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指著自己的唇,"吻我。"
"现在?"她错愕不已。
"嗯。"他得意地扬起邪笑。
"我才不要。"她拒绝提供客人们看热闹的机会。
"那我不上台了。"说完,他就坐在她方才的位子上,端起她未喝完的水果酒一饮而尽。
"顾之彻,你不要太过分!"她拧眉瞪著他。
顾之彻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行为非常幼稚,但是若不跟她来这一招,他根本没办法定下心继续演奏。
他这分明是卯上她了嘛!
说真的,她可以不要理他的,毕竟钱要赚不赚是他家的事,可是让他上台演奏是冠禹对她的期许;而且今晚他们也害他损失够多了,她真的无法像他一样这么恣意妄为,还是得负起一些道义上的责任。
林语真气呼呼地鼓起双颊,拍了拍他的背。
"干嘛?"他没好气地瞟著她。
"只要吻你,你就肯上台?"
"你又不愿意,问这么多干嘛?"他转头跟Ben要了杯啤酒。
鼓起勇气,林语真再次拍拍他的背。
"又干嘛?"他没回过头,因为她一定只想劝他快点上台。
"你不回头我怎么吻?"反正今晚都已经丢脸了,不差再多个让人笑话的机会。
她轻声细语的一句话,其威力绝对不逊於引爆后的原子弹。
Ben手上的啤酒杯当场摔落,清脆的破碎声更凸显出众人听见她所说的话时的震惊。
顾之彻回过头,不敢肯定的问:"你确定?"
虽然她的回答是他所想要的,可是他真的没想到她会答应。
说出口已经够教她难为情了,真要付诸行动,所需要的勇气绝非他人可以想像。因为当众献吻是她连想都没想过的事,不过要是再拖下去,她就真的不敢这么疯狂了。
林语真深吸了一口气,打算直接以行动证明。
她伸手扯著他的领带,将他拉向自己,随即紧闭起双眼,凑向前用力地贴上他的唇,没一秒便马上弹开。
"这样你满意了吧?"她羞赧地回避他的目光,巴不得马上夺门而出。
想不到他都还来不及反应,这个吻就结束了。
顾之彻有些失望地望著她的嫩唇。
林语真不待他反应,就伸出纤指指向舞台上、闪著黑亮光泽的钢琴。
"你还不快回去弹琴。"她从没觉得这么羞人过,从来没有。
见她敢当众吻他的份上,就暂且放过她吧。
顾之彻扬著意犹未尽的笑意滑下高脚椅,他在她耳畔小声地说:"我不满意,所以……回家继续。"
"什……"
他一指抵著她的唇瓣,止住她的未完的字句。
"刚才那个吻充其量只是碰一下而已,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打发我了吧?"说完,他得意洋洋地步上舞台。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林语真瞪著他有别於之前的阴鸷神情,笑容满面地弹奏著轻快的曲子,她真是又羞又气。
第九章
被一百八十五公分的"大野狼"给生吞活剥的感觉如何?
老实说……还不错。
林语真羞红了脸,就这么望著相当美轮美奂的天花板暗忖。
她转头看著在她身侧、正闭眼小憩的顾之彻,她很清楚他绝不是准备入眠,而是正在酝酿下一波销魂的攻击。
她会如此明白是因为他那强壮的臂膀仍环著她的腰肢,修长的十指像是把她的肌肤当成琴键一般轻按;他的温热气息吹拂在她敏感颈间,且那不安分的唇瓣宛如小粉蝶在采蜜一般,正汲取著她的馨香。
渐渐的,颈上搔痒感令她忍不住轻颤。
"之彻。"她轻唤,以小手推著他道。
"嗯?"她好香。
"我得回去了。"
晨曦的光束已渐渐点亮天际,她要是再不远离这只不知足的大野狼,回去补眠的话,她绝对没办法履行与顾妈的约定了。
"为什么?"他以手肘撑起上半身,深邃的眸於直睇著她的,"我还没吃饱耶。"
"什么没吃饱?你当我是食物啊!"她娇嗔道。
"你觉得呢?"
