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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有只母老虎 page 1 作者:莫筑凌

  楔子

  於半开放式的琴室一角,黑檀木的地板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抱枕,一位长相清丽的女人怀里拥著一毯羽被,蜷著身子倚躺在舒软的枕堆中,凝起大而亮的水眸望男人弹著钢琴的背影。

  她长而翘的羽睫轻巧地眨动著,专心听著流泻一室的琴音,一颗颗音符清脆悦耳,令人陶醉得闭起双目。

  女人勾起一抹可人的笑,就这么安静地听著男人弹著她最喜爱的琴曲。

  一曲终了,男人回眸望向女人,见女人在暖阳的包围中,沉醉地闭起美眸的模样,他不禁宠溺的扬起一笑。接著,他移回视线,修长的十指搁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再度弹奏起方才那首曲子。

  女人缓缓地睁开了眼,她心满意足的站起身迎向他,纤细的臂膀环住他的腰,粉嫩的唇用力地在男人的颊上印上一记。

  "我爱你。"

  "嗯。"男人只是爱怜的点点头,继续专注地舞动音符。

  女人听著耳边扬起的琴音,知道男人之所以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弹奏同一首曲子,都是为了迎合她的喜好。

  这种被人捧在掌心的幸福,让她相当满足、相当珍惜,因为这般光景可是经过一段相当长的争执才酝酿出来的呢!

  第一章

  一个女人到了二十八岁,完全没有谈过恋爱,会不会很夸张?

  或许会吧,毕竟在现今这般讲求速食爱情的社会中,就算没有一位停留在生命里很久的男人,也会有段如仲夏夜里所绽放的火花般短暂的爱情才对,否则好歹也会有个爱慕的人存在。可是,在她的生命里,真的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世界上真有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存在,真的让人很难理解吧?

  因为若非她的外表有严重瑕疵,无法勾起一个正常男人的兴趣,要不然就是个性奇差无比,吓退所有对她有兴趣的男人;再不然就是她有不可告人的隐疾,令男人没有勇气接近她,否则她的感情纪录怎么可能会一片空白呢?不过,以上所述的任何一点,还真是完全不会在她身上看到。

  那么是她太过於平凡了吗?还是她过於清心寡欲呢?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不过她不否认自己真的很平凡。

  她每天朝九晚五,有时还兼点差,写写东西赚点稿费,一有空闲不是补眠就是上街购买一些生活必需品;闲钱多一点时,就相约几个朋友到附近的国家旅游,在当地狂买东西犒赏自己,不过这样的机会当然是少之又少。

  她所过的日子就是这么规律、一日复一日,虽然始终谈不到一场可以让自己心满意足的恋爱,也还没有一个属於自己的房子,不过嘛……

  她一脸满足地环顾屋内充满义大利风情的装潢,能租到像这样全新落成的特大号楼中楼公寓,而且地理位置、居家环境都极优,每月房租才一万,就单身女子来说,她算是相当幸运且幸福的了。

  过惯了这般极自由的单身生活,她发现自己已相当习惯一个人,之所以发现自己有这种感觉,也是在有人追求时察觉到的。其实对方的条件也不是不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极力想打消那人追求自己的念头,不愿多费心思去弄清楚,因为她知道,一个人真的没什么不好。

  可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对爱情怎么可能会没有任何期盼呢?或许过於天真,但是她真的很希望她的爱情能像小说、电影里所描述的那般羡煞旁人,不过梦想是梦想,现实归现实,她分得很清楚,所以她不愿因为想爱而随便捉个男人来爱,更不愿因为寂寞而找个男人来陪伴,因此,她才会一个人过了这第二十八个年头。

  问她觉不觉得可悲?说实在的,是有那么一点,因为这几年瞧身边的朋友一个个有了另一半,说她不羡慕根本是骗人的,但是她明白这种事是强求不来的。

  她高举酒杯,望著玻璃杯里的醇酒,二十八岁的生日没有半个好友在身边,有点小寂寞,不过也没办法,大夥儿都有事得忙,不过至少她们还记得她的生日,也送了小礼物给她,这样子她已经很安慰了。

  她漾开笑容,轻轻哼著生日快乐歌。

  没有蛋糕,更没有二十八根蜡烛,那么能许愿吗?她笑了笑。

  何妨呢!

