什么时候见面?妈跟妳说,这种事要打铁趁热,所以妳这个周末……不,干脆礼拜五就请假回来,妈马上安排一个相亲对象。」
叽哩呱啦,叽哩呱啦……
好不容易喋喋不休问了一堆问题后,电话才停止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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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蓝士奇气喘吁吁地跑到花炘身边。
「什么事急成这样?」话是这么问,花炘的眼神却是不停地到处搜寻,就是希望可以看到那心里思念的纤影。
发现老板搜寻的目光,蓝士奇当然明白他在找谁,于是立刻把刚刚无意中听到的消息说出来。「鲍秘书今天没上班。」
「你怎么知道?」花炘连忙回头。
「因为她回中部老家了。」
「这样啊……」花炘沮丧地低下头。
因为她不愿见他,所以他才假借谈合约的借口天天上齐环大楼来找她,不过就算见面了,她也不愿理他;但是即使如此,只要能天天看到她,他就很满足了,没想到今天她竟然请假,而且还回老家了。
如果把周末算进去,那不就代表他整整三天都将见不到她?
唉……
「不只这样,听说鲍秘书这次请假回去,是为了要相亲!」蓝士奇立刻说出重要消息。
「你说什么?」闻言,花炘立刻揪住蓝士奇的衣领,一脸凶狠,彷佛今天要跟鲍映相亲的人就是他。
蓝士奇不愧是跟在花炘身边多年的资深特助,只见他面不改色,一脸从容地面对花炘气急败坏的铁青面容。「不只如此,听她的同事说,她预定在今年年底把自己嫁出去。」再度说出重点中的重点。
「不!」花炘立刻狂吼出声,完全无法接受自己听到的消息。「她不能这么做,她不能……不能跟别的男人结婚,她不能!」
握紧拳头,花炘像头身负重伤的公狮在原地嘶吼咆哮,直到蓝士奇塞给他一张纸,在他耳边催促,他才火烧屁股似的奔出齐环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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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车!
严重的塞车!
瞪着前方撞成一块的八辆车,花炘一张俊容都气黑了。
他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只知道才那么一眨眼,八辆车就全撞在一起了,而且差点连他都被牵连。
不过就算他千钧一发没受到牵连,他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托这场车祸的福,南下高速公路往台中路段全数封闭,所以他只能被困在原地,看着前方三百多公尺远的交流道出口,叫苦连天。
好不容易等到救护车、拖吊车花了整整一小时把现场清理完后,他连忙下了交流道,一路连闯红灯,拿着士奇帮他打探到的地址来到鲍家,但却还是慢了一步。
因为他思慕的人儿正开心微笑地坐上一位男性的轿车!
一股热浆当下喷上脑门,瞬间融化他的思考,纯属本能地,他冲出车外将那陌生男人一把揪住,阻止他将车门关上。「你要载我的女人去哪里?」
花炘像是个活逮老婆出轨的妒夫,怒气冲天地将人拉出车外。
无预警地被陌生男人拉出车外,穆邵夫虽然错愕,但良好的家教和温和的脾气却让他扯开一抹微笑。「对不起,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没有!」妈的!原来就是你!原来就是你这个该死的男人要诱拐我的小蜜糖,真是罪该万死!
红着眼,花炘瞪着穆邵夫,心里瞬间想出起码八种以上让他碎尸万段的酷刑。
无畏那杀气腾腾的眼神,穆邵夫依旧笑得和善。「这样啊!那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没事!」口气冲得很,不过眼神却往鲍映身上看去,摆明目的跟她有关。
没忽略他的视线,但穆邵夫却装作没看到。「既然没事的话,那不好意思,我们赶着约会,能不能麻烦放开一下你的尊手,好让我们赴约呢?」
他疯了才会放手!
花炘非但没放手,反而更加用力揪紧手中的衣领。「我警告你,小蜜糖是我的,我不准你动她的歪主意,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穆邵夫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忍不住咳嗽顺气。「咳……这位先生,你别冲动,我想你应该认错人了,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小蜜糖,所以能不能请你松一下贵手呢?」
「不放!除非你放弃追求小蜜糖。」鲍映是他的,虽然他做错事对不起她,但是他发誓总有一天他要把她追回,所以他绝对不准有人肖想他的小蜜糖!
「你太过分了!放手!」一旁沉默的鲍映实在看不下去了,终于斥喝出声。
「小蜜糖……」见鲍映替眼前的男人说话,花炘冒火的黑眸立刻盈满委屈,凶狠的表情也瞬间变得好可怜,但是却不敢不听从她的话,只得将手放掉。
待他松手后,她立刻转头关心身边的人。「表哥,不好意思,你有没有怎么样?」
「表哥?!」花炘错愕。
鲍映不理他,只是忙着松开穆邵夫被勒紧的领带。
穆邵夫摆摆手。「没事、没事,只是突然被人威胁,心脏跳得很快很紧张,又被勒住喉咙,脖子很痛很难过,除了心灵和身体上受到不小的创伤外,其实没什么啦!」
闻言,鲍映立刻瞪向花炘。「花先生,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对我的家人动粗?」
「我……」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动粗的确是不对,花炘百口莫辩。
「表妹,妳认识他啊?」穆邵夫问。
鲍映含怒点头。
「是哦?」穆邵夫笑呵呵地往花炘身上看去。「嗯,长得不错,堪称一表人才,气质也很好,说是气宇轩昂也不为过,可是气势盛了些,脾气也不太好,看起来很像是那种会婚后打老婆的男人。」
「我不会!」花炘大声反驳,只可惜没有人理他。
「表哥,你放心,我早就跟他没关系了。」一句话,将某人打入地狱。
「小蜜糖……」可怜兮兮地喊,可惜还是没人理他。
「是这样啊?唉!也好啦~~因为我们人啊,聪不聪明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会看人,外表固然是一个重点,但是最重要的还是里头的那颗心,妳说是不是?像那种一冲动起来就失去理智的人,我们千万不要太过接近,否则哪天被杀了都不知道。」穆邵夫一脸慈蔼,像个长辈谆谆教诲。
「表哥,我知道。」鲍映乖顺回应。
「小蜜糖……」惨了,他犯大错了。额上淌下好几颗汗珠,花炘心里的后悔已是笔墨难以形容。
为什么他会这么白目?为什么他要这么冲动?为什么他就不能更理智一点,将事情处理得更完善?为什么他会笨到让小蜜糖对他更厌恶?
花炘在心里不停的臭骂着自己,但大祸已铸成了,说再多都也没有用了。
现在不只小蜜糖,就连小蜜糖的亲人都讨厌他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家的住址,更不知道你为什么目的而来;但是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再对我的家人动粗,我就要你后悔一辈子。」一改乖顺的表情,鲍映回头面对花炘时,神色瞬间变得好冷漠。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他是妳的相亲对象,一时气疯才会……对不起……」花炘弯腰连忙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