顾之彻不答反问,他低下身子,贴著她的唇瓣又舔又啄。
虽然这一切皆是她自找的,然而只会以先天优势占她便宜的男人,真的让她不知该做何反应,才能让自己在这种充满甜蜜的气氛中全身而退。
发觉林语真在闪躲他,他伸手攫住她的下颚,加深了他的吻。
她不由自主地启开贝齿,直到原本抵在他发烫胸膛的双手,无力地攀上他的肩头。
微微睁眼,瞧她红了脸蛋,他不禁满意的扬起邪笑,随即稍稍离开她的唇。
"如何,你知道对我来说你有多可口了吧?"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不要得寸进尺。"
她挣扎著要起身,然而他仅以一掌扣住她的肩头,便将她困在他高大的身躯之下。
"我说过了,我还没吃饱。"话一说完,他又封住她的唇。
"唔……"
林语真蹙起眉,以鼻音发出听不出是何意思的声音,奈何他毫不留情地掠香夺蜜,使她晕眩得无法好好把话说清楚。
既然没法子阻止他,她只能无声的抗议。
林语真那道仿若想把他杀死一般的目光,令他略微拧起眉心,以掌覆在她眼睛上,企图掩住她杀风景的目光,而另一手也没问著地绕过她的颈背,令她迎向他。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她不满地想要斥责他,正因如此,反倒让他滑溜的舌就这机乘长驱直入,逮著了裹著蜜津的馨蕊。
如此感人的热吻,令她已经渐渐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她的纤指伸入他浓密的发丝里。
当两人因缺氧而退离彼此、喘著气时,顾之彻抛在床下的手机突地响起铃声。
被人给打扰的感觉,让顾之彻忿然地咒骂一声。
他伸手往床下一捞,没仔细看清来者的名字就语气很冲地说:"喂!是哪个打电话不看时间的人啊?"
(阿彻啊,我打电话给你还需要看时间吗?)顾母一派优闲的声音与他的语气呈现相当大的对比。
听出她话里有讥讽的意味,当场令顾之彻放低了姿态。
"不用,不过现在才五点五十七分耶。"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他精准的报时。
(这个时间,你不是才准备要睡觉而已?)他的习惯什么时候变了?(难道你昨晚没去阿禹的店里演奏?)
"我有啊,只是……"他瞟著正乘机穿起衣服准备偷溜的林语真。
(说什么?)顾母不解。
林语真瞧他眼神中透著警告,威胁著她要把他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的事告诉母亲大人。得知他的企图后,她连忙求饶似的鼓起双颊猛摇著头。
瞧她一脸诚恳,於是他决定给她"回头是岸"的机会。
"妈,找我什么事?"
顾之彻一边讲电话,一边示意她把刚才穿上的衣服脱掉,但林语真很不配合地往床边退去,一脸不情愿。
很好!给她机会不好好珍惜,她没筹码可以玩了。
顾之彻扬高浓眉,眼里闪著狡黠的光芒。
(我和你爸爸约语真丫头今天一起去阳明山走走,顺便去泡泡温泉,所以想问你有没有精神当我们两老一少的司机,载我们出游?)她这通电话说好听是来询问他的意愿,其实根本就是命令,没有给他拒绝的余地。
"当司机是没什么问题啦,可是……"
(可是什么?)顾母又一个不解。
"我本来打算在家休息,顺便和你的语真丫头好好培养感情耶。"言下之意,是盼她老人家让他们两人好好温存。
(阿彻你的意思是……)她的语气上扬,欣喜之意溢於言表。
林语真猜得出他下一句会说什么,於是她以唇形制止他不准泄露她现在和他在一起的事。
他扬起浓眉,摆明了不让她称心如意。
"我的意思是,她现在正一丝不挂地躺在我的床上,与我努力制造Baby,所以您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准备我们的婚事了。"
此言一出,林语真无力地趴在床上,捶打著棉被挫折不已。
(真的?)顾母相当意外听到这么一个好消息,(哈哈,真是太好了!那我现在就去跟你爸爸说,你们继续,我就不打扰了。)语毕,顾母立刻贼贼一笑地切断通讯。
奸计得逞后,顾之彻得意地将手机晃了晃,"你要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林语真抬起脸,正好瞧见他一脸傲气,激得她怒上眉梢。
"后悔?你有给我机会不要后悔吗?"
闻言,他轻喷数声,"你这么说就冤枉我了,刚刚我分明有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好好把握的。"
"哪有?"她瞪圆了眼驳斥。
他欺近她,一脸无辜,"我刚才不是要你脱掉衣服,乖乖地待在床上吗?谁教你就是不听话。"他可惜地笑了笑。
她翻了下白眼,"这算什么机会?"
"反正一切都来不及了,我们的婚事既然已经上报,那我看不用多久就会召告天下,咱们的亲朋好友也会陆陆续续地致电或登门恭贺我们。"他的长指抚上她的脸颊。
她冷哼一声,"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大野狼,你好像从来没有跟我求过婚吧?"她不知道自己有答应过什么。
"哪没有?"他将她扑倒在软被中,"就在我们第一次攀上激情的高峰,你用那可爱的声音答应了我的求婚,我可记得很清楚,你别想赖!"
"胡扯!"她佩服他无中生有的功夫。
"反正你这辈子注定是我顾家的人了。"不管他是不是胡扯,只要让她永远待在他身边就可以了。
"你太过分了!"她才不想连考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给骗走了。
"难道你希望我娶别人吗?"他可怜兮兮的问道。
"我当然……"差点又上了他的当!她随即改口:"你要是娶别人,我就嫁别人!"敢吓唬她,没那么容易!