  暗自许完愿望,她饮尽酒杯里的红酒,大声贺道:"林语真,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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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之彻,三十二岁,未婚,经营线上电玩软体事业,月入七位数字以上。

  那么……他是黄金单身汉吗?是的,绝对毋庸置疑。

  毕业於柏克莱大学经济系的他,目前所经营的事业却与所学南辕北辙,其实他的理由很简单,完全是因为市场需求量很大的缘故。

  虽然电玩软体业与他的专业相当不符,不过不赚钱的工作是无法吸引他的,就是看好软体业未来的发展,加上投资成本不高,投资报酬率却高得诱人,因此他才会跨足这个已进入战国时代的产业中。但,想在激烈竞争中维持损益平衡,并且稳定发展,除了经营管理的手腕高明外,凭的就是精辟独到的眼光。

  经营一个完全不熟悉的事业,要怎么带领旗下的员工呢?呵,这个问题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困难,因为一个成功的老板是不会将所有的工作都揽在身上,而是把工作分配下去,老板只需负责规画美丽的前景,供员工们"虔诚膜拜"即可,另外还得敏锐地掌握市场变动,并做出最有利公司的营运方针。

  但很显然的,这么简单的原因绝大多数的人都不愿动脑去想,老是直接问他既然顶著柏克莱大学的光环,为何从事与所学根本攀不上关系的工作?对於这类的状况,他通常一笑置之,除了是不想回答这种蠢问题之外,他也觉得没有必要向人解释自己的动机。

  当然,他还是会在闲来无事或大发善心的时候,将自己的专长应用在对的地方。比方说,前年在一顿饭局上,因为气氛好、心情爽快,他就随口给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建商老板建议,谁知那位老板真的将他所说的话付诸行动。

  於是在景气低迷、房市一片冷飕飕的情况下,那位老板杀出一条令同行眼红、会气出心脏病来的血路。

  那位老板在名利双收之下,当然会费尽心思想报答他,所以便将刚落成的一栋大楼,任他选了一层两户、近两百坪的楼中楼公寓,内部的百万装潢也悉数由他包办,统统做为他这位伟大推手的谢礼。

  对他来说一切都相当顺遂,不过就当他事业有成,正一步步完成他自己的人生目标时,他家的太上皇、皇太后竟然一声令下,要他在三十三岁之前想办法自己娶位贤妻进门,否则就别怪他们独裁,擅自帮他安排相亲……唉!说实在的,他们两位老人家对他所下的通牒就算独裁了。

  娶贤妻?哪有那么简单!要他娶"闲妻"还比较快呢,如今已经很难找宜室宜家、秀外慧中,愿意用心相夫教子的女人了。

  他这人做事是以不吃亏为前提,若要他花费精神、浪费时间去找个女人,拿他劳心劳力所赚来的钱陪她谈情说爱,还得努力将她塑造成贤妻的模样……欸!拿把刀杀了他还比较快。

  思及此,顾之彻很无奈的叹了口气,将车驶进地下室的停车场中,他熄了火后便拎著公事包,走进电梯中。

  抬眼看著电梯控制板的楼层数字不断增加,他露出一贯的表情,恢复成员工们心目中所熟悉的那个和颜悦色、精明干练的老板,当电梯停在十二楼时,他昂首阔步地走出电梯门。

  "陈秘书,跟我进来。"

  经过陈秘书的办公桌,顾之彻交代了一句后,便直接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陈秘书捧起一堆刚送到的企划书,连忙跟在他身后。

  顾之彻将西装外套脱下,挂在墙角的衣架上后,便走到办公桌打开电脑,开始了忙碌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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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简直是可恶透顶!

  她从不知道男人会教人如此深恶痛绝,只差没把她气到吐血而已。

  她诅咒那个天杀的猪头经理早日像她一样回家吃自己!

  林语真目露凶光的捧著自己的私人物品,站在公司楼下理怨了好一会儿后才一扫怒颜,顶著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转身离开。

  一想到正常收入的工作没了,她就不免一阵心酸,虽然她还是可以靠写稿子过活,但依赖创作维生毕竟不是长久之计,那她该怎么办?

  现在的工作又不好找,要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份好工作,谈何容易啊!呜……真的好惨喔!

  不过她一点都不后悔,因为错不在她,她只是在保护自己的权益而已,可是才刚过二十八岁,竟然又让她见识到人性卑劣的一面。她万万没想到那些同样遭咸猪手攻击的女同事,竟然会忍气吞声地替那个丧尽天良的经理作证,害她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而被扫出公司大门,自己真是悲哀啊!

  她该说什么才好呢?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吗?

  林语真颓丧地垮著肩头,踏上了刚到站的公车。

  十点钟刚过,车内没有尖峰时刻会有的人潮,这样也好,就不用苦命地站回去她温暖的小屋。

  她随意挑了个靠窗的位子,落寞不已地望著窗外的景色。

  突然,她顿悟了。

  又不是她的错,她是受害者耶,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这么可怜?

  没错!她该庆幸自己脱离苦海,离开了那种充斥性骚扰,又不能伸张正义的鬼公司,真正可悲的是那些为了饭碗、委曲求全的傻女人才对!

  很好,没了那个烂工作,就不信她找不到更好、更优的,正所谓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就不信她林语真的这么完了。

  她伸手按下停车铃,下了公车后便奢侈地招了辆计程车,报上一串地址后,她便以一种十分畅快的心情望著车外风光。

  没多久后,林语真站在一处专卖欧洲品牌的服装精品店。

  林语真推门而入,清脆的门铃声响起。

  "馨妮,我们去吃饭。"

  听到熟悉的声音,胡馨妮从柜台后方抬起头,"才十点半而已耶,你就来找我吃饭?你不用上班啊?"