"唉……"他怅然地叹了一口气,"想不到你只是玩玩而已,一点都不想对我负责任。"
"喂!你好像搞错台词了吧?"他不但说女人该说的话,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不理会她的讽笑,他开心的说:"我妈说要是我在三十三岁之前找不到对象结婚生子,就不管我如何抗拒,会硬要逼我相亲结婚,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狠心,在我把你纯真的清白夺去了之后,这么冷血地弃我於不顾,你真的人让我伤心了。"
"够了你!"她快被他搞疯了。
"我是说真的。"他一扫开玩笑的神情,正经八百的凝视她灿亮的眼眸,"在我们建立了如此亲密的关系之后,你真的不愿意对我们彼此负责而嫁给我吗?"
"你是真心的,还是又在开玩笑?"
"我都已经跟我妈表明立场了,你说呢?"他爱怜地轻啄了下她的唇。
"我要说什么?"她的脑子一片混乱。
"算了,你不相信或是不答应都无所谓。"他嘴角带著笑意,"反正我到后天之前都空闲得很,所以我跟你耗定了,况且能跟你在床上耳鬓磨,我可是求之不得。"
"等一下!"她抓住他的肩头,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后天?为什么你说在后天之前?后天你要干什么?"
"怎么?"他贼贼一笑,以鼻尖轻触她的,"我们可以缠绵到后天,还嫌不够久啊?"
"不要再开玩笑了,顾之彻!"她不知打哪儿来的力量,猛然将他推离她身上。"快回答我,你后天要干嘛?"
"没什么,只是要到美国洽商。"他耸耸肩。
"美国?"她喃喃地咀嚼这两字。
"我知道在热恋的时候,你会舍不得让我到离你那么远的地方,其实我也是,只是……"
话说到一半,他见她脸色阴沉相当不对劲,遂伸手勾起她的下颚,观察著她的表情
。
"语真,你怎么了?"
"你非去不可吗?"她蹙起眉,眼神透著哀求。
"这次到美国是为了争取研发专利,虽然不是非去不可,但为了表示我方的诚意,所以我……"
"能不去就不要去,算我求你。"她握著他的手请求道。
"为什么希望我不要去?"他不懂她的反应为什么这么激动,他轻柔地抚著她的发丝,"嗯?"
"我怕……"她咬著唇,欲言又止。
"怕?"他皱起眉,对於她的沉默感到些许不安,"乖,告诉我原因,让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他哄道。
她摇摇头,黑亮的眸子已泛起了水雾。
该怎么说出口呢?
她知道是她想太多,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遇上那种事,可是她就是怕,怕他会跟爸妈一样永远离开她,她无法再承受那种痛彻心扉的悲伤。
"你快告诉我原因,不要不说话,更不要哭,你这样子我看了会难过的。"
他知道她心中有块禁地是他一直无法接近的,但他没料到这么一触及她就会如此悲恸。
"我……"她望著他如此关心她的表情,再次摇了摇头,"对不起,我想回去休息了。"
"可是你现在这副模样,要我怎么放心让你回去?"他搂著她的肩头。
"别管我,算我拜托你……"眼中闪著泪光,晶亮的泪珠已然滑出眼眶。
她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会让她伤心得连提都不愿提呢?
"好吧!我让你回去。"虽不愿意,却不忍拒绝她,他莫可奈何地点头应允,"可是你也要答应我,要是希望我陪你,一定要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嗯。"她点点头。
可顾之彻没料到,他这么一个不忍心,却让他花好多时间才找回不告而别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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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了?
他没去数,原以为她只是想一个人散心,遂没有去打扰她,谁知自那日之后,她就再也没出现在他面前,连通电话也没有。
他只记得她几乎是仓皇地离开他的怀抱,一想到她那泫然欲泣的模样,他的心又忍不住揪疼。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深爱一个女人,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把心完全交出去,但是一切就是这么自然,完全不受他控制。
从一开始只是很单纯地觉得她有趣,到后来渐渐迷恋起她的任何一面,与她在一起打闹的日子快乐得让他心满意足。但是随著她离开,他的心空了好大一个洞,令他无心工作,成天只想知道她在哪里?她心情好点了没?
手机声响起,顾之彻毫不迟疑地接起电话,就怕自己遗漏了任何可能会是林语真打来的电话。
可是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却令他再次失望。
(阿彻,你还是没有语真的消息吗?)
怎么才一个早上而已,她人就不见了,都一个礼拜了,她一个女孩子能上哪儿去?
"唉,没有。"他不知已经是第几次叹息了。
(你有跟她的朋友联络吗?)顾母突然想起那位长得相当漂亮的胡馨妮。(馨妮她可能会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