  "你看我这样子,你觉得呢?"林语真耸耸肩。

  见到好友抱著一只纸箱,坐在靠墙的沙发上,她不禁傻眼道:"你辞职了?"

  "我现在是无业游民,来向你讨口饭吃了。"林语真不答反问。

  闻言,胡馨妮很认真的考虑一番。

  "嘿!我跟你开玩笑的啦,这么认真干嘛?"林语真抬起手,一掌拍向她的臂膀。

  吃痛地抚著被拍红的地方,胡馨妮蹙起眉,"轻一点啦,你打人很痛耶。"

  林语真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好啦、好啦,反正痛一下而已嘛。"

  "你这是什么话?"她扁了扁嘴。

  "人话。"林语真咧嘴一笑,"对了,我们三个很少聚在一起了,今天晚上你就和房一起到我那里,我们来喝点酒聊聊天好不好?"她不想在最倒楣的时候,还得一个人待在那个特大号的公寓里。

  "好啊!我本来就想在你昨天生日的时候好好聚一聚的,谁知……欸!"想起昨天看牙医时发生的事,胡馨妮又一肚子火。

  "牙医拔错牙了吗?"林语真开玩笑地道。

  "如果是拔错牙,那还好。"她怒气逐渐上升,不过随即一想,为什么要让那个死人脸来破坏她们聊天的情绪,於是她摊了摊手,"算了!那种事不提也罢,我现在打电话问房看她有没有空,你等一下。"

  响了好几声,电话好不容易接通了。

  "房,是我,你还在帮人带孩子吗?"胡馨妮伸手拿了柜台上的巧克力糖,丢了一颗给林语真后,又拿了一颗丢进自己嘴里。

  (是啊,干嘛?)房静芬听她语气微愠,感到有些奇怪。

  "哎呀,你也不想想,你房小姐只不过是安亲班的家政老师而已,怎么搞到最后变成免费的保母?我真搞不懂你耶,这种赔本的生意你怎么能撑这么久啊?"胡馨妮一脸不悦地说。

  (什么赔不赔本!你当我是在做买卖的啊?)电话那头的房静芬好笑地摇摇头。

  "怎么?不是做买卖,就不能用赔本这名词啊?"胡馨妮翻了翻白眼。

  见状,林语真无奈地挑起眉,搞不懂馨妮是不是忘记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於是她抢过她手里的电话。

  "房,你别理她,当她发神经好了。"

  "什么发神经!"胡馨妮气得哇哇大叫。

  林语真睨了她一眼,"锱铢必较的精明老板娘,你要浪费电话钱吗?"

  被这句话一堵,胡馨妮果真闭上了嘴。

  (阿真,你今天不用上班啊?)电话那头传来房静芬关心的问话。

  "我辞职了,不对,应该说我被Fired了。"林语真的语气虽然很可怜,表情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为什么被Fired?你做错什么事了?)

  "这说来话长,我会打这通电话给你,就是想叫你今天晚上到我那儿,听我诉苦的。"她一边说,一边以手示意自己想喝水,要胡馨妮倒杯水给她。

  朋友有心事,再怎么样也得想办法去安慰。(好,我今天晚上六点后过去找你。)

  "可是,你不是要照顾那个小鬼,等他叔叔关店吗?"

  (这个我再跟小杰他叔叔说一声就好,反正只是一个晚上而已,应该没有关系。)房静芬含笑说道。

  "那好,你要来我这儿之前,再打个电话给我,OK?"

  (嗯,拜。)

  "拜。"收了线,林语真随即皱起一张脸,拿起胡馨妮刚递给她的水杯,很不淑女地灌了一口。

  "你那些巧克力糖可以扔了。"

  "扔?为什么?又没有坏掉。"

  "是没坏,不过甜得要命,你以为你是蚂蚁的远亲?还是想肥死啊?"她再灌了一口水。

  "会很甜吗?我觉得刚刚好耶。"胡馨妮又扔了一颗进嘴里。

  "哇咧!"她啧啧称奇地摇摇头,"那是你体质好,不容易胖,更何况就算你真的不小心肥了,你那有钱的建商老爸也会花钱让你去塑身。若非如此,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服饰店老板娘有什么好身材可以穿那些衣服打广告。"

  "怎么,你这话听起来像是很羡慕我啊?"她挤眉弄眼的道。

  "是,我羡慕你、嫉妒你,这样行吗?我的大小姐!"林语真顺著她的话,敷衍地说。

  虽然知道她不是真心的,但胡馨妮还是高兴得眉开眼笑。"对了,房她有说什么吗?"

  "她说她今天晚上会来。"

  "那就好。"

  "你也真是的!明知她的个性就是那样,为什么还一直念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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